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送磚頭的送到黑,等人都走光,朱氏把沒有放好的磚頭放好,這纔回家。
劉金貴跑出去一個下午,直到天黑,纔回來,拿着清單,回到家更是筋疲力盡,先是喝了一大碗水,然後坐在椅子上,動都懶得動一下。
看着兩人這麼累,小白菜原本想說劉老太爺來過的事情,後來,爲了不讓兩人添堵,就直接給忽略了。
“小叔叔,奶奶,你們看。”小白菜獻寶一樣,費勁的把組裝好的縫紉機,放到了桌子上。
“這樣就可以了?”朱氏好奇的走過去,摸了又摸,小白菜可是跟她說了,用針一天若是能縫四個草帽子,用這縫紉機,就能做主二三十個草帽子,也沒有看到針在哪裡,這要怎麼用哪!
“還差點東西,回頭咱們做房樑的時候,我找木匠給咱們打兩個架子,回頭在找一根細軟的藤條,就可以了。”
針還沒有弄上去,這東西放到現在,沒有人用,人家都用電機了,誰還用腳蹬的縫紉機,不過,這東西手快的,絕對會比針快很多。
“過兩天木匠就會來了,到時候你先讓他們給你做這個,我先用用看,怎麼個快法。”朱氏有些迫不及待。
“奶,你放心吧!這東西,第一個就讓你先試試。”
“幾塊鐵疙瘩,小白菜,你確定能像你說的那樣,會很快?”劉金貴掃了眼,不確定的問道。
“小叔叔,你不相信我?”小白菜不滿的蹬着他。
“相信,相信,你可是我的大侄女,我不相信你相信誰。”劉金貴敷衍道,靠在椅子上,一動不想動。
第二天一大早,有人送來了鞭炮,長長一大串,而瓦工,木工,齊齊到場。
噼裡啪啦響了一陣,不少人圍了過來。
老宅的人,聽到聲音,更是慌里慌張的往這邊跑,哪家放炮,放這麼長時間。
小白菜站在不遠處,遠遠的看着,劉金貴跑去跟瓦工商量着什麼,比劃着。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要把地退回去麼?”劉老太爺走過來,臉色一片陰沉。
“爺爺,你到底跟金貴說清楚了沒有?他難道把你的話當成了耳旁風,不是說把地退給老村長家了麼?則一晚上的時間,就放起鞭炮來了?”劉金條跟在後面,臉色也是不一般的難看,昨天還和媳婦在牀上商量以後的日子,今天就整的沒他什麼事情了。
“去,把劉金貴給我叫過來,我要好好問問他。”劉老太爺命令道,心裡堵着一口氣,這個孫子,太不像話了,竟然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劉金貴剛和瓦工說完,先把樹砍了,後院建房子,和池子,前院蓋房子,還有一座小閣樓。
“金貴,爺爺叫你。”劉金條心裡不爽,也沒有什麼好臉色,更別提能好聲好氣的說話了。
“知道了,這就來。”
人多嘴雜,劉老太爺也是個要面子的人,生怕別人說閒話,先是回到了小白菜家,坐在堂屋裡,板着一張臉。
一會的功夫,劉老大一家和劉老二一門的,都跑了過來,小白菜家的堂屋裡,擠滿了人。
看到劉金條把劉金貴給叫了回來,朱氏心中有疑慮,也跟着回到了家,早就料到有這齣戲,小白菜也回了家。
“金貴,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爺爺放在心上?”劉老太爺看到劉金貴回來,陰沉的問道。
“爺爺這是說的哪裡話,你是我爺爺,我怎麼會不把你放心上。”劉金貴早就料到老宅的人不會讓他這麼安生的蓋房子,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
“哼,金貴,你可說的真好聽,我看你是把爺爺的話當成耳旁風了吧!爺爺讓你昨天下午回來,到老宅去一趟,你不來,爺爺讓你把宅子退給老村長家,你也不幹,你這不是擺明了,跟爺爺作對麼?”
劉金條冷哼,嫌棄的看了眼劉金貴,真是不明白,一個從大牢裡出來的人,還要蓋大房子,真是不知道他走了什麼狗屎運。
“金貴,即便是你坐牢,我們都沒有能去看你,你心裡有氣,也不該不聽爺爺的話啊!”劉金子心裡也是不舒服,他也想搬出老宅,奈何,劉金貴這纔是個踏板,如今他蓋了房子,這個踏板就不好踏了。
“金貴,到底是怎麼回事,感覺跟你爺爺說說。”王氏一副慈愛的勸說道。
“哼,混賬小子,真是無法無天了,別說你,就是你爹活着,你爺爺講什麼,他也不敢忤逆,你倒好,竟然不把你爺爺的話當回事。”
劉老大端着一副長輩的樣子,不滿的教訓道。
“呦,這是幹啥!當這裡是老宅啊!一個個端着一副長輩的架子,想幹啥!教訓我兒子,搶宅子,搶房子,還是來搶銀子?”
朱氏從外面回來,冷着臉,嘲諷的掃過每個人。
“男人說事,哪有女人家插話的份。”劉老大看到朱氏就不喜。
“哼,我男人不再了,我兒子還年輕,我這個當孃的不說話,誰說話?你說話啊?你說啊!告訴你,劉老大,除非我死,不然,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朱氏火氣又被挑了起來,一肚子火,今天是動工的好日子,本想開開心心的看着房子蓋起來,不想,這些人就是看不得她好,尤其是劉老大這個老不死的。
“朱氏,爹還在哪!有你一個女人什麼事情,金貴已經成家,也算是大人了,有誰家是女人當家的,丟人現眼。”
“咋?我不能當家,我不能當家把這個家讓給你當啊!劉老大,我告訴你,沒門,你們以前把我們母子往死裡逼,現在我們日子過好了,巴趕着來佔便宜,你們要不要臉,還有沒有良心?”
朱氏氣惱,雖然是氣話,也是故意這麼說的,這話可是連劉老太爺都給罵上了,因爲她心裡非常清楚,如果劉老太爺不做聲,他們誰也不敢鬧上門。
“賤人,你今日敢胡說八道,看我不打爛你的嘴。”被戳中要害,劉老大有些惱羞成怒。
“打,你打,你不敢打你就沒種,不是男人。”朱氏也不怕,氣憤的拿頭去頂劉老大,往上湊着讓他打。
“你當我不敢。”在這麼多人面前,兒子媳婦,尤其是劉老二也在,劉老大覺的,他要是真的不教訓這個女人,真是被人看笑話了。
“金鎖他爹,爹還在這裡哪!”王氏一看朱氏像潑婦一樣,不管不顧的往劉老大身上撞,慌忙拉住了劉老大,要真是鬧狠了,朱氏死活不答應,到時候纔是得不償失。
“放開我,看我不打死這個賤人。”劉老大掙扎着,非要上去打人。
“打啊!劉老大,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敢打我,你就不是男人,不是你爹生的。臭不要臉的,還要打我,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老不死的,不是個東西,我男人不再了,整天想着算計我們家,不是房子就是算計地,現在竟然還要算計我家的銀子,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有本事你自己去掙啊!想要佔便宜算什麼男人。”
朱氏雙手叉腰,一邊靠近劉老大,一邊大聲的罵道,不管不顧的形象,可不就是潑婦。
“放手,放手,死女人,敢罵我,今天我非弄死你不可。”劉老大怒火中燒,狠狠地甩開王氏,揚手就要給朱氏一巴掌。
劉金貴早就慢慢的靠近了,就怕他娘吃虧,看到劉老大揚手,一把抓住了劉老大的手。
“大伯,作爲男人,打一個女人,你不覺的丟人麼?”
“混賬東西,什麼時候輪到你教訓我了,給我滾開。”劉老大掙扎着,想要甩開劉金貴的手。
“劉金貴,你想幹啥!”劉金條上前,一把抓住了劉金貴的胳膊,陰沉着臉,心裡的暴力因子,開始蠢蠢欲動。
小白菜站在門旁,靜靜的看着屋裡的鬧劇,朱氏這麼鬧騰,她覺的挺好,不然,真當他們家這麼好說話哪1
“金貴,放開你大伯。”劉金子和劉金鎖也都圍了過來。
“混蛋小子,還不給我放手。”一隻胳膊手腕被抓住,另一隻手確實能動,劉老大自認爲自己是長輩,劉金貴不敢還手,揚起另外一隻手朝着劉金貴的臉上抽去。
看到兒子要捱打,朱氏不已,直接拿頭去裝劉老大,她兒子,她都不捨得打,劉老不死的想動手,門都沒有。
“劉老大,你個不要臉的,我跟你拼了。”
手沒有碰到劉金貴的臉,劉老大被撞的後退幾步。
“死女人,你敢跟我動手。”
劉老大惱火,就要那腳去踹朱氏。
一旁靜靜觀戰的劉老二,看到時機差不多了,給自己的兩個兒子使了一個眼神。
“小嬸子,你這是幹啥!爺爺在哪!有話好好說。”劉銀子拉住了朱氏。
“大伯,有話好好說,爺爺會做主的,都是自家人,鬧成這樣,給人看到了,會笑話怎麼老劉家的。”劉銀鎖上前,攔住了劉老大。
“這裡沒有你們老二家的事情,銀鎖,你給我讓開,我非要教訓這個臭小子不可。”劉老大還在氣頭上,那肯聽的進去。
“銀鎖,你老實啊!沒你什麼事情,有多遠,滾多遠。”劉金條和劉老大一樣,不喜歡老二一門的人,推着劉銀鎖的胸膛,把人往一邊推,大有你敢防抗,我就揍你的架勢。
“金條哥,你這是啥意思?都是兄弟,我不過是不想你們鬧笑話而已。”劉銀鎖也不反抗,他推,他就退。
“哼,算了吧!你們老二一門的人什麼東西,那個不清楚,告訴你,你做好別多管閒事,不然,我揍死你。”劉金條不屑的威脅,他最討厭老二一門虛僞的嘴臉了。
“哼,我真是想看看,你是怎麼揍我的。”劉金鎖冷笑,平時不理會他們,不是怕他們,是懶得理會他們,今天竟然挑釁,他也是不能讓。
“你當我不敢。”劉金條冷聲問着,揚起拳頭就朝劉銀鎖臉上揍去。
“嘶,你有種。”一拳頭嘴角把打出了血,劉銀鎖也是惱火了,惱火的揮拳直上,還了回去。
看着老二和老大一門的幹了起來,小白菜冷笑,沒有一個好東西,以爲這樣他們家就會虧欠他們什麼了?做夢。
“金條哥,你打我哥做什麼?”劉銀子也不管朱氏了,上去幫忙。
“放開我哥。”劉金子也上去,都怕自己的兄弟吃虧了。
“你們這幾個孩子,幹啥哪!”劉老二若無其事,一副長輩的樣子,上去拉架,可拉的,不是劉金條,就是劉金子,方便了他兒子還手。
“你個老東西,找死。”劉金條是個火爆脾氣,知道劉老二故意拉自己的,直接給了他一拳。
“金條,胡鬧。”劉老二上去揍人,劉金鎖也上去拉人,你拉我家的,我就拉你家的,明的不能動手,暗的能動手。
“金貴,你個混蛋小子,快放手。”看到哪兒自己的兒子吃虧了,劉老大急了,卻又甩不開劉金貴的手。
“我不活了,我跟你拼了,你個老不死的,一天到晚的算計我們家,你算個什麼東西,不要臉。”朱氏起來,沒有人攔着,對着劉老大就是一陣的又抓又撓,還專門撓他的臉。
“弟妹,你這是幹啥!有沒有人把你怎麼樣?你怎麼能這麼撒潑。”王氏看到自己男人被人抓,慌忙上前去拉人。
“王氏,你也不是很忙好東西,竟然出注意,算計我家的宅子,又算計我家的地,還想讓我家出銀子,不要臉的爛女人,你給我滾一邊去。”
朱氏比王氏高半個頭,身子也比王氏強壯,大手一揮,就把王氏給推開。
“你們幾個還看什麼?還不快拉開你們的嬸子。”王氏氣急,三個兒媳婦傻了一樣站在哪裡,也不知道拉拉人,沒用的東西。
三個兒媳婦偷偷的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劉老太爺,這才上前去拉人。
“嬸子,你這是幹啥!有話咱們好好說。”
“就是,嬸子,有什麼事情不能商量的,別鬧了。”
三人你拉胳膊,我抱身子的,讓朱氏沒法靠近劉老大。
“放開我,放開我,殺人了,殺人了,你們想幹啥!放開我。”朱氏折騰着,掙扎着。
“你們家可真是熱鬧。”被吵的實在是在屋裡待不住的莫旭洋,終於從屋裡走了出來。
小白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語不發,冷冷的看着打成團的老大和老二,兩家打成一團,看着朱氏拼命的折騰着,發泄着,怒罵着。
眼看情況愈演愈烈,一直沉默不語,冷着一張臉的劉老太爺,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啪”“你們這羣混賬東西,當我是死的麼?還不都給我住手。”
正打的熱火朝天,難分難捨的兩家人,壓根沒有聽到劉老太爺的話,或者說,聽到了,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都給我住手。”劉老太爺猛然站起身,怒聲吼道。
“吵死了。”莫旭洋不耐的嘀咕了一聲。
大聲的吼了一句,六個人終於停了下來。
“打夠了沒有?誰沒有打夠,過來跟我打。”劉老太爺走過去,掃了幾人一眼,冷冷的說道,目光最後在劉金貴的臉上停了一下。讓他知道,他雖然老了,也是這個家人一家之長,他的話,他們必須得聽。
劉金貴面無表情,放下了劉老大的手。
“放開我,我不活了,你們想要把我們家人逼死,你們就鬧騰吧!以前,金貴坐牢,他爹去了,你們想把我們娘倆往死了逼,讓我們不得好過,三天一鬧,兩天一打,現在金貴回來了,我們不求你們,不給你們添麻煩,你們倒好,看不得我們日子過的好,竟然打上門了。你們誰有種,你們誰來,有本事你們打死我,打不死我你們就不是人,我不死,你們地,宅子,房子,還有銀子,想都不要想要我們家的,你們也別想端着長輩的身份來壓我們,我們累死累活掙來的銀子,你們說要就要,門都沒有。”
朱氏甩開老大一門的三個兒媳婦,雙手叉腰,大聲的叫嚷了起來。
“給我閉嘴。”劉老太太冷着臉,怒聲吼道。
“閉嘴,你們讓我閉嘴我就閉嘴,我偏不閉嘴,老三不在的時候,他們要逼走我們,你們不知道麼?如今我們日子過好了,你們就看不過去,又是來要這房子,又是來要地,我們買了老村長家的地,你們就讓我們退回去,蓋你們地上,說什麼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你們還要銀子,還敢獅子大開口?”
朱氏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大聲的嚷嚷着,劉老太爺和劉老太太的臉,冷的不能再冷。
開始他們沒有發現,待人打起來了,他們這才注意到,小白菜家的門沒有關上,大門口圍了不少人。
“這老劉家,還真是熱鬧,打從劉老三死,就沒有消停過,三天兩頭鬧騰個沒完,朱氏也可憐,死了男人,還要被往外趕,現在過好了,又來搶宅子,搶地的,也就老劉家的人能幹的出來。”
“可不是,這老宅的人,也真是不要臉,孤兒寡母的也不容易,幹啥要逼他們。”
外面,聽着朱氏氣的大吼,議論紛紛。
“給我住嘴,在不給我住嘴,就給我滾出劉家。”劉老太爺陰沉着臉,低聲吼道。
“哼,這句話,你們老劉家的人可沒少跟我說,老頭子,今天也終於輪到你了。”朱氏不罵了,卻也不甘心被劉老太爺威脅,忍不住不屑的嘀咕了一句。
陰沉的瞪了眼朱氏,劉老太爺冷眼看向劉金貴。
“金貴,你跟我說,昨天爲啥沒有過來?”
“哦,昨天晚上小叔叔回來的太遲了,我忘記告訴他了。”小白菜一臉淡定的走上前兩步,誠懇的說道。
看了眼小白菜,劉金貴沉默了。
“哼,你在給我說說,地爲啥不退?”剜了眼小白菜,劉老太爺問像劉金貴。
“地是不可能退的,除非賠償人家銀子。”小白菜淡淡的回答道,完全無視劉老太爺的眼神,對於這個老頭子,她最後的一點耐心也用盡了。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劉老太太不耐的看了眼小白菜,很是不喜,小賤人,沒有教養,這麼多長輩在,哪有她一個小丫頭片子說話的份。
無所謂的蹭蹭肩膀,小白菜往後退了一步,乖乖的閉上了嘴,委屈的撇了眼劉金貴,你說好了。
“你說。”劉老太太拿起柺杖,指了一下劉金貴。
“小白菜不是說了麼,要想退還給人家地,要賠償人家銀子的。”劉金貴面無表情,心裡窩着一團火,這些人要不是他的親人,他早就把他們一個個的給丟出去了。
“什麼賠償,地還給老村長,讓他把銀子還給咱們,還要賠償,你是不是被那個老東西給騙了?”劉老太爺皺眉,心裡已經認定,劉金貴就是被老村長給騙了。
其實,劉金貴也不知道協議上都寫了些什麼,東西是小白菜弄的,他也是知道個大概,沒有仔細看。
“小白菜,你來說吧!”劉金貴一副懶得說的樣子,對着小白菜命令,臭丫頭,不知道瞞了他多少事情。
“他們不讓我說。”小白菜一臉無奈的看了眼劉金貴。
“你說吧!”劉老太太很是不耐的吼了一聲,怎麼看,小白菜就是怎麼讓人厭惡。
“我們簽署了買賣協議,若是哪一方要反悔,賠償一百兩銀子,你們讓退了地,你們看看,誰掏一百兩銀子。”
小白菜說着,拿出了協議書,放到了桌子上。
“怎麼回事?”劉金條不信,大步的走過去,不待劉老太爺動手,他已經拿起了協議,看了一番後,什麼都沒有看懂,安全不認識字。
“金子,你看看。”劉老大一門,只有劉金子進過學堂,而且,家裡窮,沒有上幾天就回來了。
“寫的什麼?”劉老太爺冷臉問道,他也不識字,所以,纔沒有急着去拿協議來看。
“這個,應該是小白菜說的那樣。”劉金子心虛的說道,他是上過學堂,可認識的字是有限的,這些字,也只認識部分。
“什麼叫應該是那樣,你這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劉老大一把搶過紙,不甘的上下掃了一遍,那些字認識他,他不認識那些字。
“爹,我就讀了一季書。”劉金子不滿的爲自己狡辯,認識這幾個字已經不錯了。
“銀子,你來看看。”劉老大瞪了眼小兒子,把協議扔給了臉上紅一塊,紫一塊的劉銀子。
劉老二嘲諷的看了劉老大一眼,劉金子去讀書,他就把銀子給送到了學堂,好歹比劉金子多讀了一段時間,認識的字,一定也會比他多。
“這些字,我也不是完全認識,不過,大概就是說,買賣雙方,有一方毀約,就要賠償給對方一百兩銀子,而且,若是一句使用,所有的建築物,樹都要合算成銀子,賠給對方。”
認識幾個字,連猜帶猛,劉銀子算是把這份買賣協議給解讀了出來。
看着一屋一個個不認識字,還裝聖人的男人們,朱氏撇嘴,她兒子全頭認識,就連她孫女,都認識這些字,這些整天吆五喝六的人,竟然連個字都認不全。】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被老村長那個老狐狸給騙了?”看了眼劉銀子放在桌子上的協議,劉老太爺怒聲的問道。
“我是自願簽下這樣的協議的,沒有人逼我,更沒有騙我,爺爺不要誣陷了別人。”劉金貴冷着臉,耐着性子解釋。
“混賬東西,籤這樣的協議也不跟我商量商量,年紀輕輕的,就學會自作主張,跟那個老狐狸鬥,把你賠上都不夠。”
劉老太爺憤怒的說道,心裡很是憤恨,老村長那個老狐狸,竟然算計他的孫子,更讓他覺的可恨的是,他這個孫子竟然事先不找他先商量商量。
“呵呵,真是可笑,爹,你倒是說說看,我們金貴找你商量你管麼?”朱氏冷笑的看着劉老太爺,老東西,你咋有臉說出這樣的話,也不怕死了看到你兒子他都嫌棄你麼?
“朱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金貴是我孫子,他爹不在了,我不管他,誰管他?”劉老太爺冷冷的掃了一眼朱氏,以前覺的這個兒媳婦還不錯,今天怎麼看,怎麼都覺的厭惡。
“什麼意思?爹,你會所這話,咋不怕咬了自己的舌頭啊!金貴坐牢,你看過他一次麼?幫忙找過一個人來救你孫子麼?你兒子東家求,西家求的借銀子,想要把你孫子給從大牢裡就出來,你們非但不幫忙,還讓老三不要瞎費力,咋?現在看到你孫子了,現在要管他了?”
“婦人之見,金貴得罪的是邵家的人,誰能救的了他?”劉老太爺陰沉的瞪着朱氏,對於她這樣的口氣跟自己說話,很是不喜。
“誰能救他,不是沒有人能救,而是你們根本沒有想過要救他,整天都在想着,他要是回不來了,就分攤了他的房子,還給自己找了這麼好的藉口,邵家咋了?邵家不講理麼?邵家的人吃人麼?找了這麼多好聽的藉口,不就是不想管麼?現在我們家過的好了,你們來管了,說到底,不就是想佔便宜麼?老頭子,你敢說你沒有這個心思,你要是真的沒有這個心思,你現在就走,我們家的事情,不用你管,是死是活,都是我們自己選的。”
朱氏指着大門,怒聲說道,還有意無意的看了眼小白菜,沒有說漏吧!
劉老太爺被氣的不輕,喘着粗氣看着劉金貴。
“你也是這麼想的?你也是認爲爺爺不想救你,纔會沒有找人?你也覺的,爺爺是爲了貪圖你家的便宜,纔會來想要管你?”
“爺爺有沒有這麼想,我不知道,可有些人有沒有這樣想,我心裡清楚的很,你老了,就應該安穩的待在老宅,頤養天年,每年該給多少贍養費,爹不在,我照樣給你多少,我們年輕人的事情,你老還是能不管,就不要管的好。”
被逼問的劉金貴,看着劉老太爺,不卑不亢,直視着他。
“放肆,混蛋小東西,竟然敢你爺爺這麼說話,你娘就這麼教你的?奶奶教你要孝順,你都忘記了麼?”
生怕劉老太爺爲了面子,真的不管這些事情,劉老太太慌忙站出來,拿着柺杖指着劉金貴,恨不能上去敲他幾棍子。
“娘,金貴說的是實話,難道你老是這樣想的,所以才這麼急着出來罵她。”朱氏嘲諷的看着劉老太太,死老婆子,心裡就只有老大一門,死在老大一門好了,看看她們能對她多好,算計着自家,偏向老大家,虧她乾的出來。
“弟妹,你怎麼能這麼說,娘怎麼會這麼想,都是她的孫子,拿個娘不疼。”王氏爲劉老太太打抱不平,一臉的不贊同。
“哼,老太太一直向着你們家,這話老二媳婦怎麼不說,咋偏偏你來說?”朱氏就是屬狗的,凡是看到想要佔她便宜的人,她個個都不想放過,恨不能直接咬死他們。
“這裡沒有我說話的份。”劉老二媳婦張氏,低着頭,淡淡的說道。劉老太太向着老大一門,她心裡也不好受,所以,哪怕是得罪老太太,她也不願意站在王氏這邊,讓她站便宜。
“你…”王氏氣節,沒想到有老太太在,張氏竟然不站在自己這邊。
“大嫂,你也別怪我,我們家再窮,我們也不打金貴房子的注意,更不想算計她,三弟不在了,弟妹帶着金貴和小白菜也不容易,咱們都是有良心的人,不能幹那傷天害理的事情。”
“老二媳婦這話是說我的麼?”劉老太太陰沉着臉,看着張氏問道。
“你這個婆娘,胡說啥!站一邊去。”劉老二多精的一個人,意思表達到了就夠了,沒有必要因爲討好朱氏,惹怒劉老太太,所以,他故意推了一把張氏,把她擋在身後。
“哼,一個個都長能耐了,竟然敢不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裡,我看你們是都不想好了。”劉老太太陰沉着臉,冷冷的威脅。
她們怎麼鬧騰,劉老太爺都不做聲,心裡敲着算盤,啪啪響。
“行了,都給我住嘴。”
聽到劉老太爺發話了,劉老太太扁了扁嘴,想要說什麼,又給嚥下去了。
“既然你們都長打了,翅膀也硬了,不要我管你們的事情了,那我就不管了。”
劉老太爺的一句話,讓衆人疑惑的看着他,最爲吃驚的,就數劉老大一門了。
“爹,這事你不能不管啊!”劉老大着急。
“就是,爺爺,咱們一直可都是你當家,你不管,誰來管?”
劉金條也慌了,若是劉老太爺不管了,那他這房子不就沒戲了麼?
“哼,行了,都別說了,聽我把話說完。”
劉老太爺掃了衆人一眼,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劉金貴的身上。
“既然你說不要我管,讓我要老,我覺的,這個提議不錯,我是老了,也幹不動了,你們也管不了,藉着今天的機會,你們倒是說說,怎麼給我養老法?”
聽到劉老太爺這麼問,劉老二心裡突突直跳,早就分了家,老頭子被分到了老大家,所以,老大家的地,宅子,都比他們多,難道這樣還不夠,還要讓他們怎麼給他養老。
“說話啊!金貴,你打算怎麼給我養老?”劉老太爺盯着劉金貴,冷冷的問道。
看到劉老太爺只盯着劉金貴一個人,朱氏沉不住氣了。
“老太爺,爺爺不在了,雖然這個家小叔叔當家,可還有奶奶哪!再不濟,也有大爺爺,二爺爺在,什麼時候輪到小叔叔說什麼了,你們怎麼說,我們怎麼做,這說話,拿主意,我覺的還是大爺爺和二爺爺說的好。”
小白菜拉了拉朱氏,讓她不要再鬧了,不就是出贍養費麼?就憑劉老二變了的臉,恐怕這件事,也沒有那麼容易說的好。
“小孩子插什麼嘴,沒有規矩,一邊玩去。”劉老太爺狠狠地瞪了眼小白菜。
“我們家的事情,都是商量着來的,小白菜說的沒有錯,二伯和大伯你們商量商量,看看怎麼弄。”劉金貴冷笑,伸手把小白菜給抱了起來,高衆人一頭。
“爹,當時老三成親後,咱家就分家了,地和宅子,就數老大家的最多,你那個時候說的明白,以後老大給你養老。”
劉老二沒想到劉金貴回來這麼一手,壓下心裡的憤恨,也不看劉老太爺冷着的臉,把實話給說了出來。
“二哥說的沒錯,分家的時候,我也在,老三不在了,我還在哪!爹,你說的話,不算話?”朱氏瞬間和劉老二站在了同一條線上。
劉老太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小白菜有些意外,不過,看李老太爺的表情,不像是不讓他們管的意思。
“怎麼?我老了,不能動了?你們不能養我?”
“不是,爹,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銀鎖和銀子,我們一家這麼多人擠在一起,整天省吃省喝,一年也餘不下幾個錢,你要是讓我們養你,也不是不行,我家沒有地方蓋房子,要不你在把含宅子重新分分,讓我給銀子蓋兩間屋子,讓他分出去。”
不管劉老太爺的眼神多麼犀利,劉老二就是低着頭,死活不看,想要讓他出銀子,行啊!地拿來,該給他的,都給他,他二話不說,養活老的,應該的。
“劉老二,你個沒有良心的東西,養活爹不是咱們應該做的麼?你竟然跟爹要地,你怎麼開的了口啊!”劉老大氣急,這些地,房子啥的,都是他的,他兒子的,怎麼能讓劉老二這個混蛋東西給搶走。
“劉老大,你可不要亂說,我什麼時候沒有良心過了,我也沒有說不養爹啊!宅子是爹的,分家的時候,你說,你要養爹,你們家站的多,咋?你不想養爹了,還不願意把宅子分出來啊!”
小白菜一家看不上老宅的那些地,村西頭的地大,可是離村子遠,而且沒有路,其他的地方,都是一塊一塊的小地小溝的,難道蓋兩間房子還要去平了,還是不要的好。
“你,我啥時候說不養爹了,你不要胡說八道,爹我養着,你們出點贍養費,不是應該的?”劉老大瞪着劉老二,恨不能朝他臉上揮兩拳。
“我家房子都蓋不起,一家人都吃不飽,出不起贍養費,爹一直偏心你們,當年分家的時候,我跟老三除了房子,啥都沒有,房子也就一家兩間,這些房子還是我們自己後來蓋的,咱們家的兩頭牛,一頭豬,賣的銀子都去哪裡了?我們又沒有看到。”
劉老二拉下臉,若說他不孝,那就說吧!他可不會爲了面子,讓劉老大站便宜。
心裡憋屈,劉老大很想跟劉老二打一架,銀子他沒有見,自己也沒有見啊!老頭子把銀子抓的死死的,他可是什麼都沒有摸到。
“行了,既然老二這麼說,地我分你們,村東頭溝邊上,有塊地,蓋三間房子沒問題,那塊地給你。金貴家不需要宅子,老宅後面有個溝,給你們家,我不偏不向,你們商量商量,咋給我養老吧!”
劉老太爺人老,心可精着哪!大兒子家兒子孫子這麼多,他跟着也沒有啥好日子過,單獨挪出來過,一家每年上繳幾兩銀子,他還能過的更好。
“奶,咱們家不缺地,要溝也沒啥用,不如,把分給咱們家的溝,送給二爺爺家吧!”
劉老二正對劉老太爺的分割不滿,就聽到小白菜清脆的聲音,愣了一下,心裡感嘆,沒有白疼這丫頭。
朱氏狠狠地瞪了眼小白菜,臭丫頭,分的幹啥不要,種樹也好啊!朱氏剛要呵斥她,就聽到劉金貴也贊同了。
“娘,我覺的小白菜說的有道理,拿點地方,也弄不了什麼,只能栽樹,二伯家地分的少,給二伯家吧!”劉金貴也不明白小白菜什麼意思,可腰上的疼痛的提醒,他還是站在了小白菜這邊,最重要的是,他不稀罕拿點沒用的地。
孫女不懂事這麼說,兒子也這麼說,朱氏心裡那個氣啊!這倆熊孩子,白給爲啥不要,贍養費別人給多少,她們一文錢也不會少,又不是拿那塊地當贍養費,不行,她不能隨了這兩人,這地,她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