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大家都想活命,沒有人想死,他們需要一個說法,一顆定心丸。
正在場面越漸失控,鬧得不開交之際,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自左側的官道轉入城外的闊路,來到難民聚集之地。
一馬當先的,正是一身黑衣的閔恆之,他表情冷峻,自腰間拔出了佩劍,高聲道:“不想死的都讓開!”
衆人都認識他,知道他就是這晉城的最高決策者,原本想要找他討個說話的人,在見到他冷煞的臉時,紛紛將話都咽回了肚子裡,再不敢多言,默默退開。
鄭仲文拉着祁溶月來到閔恆之的馬前,問道:“事情查清楚了嗎?”
閔恆之見到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眉頭微皺,什麼也沒說,翻身下馬,揚手朝身後的人揮了揮。
立時便有一名侍衛打馬而上,將馬背上的人拎起扔在了地上。
那人唉喲唉喲的叫喚着,雙後被綁縛在身後,灰頭土臉,鼻青臉腫的,身上還有帶血的傷口。
閔恆之道:“我的手下在前頭青葉坡下發現這個人鬼鬼祟祟的,上前詢問時,他突然逃跑並傷人,被抓住後,在他身上搜到了這個!”閔恆之將一隻油紙包自懷裡摸出,遞到了祁溶月的面前。
鄭仲文怕東西有問題,忙搶先伸手:“我來拿!”
祁溶月心中感動,淡笑搖頭:“沒事,我來!”她信手接過那油紙包。
這東西閔恆之一定看過,他沒事,她當然也會沒事。
打開油紙包,裡面包着至少半斤淡藍色的粉末,她扭頭朝一旁的府兵道:“取一隻碗,倒半碗水來。”
府兵立刻照辦了,很快就端了半碗水來,鄭仲文接過水碗,遞到了祁溶月的面前。
祁溶月往那碗裡倒了些許的淡藍色粉末,那粉末入水則化,水色就和正常的水色一模一樣,也沒有異味。
祁溶月又打開自己的藥箱,自藥箱的第二層取出一隻淺口瓷瓶,瓷瓶上貼着一張紅色的小紙,紙上寫着綠石粉三字。
她取了些白色的綠石粉灑入水碗之中,那水的顏色立馬起了變化,變得濃黑猶如墨汁,甚至不斷的冒着泡泡。
祁溶月道:“這樣的一碗水喝下肚,三個時辰之內,必死無疑。”
閔恆之問:“這是什麼毒?”
祁溶月道:“藍陀花,唯有藍陀花這樣烈熱的毒物,纔會遇到綠石粉變化成墨色。”
閔恆之疑道:“可這些難民,中毒後的症狀,並沒有你說的這麼嚴重。”
祁溶月點頭:“那是因爲下毒之人並沒有直接在他們的飲食之中下毒,而是選擇了別的途徑,比如將毒下在粥棚用水中,且毒素經過攪和烹煮之後,也會散去一些,所以中毒之人的症狀纔會症輕而似疫症,我想,這也正是下毒者想要的效果。”
閔恆之看向地上的男人,怒道:“說,爲什麼要這麼做?”
那人先是辯稱不知,在被王府侍衛一頓的暴揍後,終是抗不住打,連連告饒:“我說我說,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