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文皺眉,掃了眼一旁地上剩下的野兔,道:“你能獵這麼多的野物,爲何不留些給你娘補身體?”
三木紅着眼道:“我記事起,孃親便時常生病,我不知道孃親得的是什麼病,當我學會打獵時,打來的獵物全去拿去換錢給孃親治病用,從沒有留下過。”
說到這,他又嘆了一息,道:“若早知孃親並沒有得病,只是缺少營養補身,我幹嘛還要拼命打獵去換又苦又澀的藥來呢。”
仲文嘆道:“看來你們這南藏城的大夫,醫術都不太精啊。”
萬琨道:“或許並不是醫術不精,而只是想多賺些錢罷了。”
三木走到一旁拎起一隻野雞:“我這就給孃親燉雞湯。”
萬琨趕忙攔下他:“不可不可,她失調已久,突然進食雞湯反而不妙,雞肉可以吃,但雞湯還需再等兩天,這樣,你去買條魚來,蒸些魚湯給她喝,補身也要循序漸進,不能妄圖一步登天。”
三木應是,匆匆出去了,要魚還不簡單,村外的小河裡,運氣好的話,抓上一兩條也不是問題。
待三木抓了魚回來,仲文已經將烤好的叫花雞裝好,留了半隻雞給三木娘,免得他們進山後她還要忙活晚飯。
三木知道二人着急進山,可又不能就這樣丟下娘離開,和他們交待了幾句話,匆匆進了廚房,把魚蒸上,煮了一鍋稀粥,又將身上的銀子塞在了母親的枕頭下,這才道:“娘,我要帶這兩個恩人進山採藥,您自己在家好好歇着,廚房裡煮好了粥和魚湯,還有半隻雞,您餓了就吃。”
三木娘皺眉道:“你怎麼還煮了魚和雞?大夫不是說我不能沾葷腥嗎?”
三木嘆道:“娘,先前那些大夫都是庸醫,他們爲了多賺錢,故意不讓您好,這才說這樣的話,您儘管吃,往後都不用再忌口。”
三木娘哦了一聲,隨即抓緊兒子的手:“三木,你進山可一定要小心啊,危險的事千萬不要幹,別讓自己受傷,記住了嗎?”
三木紅着眼點頭:“記住了,兒子記住了。”他起身,偷偷擦淨眼角的淚,轉身取了弓箭離開。
離開村莊的路上,萬琨問:“三木兄,你說你在家裡排行老三,可怎的沒見你其他兩個兄弟?”
三木嘆了一氣,道:“我父親,我大哥,還有我二哥,他們都死在了南藏山脈,所以我娘才總在家裡擔心受怕,不願我再進山裡。”
“我們生在這裡,若不靠山吃飯,又要怎麼過活?”
萬琨默然,心道這南藏山脈果然兇險萬分,連經驗十足的本地人都難以倖免,更何況是他們這些毫不懂行的外來人。
三人來到南藏城後門,與前門不同的是,這裡有起碼十個人盤察進出的獵人,出去前要打點,回來也要打點,否則就不讓出去,不讓出去,便等同於是斷了人的活路。
三木從懷裡摸出一隻布袋,裡面裝着十數枚銅板,主動的遞到了守門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