雲深醒來時,頭痛的揉了揉眉心。
宿醉的後果,就是腦海裡像是有一隻蜜蜂“嗡嗡嗡”不停的飛來飛去,揪扯着他的神經。
樑禹端着一杯清茶放在牀頭櫃上,旁邊附着一片解酒藥:“雲總,吃了藥就好了。”
雲深淡淡的“嗯”了一聲,從樑禹手中接過藥和水,“咕咚”一口嚥了下去。
把水杯遞給樑禹,雲深問道:“公司有什麼事?”
樑禹恭敬回道:“一切安好。”
雲深掀開被子下牀,腳剛踩在地上整個人就晃了晃,樑禹扶住他,擔憂的說道:“雲總,您現在應該好好休息,公司沒什麼緊急事情,推後也是可以的。”
雲深擺擺手:“你現在幫我去辦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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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爲柳暗花明,誰知竟是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
姜錦瑟氣的一晚上沒睡,早上頂着熊貓眼出現在餐桌上,雲姝臉色也不好看,看來她昨夜也沒休息好。
“你把心給我放到肚子裡去,白苒我是絕對不會同意讓她做我的兒媳婦。”雲姝語氣堅定的說道。
那種風評的女人,竟然敢肖想她的深兒,簡直是罪無可恕。
更何況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算計深兒,更是觸犯了她的底線。
姜錦瑟壓下心底的喜悅,面上瑟瑟可憐:“她是白家大小姐,而且我聽說只要是她看上的男人,從來就沒有失手過,我怕……。”
雲姝瞪了她一眼:“你怕什麼?那些男人中絕對不包括深兒,別在這兒胡思亂想,吃完飯我帶你去醫院做檢查。”
姜錦瑟吃了這記定心丸,整個人鬆了口氣,有云姝的保證,白苒就是再厲害,也休想踏進雲家的大門。
餐桌下,她一手落在小腹上,垂落的眸底劃過一抹得意。
等她生下孩子,任何人都休想再威脅到她的地位。
這兩天爲了這場宴會,姜錦瑟無暇顧及紀雲涯和紀雲渺,這才發現早餐的餐桌上少了兩人,不由得問道:“雲涯和雲渺呢,還沒起牀嗎?”
雲姝似乎這纔想起來兩人,看向站在身後的雲媽,雲媽笑着回道:“江老師一早就來了,說是要帶雲涯小姐去參加什麼夏令營的活動,雲渺少爺也跟去了,說是晚上回來。”
雲姝下意識蹙了蹙眉,“整天往外邊跑,成何體統?”
姜錦瑟內心竊喜,面上溫婉笑道:“畢竟還是孩子,雲阿姨對她們別太嚴苛了,參加夏令營也好,多長點見識,只是這個江老師,是可信任的人嗎?”
雲姝眉頭蹙的更深。
雲媽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雲姝放下筷子,“把紀蝶叫過來。”
很快紀蝶被帶過來,她對雲姝抱着一種很複雜的心態,這個女人給人的印象很好,可她在紀家頤指氣使,儼然把自己當成了女主人,這一點又讓紀蝶格外膈應。
“夫人。”紀蝶淡淡的喊了一聲,態度說不上恭敬,可也挑不出什麼錯來。
雲姝眯了眯眼,輕輕笑道:“給我掌嘴。”
紀蝶愣了愣,下一瞬雲媽朝着她的臉就是左右開弓,下手毫不留情,瞬間紀蝶的臉就腫了起來,她尖叫了一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夫人,我做錯了什麼,你爲什麼要打我?”紀蝶捂着臉委屈的說道,因爲臉頰迅速紅腫,她說話有些含糊不清,目光死死的盯着雲姝。
雲姝優雅的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動作實在稱得上是賞心悅目,然而落在紀蝶眼中,卻是那般可怕,她忽然想起雲涯曾說過的那句話。
永遠不要用最大的善意去揣測一個人,醜惡比良善更能讓人安心。
現在她終於理解雲涯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爲什麼打你,你自己不清楚嗎?”雲姝漫不經心的瞟了她一眼,卻瞬間令紀蝶如置冰窖。
“紀蝶愚笨,請夫人明示。”
看紀蝶狼狽的模樣,姜錦瑟脣角微勾,明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她似乎理解了雲姝這樣做的動機,這個女人,比想象的還要狠毒呢。
“因爲你姓紀啊,我討厭姓紀的人,除非你改姓,否則以後我見你一次就想打你,怎麼辦呢?”雲姝用最溫柔的聲色,說着最惡毒的話,卻偏偏不會令人心生反感,反而覺得紀蝶姓紀是個多麼不可饒恕的罪過。
這樣的理由……讓紀蝶心驚的同時忽然涌出一股悲痛。
她針對的無非是紀家人,那麼小小姐和小少爺……紀蝶幾乎不敢再想下去,失去了母親和外公庇佑的兩個孩子,以後在這個所謂的奶奶手中,哪還有好日子過。
“這確實是紀蝶的錯,但姓氏乃是紀老先生所賜,當年他憐惜我是孤兒,將我帶回紀家,陪伴小姐,賜我姓名,給我穩定的生活,說句不當的話,我雖是僕人,可在內心早已將紀家當成了自己的家,紀老先生於我就是再生父母,所以,紀蝶寧願捱打,也絕不會更改名姓,讓夫人失望了。”
言外之意,這裡是紀家,哪容你一個外人興風作浪,識相點就趕緊滾。
紀蝶背脊挺的筆直,身姿雖纖弱卻有一種與衆不同的堅毅柔美。
雲姝眯了眯眼,冷芒乍現,卻又很快被一層輕柔的笑意瀰漫,令她看起來格外的優雅動人。
“真是個有良心的孩子,紀老先生在天有靈,一定會非常欣慰的,可惜了,紀家已經成爲過往,從現在開始,這裡就是雲家。”
她嘖嘖搖頭,目光悲憫的看向紀蝶:“過剛易折,我欣賞你的倔強,可在我這裡,不聽話的下人,是沒有存在的價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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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蝶死還是不死呢o(∩_∩)o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