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李桂花起牀燒水,走出小屋門口,忍不住朝着門口瞄了過去,就看到母親已經等候在大門口了,心中無奈,李桂花低着頭,快速的往廚房走去。
“桂花,桂花,是娘,是娘,桂花?”看到李桂花出來,桂花娘一陣的激動,聲音帶着幾分沙啞,小聲的喊着。
沒有聽到叫聲還好,聽到叫自己的名字,李桂花的腳步又快了幾分,心中祈禱,趕緊走,趕緊走吧!別在來了。
“桂花?桂花,快給娘開門。”看到李桂花不理會自己,桂花娘心中窩火,難道自己真的養了一個白眼狼,這閨女咋到人家後,就不聽自己的話了哪!心中不滿,聲音也自然的高了幾分。
大步邁進廚房,李桂花心中憤恨不已,舀水倒進鍋裡,然後坐到竈窩裡,燒起了水,拼命的把乾柴往鍋底裡填,把心中所有的不滿,委屈,都給燃燒了,就好似那些乾柴,就是她所厭惡的人。
“桂花,你給我開門,我是你娘,你難道看着我死都不管我啊!”桂花娘開始用力的搖晃大門,帶着怒意的嘶吼。
屋內熟睡的小白菜被吵醒,朱氏就是想當做沒有聽到,人家聲音這麼大,她也不得不起來看看,這麼大力,門給搖壞了怎麼辦?
劉金貴本來想多睡會,不想理會門外的人,可是被吵的不能安生,他也是怒了。
“吵吵什麼?一大早的跑到我家門口鬧什麼?”站在門口,劉金貴冷着臉,怒聲吼道。
若是平時,桂花娘也許會覺的,被劉金貴這麼吼會不好意思,畢竟,女兒已經賣給別人了,可想象在老劉莊村外發生的事,不禁一陣頭皮發麻,容不得她退縮。
“女婿,我是來找桂花的,她沒有看到我,你快來給我開開門。”
“去開門。”朱氏已經穿戴整齊的來到了堂屋門口。
劉金貴轉頭,看了眼朱氏,不情不願的帶着滿身的怒意,來到了大門處。
李桂花恨不能捂住耳朵,若是現在只是做夢,該有多好。
“女婿。”看到劉金貴給自己開門,桂花娘腆着臉討好。
大門打開,看到桂花娘的摸樣,劉金貴愣了一下,而後,面無表情的轉身。
“進來吧!”
“哎,女婿真是懂事,比我家那個傻姑娘有孝心多了,她不懂事,要是哪裡惹你生氣了,你就好好的教訓她,不用客氣。”
桂花娘腆着臉,說着好話,討好着劉金貴,而劉金貴看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眼中的不耐,任誰都看的出來,而桂花娘權當沒有看到。
“娘,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我已經是劉家的人,你能不能不要在纏着我們家不放。”
聽着母親的話,李桂花是恨不能立馬掐死她算了,無奈之下,又不得不跑出來表忠心。
“你這個死丫頭,明明答應的好好的,竟然說變就變,我都跑了三趟了,要是有半點法子,我也不會來求你這個白眼狼。”聽到閨女要跟自己撇清關係,桂花娘氣的不輕,說話也不分場合了。
“娘,李家的事情,咱們管不了,咱們也不要管,我已經是劉家的人了,李家的事情,我不會在插手。”
李桂花對於母親如今還看不清狀況,惱火不已,眼瞎麼?竟然這個時候說這些。無奈之下,李桂花只有以退爲進,“撲通”一聲,跪倒在朱氏的面前。
微微鎖眉,朱氏又豈是這麼好糊弄的,活這麼大歲數,也經歷了不少,李桂花這樣的小招式,那個年輕時,沒用過,沒想過。
“你也聽到了,你女兒自己說的,她以後就是我劉家的人,你們家的事情,我們管不着,也管不了。雖然我不知道什麼事情,不過既然她這麼說了,我也沒有要管的理由不是。”
朱氏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李桂花,冷笑的看着桂花娘說道,既然要斷,就斷的徹底點,說她不通人情也好,說她挑撥人母女關係也好,做了她朱氏的兒媳婦,又是買的,那就要跟她的孃家,斷的乾乾淨淨。
李桂花低着的頭,錯愕了一瞬,衣袖下的雙手,緊緊握起,一聲不吭。
“這,這親家,話可不能這麼說,雖然說當時她爹鬧的過分了,可她也是我的女兒啊!這怎麼能說斷就斷哪!就算是斷了關係,也斷不了血脈啊!”
桂花娘慌了,原本以爲李桂花應該在這邊過的不錯,教了她做凍菜,也比在家裡的時候顯得面色紅潤了很多,自己養的閨女,能說這樣的話,她也是信的。
“血脈,你們和她最後的牽絆,我也花了銀子買了,你還好意思提血脈?你走吧!你們李家的事情,我們劉家管不了。”
朱氏面色一冷,嘲諷的說道。
“親家,你就幫幫我們吧!這件事,也就只有你們能幫的上了,若是你們不幫忙,我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迫不得已,桂花娘一下子就跪倒了朱氏的面前。
“你這是做什麼?我們家有什麼能耐,幫的了你們家的忙。”朱氏看到桂花娘下跪,慌忙讓開,她可受不起這一跪,會折壽的。
“我知道,你們家看不上我們家,桂花又是個瘸子,你們娶了憋屈,可親家,既然都已經是一家人了,這也是緣分,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你將來的孫子的的份上,你就幫幫我們吧!”桂花娘說着,爬着就要去抓朱氏。
“你一口一口要我們家幫忙,我到時好奇,什麼事情,非得我們家才能幫的上?”朱氏往後退了幾步,若是第一次對桂花娘還有幾分好印象,這會全都毀於一旦。
“我們家做的凍菜出問題了,凍菜是你們家傳出來的,也就只有你們有辦法了,親家,求你了,幫幫我們吧!不然,我們一家就沒有活路了。”
桂花娘說着,哭啼了起來。青紅紫綠的臉上,一抖一抖的,看着甚是嚇人。
“呵呵,凍菜是我們家做的,可我不記得有傳給了誰,而且,我家也早就米需 米 整 理 制 作不做凍菜了,現在凍菜出了什麼問題,我們怎麼解決?”
朱氏冷笑的問着,掃了眼李桂花。
小白菜懶洋洋的靠在門框上,靜靜的看着這出鬧劇,和預料的差不多,只是怎麼少了一個人哪!
“是我們不對,不該偷學你們家的凍菜方法,親家,我們已經得到教訓了,求你幫幫我們吧!”
“娘,你走吧!我們家已經很久不做凍菜了,怎麼會知道怎麼解決,你快走吧!別在來了。”李桂花偷偷的看到朱氏冷着臉看着自己,心中一緊,慌忙站起身,雙手去拖自己的母親。
“放開我,你這死丫頭,菜是你教給我做的,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倒好,一句話和李家沒有關係了,就撒手啥都不管了,你可知道,你害的我們有多苦,以後讓我們怎麼過?”
桂花娘狠狠地推開李桂花,怒視着她大聲的吼道。若是這裡不是劉家,桂花娘早就恨不能揪着李桂花的頭髮給狠狠地教訓了一頓了。
“我害你們,是你們非要纏着我要配方,我告訴你們了,是你們貪心,纔會有這樣的下場,現在還來怪我,你走,你走,別在出現在我們家,我已經不是你的女兒了,你們也別總有什麼事情,都跑來找我。”
李桂花哭啼着,拼命的撕扯着桂花娘,把人往外拽。在鬧下去,找不到解決的法子,反而會連累自己。
“放開我,親家,親家,你就幫幫我們吧!啊!求求你了,幫幫我們吧!我知道一切都是我們的錯,可是錯已經釀成,你們也沒有在追究,就在發發慈悲救救我們吧!你看看我身上,臉上,這些都是她那個沒良心的爹打的,你們要是不幫我們,我就只有死的路了。”
桂花娘甩開李桂花,一把抓着朱氏衣袖,祈求的說道,言語中,也不乏威脅之一。我若是死了,就是你們逼的。
“你們這樣的親家,我可認不起。”朱氏後退一步,拉回自己的衣袖,嘲諷的看着桂花娘。
“我已經說過了,媳婦是我買的,沒有親家,你也不用跟我盼親戚,一口一個親家,也不用以死相逼,我啥都不怕,我們家的名聲反正也不咋好,你就算磕死在我們家門口,我也只會稟報縣衙,讓他們把屍體給弄走。”
朱氏可不吃桂花娘這一套,若是真的想死,早就死了,只有怕死的人,纔會動不動就以死做要挾。
“親家,非要逼着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肯幫忙麼?”桂花娘看着朱氏,擦了把臉上的淚花,認真的說道。心裡忍不住罵朱氏,死賤人,真是狠心。
“別,你要死,也回家死去,別髒了我們家的地。”朱氏慌忙擺手,死在她面前,她可就有理說不清了。
“親家,你就給句話,幫不幫吧!”
桂花娘像是下了決心一般,冷聲問道。
“我也說了,這凍菜我們家已經很久沒有做了,怎麼幫?若是真有辦法,你家閨娘還不早就跟你說了?”
桂花娘掂量着朱氏的話,心中憤憤不平,心裡不停的思索着,要怎麼弄。
“你走吧!趕緊走吧!求你了,別在來了,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這個時候,李桂花又衝了過來,拉着桂花娘的手,把人往外拽。
“不行,我不能走,要是凍菜的事情解決不了,到時候我會被你爹打死的。”桂花娘掙扎着,不甘心就此離開。
“求你了,你走吧!我們以後都不要來往了,要是有辦法,早就幫你了。”李桂花說着,用力的拖着人,往大門口走。
看着李桂花這麼費勁的拖着桂花娘,一大早的就來折騰,劉金貴心裡不滿,想上去幫忙,把人給轟出去,剛走了兩步,就被人拉住。
“怎麼了?”劉金貴不解的看着小白菜。
小白菜看着拉扯不休的兩人,搖了搖頭,好戲纔開始,這個時候去過去,豈不是打擾了人家的雅興,再說,今天這齣戲,少了一個人,也辦不好不是。
不知道小白菜是什麼意思,劉金貴以爲是朱氏囑咐的,看了眼自己的孃親,乖乖的站到一邊看着。
朱氏滿意的看了眼小白菜,這孩子就是心思敏捷,就算是轟桂花娘,她去,劉金貴也不能去,李桂花跟她娘怎麼拉扯都沒有關係,換了一個人,說不定就麻煩了。
朱氏和小白菜的想法不同,可目的是相同的,小白菜沉默不語,一直做個旁觀者,而朱氏,卻只想儘快把人趕走,絕了他們的心思。
“放開我,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會被打死的。”桂花娘一邊掙扎着,一邊被李桂花拖着走,被打了一頓,早就沒有什麼力氣了,再怎麼掙扎,也沒能掙扎過李桂花的拉扯。
“凍菜是小白菜那個死丫頭做的,朱氏根本不知道。”李桂花一邊假裝着拉桂花娘,一邊小聲的嘀咕道。
面上一愣,桂花娘接着撲通。
“放開我,我不能走,讓我死了算了,反正是死,與其別打死,還不如我自己撞死算了。”
桂花娘說着額,猛然推開李桂花,一頭撞在了大門的門框上,頭破血流。
小白菜站的是個斜角,李桂花嘴角動了幾下,她可是看的很清楚哪!
“奶奶,這要是死人了,可咋辦啊?”小白菜害怕的走到朱氏的面前,拉了拉朱氏的衣袖,還故意顫抖了幾下,到底是害怕,還是好笑,也就只有小白菜自己知道。
“小白菜不怕,就算她真的要死,奶奶也會讓他們死的遠遠的。”朱氏大手一攔,把小白菜攔在懷裡,看着她害怕的顫抖,臉色難看了幾分。
“小白菜別怕,叔叔這就把人給丟出咱們家。”劉金貴一看侄女害怕了,一邊安撫着小白菜,一邊就要去把人丟出去。
“金貴。”朱氏喊了一聲,他能去麼?他要是去了,還不給人賴上。
“娘,難道就讓這個女人一大早的在這裡胡攪蠻纏?”劉金貴不滿的問道。
“誰說讓她胡攪蠻纏了,桂花,把她拉出去,這裡不是她該來的地方,我也沒有辦法,幫不了她。”
兒子不能拉,她也不會去拉,這裡唯一能做着件事,又不會有麻煩的,就是李桂花。
“是,娘。”李桂花低頭,恭敬的應了一聲,心中暗罵朱氏狡詐,卻又不得不聽命,走過去拉扯桂花娘。
“出去,別在這裡撞死,要死,回去死。”不管桂花娘額頭上血流不停,李桂花這能狠下心,用力的去拉扯,把人往外拽,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偷偷從朱氏的身上別開頭,透過縫隙看着李桂花,小白菜不禁感嘆,真是好功力啊!這戲演的,能拿奧斯卡了。及聽命於朱氏,又讓人覺的,她心中的不捨,誰能說她無情,沒有孝心,看人家這眼淚。
一大早的這麼鬧騰,又會有幾個人聽不到,好事的人,早就圍了過來了。
“奶,你看小嬸子哭的這麼傷心,你也不勸勸。”小白菜拉了拉朱氏,低聲說道。
“勸什麼?她們都不怕人笑話,我還怕人笑話啊!”朱氏生氣的說道,名聲這東西,跟她沒有關係,別人說什麼,她也懶得聽。
“奶,你還是去勸勸吧!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爲咱們怎麼欺負她們娘倆了哪!實話實說就行了。”小白菜拉着朱氏,往大門口走去,膽怯的模樣,讓人看着心疼,雙手緊緊的抓着朱氏不放,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嚇壞了哪!
看了眼怕的不行的小白菜,朱氏嘆息,自己名聲不好沒有關係,可要是連累了孩子找不到好婆家,那就麻煩了。
“行了,你們也別在這裡拉拉扯扯了,桂花是我們家買來的媳婦,沒有什麼接親不接親這麼一說,她看在你是她孃的份上,把配方給了你,也是一片孝心,我也不責怪她,可你們拿了我們家的凍菜配方拿去賣錢,真的是太過分了,如今到處都是凍菜,我們不做了,也不想說什麼,可你們不能太過分了,凍菜你們做不好,跟我們沒有關係,菜放這麼多天不能賣了,我們能有什麼辦法?你還是走吧!別在這裡無理取鬧了。”
朱氏聲音不大,足夠讓圍觀的人羣聽給清楚。這李家還真是難纏,逼着人家娶閨女就算了,銀子也拿到了,竟然不知廉恥的偷人家的做菜配方,現在出了事情,鬧上門,真是好不要臉。
可不是,聽說這李家還有幾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在家裡哪!那二姑娘,也到了出嫁的年齡,到現在也沒有幾個人到門上提親哪!
別開玩笑了,就這樣的人家,誰敢去提親,沒事給自己找不痛快啊!哪怕是天仙,那也是個罪業,誰娶還不是給自己觸黴頭。
聽着議論紛紛的聲音,李桂花面色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桂花娘沒想到會招來這麼多是非之人,心中惱火,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她還能有什麼辦法?若是這麼回去,就算不被李酒瘋打死,也會脫層皮,家裡的日子也會不好過,迫不得已,桂花娘準備舍了這張臉,什麼面子,名聲,那也沒有銀子重要。
“親家,求你了,你就幫幫我們吧!你讓大傢伙出來說說,凍菜是你們家搗鼓出來的,這菜做不好,你們不知道原因,還有誰知道原因?我們偷偷的做菜沒有敢你們打招呼,是我們不對,你不認我這個親家,我們也能理解,可我女兒確實做了你家兒媳婦,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啊!”
桂花娘哭着,擦了一把眼淚,擲地有聲的說着,這話一出,朱氏若是幫忙,這件事算沒事,若是不幫忙,那她就是見死不救,心思歹毒。
聽這話,朱氏心中就來火,這個賤人,一大早的跑來給人添堵就算了,竟然還敢拐彎抹角的罵她惡毒。
知道朱氏生氣了,眼看就要罵人,小白菜慌忙拉住了朱氏,看向李桂花。
察覺到小白菜的動作,朱氏瞪向李桂花,這個賤人,她娘在這裡這麼數敗自己的名聲,她這個扮演好兒媳的賤人竟然不說話了,裝委屈,哭個屁,回頭非要好好收拾收拾她不可。
感覺到朱氏的目光,李桂花心中一驚,慌忙瞪着自己的母親。
“你還敢在這裡胡說八道,走,去走,別在這裡惹人厭。”
“我不走,你們要是不幫忙,我就死給你們看。”桂花娘還在鬧騰,死活抱着門門框不撒手。
“要死你回家死,別死在我們家門口。”李桂花裝出一份兇狠的模樣給朱氏看,像是拉死豬一樣,拉扯着桂花娘往外拉。
不遠處,一個身影匆匆的朝着這邊跑了過來,聽到李桂花的話,更是一肚子的怒火,飛奔過來,二話不說,一腳朝着李桂花給踹了過來。
“啊!”驚呼一聲,李桂花被踹飛出去,摔倒在地上。
“賤人,不幫忙就算了,竟然還敢打你娘,真是個孽種,不要臉的賤貨,勾引了人自己跑到人家不回來就算了,竟然還想着禍害我們家,我李家要是有個好歹,我非弄死你個賤人。”
李酒瘋說着,大步的朝着李桂花走了過去,擡腳就踹了下去。
小白菜看着這樣的場景,無奈的搖頭,她很善良,非常善良,只是李桂花做的太過分,想要給她點教訓,沒想到,李酒瘋這麼火爆。
“爹,你胡說什麼?”李桂花氣惱,她不過是做樣子給朱氏看,李酒瘋竟然當真了,她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爹啊!
“當家的,你別胡說。”看到李酒瘋正在氣頭上,桂花娘擔心不已,生怕他說漏了嘴。
“爹,哼,別叫我爹,我可沒有你這樣的野種閨女,不要臉的賤人。”李酒瘋說着,腳就下去了,正在氣頭上,桂花娘的話,完全沒有聽到。
李桂花聽了李酒瘋的話,一臉的錯愕,不可置信的看着李酒瘋。
“你胡說什麼?是不是又喝多了酒?”
“賤人,你少特孃的跟我裝蒜,你以爲老子不知道你是個小野種,養了你這麼多年,老子沒有弄死你,真是便宜你了。”
李酒瘋用腳踹,李桂花就躲,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這麼多年來,姐妹衆多,李酒瘋獨獨不喜歡她,在她很小的時候,腿就被喝醉的李酒瘋給打斷,原本可以治好的,可這個男人偏偏死活都不肯給她治,沒事就對她又是打又是罵,忍了這麼多年,竟然到今天才知道是這麼回事。
心中不甘,李桂花躲避着李酒瘋,爬到桂花娘身旁,而李酒瘋窮追不捨的一陣瘋狂毆打。
“小叔叔,你還不去攔着點,要出人命的,那個可是你媳婦,她死活你不關心,你面子也不要了。”
看到劉金貴冷眼看着這一家人的鬧劇,小白菜不由的拉了拉劉金貴的衣服,她也不在乎李桂花的死活,可是李桂花要是死了,劉金貴不就會被人說成窩囊廢了麼?她的小叔叔,她絕對不會讓人這麼說。
“小白菜說的對,不能在咱們家門口鬧出人命。”朱氏贊同的說道。
眼神閃過不耐,劉金貴最終還是上前去阻攔了李酒瘋。
“這裡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劉金貴陰沉着臉,單手拉住李酒瘋。
“哼,臭小子,少管閒事,我幫一個別人養了這麼多年的閨女,白養了這麼多年,我還不能打了?”李酒瘋不服,他養的白眼狼,他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她已經是我劉家的人了,你要是在想打,把銀子退回來,不然,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劉金貴對李酒瘋沒有什麼好印象,整天喝酒鬧事,瘦的跟猴一樣,對於女人來說,也許有幾分力氣,可在男人面前,他就如一個女人,往哪裡甩,往哪裡去。
“劉金貴,你有種,你打我試試…”李酒瘋自認爲劉金貴不敢把他怎麼樣,殊不知劉金貴已經忍他很久了,他話還沒有說完,劉金貴的拳頭已經落下來了。在別人看來,劉金貴夠男人,爲自己的女人出氣,其實,劉金貴就是心中一陣有着怨氣,下手也不止是重這麼簡單。
“砰”的一拳頭,李酒瘋被打倒在地上。
“我就試試給你看。”劉金貴說着,單膝壓着李酒瘋的胸口,左一拳,右一拳,打的李酒瘋毫無招架之力,更別說還手了,只能拼命的用兩隻手臂擋着劉金貴的拳頭,即便如此,臉上,身上也沒少挨。
“別打了,別打。”看到劉金貴打李酒瘋,桂花娘心疼了,奮不顧身的想要去救李酒瘋。
沒有了李酒瘋的追打,李桂花起身,拉住了桂花娘的手。
“娘,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我不是它親生的?是不是?”李桂花心跳加速,整個人都在顫抖,忍了這麼多年的男人,竟然不是親爹,那她的親爹是誰?她豈不是白白忍了這麼多年。
“放開我,在不放開我,你爹就要別打死了。”桂花娘着急,用力的掙脫李桂花。
“娘,你先回答我,他到底是不是我爹?”沒有得到答案,李桂花不肯罷休,再次拖住了桂花娘。
“他不是你爹,誰是你爹?快放手,再不放手,你就沒爹了。”桂花娘眼神閃了閃,不敢直視李桂花蒼白的臉色。
“你看着我,他到底是不是我爹?”李桂花不肯放手,誰都沒有她對母親最瞭解,她不敢看她,是她心虛,她在撒謊。
“是,他不是你爹,這樣你滿意了吧!”桂花娘心中着急,對着李桂花大吼一聲,狠狠地甩開李桂花,去拉劉金貴。
“小叔叔,你別打了,我怕。”桂花娘衝過去,小白菜也衝了過去,一手拉住了劉金貴。
“乖,小白菜,不怕,不怕。”這邊一聽小侄女害怕了,劉金貴慌忙住了手,以爲是自己的暴行嚇到了孩子,伸手把人給抱起來,退到了一邊。
“當家的,你沒事吧!啊?沒事吧!”桂花娘跪下身子,抱着劉酒瘋,擔心的問道。
“我沒事,我要跟那個小子沒完,竟然敢打我李酒瘋,我看他是活膩歪了。”被人打的起不來,李酒瘋還不依不饒的逞口舌之快。
“行了,你別在說了,咱們不着他們了,咱們回家。”
“不行,不行,我被打成這樣,他們還想不負責,沒門,凍菜是他們家搗鼓出來的,他們家一定有辦法,敢坑我李酒瘋的還沒有出生,這小子,我跟他沒完。”
李酒瘋被扶着坐起來,不依不饒的嚷嚷着。
“呦呦呦呦呦,這是幹啥哪!在街上還不嫌丟人啊!竟然跑到了老劉莊來鬧事,真是不嫌丟人啊!”
人羣中,發出一聲嘲笑的聲音,而那人,還站了出來,嘲諷的看着李酒瘋和桂花娘。
“翠玲,你個賤丫頭,你怎麼會在這裡?”李酒瘋怒吼,他最恨的,就是殺豬的,尤其是看到李翠玲那張臉,恨得咬牙切齒。
“李酒瘋,你個混蛋,老不死的狗東西,你敢罵姑奶奶,信不信姑奶奶宰了你。”
李翠玲一邊拉着胳膊袖子,一邊豪言壯語道,看的小白菜真想是拍手叫好,真不愧是殺豬的,這動作,大有把李酒瘋當成豬殺的勢頭。
“別胡鬧。”劉家旺站出來,拉住李翠玲。
“去去去,姑奶奶的事情,啥時候輪到你管了。”
李翠玲一個甩手,把劉家旺甩的倒退兩步,臉色鐵青。要不是奶奶逼着他跟着出來,打死他都不會跟着一個假男人出來。
“別理她,你不知道她是個少根筋啊!”桂花娘看到李翠玲,眼神閃了閃,勸着李酒瘋。
“哼”李酒瘋從鼻孔裡出氣,火都快要噴出來了,李翠玲是啥人,那個不知道,一頭豬對於她來說,都是小菜一碟,何況是個人,力氣大,缺根筋,你要是真敢跟她鬧騰,她給得折騰死你不可。
李翠玲走過來,直接站到劉金貴不遠處,笑着看着小白菜。
“嘖嘖,看把小姑娘嚇的,臉都白了,我姐說,你人可好了,讓我沒事來找你玩,你別怕,那個李瘋狗不敢把你怎麼樣,過來,我抱着你。”
李翠玲熱情的伸出雙手,看着小白菜一副膽怯的樣子,讓她的保護欲開始澎湃了起來。
小白菜臉色不是很好,她讓劉金貴抱着,不過是不讓他打人,這李翠玲,說話,直接,討人喜歡是不錯,可太直接了吧!
搖搖頭,小白菜拒絕。
李翠玲的臉色一誇,失落的說道。
“不讓抱拉倒。”
劉金貴防備的看着李翠玲,竟然要抱他家小白菜,這個女人粗手粗腳的,一看就不是個靈巧的人,萬一用力傷到了小白菜可怎麼辦?
不遠處的劉家旺氣的都要吐血了,平時在家裡橫着走不給人好臉色看,竟然跑過來巴結老三一門的,真是欠收拾的女人,要是能打的過她,非狠狠地收拾收拾這個女人不可。
李桂花像是丟失了靈魂一樣,傻傻的站在哪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桂花娘到現在,仍舊是沒有忘記來的目的,劉金貴打了李酒瘋,正好讓她抓住了把柄。
“朱氏,你不認我這個親家,我也不勉強,你家劉金貴把我男人給打成這樣,你說要怎麼辦?”
聞言,朱氏冷笑,這還訛詐上了?
“你想怎麼辦?”
“看在我姑娘的份上,我也不爲難你,這樣,你幫我們把這件事給解決了,打人的事咱們就不提了。”
“若是我說我幫不了你們哪!”
“不幫,好,朱氏,你有種,你別幫,咱們縣衙見,我要告你們。”裝死的李酒瘋,猛然睜開雙眼,怒聲吼道。
聞言,朱氏臉色難看,她這輩子,最怕的,就是見官府了。
“奶,他嚇唬咱們的,他不敢告咱們,賣身契裡寫了,他要是敢來找事,咱們就能打他。倒是咱們,可以去告他。”小白菜對朱氏小聲的說道。
聞言,朱氏疑惑,告他們什麼?
“偷了咱們做凍菜的配方,拿去賣了銀子,咱們要告他,讓他賠咱們的損失,讓他把賣了配方的銀子,都給咱們教出來。”
聽了小白菜的話,朱氏覺的,有道理,正好趁着這個機會,讓李家的人以後都不敢找上門。
“好啊!既然你們想見官,我也沒有啥意見,咱們就去見官吧!正好我也想去請縣大老爺做主,我家被偷的做菜方子,可是值老多銀子哪!”
本來想嚇唬朱氏,卻又被她堵了回來,桂花娘心中不甘,忙站起身,推了推李桂花。
“桂花,你說,那做菜的方子,可是你給我的,我們可沒有偷。”
聞言,李桂花慢慢的擡頭,靜靜的看着桂花娘,後退了兩步。
“我沒有給過你做菜的方子。”
雖然沒有直接說是偷的,可這話已經證明了李桂花站在了哪邊,也間接的承認了,這方子就是偷的。
李翠玲看着李桂花的模樣,撇嘴,一臉的嫌棄,賤人,賤人,搶了姐夫的賤人。
“李桂花,你胡說八道什麼?方子明明是你給的啊!”桂花娘怒氣的吼道,瞪着李桂花,這孩子是傻了麼?她知道她這麼說後果會怎麼樣麼?
“我沒有。”李桂花平淡的看着桂花娘,平靜的說道。
“你傻了…。”桂花娘說着,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這纔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桂花。
“桂花,娘剛剛說的話,都是氣話,你不是你爹的閨女,能是誰的閨女,你可不能信啊!”
“我信,娘,只要你跟我說,我爹是誰,我就幫你一次,承認做凍菜,是我教你的。”李桂花平靜的看着桂花娘,心中對那個從那個從未謀面的父親,心中有好奇,也有憤恨。
“你胡說什麼?你爹就在這裡,我到哪裡在去給你弄個爹去。”桂花娘眼神閃爍,不敢說。
“賤人,我看你能瞞到什麼時候,今天趁着這個機會,大家也都知道我李酒瘋帶了綠帽子,你就索性痛快的說吧!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我白給他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總要給我點回報吧!”
朱氏不肯幫忙,李酒瘋又把注意打到了這個頭上,帽子帶了這麼多年,現在是捂也捂不住了,反正都要丟人,他也不在乎在丟人點。
“你胡說什麼?哪有什麼男人?”李酒瘋不要臉皮,可桂花娘還要,她若是說了,這以後就別想在出門了。
“嘖嘖,賤人,敢做還不敢當了,你說吧!是誰,我也好算算,能弄多少銀子。”李酒瘋說着,有意無意的看兩眼李翠玲,怎麼看,怎麼覺的,這個小賤人跟李桂花那個小賤人有幾分像。
小白菜乖乖的趴在劉金貴的懷裡,她這算不算助紂爲虐,幫人一個忙,禍害兩個家庭,得到一個人,這虧不虧?這些人也都不是什麼好人,應該也不虧。
“我什麼都沒有做過,你爲什麼不信我哪!你要讓我怎麼證明,你才肯相信,桂花就是你的女兒。”
桂花娘委屈的哭着,一副冤枉的樣子,讓人分不清真假。
“我來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