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城人誰不知道,溶瑜堂收治的病患,重病診金千兩,分文不少,故而坊間有人給她取了個外號,叫千金大夫,倒是挺貼切的。
祁溶月將那千兩銀票推了回去,道:“夫人不必客氣,我是仲文的朋友,受朋友之託來爲鄭老爺看病,又怎能收受診金?”
鄭三夫人微愣,忙拿眼去看一旁立着的鄭侯爺,鄭侯爺朝她點頭,算是默認了。
鄭三夫人這才明白過來,爲何鄭侯爺一直在旁觀察着祁小姐,原來她是世子的朋友。
這世上,那有什麼單純的男女朋友,必定是世子與這位祁小姐之間,有着什麼綺麗的關係。
既然祁溶月這般說了,她便不好再推拒,反倒顯得自己嬌情,笑道:“原是世子的朋友,那我就不勉強了!”
說了一會話,祁溶月起身告辭,與鄭侯爺一道出了宅子。
“侯爺,我今日便會啓程返回晉城,還請侯爺和夫人能保重身體。”祁溶月在鄭府門外向鄭侯爺辭行。
鄭侯爺點頭,看着她的眼神,已經沒有了初時那般淡漠:“往後叫我鄭伯父,路上小心!”
祁溶月心頭微喜,鄭侯爺這話,便是不再反對她和仲文來往?
“鄭伯父,多保重!”她朝他施了一禮,轉身欲上車。
鄭侯爺在她身後又道:“替我照顧好仲文,告訴他,往後不要再做無召返京的傻事!”
祁溶月面色微紅,她就知道,這事一定瞞不過鄭伯父。
她沒有回頭,只輕輕的嗯了一聲,迅速踩着腳凳上車,在鄭侯爺的目光注視下,馬車緩緩駛離他的視線。
鄭侯爺與祁溶月接觸的越多,便越能理解兒子爲何會對她如此傾心,她是個很好的姑娘,聰明,性格堅韌,品德高潔,個性沉穩內斂,喜怒不形於色,很特別很特別,也只有這樣的姑娘,才配得上他的兒子。
“鄭侯爺?真是太巧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您!”祁永春自馬車裡鑽出來,站在車架上便朝鄭侯爺施了一禮,隨即迅速湊到鄭侯爺的身前,笑的一臉諂媚。
鄭侯爺對眼前這中年男人的臉一點印象都沒有,挑眉道:“你是?”
祁永春趕忙自我介紹:“下官乃前徐州知府祁永春,任滿遷京,現任督察院右僉督御史。”他本是從四品外官,如今升爲正四品京官,何等的風光與榮耀,在鄭侯爺面前介紹自己的官職時,自是一臉的自豪與驕傲,還眨着一雙眼睛等着鄭侯爺與他笑面寒暄。
然而,鄭侯爺只是輕聲哦了一聲,便轉身走了!
哦了一聲後,便轉身走了!
祁永春臉上的笑容僵住,不可思議的看着轉身離開的鄭侯爺,這是他入京來第一次遭遇的冷臉,竟然這般冷,冷入骨髓。
“侯爺,您爲何對祁大人這般冷淡?”跟在鄭侯爺身邊的貼身隨從江虎忍不住問道。
鄭侯爺輕哼:“不屑於跟這種人說話,不,他連人都算不上!”一個爲了自己的利益,連自己親生女兒都能往外轟的人,還算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