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萬琨出門,簡蘊緊緊拉着萬琨的手,緊緊的握着兒子的手,壓低了聲道:“琨兒,你不要自責,身爲大夫,應該比普通人更能坦然的面對生離死別,人固有一死,我能活到現在這把年紀,能有你這樣一個好兒子,能有溶月這樣的弟子,我這一生已經無憾了。”
“不要傷心,無論聽到什麼消息,都要保持鎮定,現在形勢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你無論如何都要留在天齊的身邊,幫助他,我的事,你不用管,有你爹在,還有念文,一切都會料理的很好。”
萬琨知道,她這是在交待後事,她也怕,怕今日一別之後,他們母子,便再無相見之日。
隱忍許久的淚水終於決堤,他反手握住母親的手,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站在遠處的楚天齊見狀,心裡也十分不是滋味,若不是因爲他這個皇帝,萬家又怎會受此牽連,害他們一家人長久分離。
只是眼下,他還離不開萬琨,實在說不出讓他留下的話。
萬琨和楚天齊前腳剛離開別苑,念文和上官諾後腳便來了。
得知萬琨剛走,念文扭身便去追,她已經好幾日沒見到他舅舅,心裡十分掛念,哪怕是短暫的見一面,說上兩句話也是好的。
上官諾怕她出事,也跟着衝了出去,二人剛走出別苑,立時便被數十個黑衣高手圍住。
“什麼人?光天化日的行兇,還有沒有王法?”
一個身材高狀的少年走了出來,面上蒙着黑布,眼神晶亮:“你就是上官諾?”
一聽這聲音,念文幾乎叫出聲來,這聲音,她熟悉無比,十數年來,這聲音一直陪伴她成長。
上官諾挑眉:“我就是上官諾,閣下是?”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必須跟我走一趟。”周焦俊目微眯,盯着上官諾的眼睛裡滿是憤恨。
他的文兒現在生死不知,並肩王府並封,師傅和師爹也是不知所蹤,連萬府都成了空城,他離開的這段時間,上官家可做了不少事啊。
上官諾沉着臉道:“這麼說,你們是要綁我?”
周焦點頭:“可以這麼說。”
“爲什麼?”上官諾問。
“因爲你爹做了不該做的事,害了不該害的人,我綁他的兒子,給他一點教訓,難道不應該?”
上官諾算是明白了,這應該是一個爲了楚家或鄭家出頭的人。
他轉眸去看念文,見她面色頗爲激動,便知自己猜對了,念文顯然認識他。
就在周焦準備下令拿人之時,念文站了出來:“焦弟,是我。”
周焦身子一震,這聲音他怎會不熟悉,每日每夜都回蕩在他耳邊的聲音。
“文兒?”
“是我。”她點頭,眼眶微溼,她沒想到,周焦會不遠千里來京都犯險,要知道,他可是周朝唯一的王子,不,現在是太子,將來周朝的王。
周焦激動的衝上前,一把將念文拉到自己身邊:“真的是你?你怎麼易容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