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都已經放棄,更是沒有人願意護着祁巧兒。
不過想到那個女人竟然做下過這樣喪心病狂的事,祁慕淵便覺得惱怒無比。
他勸着葉櫻回去休息之後,就自己去了水牢。
祁巧兒受了一頓刑又被關在水裡,渾身火辣辣的疼,傷口彷彿要腐爛一般,讓她十分難受。
祁慕淵找了椅子坐在牢外的對面。
他看着裡面昏迷着的祁巧兒,向侍衛冷冷吩咐道:“拿水澆醒。”
“是。”
暈着便感受不到疼痛,祁慕淵可不會讓她這樣好過。
看着侍衛要去取水,祁慕淵忽然喊住了他,“等等,還是換鐵烙。”
“是。”
無論他吩咐什麼,侍衛都是面無表情的照辦。
他立刻去取了燒的通紅的鐵烙,便果斷的進了門,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情的,直接將這印在了祁巧兒的大腿上。
大腿上的肉最是嫩。
只在鐵烙碰到的一瞬間,祁巧兒就猛的大叫一聲,人也轉醒。
劇烈的疼痛席捲全身,讓她險些立刻昏厥,可是這樣的疼痛,她根本就連暈都無法暈。
腿上的肉似乎都焦了,散出了肉的氣味。
祁巧兒眼底通紅一片,恐懼席捲了她全身,因爲疼痛,她甚至差一點就呼吸不上來。
她看着那鐵烙上生生扯下的一塊皮,身子猛的打了纏。
這股疼痛逐漸席捲了全身,再加上是在水裡,那水不斷觸碰着她的傷口,簡直讓她生不如死。
“事到如今,你還不願意說嗎?”
祁慕淵毫無感情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中。
她猛的擡起頭,隔着滴下的汗水,看清楚了坐在那邊的人。
她的眼底爬滿了絕望,她沒有想到祁慕淵會對自己這樣冷酷絕情。
她沙啞着嗓子喊道:“爲什麼!”
“爲什麼?”祁慕淵冷笑,“你竟然不知道是爲什麼嗎?僱鴉天刺殺櫻兒,還在糕點中下毒害她,你可當真是有本事。”
祁巧兒眼中閃過驚慌之色,她沒有想到竟然連鴉天的事祁慕淵都會知道。
一定是葉櫻那個賤人告訴他的,一定是。
她咬住了脣,不再讓自己喊叫出聲。
忍受着這股疼痛,她可憐兮兮的擡着頭,求饒道:“哥哥,你先放了我好不好,我真的好痛好難受,也好想老夫人,也不知道她這兩天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因我而病情加重。”
祁慕淵無情道:“母親已經不打算插手這件事了。”
“什麼?”祁巧兒失態的大喊了一聲,“怎麼可能,她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嫁給你的嗎?她怎麼可能會不管我,一定是哥哥你騙我的,我不信!”
“信與不信是你自己的事。”祁慕淵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以爲老夫人就真的喜歡你到可以放棄一切的地步?人都是自私的,當她聽到我不計較那包毒藥的來源之後,她就放棄了。”
“怎麼會……”
祁巧兒怔怔的說着,眼底劃出了一滴淚水。
她狠狠咬住了牙,忽然間像是發瘋了一樣說道:“這都是老夫人讓我做的,都是她一步步唆使的,我是被她騙了,被她騙了!”
祁慕淵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她這形同潑婦的樣子,他實在是不想看到。
起了身,他對侍衛吩咐道:“就將她關在這裡不必理會,若是十日後,她還能活着,我就賞她一條出路。”
冷冰冰的聲音卻讓祁巧兒多了一絲希望。
十天,只要她撐過十天,她就可以被放出去,她就還可以嫁給祁慕淵。
一切都還有機會。
只要撐過十天。
她的眼底映出了一抹光。
看着祁慕淵離開的背影,她沒有再哭喊,而是倔強的抿住了脣。
還是可惜,她最終連三天都沒有熬過去,就慘死在了水牢當中。
老夫人知道這個消息,一方面鬆了一口氣,一方面,又覺得心裡難過的,很是不好受。
祁慕淵踏進她的房間,看她這副老態柔弱的模樣,心底到底是有些不忍心。
他屏退了所有的人,坐在了老夫人的對面,淡淡道:“祁巧兒已經全部都招了,這其中,也有與母親相關的。”
老夫人的神色閃躲了一下。
祁慕淵又道:“我也不想再追究了,只是今日來,就爲給母親送一句話,只要您從今往後安安分分的,不要再做那些背地裡的事,我就絕不會再提舊事讓您不開心。”
老夫人一怔。
這是說她這次的事就算了。
她那顆忐忑的心,忽然就落了地。
微微垂着頭,她還是沒有說什麼。
祁慕淵便起了身,淡淡道:“您好好保重身體吧,以後不要再爲難櫻兒了。”
留下這句話,他就大步離開了老夫人的房間。
老夫人怔怔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想到這些日子的事,想到她就真的失去了祁巧兒,她眼眶一紅,就像是個孩子一樣的“嗚嗚”哭了起來。
“老夫人。”
她房中的丫鬟們忙一個個都圍在她身邊勸着哄着。
可是她總是會想起祁巧兒甜甜笑着的樣子。
她在此刻竟然覺得,若是當初讓祁巧兒嫁給了林夫人的弟弟,也許她也就不會這樣了。
她太過傷感,竟然就病倒了。
葉櫻聽到這件事,就對啓幕眼感慨道:“不管怎樣,老夫人對祁巧兒,是真心寵愛的,她確實是想把所有好的都給祁巧兒的,可惜,走錯了路。”
“就當是一個教訓吧。”祁慕淵淡淡道:“即便沒有她幫忙,祁巧兒那樣性子的人,到頭來還會是一樣的結局。”
葉櫻不由自主的點了下頭。
事到如今,她對老夫人那點怨意也沒有了,反倒覺得她很是可憐。
這失去了最親近的人,想必內心也是飽受煎熬,何況這祁巧兒也算是活該,祁慕淵是不可能幫她辦葬禮的,老人家連葬禮都無法主持,想必更難受。
這以後,老夫人便沒有再出過門,整日臥病在牀,葉櫻這每去看她一次,便覺得她的氣色越發不如了。
她也沒有再爲難葉櫻,只是不理不睬的,也沒有什麼好臉色,不過這對葉櫻來說,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