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睜眼便嚷叫着楚天齊的名字,見他好端端的坐在自己的身前,這才舒了一口氣,笑道:“你沒事就好。”
楚天齊哽咽道:“仲文哥,你真傻。”
鄭仲文笑:“是啊,我是傻,溶月也說我傻,齊弟,記住,你不可以有事,絕對不可以。”
楚天齊點頭,伸手握住他的手,眼淚滴滴落在他的手背:“你也不可以有事,絕對不可以。”
鄭仲文看着他,他也看着鄭仲文,對視了一會,兩人‘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楚天齊擡手擦淨臉上的淚水,面色靦腆:“仲文哥,你會不會笑話我?”
鄭仲文不解:“爲什麼要笑話你?”
“都說男人流血不流淚,我卻跟個娘們似的哭哭啼啼。”他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
鄭仲文搖頭,笑道:“誰說的屁話,就算是男人,疼了就得喊,傷心了就得哭,都憋着的話,豈不是要憋壞了?”
楚天齊被他逗樂了,笑道:“仲文哥說的對,真正的大丈夫,不該拘泥於小節,我以後不會再問這麼愚蠢的話。”
鄭仲文也笑:“齊弟,你不要自責,如果我是你,我也會和你一樣,但你記住,你肩膀擔負着家國命運,你不能死,縱是我們所有人都死了,你也不能死,溶月還在京都等你,一定要回去見她,完完整整的活着回去見她。”
他重重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仲文哥。”
萬先生由外而入,手裡端着熱氣騰騰的藥碗:“吃藥了。”
他瞧着鄭仲文這模樣,皺眉道:“看來明兒沒法去買船了。”
鄭仲文嚥下口中的湯藥,笑道:“我不礙事,買船的事不能耽擱,明天的計劃照常進行。”
萬先生搖頭:“這事不由你我說了算,得聽簡蘊的,她說你能去,你就能去,她說不能,你就得在這裡待着。”
“自然能去,仲文體壯,可不像你,風吹一下就生病,這種地方不適合你,你還是回晉城享福去吧。”她從一開始便不贊成他跟着來,誰知這人就跟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似的,走哪跟哪,拿他半點辦法也沒有。
.萬先生乾笑:“嘿嘿,我這不是大病初癒麼,等過陣子,我的身體也能和仲文一樣強壯,不信你等着瞧。”
簡蘊不理他,徑直走到鄭仲文身前,探了探脈息,點頭道:“年輕人的身體底子就是好,被這樣強壯的大黑熊拍上一掌,竟然沒傷及臟腑,簡直就是奇蹟。”
鄭仲文忙問:“那明天我能去嗎?”
簡蘊淡笑:“當然能去,但要記住,暫時不要跟人動武,內腑雖未重傷,但輕傷還是有的,若不好好調養,小事也會變成大事。”
鄭仲文笑道:“我曉得了,買個船而已,絕不會跟人動武,放心吧。”
楚天齊趕忙扯了扯鄭仲文的衣袖,朝他遞了個眼色。
鄭仲文會意,朝簡蘊笑道:“師傅,齊弟他也想跟我們去見識見識,咱們明天帶他一起去吧。”他一個人說了不算,最終還是要簡蘊點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