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太太棍子落下,王氏和張巧嘴都喊了起來,慌忙上前阻止,可這一柺杖卻狠狠地砸在了朱氏的背上,如果不是朱氏轉了下頭,估計這棍子就要打在她頭上了。
“你個賤人,爲啥死的是我兒子,怎麼你不去死了啊!害死了我兒子,如今還搞得我們老劉家都不能出門,我們這是哪輩子欠了你的,你要這麼害我們啊!”
劉氏再次揚起了柺杖,硬是從張巧嘴的手上把柺杖改抽了出來,狠狠的再次朝着朱氏給打了下來,這次朱氏沒有躲,而是硬生生的捱了這麼一下。
一柺杖下來,朱氏頭破血流,鮮血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朱氏也是個直性子,從小家裡就她一個姑娘,家裡有哥哥,家境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可也過的舒心,跌疼娘愛,兄弟都對她很好,做事一向要強,柺杖落下來的時候,都以爲她會躲開,缺不曾想,她卻生生的捱了這麼一下。
一個打,兩個拉着,看着這樣的朱氏,生生的愣了下來。
“我沒有做對不起你們老劉家的事情,更沒有做對不起老幺的事情,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然嫁給了老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你們也不用這麼急着趕我走,那天我要是真的被你們逼死了,大朱莊的人也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我要不是爲了金貴,早就隨着老幺走了,娘,算我求你了,你就放過我吧!”
朱氏擡頭,不顧臉上流下的血混合着眼淚,懇求的看着劉老太太,她再倔強,在潑辣,卻依舊是個女人,大兒子不在了,如今連男人也去了,小兒子如今在大牢裡生死不明,她就是個鐵打的也經不起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
“少在我面前裝可憐,都嫁到我們老劉家這麼多年了,誰不知道誰啊!識相的,就給我滾回你孃家去,別在老劉家給我丟人現眼,只要你回到大朱莊,你別說勾引一個光棍,就是把所有的男人都招到你牀上,也跟我們老劉家沒有關係。”
看到朱氏滿臉不停流的鮮血,劉老太太氣勢弱了不少,但是她的決心,卻不會因次而改變。
看着劉老太太堅定的態度,陰沉的目光,朱氏滿臉淒涼,老幺你若泉下有知,就睜開眼睛看看吧!我是爲了兒子才這麼堅持的,可是你們老劉家,卻怎麼都不容我啊!
“娘,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我是不會離開的。”
朱氏說着,轉身淒涼的離開。
“你別走,你這個潑婦,賤人,你害死了我兒子,如今害的我老劉家老老少少都不能出門,你到底想怎麼樣,才肯放過我老劉家啊!”
硬的不行,劉老太太眼珠一轉,柺杖一丟,朝着走到大門口的朱氏追了過去。
“是我要壞了你們老劉家的名聲麼?別人什麼都沒有說,這些話都讓你們老劉家說了,我不會走的,就算我死了,也是他劉老幺的媳婦。”
朱氏看向追出來的劉老太太,有氣無力的說道。
“朱氏,算我這個當婆婆的求你了,老幺也不在了,你就別在爲難我這個當婆婆的了,放過我們老劉家吧!”
人追到了大門外,哭哭啼啼的聲音,惹來了不少村民圍觀。
“娘,我也求你了,放過我吧!我還有兒子要等,他可是你親孫子啊!”一身的悲涼,加上一臉的鮮血,整個人看上去都無比的悽慘。
“朱氏,好歹咱們也婆媳一場,算娘求求你了,你走吧!別在禍害我們老劉家了,你放心,娘答應你,你們的那個宅子,我給金貴留着,他回來了,依然是他的,你就行行好,放過我們吧!”
劉老太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拉着朱氏的腿不放。
“娘,你快起來,你這是幹啥啊!”王氏匆匆的追了出來,抱着劉老太太的腰,跟着劉老太太哭了起來。
“奶奶,起來吧!別讓人看笑話了。”張巧嘴也上前,攙扶劉老太太。
“我的天爺啊!我是哪輩子沒有行好,造了什麼孽啊!死裡孫子才三年,兒子這也撒手人寰,讓我這個老婆子怎麼活啊!嗚嗚嗚嗚,要要就要我這個老太婆的命吧!別在禍害我的子孫了,讓我這個白髮人送黑髮人,還不如直接讓我死了算了。”
劉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着,一邊唸唸有詞。
心裡無比淒涼,朱氏早以淚乾,此時只有無邊的冷寂,死一樣的冷。
“娘,你別在說了。”王氏跟着哭,傷心的勸導。
“我都這大把年紀了,孫子走在我前面,兒子走在我前面,我還活着幹啥!如今我就是想死,也不能死,我不能眼睜睜的在看着咱們老劉家再被禍害了。”
“哎,劉大嫂子,別在哭了,老幺走都走了,你傷心也沒用啊!”
有稍微上了年紀的婦人走上前,同情起了劉老太太,忍不住紅着眼睛安慰。
“他嬸子啊!你說我咋就這麼命苦哪!兒子年紀輕輕,就這麼去了,如今還出了這樣的事情,真是要我這條老命啊!”
劉老太太沒有直說,大家卻都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事情,看向朱氏的眼神,有嫌棄,厭惡,鄙視,還有不屑。
“誰也不想碰上這樣的事情,既然攤上了那也是命,該咋辦就咋辦,你也別爲了老幺讓你們老劉家都擡不起頭。”
聽到這話,劉老太太鬆開了朱氏的腿,祈求的看着她。
“朱氏,咱們好歹婆媳一場,當我這個婆婆求你了,你就放過我們老劉家吧!”
冷冷的看了眼這個婆婆,朱氏眼神裡全是冷漠,心中一片蒼涼,頭也有點暈暈的,僵硬的挪着腿,漠然離開。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老天爺你要這麼懲罰我,孫子不在了,兒子也去了,你還留下我一個老婆子幹啥啊!你讓我兩眼一翻多好,也不用受人唾棄,眼不見我也不用爲我兒子不平。”
劉老太太看到朱氏走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雙手抓着腳踝,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了起來,那摸樣,淒涼,悲傷。
“娘,你可別這麼說,老幺不在了,你還有我們哪!你可不能因爲這件事傷了身子啊!”王氏一邊拿着袖子爲劉老太太擦着眼淚,一邊哭着勸道。
“可不是,奶,你一定要保重身子啊!”張巧嘴也哽咽的附和。
“對,劉老嫂子,你可要保重身子啊!不能因爲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給壞了自己的身子,那樣的女人,早晚有一天老天會收了她的,你還有老大,老二,老三走的早,是他不孝,他要是泉下有知看到你知道,也不能瞑目的。”
村上圍過來的婦人,七嘴八舌的勸了起來。
如同行屍走肉一樣,朱氏盲目的往家走,不知道活着還有什麼希望,兒子傷的人,人家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男人也走了,家裡也沒有什麼積蓄,她要拿什麼去救小兒子。
“快來看啊!男人剛死就勾引男人的賤女人。”
“不要臉的臭女人,砸她。”
“砸她,她要是留在咱們莊上,下一個指不定會勾引誰哪!”
“砸她,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