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拉着小白菜進屋,心中有愧,眼裡也有心疼。
“小白菜,今天的事情,是奶奶不好,不該不問清楚,不過,你也不對,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不跟奶奶商量一下哪?”
“奶,是我不對,我想着,若是你知道這件事,你這麼善良,一定會同意的,想着反正你也不會反對,我就沒有跟你說,你不會還在怪我吧!”
小白菜看着朱氏,低聲說道,似乎是怕朱氏還在生氣。
一頂大帽子砸下來,朱氏就是想怪都不能怪,看看孩子的眼神,多真誠,能怪她麼?
“傻孩子,說什麼哪!你心底善良,奶奶爲你高興還來不及哪!怎麼會怪你哪!行了,這些天你也跑累了,好好在家裡休息兩天吧!”朱氏安撫好小白菜,出了門。
看着朱氏是身影,小白菜突然自嘲的冷笑,她有時候都覺的,自己太貪心,對於朱氏的那句善良,她更是不敢當。
“娘,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沒有聽清楚,就亂說話。”李桂花早就守候在門口,看到朱氏出來,慌忙迎了上去,低頭認錯。
“哼,還敢說,竟然敢說小白菜私藏,別以爲你有身孕,我就拿你沒有辦法,告訴你,若是你要是在敢胡說八道,就給我滾出這個家。”朱氏壓低了聲音,怒聲說道。
“是,娘,兒媳知道錯了,兒媳以後一定會改正的。”李桂花認錯態度良好,怎麼看,都像是悔過自新了。
“幹活去吧!以後不要讓我在聽到你說小白菜怎麼樣,不然,等你生下孩子,就給我滾出這個家。”
“是,娘,兒媳一定會改的,絕對不會在亂說小白菜。”嘴上應着不亂說,李桂花的心裡卻不服氣,她不過是隨口說小白菜把草帽子賣了六文錢一個,那一文錢弄到哪裡去了,朱氏就自己想着小白菜私藏了,到頭來竟然怪到她頭上,老東西,真是可惡,竟然還想着把她給扔出去,若是她敢這麼做,就算她生個兒子,也掐死他,絕對不會留給劉家。
“最好記住你說的話,若是在敢亂嚼舌頭,絕對輕饒。”朱氏冷聲威脅。
“謝謝娘饒了兒媳,娘放心,兒媳絕對不會再犯。”李桂花低着頭,始終不願擡頭讓朱氏看清楚她眼中深藏的陰狠。
劉金貴去上街,很快就回來了,手上還拎着幾個小藥包。
“金貴,你買這啥!”看到劉金貴拎着藥包,朱氏疑惑的問道。
“安胎藥。”劉金貴轉頭,看了眼正在幹活的李桂花,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吃了飯地裡的活也不幹,就爲了給你媳婦買幾包安胎藥,鄉下人,哪有這麼嬌貴。”朱氏聽到是安胎藥,心中有些不快,這還沒有生哪!就開始疼上了,這要是生了,以後還得了。
“娘,昨晚折騰的太厲害了,我怕會萬一。”劉金貴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粗糙的大手,若是仔細看去,還有點浮腫,可見昨晚有多用力。
“你還敢說,你們年輕,沒有個輕重,我不怪你,可你也要分分時候吧!現在桂花有了身孕,你以後可不敢在這樣了,知道麼?”朱氏瞪着劉金貴教訓道,心中不滿,兒子啥時候變的這麼沒有分寸了。
“是,娘,記着了。”劉金貴應了一聲,拿着藥包進了廚房,準備給李桂花煎藥。
保胎藥,聽着這三個字,李桂花心中就喜不自勝,面帶微笑的看着進了廚房煎藥的劉金貴,愣愣的忘記了幹活,就這麼傻傻的看着。
“還愣着幹啥!難道要讓你男人給你煎藥喝不成?”朱氏瞪着李桂花,冷聲問道。這個女人,懷個身孕竟然矯情起來了,讓她兒子給她煎藥喝,她養兒這麼多年,還沒有讓他爲自己做過啥哪!
“哦,我這就去,這就去。”被朱氏這麼一說,李桂花這纔回過神來,匆匆的進了廚房。“沒有眼力見。”朱氏忍不住嘀咕了一聲,陰沉的瞪了眼李桂花匆匆的身影,拉着臉看向廚房。
“相公,我來煎藥吧!這些事情,你一個大男人幹,不合適。”
藥已經散開,劉金貴正要倒進藥罐裡,擡頭看了眼李桂花,見她並無異樣,這才站起身。
“叫給你了,記着,一定要把藥喝了啊!不然生不出兒子,娘可是容不下你的。”劉金貴低聲說完,轉身出了廚房,嘴角處勾起一個冷笑,眼神裡閃過詭異。
“是,奴家記住了。”李桂花歡喜的把藥倒進藥罐裡,然後對上水,心裡甜蜜蜜的。
“你一個大男人,竟然爲了一個女人去廚房裡煎藥,也不怕把你媳婦給寵壞了。”朱氏看着坐在自己旁邊的兒子,不滿的說道。
“娘,你兒子看起來像是會寵女人的男人?一個瘸子而已,你兒子以前啥樣的女人沒有見過。”
聽到劉金貴這麼說,朱氏狠狠地剜了它一眼。
“你還敢說,現在嫌棄她是個瘸子了,當時是誰要死要活的要娶人家。”
“那不是怕給你找麻煩麼?不然,我娶她。”如今李酒瘋死了,劉金貴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若不是怕那個無賴來找麻煩,他有怎麼會屈就娶一個瘸子,還是個心思深沉的。
“哼,少給我說好話,等着吧!等她生完孩子在說。”
劉金貴淡笑不語,心中冷哼,這樣的女人生的孩子,他也不稀罕,能不能生的出來,也要看他同意不同意。
李桂花熬好藥,端到外面,還沒有冷涼,就開始慢慢的喝了起來,直到看着她喝光,劉金貴才滿意的起身,拿着農具,下地幹活。
草帽賣的很快,也賣的很好,朱氏一個人縫草帽子,有些忙不過來,小白菜不會用針。
這天晚上,睡覺前,朱氏跟小白菜提議。
“小白菜,咱們家草帽子賣的這麼好,我一個人也做不過來,要不我交給你小嬸子,讓她也幫忙做?。”
聞言,小白菜搖頭,笑着問道:“奶,你忘記了,我也教過小嬸子做凍菜的。”
朱氏沉默了幾分鐘,這才道:“她娘已經死了,她爹也不知道會怎麼樣,她就算學會了,也不可能在傳出去的,我一個人也做不了多少,多一個人,不多一份銀子麼?”
小白菜再次搖頭,不贊同的說道:“奶,我覺的,小嬸子心眼太多,而且,心從來不在你這裡,你若是教會了她,能保證她不往外傳?我看,你教她,倒不如教給李桂香,我看她倒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絕對不會做出那種出賣的事情來。”
“臭丫頭,你小嬸子你都信不過,竟然信那個丫頭,她要是真的賣了,你又能怎麼樣?”朱氏不滿的問道,心中想的和小白菜想的完全不一樣,與其交給別人,還不如教給自己的兒媳婦,這樣,她也能放心了,都是她劉家的人了,再怎麼翻,也翻不出劉家的天。
“奶,不信你就試試吧!教給她我也沒有啥意見,不過,要是到時候她又給賣了,咱們可賺不到銀子了啊!”
“教給你小嬸子你不放心,爲啥叫給她妹妹,你就放心了?難道她們不是姊妹?”
“奶奶覺的,李桂香怎麼樣?若是當初小叔叔娶的不是李桂花,而是李桂香,你覺的,咱們家會不會不一樣,同爲李酒瘋的女兒,你難道不奇怪麼?爲啥兩個女兒差別這麼大?”
“你還別說,這桂香那個丫頭,還真是跟李桂花不一樣,還有那個李桂心,不是親姐妹,就是不一樣,看看那個桂心,跟桂香多像,李桂花完全不一樣,心眼多,還很喜歡嚼舌頭,爹孃不在了,竟然連妹妹都不管,也不忍,真是冷血。”
聽到小白菜比起來,朱氏越發的對李桂香滿意,心中不免也有幾分遺憾,爲啥當時兒子娶的不是李桂香哪!
“小白菜,你確定那個李桂香靠的住,別回頭也是跟她姐一樣的主。”朱氏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兩人是姐妹,被那個比這個隱藏的還深。
“奶,你要是不相信,那就你一個人慢慢做。”
朱氏沉默了,她不是不相信,而是怕了,招了一個李桂花已經夠了,要是再招一個,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這天,小白菜閒來無事,也不用去賣草帽子,就用筆在紙上畫出一個圖形來。
“小白菜,你花的這是什麼啊?”劉金貴看着小白菜畫的像一座房子,可又特別的長,心中不免疑惑,這房子哪有這麼長的。
“大棚。”
“大棚?”劉金貴不解。
“恩,回頭咱們沒事的時候,就把房子後面的地給蓋成這樣子,等到冬天的時候,咱們就可以種些新鮮的菜來賣了。”小白菜揚起一個笑臉,得意的說道。
“這張又是什麼?”劉金貴又拿起一張圖紙看了看,心中更是奇怪。
“這個是架子,回頭找木匠來幫忙做幾個,以後咱們家做草帽子,少不了這些東西。”
小白菜說完,低着頭繼續畫,把菜棚的最後一點給畫全了。
“你奶一個人做,用的了幾個架子麼?”
“以後奶奶不用做了,讓她交別人,咱們要開個小點的草帽廠子,專門做草帽子。”
“這怎麼行,別人要是都會了,回頭誰還給願意給你做,這些本錢小,人家還不自覺做啊!”劉金貴不贊同小白菜的做法。
“大家都會做,可是這要比了,我自有辦法,只要我做,他們做的就不好賣。”小白菜笑,這些東西,僅憑一個人的力量,是賺不到錢銀子的。
“你有辦法?”劉金貴坐到了小白菜的對面,好奇的問道。
“那是當然。”小白菜神秘的說道。
“快快,跟我說說,有什麼辦法?”劉金貴好奇的問道。
“不告訴你,萬一你告訴你媳婦,泄露了出去,我找誰評理去。”小白菜撇嘴,玩笑道。
小白菜是開玩笑,可劉金貴不這麼認爲,以爲小白菜還在記恨,心中對李桂花有些反感,都是因爲那個賤人,讓自己在侄女面前丟人。
“放心吧!我不會泄露你的秘密的。”
“嘿嘿,生氣了?”小白菜笑着問道。
“沒有,我只是好奇,你到底要做什麼?娘知道麼?她不反對?”一看就知道小白菜要做這些東西,一定會要用銀子的,銀子都在朱氏哪裡,說不定她會反對。
“放心好了,我自有說服奶奶的辦法。”小白菜驕傲的說道,說來說去,無非是銀子的問題。
“好,我等着,看看你能給我做出一個什麼樣的大棚。”劉金貴說完,看着小白菜畫了又畫。
“小白菜不是個男孩,真是可惜了,這麼愛讀書識字,也不能去學堂,若是學堂招收女弟子,該有多好。”
李桂花看到劉金貴在堂屋裡,忍不住想要靠近,找着話走了進來。
小白菜不做聲,認真的畫着她的畫,不是沒有女弟子,而是沒有貧苦人家的女弟子,能上的起學的,那個不是大戶人家的孩子,李桂花這麼嘲笑自己,她以爲自己聽不出來,不就是說她不是女孩子,再怎麼想要識字,都是白搭麼?
“不說話,沒有人當你是啞巴。”劉金貴瞪了眼李桂花,冷冷的說道,看着她站在自己旁邊,更是站起身就走。
看着劉金貴看都不願意多看自己一眼就這麼走了,李桂花暗自咬牙,瞪了眼從始至終都不曾擡頭的小白菜,都是這個賤人。
“小白菜,你畫這是什麼東西啊?”李桂花說着,伸出了手,一把抽過了小白菜還在畫的大棚,墨汁蹭到了畫好的框架上。
猛然擡頭,小白菜冷冷的看着李桂花,可以肯定,她是故意的,這是自己花了半天的圖紙,就這麼給廢了。
“滾,給我滾出去。”小白菜瞪着李桂花,冷冷的說道。
被小白菜看的頭皮一陣發麻,作爲一個長輩,一個大人,已經在婆婆和男人面前夠低三下四了,就不想在小白菜面前,如此被欺壓。
“哎呀!是小嬸不對,小嬸就是想看看,你畫的是什麼,沒想到,竟然毀了你的畫。”李桂花驚訝的說道,心中暗自得意,臭丫頭,讓你嘚瑟,讓你煩人,就好弄壞你的畫。
“給我滾出去。”小白菜忍住發起了火,聲音也大了幾分。
“怎麼了?怎麼了?”聽到小白菜的聲音,朱氏第一個跑了過來,小白菜發火,她還是很少聽到的。
“娘,都是我不好,我就是好奇,小白菜在畫什麼?沒想都,我抽畫的時候,她竟然把墨汁弄了上去,壞了這副畫。”
惡人先告狀,還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看的小白菜一陣噁心。
“你也是,她都畫了半天的畫了,你看看就看看,抽它做什麼?不是告訴你了麼?小白菜的東西,你別動她的。”朱氏不滿的瞪了眼李桂花,這纔看向陰沉着臉的小白菜。
“白菜啊!咱不生氣了,咱再畫一張啊!回頭奶奶不讓她來打擾你,誰都不讓進來,你一個人慢慢畫,不生氣了啊!”
忍了忍心中的怒火,小白菜還是忍不下去,竟然壞了她的畫,還敢在她面前告狀,真當她小白菜好欺負?
“哇!”的一聲,小白菜大聲的哭了起來,一把抱住了朱氏,哭的那個叫傷心,肩膀還一顫一顫的,一邊哭,還不忘一邊哭訴。
“奶,這副畫我都畫了一個下午了,總是畫不好,好不容易畫了一副還能看的,小嬸子到這裡二話不說就給我抽走了,我要是沒有畫她看看就看看,可我正畫着哪!她咋能這麼幹,毀了我的畫,嗚嗚嗚,我的畫毀了。”
小白菜哭的那叫一個傷心,趴在朱氏的懷裡,死活不肯露頭。
聽着小白菜撕心裂肺的哭聲,朱氏的臉也是越來越陰沉,冷冷的轉頭瞪了眼李桂花,這才一邊爲小白菜順氣,一邊安撫。
“小白菜乖啊!不哭了,不哭了,回頭咱們再畫一幅,奶奶讓小叔叔去給你買宣紙回來,你想畫幾幅就畫幾幅,想畫什麼,就畫什麼,好不好?”
李桂花拳頭握了又握,恨不能上去撕開小白菜,臭丫頭,讓她滾,竟然還敢反咬她一口。
“小白菜,乖,別哭了,是小嬸子不對,小嬸子知道錯了,回頭小嬸子賠你一張好不好?”李桂花忍着心中的怒氣,想要上去去安慰小白菜,手剛伸出去,就被朱氏給拍開。
“還嫌她哭的不夠傷心是吧!你說你,一個大人,眼睛瞎了麼?她正在畫畫你看不到啊!沒事動她的東西幹啥?吃飽了撐得沒事幹了是吧!現在好了,把畫給你她毀了,你高興了,舒服了?”
朱氏狠狠地瞪着李桂花,怒聲呵斥道。
“娘,我錯了,都是我不好,我就是一時好奇,沒想到,。都是我不好。”李桂花不停的認錯。
李桂花想要認錯就這麼算了,可小白菜偏不,硬是扯着嗓子嚎着,扒着朱氏不放,小臉埋在她的胸前。
劉金貴站在門口有一會了,聽着小白菜的哭聲,哪叫一個心疼,尤其是聽到小白菜的話,心中更是生氣,畫了一個下午的畫,竟然叫這個賤人一下子就給弄壞了,看來這個賤人真是越來越欠收拾了。
“錯了,錯了,做了什麼都認錯就完事了啊?這話你說了不煩,我都聽煩了,那次不是你做錯事,小白菜比你小多了,都從來不犯錯,你這麼大人了,真不知道你爹孃是怎麼教養你的,一點規矩都不懂,屁點的小事都做不好,還傻站着幹啥!給我滾出去。”
小白菜哄不好,朱氏被哭的心煩意亂,對李桂花更是沒有好臉色。
“是。”李桂花低着頭,聽話的走了出去,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暗罵朱氏不是個東西,明知道她在孃家過的什麼樣的日子,竟然還拿她爹孃說事,不知道爹不是親爹,娘不是好娘麼?
李桂花走到門口,看到門口站着的陰沉着臉的劉金貴,心中突突直跳,心中不免再次埋怨起來。都是小白菜,都是小白菜那個賤人,每次碰到她,準沒好事。
“小白菜,乖,不哭了好不好,咱們再畫一張,奶奶給你看着,誰要敢在進來搗亂,奶奶哪掃帚打她。”
朱氏輕輕的推開小白菜,柔聲的安慰道。
哭了半天,小白菜還是眼淚汪汪的,揉了揉眼睛,這才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嗯。”
“畫吧!畫吧!奶奶給你把守着門。”朱氏拍了拍小白菜的頭,這才走了出去,心中升起了一股怒火,李桂花這個賤人,真是欠收拾,自從她懷孕後,越來越鬧騰了,要是在這樣下去,等生完孩子,就立馬讓她滾蛋。
朱氏想着讓李桂花生完孩子就滾蛋,李桂花也想到了,心中冷哼,孩子沒有生出來,就要讓你們劉家的人乖乖的。
“看看你找的好媳婦,小白菜這麼乖巧,就欺負她,也不知道你這個男人怎麼當的,媳婦娶回家,也不知道好好調教調教。”朱氏出門的時候,走到劉金貴面前,冷聲說道。
“知道了娘,回頭我一定會好好調教調教她的。”劉金貴面無表情的應道。
“哼,調教可以,不過,要注意她肚裡的孩子啊!”不管什麼時候,朱氏都不會忘記,孫子,大孫子,劉金貴的後人。
這天晚上,李桂花一直在廚房裡忙過來,忙過去,伺候完朱氏和小白菜洗漱後,又煎藥喝了,然後又把辮子給煮了,磨蹭蹭的,就是不肯回房,直到忙到半夜,覺的都睡了,這才小心翼翼,摸黑回了房間。
輕輕的剛把門關上,李桂花正準備脫衣服上牀睡覺,就看到原本躺在牀上的劉金貴,竟然坐了起來。
“終於還是回來了?”
聽着不含溫度的話,李桂花嚇的腿都軟了,小聲的說道:“相公,我知道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碰小白菜的東西了。”
劉金貴好似完全沒有聽到,依舊自顧自的從牀上站起了身,慢慢的靠近李桂花。
“她畫了一個下午的畫,你沒事非要抽她幹嘛?難道真的沒有看到,她還沒有畫完,還在畫?還是說,你是故意的?”
看着劉金貴一步步的靠近,李桂花害怕的往後退,一步,一步,又一步,直到退無可退,背靠着冰涼的牆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相公,你要相信我,我要直到小白菜還沒有畫好,說什麼我也不會動她的畫。”李桂花解釋着,心裡忐忑不安,暗罵小白菜矯情,不過就是弄壞一副畫,又哭又鬧的,害的她在相公面前受氣。 wWW T Tκan ¢ ○
“心裡還在埋怨小白菜?”劉金貴捏住李桂花的下巴,冷聲問道。
“沒有,我不敢。”李桂花被逼於劉金貴對視,當看到他眼裡是陰鷙是,不僅心中一顫,難道自己在他心裡,連個小丫頭都比不過麼?
“我看你敢的狠啊!”劉金貴說完,用力的捂住了她的嘴,大腿高高擡起,狠狠地頂在了她的肚子上。
“懷孕了就了不起?懷孕了就能欺負我侄女?懷孕了你就把自己當根蔥?”
劉金貴一邊用力的頂着李桂花的肚子,一邊冷聲責問道。
嘴巴被捂住,肚子上傳來劇烈的疼痛,卻不得喊出聲,李桂花被疼的眼淚都流了出來,整個人一點防抗的能力都沒有,只能默默的承受着劉金貴的撞擊。
“嗯!”鼻子裡發出一陣陣的悶哼,感覺肚裡的腸子都快要別撞斷了。
連續撞了好多下後,劉金貴冷冷的放開了李桂花。
“撲通”一聲,李桂花倒在地上,身子痛苦的蜷縮在一起,臉色蒼白。
“裝死?我告訴你,不管你是真死,還是裝死,你要是敢在胡來,下次絕對比這次要狠,還有,千萬可別說,你的孩子沒有了,不然,你明天就會被趕出門。”劉金貴說完,又踹了李桂花兩腳,這纔回到牀上去。
男人的力氣,若是下了狠力,作爲一個女人,一定是有的受,恰恰劉金貴用了下了狠心,李桂花疼的面色扭曲,卻不敢發出一聲痛呼,因爲她心裡明白,那樣做,只會換來他更陰狠的毒手。
打完了人,心裡也解氣了不少,劉金貴這才輕鬆的上牀睡覺,完全不管地上的李桂花是死是活。
這一晚,註定了李桂花孤枕難眠,躺在冰涼的地上,肚子疼的撕心裂肺,整個身子都快要僵硬了,也沒有爬起來的力氣,心中越發的瘋狂,怨恨,老天不公平,她明明長得比李翠芝好看,卻整個李集鎮都傳她李翠芝的美名,明明那個李翠芝是個最壞的女人,她卻被打斷了腿。明明先給自己說的親事,婆家卻看上了她,她不甘,真的不甘。
還有那個小白菜,一個小屁孩竟然比她這個大人還要重要,她算什麼?到底算什麼?憑啥自己的朱氏寵着她,護着她,自己的男人也這樣,到底是爲什麼?誰纔是能陪他度過一生的女人,爲啥他的眼裡只有小白菜。越是覺的不公平,心裡就越是失衡,李桂花心裡開始瘋狂起來,不讓她碰小白菜的東西,她偏不,她就是要看看,那個小賤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第二天,李桂花如常早早的起來,只是臉色比以往的每一天都難看的多,蒼白,而且,走路也是慢悠悠的,小心翼翼的。
“娘,水燒好了,我伺候你們起牀吧!”一大早的,李桂花就已經燒好了水,站在朱氏的房門口,沒有進過同意,不敢進去。
“恩,這就起來。”朱氏冷冷的應了一聲後,李桂花纔敢推門而入。
朱氏胳膊手都能動,李桂花要服侍她穿衣服的時候,一點好臉色都沒有給她,直接拍開了她的手。
小白菜則是無所謂,享受的伸手,伸胳膊,任由李桂花伺候。
不管小白菜是故意的也好,是無心的也好,可朱氏在,李桂花即便是恨得牙癢癢,也不敢怠慢,規規矩矩的認真給她穿衣服。
待朱氏和小白菜穿好衣服,梳洗過後,出門,留下李桂花疊被子。
聽着腳步聲越來越遠,李桂花拿着被子的手,突然把被子往邊上一扔,就開始四處打量起來,上次那個叫何伯的給小白菜捎來一個包袱,也沒有見她打開,也不增提起,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
李桂花想着,眼神四處的看,連牀底下都不放過,卻沒有急着動手翻找。
小白菜洗過臉後,發現銀票忘記帶在身上了,想着李桂花正在疊被子,若是給她看到,恐怕又要麻煩,慌忙回屋來取,就看到李桂花彎腰趴在地上,往牀底下看。
看着李桂花這樣,小白菜好奇她在看什麼,也跟着低下了頭,往牀底下看去。
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那裡不妥,更沒有發現自己要找的東西,李桂花不禁疑惑起來,難道小白菜那個賤人把那個報復藏在那個櫃子裡了?
李桂花正準備從地上爬起來,正準備擡頭看看,就趕緊到後面有人,猛然回頭,就看到小白菜再自己身後,頓時嚇了一跳。
“啊!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李桂花驚叫一聲,心驚的問道。
“我若是不進來,又怎麼會知道小嬸子在屋裡幹啥哪?小嬸子,不如你會所說吧!你剛剛趴牀下面幹啥哪?”小白菜問着,又往牀底下看了看,心中疑惑,李桂花到底在找什麼,下面明明是空空的,什麼都沒有啊!
“我沒幹啥!就是剛剛看到下面有個老鼠,我看看它的洞在哪裡,回頭堵起來,不讓它在進來了,免得嚇到你。”
李桂花解釋着,從地上站起了身,又準備去疊被子。
“我看着老鼠應該很大,這洞可能不太好堵,實在不行,弄點藥,毒死她算了。”小白菜走過去,拿起自己枕頭下的荷包,若無其事的放在自己的身上。
東西沒有找到,還被嚇了一跳,現在這個臭丫頭竟然還敢拐彎抹角的罵自己,李桂花心裡忍不住想要發火,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暗自後悔,自己剛剛乾啥這麼不小心,若是先疊被子,說不定就難先看到她的荷包,說不定那個荷包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此時,李桂花萬分後悔。
“回頭一定要好好查查,若是老鼠還躲在屋裡,一定要讓你小叔叔買點老鼠藥回來。”
小白菜斜了眼李桂花,沒有理會她,她說的最大的老鼠,就是她,既然她裝不明白那就算了,只要心裡有數就行了。
白天,小白菜畫好畫收好,晚上,就和朱氏商量了起來。
“奶,咱們家的地離家親,收菜啥的,也方便,我這張圖上畫的,是大棚,夏天不用大棚,咱們可以先做好準備,等到冬天的時候,現在可以種新鮮的菜,這樣,咱們家的菜就跟市場上的菜不一樣,也能賣到高價錢。”
藉着燈光,朱氏借過小白菜手上的圖紙,從上到下都看了一遍,也沒有看的太明白,心中疑惑,問道:“真能賣上高價格?”
“奶,你放心吧!我保證,絕對會比別人家的菜好賣,而且,說不定還不用拉去賣,自會有人找上門來拉菜。”
“真的?會有這麼好的事情?”朱氏不相信。
“奶,你看,咱們家的凍菜跟芹菜,咱們不就去了一趟縣城麼?結果怎麼樣?人家到咱們家裡來拉,你說,這夏天的黃瓜,番茄,都弄到冬天來賣?尤其是過年前後,你覺的,會不會有人賣?”
聽到小白菜這麼問,朱氏有些心動,若是真的能那個時候有這些菜,這些鄉下人就算了,可是大戶人家的城裡人,一定會願意買的。
“那做這個什麼棚子,要用多少銀子?”說到底,朱氏還是捨不得她手上的這些銀子。
“奶,你聽過這句話麼?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你要是不捨得銀子,咱們又怎麼能賺更多的銀子哪?”
知道小白菜都是爲了這個家好,朱氏還是遲疑了一下,不是不信任小白菜,而是,不捨得這些來之不易的銀子。
“小白菜,要是太多,就免了吧!萬一這些銀子打了水漂,咱們以後可要怎麼生活,你可別忘記了,咱們家的地,種不出莊稼的。”
“奶,我知道,咱們家的地,種的糧食都沒有人家的收成多,可是咱們也沒有別的選擇啊!攤上了這樣一塊地,有什麼辦法?不如你就讓我跟小叔叔試試,反正現在春天剛過,還有夏天,秋天在哪!咱們慢慢幹,不請人,用不了多少銀子。”
聽到小白菜這麼說,朱氏的心裡輕鬆多了。
“行吧!試試就試試,只要不餓肚子就行了。”
“奶,這菜棚子的事情你答應了,不然咱們也把草帽子的事情,也給定下來把!”收起一張圖紙,小白菜又拿出一張圖紙。
朱氏狐疑的看着小白菜,說了白天,原來這丫頭是有備而來啊!準備這麼多圖紙,怪不得爲了一張圖紙哭的那麼傷心,原來她有這麼大的打算。
“你又想做啥?”
“奶,咱們先不看圖紙,我先來給你算一筆賬,咱們現在賣一個早帽子,去掉給人家的一文,咱們是五文錢,你一天最多做兩頂帽子出來,一定給你兩文錢,這麼算了,一頂帽子的成本,是兩文錢,去掉乾柴,浪費的時間一文錢,這麼算來,咱們一頂帽子,淨賺兩文錢,一天也就才四文錢。”
聽到小白菜這麼詳細是算着,朱氏不滿的說道:“我是一天到晚要做事,一會這個了,一會那個了,要不然,我一天可以做三頂帽子,要是從早做到晚,四頂也做的出來。”
“行,奶,算你做四頂帽子,四頂帽子菜多少錢,八文錢,你有沒有想過,咱們多請幾個人來做,對外收購辮子,多多做,一天要是做給幾十頂帽子,你想能賺多少錢,不說多,五十頂好了,一天就能賺一百文錢。”
一個賺八文錢,一個賺一百文錢,這個數字拉的有點大,朱氏有些愣住。
“能賺這麼多?”
“這筆賬很簡單,一算就清楚,不是能賺這麼多,而是最少能賺這麼多。”
聽到小白菜這麼肯定的口氣,朱氏心動了,可還有些疑慮。
“這要是讓別人來做,咱們就要教給別人,他們會了,傳出去了,以後跟咱們對着幹可咋辦?”掙錢很心動,可想着凍菜的事情,朱氏就覺的,還不如小小的賺哪!
“奶,你想多了,我敢保證,只要有咱們家在,即便這做帽子的手藝穿出去了,也沒有人會做的比咱們家更好,就像種糧食一樣,大家都在種,可爲啥有人家裡收成高,有人家裡收成低哪!”
“這不是擺明了麼?誰家勤快,誰家的收成就高,誰家懶散,誰家的收成就低。”朱氏很自信的自己的回答,自古以來,都是凍窮人,餓懶人,能不能收到好莊稼,不勤快怎麼能行哪!
“奶,這個說話也不完全對,就那咱們村上來說吧!大多都不富裕,哪家沒有幾畝地?都是靠着莊稼過生活,有幾個不勤快的?到了農忙的時候,個個還不是累的汗流浹背,可爲啥又人一畝地收三四旦,有人連三旦都收不到?”
朱氏張了張嘴,剛想開口,就聽小白菜又接着說道:“奶,你可別說是地的差異啊!咱們村上,除了咱們家這塊地,還有誰家的地一直都被罩着的?爲啥還有差異哪!”
老劉莊,世世代代都是種地人,村上的人勤快,也都是比着的,下地幹活比,收割的時候,還要比,看看誰家收成最高。
朱氏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是啊!每年比,每年都有差異,也不見的比人家偷閒,可爲啥收成沒有人家的高哪!
“這是什麼原因哪?”朱氏疑惑的問道。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種田,也是需要技術的,凡是收成高的哪一戶,當家的一定是個喜歡動腦子的人,而且,有事沒事的到處轉悠,看看人家的地裡莊稼怎麼樣?”
聽到小白菜這麼說,朱氏立馬點了點頭,覺的有道理。
“你說的沒錯,村長家的糧食,每年都比別人家多收幾十斤,誰不知道村長家裡的人,都很勤快,尤其是老村長,沒事就在地裡轉轉,哪怕沒有活,他也下地看看。”
“對啊!他下地看,不一定是看自己家的糧食,也有可能是在看別人家的糧食。”
“看別人家的糧食?”朱氏被小白菜繞的有點暈,誰沒事下地看別人家的糧食幹啥!別人家的糧食再多,也不可能給一分一毫。
“就是看別人家的糧食,看看別人家的莊稼是不是比自家的好,人家地裡用了什麼東西,糧食的品種,有什麼不同,哪一種收藏更高一些。”
聽到小白菜這麼說,朱氏恍然大悟,點頭道:“村長是喜歡到處看別人家的糧食,大家都以爲,他是村長,關心大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心思,家裡的糧食收藏高,有秘訣,也不跟別人說一聲。”:
原本對村長充滿敬意的朱氏,突然覺的,村長的行爲,太不符合他作爲村長的身份了。
“奶,所以,你放心教別人做草帽子,我有秘訣,他們搶不走咱們家的生意的。”小白菜斬釘截鐵,朱氏終於點頭,覺的可以嘗試。
一切都在順利進行,小白菜也每天都在忙着,但是卻對家裡,多留了一個心眼。
這天,李桂花照常服侍朱氏和小白菜起牀,待兩人離開後,心裡開始騷動了起來。
西間屋裡,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藏東西的,若說有地方,那就是朱氏的櫃子了。
悄悄來到西屋門口,看到朱氏和小白菜進了廚房,李桂花這才慌里慌張的去掀開了櫃子。
櫃子不大,裡面除了一個灰色的小包袱以外,再無其他,而這個小包袱,正式鳳陽城離捎過來的,李桂花一眼就認出來了。
看到自己要找的東西,李桂花心中一陣的激動,慌亂的伸手把包袱給哪了出來,小心的悄悄打開。
她倒要看看,這裡麪包裹的是個什麼東西,小白菜那個小賤人竟然給藏的這麼嚴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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