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不能不顧及心兒的感受,也不能讓閔恆之有一星半點的損傷,否則,心兒若是出了什麼事,他這皇帝做的也會沒滋沒味。
他嘆了一氣,擺手道:“也罷,朕就再等幾日。”
閔恆之暗笑,又問:“皇上,隴西那邊怎麼樣?鄭修武可已伏法?”
楚廉剛剛緩下的臉色再次難看起來,怒道:“說來可氣,朕派出去的人,竟然一個也沒活着回來,連一點信都沒有,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哼——朕當初真是小看他鄭修武,早知今日,這統帥之位,豈會讓他去坐。”說到這裡,楚廉的心中浮起一絲大膽的聯想。
世上真有那麼巧的事?就在他即將登基之前,就在他正準備奪回軍權之時,恰好隴西那邊就出事了?且他的兒子也已經踏上了前往漠北的路途,若非巧合,那就是和周朝有私,就是通敵啊!
“好你個鄭修武,夠有能耐啊。”在沒有想通這件事之前,他一直沒打算動用南境的大軍,只想不費一兵一卒就將鄭修武給收拾了,順手奪回軍權,滅殺鄭家軍,可依現在看來,不動武似乎不太可能,一旦鄭修武聯合周朝大軍壓境而來,三十五萬大軍,他就是到時候想防也是防不住的,還不如拼殺一把,說不定能以皇威,壓攝鄭軍,令其反戈投誠也有可能。
閔恆之見他神情變幻莫測,忙問:“皇上,您想到什麼了?”
楚廉哼道:“朕懷疑,鄭修武與周朝相勾結,意助周朝亂賊謀奪楚朝江山,其心當誅!”
閔恆之不動聲色,問道:“皇上,您打算怎麼辦?”
楚廉朝一旁的傳旨太監道:“速傳恆國公入宮見朕,就說有要事相商。”
恆國公乃南渭關三十萬大軍統帥,長年駐守南渭關,前陣子新皇登基方纔入京,入京後突發急症,便一直留京養病,至今也沒痊癒。
說起恆國公,閔恆之倒是相熟的,他字裡的恆字,也是取自於恆國公。
幼年之時,恆國公與閔國公乃是至交好友,甚至爲了延續這份交情,兩家結了娃娃親,恆國公之女,阮輕輕,與閔恆之青梅竹馬,打小便玩在一起,直到後來,閔國公府遭難,閔恆之被師傅救走,從此便與恆國公府斷了聯繫,自然也再未見過阮輕輕。
掐指算來,阮輕輕今年已經有二十歲了,想必早就嫁入了好人家,孩子都生了幾個了吧。
恆國公不是第一次在御前見到閔恆之,可每次見他,眼裡總是流露出一股子似乎是歉疚的東西,二人沒有單獨說過話,他自南渭入京的這些時日,也從未去過晉王府,按說以他們兩家從前的關係,他們應該私下見個面纔對呀。
閔恆之甚至有些懷疑,是否當年閔國公府的滅門案,恆國公是知情的?
他不願相信,不想相信。
恆國公是父親生前最好的朋友,和親人一樣的朋友,怎會?怎麼會?
所以他也沒有去找恆國公,只當他依然是父親最好的朋友,當那些懷疑從不曾生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