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的嫁妝擡入了祁溶月住的小院,將那小小的院子塞的滿滿當當,唱禮聲不絕於耳,她卻無心多看一眼,只閒閒的接過了田管家遞來的禮單,淡笑道:“有勞了!”
田管家見她並無牴觸之意了,還道她已經想通,笑道:“祁小姐和尹公子真乃世間難尋的壁人,天作之合。”
她將禮單塞入袖袋之中,笑道:“王爺有心了。”
二人閒話了幾句,田總管拿了賞錢,笑眯眯的帶人走了,留下滿院子的箱籠。
他既然要給,她爲什麼不收?廉王府的東西,她收的理直氣壯。
“雪兒,讓他們將這些東西都擡到空房裡去,看這天色似乎不太妙,怕是要下雨。”
鄭侯爺派人將信偷偷送來,她知道沾染着蠍尾蝶花汁的鮮花已經送進了廉王府,只要楚天心接觸到這花,她的目的便能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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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府
“娘,你說的是真的嗎?那賤人真的要嫁給尹公子?”祁溶雪緊攥着拳頭,一臉氣憤。
梁氏嘆了一氣,道:“這都是命啊,兜兜轉轉的,這樁婚事,終究還是她的。”
“怎麼,怎麼可能?文昌侯府那樣的人家,而今尹公子又入了翰林院,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他們怎麼可能會同意這樁婚事?”
祁溶雪滿目的憤恨,尹公子本該是她的良人,是她的良人啊!
梁氏苦笑,慢目淒涼,嘆道:“同不同意由不得他們說,聽說這樁婚事是廉王親自定下的,明日便是大婚之日,由廉王做證婚人,多大的臉面,多大的排場。”
“憑什麼?憑什麼她明明被趕出去了,卻還過得這般逍遙自在,什麼好處都落在她的身上,而我呢?我卻——”她咬脣,那些污穢難聽的話,說不出口,卻在心裡奔騰而過。
梁氏拍了拍女兒的手背,嘆道:“雪兒,算了吧,咱們是鬥不過她的,尹公子和你永遠都不可能,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當年那件事,除了尹公子和祁溶月,再沒有外人知道,你還是不要去招惹他們,只要他們不說,那件事便不會有人再知道,你便也能嫁個好人家。”
祁溶雪的胸膛急促起伏着,面色陰睛不定,未應梁氏的話,反問道:“爹呢?他知道這事後打算怎麼做?”
梁氏哼道:“他還能怎麼做?剛剛已經帶着你祖母出門了,定是去找祁溶月去了,他的性子我很清楚,見祁溶月攀上尹家這高枝,他一定是要設法讓祁溶月認祖歸宗的。”
祁溶雪皺眉:“那她會肯嗎?”
梁氏搖頭:“不知道,這個祁溶月已經不是我們從前熟悉的祁溶月,她心裡想什麼,誰也猜不透。”
祁溶雪心中的意念一息萬里,原本冰冷有秀面上,突然泛出詭異的笑容,她一把拉住母親的手,急道:“娘,咱們也去。”
“去哪裡?”梁氏不解,但看女兒這般神色,知道她定是有了什麼主意。
祁溶雪神秘一笑:“去找祁溶月,請她回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