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
鄭仲文卻道:“說什麼都不行,溶月一個姑娘家,怎能讓她犯此險境?”
王大人一臉無所謂:“這怎麼會是犯險境?不是說了要設下天羅地網嗎?既然設下天羅地網,那兇徒就跑不掉,只要跑不掉,祁小姐還會有事嗎?”
“跑不掉和溶月會不會有事並沒有必然的關係,只要兇徒踏入溶瑜堂,溶月就置身於危險之中,我不能讓她冒這個險。”
王大人一臉爲難,雖說這事由他說了算,可鄭仲文畢竟身份不一般,他也不好太過逆着他,只能拿眼神去看祁溶月,等着她發話。
祁溶月看也不看鄭仲文,只看着王大人認真道:“我願意以自己爲餌,釣大魚上鉤。”
王大人大笑:“好,祁小姐曉通大義,本官佩服!”於是,二人不再理會臉色越漸陰沉的鄭仲文,徑自將誘敵方案給商量好。
鄭仲文眼看局面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了,溶月壓根就不聽他的,他能有什麼辦法,只能偷偷喬裝成一名衙役,混進了溶瑜堂,暗中保護溶月。
很快,孩子沒死,隨時都有醒來可能的消息散佈了出去,若那兇徒夠膽,今夜便會上門,因爲孩子隨時都會醒,他若想保住自己身份,但必須在孩子醒之前結果了他。
春日的夜晚依然微涼,暗夜無星,風又特別的大,真可謂是月黑風高夜,殺人作案時。
祁溶月將一件自己親手縫製的軟甲穿在了衣裳裡,免得一會混亂中被亂劍刺傷,她不怕死,就怕死的沒有價值,她要做的事,一件都沒做成,她還不能死,絕不能。
子時剛過,祁溶月昏昏沉沉剛睡着,一聲極輕的咔嚓聲驚醒了她,她睜開雙眼的時候,手已經握住了枕邊的匕首,她看見一道黑影掠入她的房內,儘管房間昏黑無光,她依然能看清那人的眼睛,眼神格外的陰狠毒辣,身手十分的輕靈敏捷。
就在她準備拔出匕首的時候,一柄雪亮的長劍便已經架在了她的脖頸處。
“說,被府衙救回來的孩子在哪裡?”
這人的聲音深沉以空寂,彷彿來自地獄,充滿了冷漠與弒殺之氣。
祁溶月皺眉,這些府衙的差役都是吃乾飯的嗎?連人進來了都不知道。
“在下面的診間裡!”她說道,又見那人的手腕微動,似乎是要殺她滅口,她忙道:“有官差把守,你下不去的。”
那人果然猶豫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再繼續,沉聲道:“有你在,還怕下不去嗎?哼!”他一把扣住祁溶月的肩頭,五指便如鐵箍一般緊緊的箍住了她,她感覺到肩頭一陣刺痛,好像是男人的指甲刺入了她的肩部皮肉之間。
一個大男人,竟然留着這樣的指甲?
祁溶月暫時得以保住了性命,兇徒以她爲質,扣着她步步出了房間。
外頭一片燈火通明,站在樓梯口,可以清楚的看見差役們在各個角落裡打着瞌睡,甚至有人已經鼾聲如雷,只有一道身影還筆直的立在大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