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瀾立即警覺起來,這大半夜的,也沒有醫生查房吧?
她連忙爬起來,做好了按鈴的動作。
沒想到這幾個黑影魚貫而入,一人熟稔地制住了昏睡轉醒的韓梅,一人靠近她的牀邊,暗影與危險撲面而下,顧思瀾只覺得神經驟緊,心跳加速,連忙按下呼叫鈴。
但是下一秒,她的嘴巴鼻子被冰冰涼涼充滿酒精味道的毛巾給捂住。
她立即反應過來,是那個東西。
只是這一次她的運氣沒那麼好,有人扣着她兩邊的肩膀,壓制住她,她根本連坐起來都困難,而且孕婦的呼吸比一般人是要費力一點的,刺鼻的氣息無孔不入。
幾分鐘過去了,顧思瀾漸漸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知道接下來病房裡會是如何一番情形,但她差不多猜到,一定是京市的那些人不肯放過自己。
江宴明明已經奄奄一息性命垂危了,林辰東把沈顏放出來禍害她不說,在沈顏失敗了以後,爲什麼還要找她的麻煩?
難道是江宴的情況好轉了?所以她的利用價值又來了?
……
顧思瀾這一睡,是昏天黑地。
等到醒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去看自己的肚子,除了頭還有點暈乎乎,沒有不舒服的地方,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此時她纔有空面對自己的處境,發現自己正在一輛移動的車內,外面天方大亮,竟然已經是第二天了。
“你們是誰,帶我去哪兒?”
她當然不會幹跳車那種蠢事,這是高速公路,車速在120碼,她還不想無意義地找死,只能耐着性子的問前座的兩個男人。
應該是昨天晚上在醫院迷~暈她的兩個。
“草,這麼快醒了!”
“大肚婆,我勸你最好老實點,別鬧脾氣,否則我們就讓你吃苦頭,把你的手腳捆起來,嘴巴封住!”
兩人似乎挺驚訝的,其中一個人很快就惡聲惡氣地恐嚇她。大概是見她一直昏迷着,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捆綁束縛他。
顧思瀾定睛一看,副駕駛座上的人,竟然是之前和思源‘鬼混’過的祥哥,他臉上的疤痕還是有些明顯的。但比起前幾個月,感覺整個人有些落魄,脖子上的鏈子以及戒指等等通通不見了,氣勢弱了不少,所以剛剛第一眼她沒有立即辨認出來。
祥哥見顧思瀾還算老實,心裡明白她是認出自己了,不緊不慢地說:“老子是拿錢辦事,要怪就怪你自己得罪了大人物。這冤有頭債有主,就算綁你的不是老子,也會是別人,最起碼老子能一路上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咱們就和氣一點。”
這話是說給顧思瀾聽的。
意思是人質如果不鬧,他們犯罪份子會善待她。
昨天在天台上的時候,比這危險多了。顧思瀾縱然氣憤,卻沒有表現出來,低眉順首地問:“祥哥,我們這是去哪兒?”
祥哥大大方方地說:“我們去京市。把你送到,老子就走。看在咱們是老鄉的份上,我不爲難你,你自覺一點。”
顧思瀾沒有繼續說話了,算是默認祥哥的提議。
問祥哥估計也是白問,他現在都混到了接這種綁人的活兒了,自然不可能被僱主重視,甚至連僱主是誰都不知道。
她昏迷的六七個小時,再加上醒着的一整天,除去中途進服務區休息的時間,他們到達京市已經接近深夜10點。
天很黑,京市的夜一如既往的璀璨繁華。
開過收費站,又行駛了一個多小時,車終於停下了。
顧思瀾意識到,他們到達目的地了。她忍着腰痠背痛,觀察旁邊的情況。
周圍黑漆漆的,好像是京市的一片郊區,遠處是密密麻麻的樹影成林。
顧思瀾下車前,祥哥把她的手捆綁住,嘴上貼上了膠帶,然後同他的僱主接頭。對方的人比較多,大概有七八個,光線太差,顧思瀾沒怎麼瞧清楚他們的臉。
在確定了她的身份無疑之外,他們和祥哥開始談交易了。
原本說好了一個價格,雙方正在準備交易的時候,突然顧思瀾的耳邊閃過幾道振聾發聵的響聲,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鼻息間拂過硝煙硫磺的味道。
緊接着,啪嗒啪嗒兩下,再次睜開眼,祥哥和他的小弟倒在了地上,甚至連嗚咽聲和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如果是從前的顧思瀾,怕是要當場失聲尖叫。
祥哥二人是頭顱上中了彈,一擊斃命。
這些人真是心狠手辣,連給他們辦事的人都不放過!
不過祥哥二人壞事做盡,如果不是他們有關係,早就鋃鐺入獄了。所以他們現在的下場不過是死有餘辜。
“把他們的屍首找個林子埋了。”爲首那人吩咐道。
緊接着顧思瀾就被他們帶到了一間廢棄的廠房裡關着,偌大的面積,空蕩蕩的,空氣中滿是一股生鏽和塵土的味道。
爲首的人還吩咐手下替她解了繩子和膠帶,客客氣氣地說:“顧小姐,就委屈你在這兒住幾天,你想吃什麼,我們盡力滿足你,你有空也可以在裡面活動活動,好好保重身體。不過呢,就一點,不要想逃跑,否則後果是很嚴重的。我們的人二十四小時守在外面。”
廠房裡有一盞臨時牽線搭起來的燈,昏昏暗暗,顧思瀾勉強看清楚了那幾個人的臉,長相普通,絲毫不遮不掩,有一股熟悉感上來,是林辰東派來的,不用懷疑。如果是樓鳳,估計直接弄死她,用不着大費周章地把她老遠地從南市運回來。
按照他們對她的態度來說,無非是不想她在失去利用價值之前有所損傷,他們需要自己健健康康活蹦亂跳的狀態!
顧思瀾直接說:“我可以配合你們,但我要見你們老闆林辰東。”
“那……可能有點不方便,今天也比較晚了,不過我們會把顧小姐的話轉告給老闆,顧小姐吃完飯,早點休息吧,旁邊有臨時的衛生間和牀。”
“……”
片刻的功夫,人退得一乾二淨。連說話都能聽到迴音的空間裡,只剩下她一個人。
林辰東到底想做什麼?
江宴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