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朱氏對自己的兒子,終究是狠不下心來,不管怎麼不喜歡李桂花,但卻看不得自己的兒子受罪。
“起來吧!”朱氏走到門前,厭惡的看了眼李桂花,冷冷的說道。
“娘,你同意了?”劉金貴擔心的看着朱氏問道,心裡也鬆了口氣,並沒有想象中的歡喜,反倒多了一份沉重。
李桂花驚喜的擡頭,難掩心中喜悅,感激的看着朱氏。
“我不答應,你還打算把膝蓋給跪爛是麼?”若說以前不討厭李桂花,那麼此時朱氏不止是討厭那麼簡單了,而是厭惡,發自心裡中的厭惡。
“謝謝娘。”劉金貴感激的說道,從地上站了起來,跪的時間太久,腿上傳來一陣的痠麻,身子一個不穩,往前傾去。
“值得麼?”朱氏連忙伸手,扶住了劉金貴,更是多李桂花生出更的一份不喜。
“娘…”劉金貴喊了一聲,值得麼?他也算是拖累了人姑娘,本應負責,他只是做了應盡的責任而已,今天在懸崖旁救了她,就註定了把人姑娘的名聲給全毀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朱氏冷冷的掃了眼李桂花,什麼話都不願意說,進了堂屋。
“謝謝大娘。”
李桂花感激的道謝,雙手撐着地,準備借力起來。
“我服你吧!”劉金貴朝着李桂花伸出了雙手。
“恩,謝謝。”對上劉金貴平淡無波的眼眸,李桂花少女情懷,怦然心動,爲黑夜增添了一份柔情。
“啊!”藉着劉金貴的雙手站起來的李桂花,忍不住低吟一聲,跪的太久,雙腿竟失去了知覺,完全麻痹了,離開冰涼的地面竟使不出一點力氣。
“怎麼了?”眼看李桂花站不住,劉金貴慌忙有扶該爲摟。
“沒事,就是腿有點沒知覺了。”看着劉金貴爲自己驚慌的樣子,李桂花的心裡燃起一絲希冀,他若沒有喜歡的人,是不是有朝一日會喜歡上自己?
聽到李桂花說腿沒了知覺,劉金貴的心裡慌了神,要知道,這李桂花的腿可是瘸子,要是沒有了知覺,成了殘廢…
“我先抱你進屋,然後去給你請大夫。”
已經坐在堂屋主位上的朱氏,對兩人在外面說的話心裡的怒火不斷的攀升,而對李桂花的人,也更爲不喜。
“她不過是跪的太久了,請的着大夫麼?”
對於朱氏的不通人情,劉金貴表示很無奈,印象裡,孃親不是這樣的,可今天小白菜的話猶在耳邊迴盪,忍了又忍,劉金貴最終沉默。
“不用請大夫,一會就好了。”
“恩,我先抱你進屋。”劉金貴說着,抱着李桂花來到了堂屋,涉世未深的李桂花卻沒有想到,若是被劉金貴抱着進屋,朱氏看到會不高興,只因自己的腿麻痹,而默認了劉金貴的話。
看着抱着進來的兩人,朱氏眼裡閃過陰沉。
“你們要這麼跟我說話麼?”
“放我下來。”李桂花嬌羞的說道。
爲了不再惹朱氏生氣,劉金貴把李桂花放在了椅子上。
“娘,桂花腿腿的沒有知覺了,可能是凍到了,就讓她坐着吧!”
聽兒子這麼說,朱氏心疼的同時,更多的是怒火。
“她的腿沒有知覺了,你的腿就沒事是吧!你也坐下吧!”讓那個女人坐着,讓自己的兒子站着,朱氏自問,她做不到,見不得兒子一星半點的不好。
“金貴,你是不是覺的,娘老了,下了不狠心,所以,纔會這麼冷的天,跪着向娘示威?”
朱氏說着,恨其不爭的看着劉金貴,兒子怎麼能這麼做,含辛茹苦的把他養大,竟然這麼跟自己對着幹,竟爲了一個瘸子,這讓朱氏的心裡,越發的不是滋味。
“兒子不敢。”
劉金貴歉意的看了眼朱氏,低下了頭。
“哼,不敢,都這麼做了,還不敢。”朱氏冷笑,心裡一片寒涼。
“想讓我同意你們的親事,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朱氏說着,把目光對向李桂花。
感受到朱氏的目光,李桂花如臨大敵,立刻挺直了腰板,緊張的看着朱氏。
“大,大娘有什麼條件,你講吧!”
“做我的兒媳婦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不在乎你是個瘸子,也可以不在乎你是李酒瘋的姑娘,也能原諒你們今天給我老劉家帶來的侮辱,只要你跟李酒瘋脫離父女關係,我就睜隻眼,閉着眼的認了你這個媳婦。”
朱氏自認爲已經對李桂花很仁慈了,可在李桂花的心裡,仍舊是一道傷。
“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家,跟我爹說。”
“還有,兒媳婦不體面,我也不用體體面面風光大娶了,也免得別人看笑話,你收拾好東西,直接過來就成了,我會給你們做端飯,就算把事情給辦了。”
朱氏的話一落,劉金貴不贊同了。
“娘,怎麼可以這樣。”
“有什麼不可以的,若是你們願意在一起,就這麼辦了,若是不願意,一拍兩散正好,反正我也不喜歡這樁親事。”
朱氏冷聲說出自己的看法,她不會辦婚事,丟不起這個人,更多的原因是不喜歡李桂花。
“娘,你既然同意了這樁婚事,又爲什麼不願意辦喜酒哪!成親這等大事,一個女人一生就這麼一次,你又何必爲難桂花哪!是我願意娶她,她才能嫁的,若是你要怪,就怪你兒子,幹嘛爲難人姑娘?”
看着李桂花委屈的模樣,劉金貴忍不住爲她抱不平,自己倒是沒有太多感覺。
“砰”的一聲,朱氏的手狠狠地拍了在桌子上,冷厲的看着劉金貴。
“就因爲是你要娶的媳婦,你以爲要不是你堅持,就憑她,還想做我朱氏的兒媳婦,做夢,我能同意這樁婚事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不要妄想逼我,要不然,你們就不要成親。”
朱氏放下狠話,心裡憋着一股氣,差點沒有把她吞噬,兒子是自己的,竟然如此不聽話,真是白養了這麼一個白眼狼。
一直裝睡的小白菜,聽到外面的吵聲,暗自搖頭,這對母子,太難搞了,劉金貴就應該順着朱氏一點,哄好了人在來提意見不就好了,幹嘛要和朱氏硬碰上。
“奶奶?怎麼了?”小白菜穿着褻衣,外面披着小棉襖,一邊揉着眼睛,一邊從內間走了出來。
原本一直壓抑着怒氣,放低了聲音說話,就是因爲怕驚醒睡着的小白菜,此時看到小白菜出來,朱氏臉色緩和了不少,慌忙站起了身。
“是不是奶奶把你吵醒了?沒什麼事情,趕緊回牀上睡覺去,彆着涼了。”朱氏說着,一邊伸手摟着小白菜,護着她往內間走。
看着朱氏緊張的模樣,李桂花眼裡閃過一絲嫉妒,朱氏這麼心疼孫女,若是以後自己生了孩子,朱氏也許會對自己有所改觀,如此想着,目光熾熱的看向了劉金貴。
劉金貴對於李桂花熱切的目光,一陣的莫名,很是彆扭。
“奶奶,我要上茅房。”小白菜不滿的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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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快去,別凍到了。”朱氏放開手,待看着小白菜離開,這才冷冷的用目光警告的看了兩人一眼。
感受到朱氏的目光,李桂花慌忙避開了目光,低下了頭。
“賤人,還沒有進門就當着她這個婆婆的面勾引她的兒子,真是不要臉。”
“天這麼黑了,我陪你去,免得你害怕。”
劉金貴走過去,準備跟着小白菜出去。
聞言,小白菜嘴角抽搐,她是女孩子,女孩子,尷尬的回頭,不滿的說道。
“小叔叔,茅房就在旁邊,我不害怕,你不用跟着。”
“哦,好,要是害怕,你就喊啊!”
對於劉金貴對於小白菜的疼愛,朱氏覺的理所當然,沒有什麼,可看在李桂花的眼裡,就是那麼的不是滋味,好的也太過分了吧!上個茅房用的着跟着麼?
迷迷糊糊的小白菜從外面回來,雙手緊緊的抱着自己,好像是被凍的精神了不少,看了眼屋裡的所有人,大眼睛裡全是疑惑。
“奶,這麼冷的天,你們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覺?”
“你先去睡覺,別凍着了。”看着小白菜凍的瑟瑟發抖的樣子,劉金貴心疼的大步上去,伸手把小白菜給抱了起來,往內間走。
“奶,睡覺了。”小白菜還不忘衝着朱氏喊。
“你先睡,奶奶這就來。”朱氏緩和了一下情緒,應道。
“哦。”
“這麼冷的天,回頭把夜壺拿到房間來,別在往外跑了,要凍到了怎麼辦?”
劉金貴一邊把小白菜放進溫暖的被窩,一邊囑咐道,還不忘爲小白菜掖好被子。
偷偷的看了眼劉金貴的身後,發現並未旁人,小白菜這才壓低了聲音,低聲說道:“別跟奶奶對着幹,順着她點,不然,李桂花就是到了咱們家,以後也不會好過,我不能太明顯的幫着你們,你也不能總是護着李桂花,不然,奶奶會以爲李桂花搶了她的兒子,更不喜歡她的。”
點了點頭,劉金貴爲小白菜掖好被子,淡淡道:“小孩子要長身子,快睡吧!”
待劉金貴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朱氏一直有陰沉的目光瞪着李桂花,而李桂花一直低着頭,不敢擡一下,心裡禁不住疑惑,難道娘真的以爲自己護着李桂花,認爲自己心裡沒有她了?
“娘,時間也不早了,天也冷,你還是早點休息吧!”爲了緩和氣氛,劉金貴主動纔開始哄朱氏。
“怕我老了,凍傷凍殘連累你們麼?”朱氏像是刺蝟一樣,滿身是刺,靠近她就把滿身的刺都給豎了起來。
做了個深呼吸,劉金貴告誡自己,不要放心上,不要在惹朱氏生氣。
“娘,有什麼事情,咱們明天在說吧!我看小白菜一個人也暖不熱被窩,不如你就先帶着她睡覺吧!省的把人給凍受涼了,到時候操心的不還是你麼?”
晚上也沒有吃什麼東西,肚子空空,身上也沒有什麼暖氣,在加上小白菜剛剛回來是,顫顫發抖的樣子,朱氏有些心動。
冷冷的掃視兩人一眼,硬着聲音說道:“你,進屋睡我這邊屋裡,金貴回屋睡覺。”
說完,轉身就往屋裡走。
“我扶你進屋吧!”對於朱氏的安排,劉金貴沒有半點意見,伸手準備去攙扶李桂花。
“還愣着幹什麼?不準備睡覺啊!還有你,這麼幾步扶什麼扶,跪一會的功夫,還真能殘廢了啊!”
進了內間的朱氏,聽到兩人的話,忍不住發泄着心中的不滿。
“我自己能走。”李桂花搖了搖頭,扶着椅子站起了身。
“對不住,讓你受委屈了。”劉金貴壓低了聲音歉意的說道。
“我願意。”李桂花羞澀的搖了搖頭,不敢擡眼看劉金貴,低聲說道。
愣了一下,劉金貴微微皺眉,低聲說了句,轉身出了堂屋。
“早點休息吧!”
與其是走了,不如說逃,看着劉金貴大步的離開,李桂花偷偷的笑了笑,東扶一下,西扶一下的進了內間。
朱氏已經快速的拖了衣服上了牀,李桂花看了眼屋內的擺設,一張大牀小白菜和朱氏睡了,旁邊還有一張一人寬的小牀,上面已經放好了鋪蓋。
拖着冰涼的雙腿走了過去,把鋪蓋剛鋪到一半,屋裡的燈光就熄滅了,只能抹黑鋪好牀,然後拖了衣服,凍的瑟瑟發抖的躲進了被窩,身體發涼,想着未來的美好,心卻是熱的。
“奶,抱着你睡真暖和。”黑夜裡,小白菜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嘆。
大半夜才上牀的朱氏,也是滿身沒有熱氣,抱着熱騰騰的小白菜,就像是抱着一個小暖爐,心裡一天的怒氣,在聽了這句話後,也消了不少。
“臭丫頭,還不睡覺。”
“恩,睡覺。”小白菜往朱氏的懷裡拱了拱,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呼呼大睡,熬了大半夜,終於可以安心的睡覺了。
這一天,劉金貴沒有去賣菜,小白菜則是故意賴在牀上不起來,摟着朱氏不放,給足了李桂花表現的時間和機會。
一向習慣早起的李桂花,休息了一個晚上以後,人也好了很多,起牀的動作很輕,悄悄地出了內間。
“怎麼起的這麼早,昨晚讓你受苦了,怎麼也不多睡會。”正在洗漱的劉金貴看到李桂花起來了,關心的問道。
“習慣了,大娘喜歡吃什麼?我去早飯,都是因爲我,昨天也沒有能吃什麼東西。”李桂花乖巧懂事的模樣,活似一個三好媳婦。
“小白菜喜歡喝玉米粥,娘吃烙餅就行了。”對於李桂花的懂事,劉金貴表示很滿意,唯一不滿意的地方,就是漏了一個人。
“好,我知道了。”眼神閃過一絲不惑,李桂花進了廚房。
看着李桂花的身影,劉金貴皺起了眉頭,小白菜不喜歡這個女人也難怪,這個家裡她最小,竟然一點都不把她放在心上,她可是家裡最受寵的人,看來小丫頭這是覺的心裡不舒服了。
如此想着,不知爲何,劉金貴竟勾起了脣角,微微的笑了。
心儀之人就在身後,李桂花忍不住的想要回頭看,一再告誡自己要矜持,最終還是沒有能管住自己,偷偷的回頭看了過去,正對上劉金貴明朗的笑容,忍不住跟着勾脣,心裡像是填滿了蜂蜜,甜滋滋的。
朱氏早就行了,外面的磕磕碰碰,又怎麼能躲的過她的耳朵,怎奈小白菜的手一直抓着她的衣服,讓她想起來,又怕把熟睡的孫女給吵醒。
小心翼翼的掰開小白菜的手,朱氏鬆了口氣,正準備起身,一隻小腳,猛然的放到了自己的腰上。
無奈的看了眼仍舊熟睡的小丫頭,朱氏無奈,只得把人的腳給再次那下來,那隻,小腳剛放到牀上,小人一個翻身,小手又搭到了她的腰上。幾次三番後,朱氏終於耐心用盡,放下小白菜的胳膊腿就要起牀,那個女人在家裡,她實在是不放心,自己若是不在,那個賤人還不知道要給自己的兒子灌什麼迷魂湯。
“奶,我冷。”被子掀起一個角,朱氏剛坐起來,就被小白菜的小手纏着腰,還含糊不清的喊着冷。
“乖,自己睡吧!奶奶去給你做早飯,煮玉米粥,你等着啊!”
似乎聽到了自己最喜歡吃的東西,小白菜猛然睜開眼睛,四下的看了看,而後盯着朱氏。
“奶,你這麼早就起牀啊?昨晚睡的那麼遲,你不困啊?”
“臭丫頭,困幾睡覺,吵吵什麼?趕緊睡覺。”
匆匆的起了牀,把小白菜放倒在被子裡,急匆匆的出了房間,直奔劉金貴的房間,那摸樣,好似去抓姦。
看着朱氏着急忙活的身影,小白菜無奈的搖了搖頭,反正她也幫不上忙,昨晚熬的那個時候,她就補眠好了。
當朱氏急匆匆的跑到兒子的房間時,就看到兒子一個人正在疊被子,心中疑惑,忍不住四下的看了看。
看到朱氏一大早的進了自己的屋裡,劉金貴愣了一下,在看到朱氏後面尋找的目光後,劉金貴滿臉黑線,僵硬着聲音說道:“在廚房哪!”
狠狠地瞪了眼劉金貴,朱氏出了門,又快速的來到了廚房,當看到李桂花繫着自己的圍裙,煮了玉米粥,還烙了自己喜歡吃的博餅時,心裡忍不住咒罵起劉金貴。
“混蛋小子,老孃養了這麼多年就這麼把老孃給賣了,真是白眼狼,白養了這麼一個兒子。”
收買自己就算了,還想收買自己是孫女,朱氏怎麼想,心裡就怎麼不舒服,冷冷的瞪了眼李桂花。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回家,感覺走,趁着沒有人看到,回家和你那個酒鬼老爹說清楚了,若是想要嫁到我家做我的兒媳婦,我說道都要做到,不然,你休想進這個門。”
“是,大娘,飯做好了,我這就走,我會回家跟我爹說清楚的。”李桂花低着頭,說完,解下圍裙,低落的出了廚房。
“娘,人家一大早的起來就開始忙碌着給你做早飯,怎麼能讓人空着肚子回家?”
劉金貴跟過來,忍不住反駁道。
“你給我閉嘴,昨天我講的話你沒有聽到麼?現在就讓她給我走,你不準去送,要是給人看了笑話,你也別回來了。”
朱氏的話,讓劉金貴無奈的皺眉。
“我沒事,也是時候該回家了,若是再不回去,我爹孃就要擔心了。”李桂花爲自己找了一個藉口,苦澀的笑了笑,朝着朱氏點了點頭,默默的走了出去。
“哼,還爹孃擔心,若是真的擔心,也不會不顧你死活,一個女孩子一晚上不回家,更不肯能連找都不着,我看啊!他們也不見的有多稀罕你這麼一個瘸閨女。”
“娘…”劉金貴不滿的喊了一聲,匆匆的出了廚房,去送李桂花。
“劉金貴,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出了這個家門,就別在回來了。”看着兒子出去,朱氏不滿的怒聲喊到。
大門口,劉金貴還真是沒有邁出大門一步。
“我自己能走,快回去吧!別在惹大娘生氣了,這一切都怪我,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孝敬大娘的。”
李桂花不捨的看着劉金貴,羞澀的說道。
“對不住,我今天真的不能去送你,娘她這些年爲了我,受了不少苦,我已經讓她很生氣了,不能再惹她生氣。”
“我知道。”雖然沒有期待的相送,可這一句解釋,仍舊讓李桂花的心裡很開心。
悄然的離開,李桂花一步三回頭,每個眼神都是對未來充滿着期待,每次回頭,都是對嚮往充滿着渴望和歡喜,只因有個人站在那裡目送。
“看什麼看,再怎麼看人也都走遠了,不過是一個瘸子,有什麼好戀戀不捨的。”
久等劉金貴不回屋,朱氏憋不住跑出來看個究竟,就看到情郎相送這一幕,心裡本未平息的怒火,又冒出了火星。
“娘,就算桂花是個瘸子,你也不用總是掛在嘴邊,以後都是一家人,擡頭不見低頭見,你總是這麼說,不好。”
“哼,有什麼好不好的,她本來就是瘸子,能不能成我一家人還不一定哪!還不讓人說,還沒成親就護着,以後成親了,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娘麼?”
朱氏不滿的瞪了眼劉金貴,用力了扯着他的袖子往回來。
“看娘說的,我不管到什麼時候,也是你的兒子啊!就算我娶了媳婦,生了兒子,再有了孫子,你也是我娘,誰都改變不了的。”
劉金貴也不反抗,任由朱氏拉着他回家。
“小白菜教你的吧!我就說,那個死丫頭今日怎麼這麼賴牀,合着是給那個瘸子表現的機會啊!可惜啊!她做的早飯,不見的對我的胃口,竟浪費糧食。”
對於朱氏心不對口的話,劉金貴當做沒有聽到,烙餅可是她最愛吃的,還能回不對胃口?昨天小白菜特意做了給李桂花嚐了,讓她防着做的。
把劉金貴給拉了回來,朱氏心裡對小白菜也有幾分氣,竟然合着外人來欺騙她這個奶奶,真是該打。
當朱氏怒氣衝衝的來到堂屋時,就看到小白菜撅着屁股正在呼呼大睡,突然對自己的猜測有了幾分疑惑,小丫頭精明是精明,可怎麼會有這樣的心智,若是一大早的故意拖着自己,估計現在也該起牀了,怎麼還可能睡的這麼香。
想了又想,朱氏覺的,一定是自己錯怪了孫女,不由的心生愧疚,聲音也放柔了很多,叫小白菜起牀。
“小白菜,起牀了。”朱氏用手推了推小白菜,低聲喊道。
往被窩縮了縮,小白菜不給半點反應,接着睡。
“小白菜,快起牀了,在不起牀,飯就涼了。”朱氏坐到牀邊,拉了拉被子,繼續喊道。
“好睏。”嘀咕了一聲,繼續睡。
“小懶蟲,還睡,快起來了,再不起來,飯菜真的涼了。”朱氏再次拉了拉被子,把被子拉開了些。
“嘖嘖,真是差別待遇啊!她不起來你就叫的這麼低聲細語的,人姑娘鋩鑼的一大早,連口水都不讓喝就讓人走了。”依靠在門框上,劉金貴唏噓道。
“混小子,誰讓她給我做飯了,我又沒請她給我做飯,你要是心疼,你把人追回來啊!”朱氏賭氣的罵道。
“你說的啊!我去了啊!”李桂花走了,劉金貴又恢復了一排的輕鬆,轉身作勢要去追人。
“好,你去吧!去了你就別回來了,我權當沒有你這麼一個兒子。”朱氏生氣的說道,實在是沒有辦法接受,兒子娶一個那樣的女人。
“好吵啊!”迷迷糊糊中,小白菜揉了揉眼睛,睜開了迷濛的雙眼。
“不吵你能醒麼?快起來,吃飯了。”生氣的朱氏,這會也沒有辦法給小白菜好臉色,氣沖沖的說完,起身走了出去。
小白菜嫌棄的看了眼劉金貴,自顧自的穿起了衣服。
“就知道氣奶奶,有種你出去追人啊!站這裡幹嘛!”
“臭丫頭,越來越沒大沒小了,信不信我打你屁股。”劉金貴說着,又走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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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要是敢打我,我保證,讓你媳婦以後吃虧。”
“呦,你這是在威脅我?”劉金貴說着,一屁股坐到了牀上。
“對,我就是我威脅你,咋了?有種你咬我?”小白菜壞笑的看着劉金貴,玩笑而已,打定了劉金貴不會當真。
“臭丫頭,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你當我不敢啊!”劉金貴說着,朝着小白菜伸出了魔掌。
事實告訴親們,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挑戰男人的關鍵的問題,一次也許會放過你,兩次說不好了。
“啪”的一聲,小白菜臉色漲的通紅,恨得牙癢癢,劉金貴,你個混蛋,你給勞資等着,勞資一定報仇。
話說,劉金貴拉住了小白菜,不顧小白菜的掙扎,硬是在她粉嫩的小屁屁上,隔着衣服,給了一巴掌。
“啊!放開,放開我。”小白菜怒聲吼道。
“臭丫頭,還敢不敢跟我叫板了。”劉金貴得意的按着小白菜的小身板問道。
“奶奶,快救命啊!叔叔要打死我了。”
小白菜哄着眼眶,大聲的喊到。
劉金貴一愣,只是鬧着玩而已,又沒有下狠手,小丫頭幹嘛這麼當真。
雖然沒有下狠手,可這對於一個人是小孩,靈魂是大人的小白菜來說,絕對是屈辱。
“嗚嗚,奶奶,快來救我。”小白菜突然的假哭,讓劉金貴慌了手腳,慌忙伸手去扒小白菜的褲子。
“打疼你了?”劉金貴一邊動手把褲子,一邊擔心的問道。
察覺到劉金貴的舉動,小白菜這次是真的要急哭了,她就算是個小孩,也不能讓劉金貴這個大男人看了屁股啊!那多丟人。
小白菜第一次喊朱氏的時候,她以爲是在鬧着玩,沒有放在心上,知道劉金貴疼愛小白菜,絕對不會真的打她,可聽到第二次帶着哭腔的喊聲,朱氏不淡定了,慌忙的往堂屋裡跑。心想難道是因爲自己趕走了李桂花,兒子遷怒孫女,拿她出氣?
當朱氏來到內間門口的時候,入目的場景還真是讓她愣了一下,而後,惱火的隨手抄起掃把,就去打人。
只見小白菜拼命的抓着自己的褲子不放,而劉金貴正費勁的想要脫了他的褲子,看看是不是真的打疼了,聽到小白菜哭以後,劉金貴以爲自己下手不知輕重,打疼了小丫頭哪!
“劉金貴,你個混小子,是你娘我不喜歡那個小賤人的,拿個孩子出什麼氣。”
正在和小白菜殊死搏鬥的劉金貴,完全沒有注意到朱氏,別說解釋,就連躲閃都來不及,硬生生的被朱氏給巧了幾下。
慌忙抱起小白菜,躲閃着朱氏的掃把。
“娘,你幹嘛!我啥時候拿小白菜出氣了。”
“還敢說你沒有,你剛剛不是要打小白菜?”
衣服還沒有穿好,被突然抱起來,小白菜被凍的發抖,忍不住在心裡暗罵劉金貴,活該。
“嗚嗚,奶奶,小叔叔打我。”讓你打我屁股,讓你打我屁股。小白菜一邊在心裡暗自叫囂着,一邊揉着眼睛。
“小白菜,你可別胡說,我是跟你鬧着玩的。”劉金貴此時被朱氏追殺的無處可藏,比竇娥還冤。
“我都親眼看到了,你還敢狡辯,把小白菜放下。”朱氏生怕打到了小白菜,又不敢下手,只能氣吼吼的衝着劉金貴怒喊。
“娘,我都多大人了,沒事打她一個小丫頭幹啥!”劉金貴扒拉小白菜褲子的事情被朱氏看到,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只能急得跺腳。
“阿嚏”鼻子癢了幾下,小白菜猛然回頭,對着劉金貴的臉就是一下。
噴了一臉的鼻涕,劉金貴黑了臉。
“快把小白菜放下,你要是把她凍病了,就給我滾出這個家,跟那個小賤人過去吧!”看到小白菜都凍的打起了噴嚏,朱氏火氣這次真的是被點燃了。
狠狠地咬了咬牙,惡狠狠地瞪了眼小白菜,劉金貴大步的走到了朱氏的面前,硬是把小白菜塞給了朱氏,心裡低吼,死丫頭,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噴了劉金貴一臉的噴嚏,看着他咬牙切齒的樣子,小白菜心裡平衡了,可該可憐就要記着扮演,不然,怎麼能顯得足夠可憐。
“奶奶…”委屈的叫了一聲,叫的朱氏心都碎了。
揉了揉小白菜亂蓬蓬的頭髮,朱氏柔聲安慰。
“小白菜別怕,以後小叔叔再也不敢欺負你了,他要是再敢打你,奶奶就把他趕出咱們家。”
“嗯嗯。”乖乖的應了一聲,朱氏把小白菜送回牀上,又是給她把衣服用火烤熱了牀,又是給她梳頭髮,就差吃飯餵飯給她吃了。
捱了打,又被罵的劉金貴,吃飯是免不了又被排斥到了一邊。
盛了慢慢一碗凍菜放到了鍋臺,朱氏又端來了小半碗,丟給了劉金貴。
“到一邊吃去,眼不見心不煩,省的我跟小白菜吃不下飯。”
聽着被孃親嫌棄的話,劉金貴那叫一個委屈,媳婦是她天天忙死忙活的要張羅的,如今有個免費的,不用她煩神又能伺候她的,她倒是嫌棄了。早上他不過是開個玩笑,竟然連解釋都不聽,就斷定自己欺負了小白菜。
想着,劉金貴忍不住狠狠地瞪了眼朝着自己嘚瑟的小白菜,臭丫頭,她今天一定是故意。被小丫頭給擺了一道,劉金貴表示不開心,灰常不開心。
“娘,你就這麼信任小白菜?”劉金貴不滿的問道。
狠狠地瞪了眼劉金貴,朱氏看了眼楚楚可憐看着自己的小白菜,冷聲說道:“不信小白菜信你啊!我都親眼看到你打人了,還想狡辯,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日子,不讓我省心給我弄個瘸子當兒媳婦就算了,竟然還動氣手來打親侄女,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情麼?”
看着朱氏都罵上了,劉金貴是有冤說不出,只能憋屈着,老孃在場,他連瞪都不能瞪那個正在對自己嬌小的臭丫頭。
“行行行,我不是人,行了吧!真不知道我是你親生的,還是小白菜是你親生的。”劉金貴不滿的說完,端着菜和飯走了出去。
在聽了劉金貴無心的一句話後,朱氏猛然僵了一下。
小白菜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若無其事的端着玉米糊,大口大口的呼嚕呼嚕喝了起來。
深深的吐了口氣,朱氏夾菜到小白菜的碗裡。
“慢點喝,慢點喝,又沒有人跟你搶,鍋裡好多哪!”
“今天打的玉米糊真是太好喝了。”小白菜一邊喝着,一邊感慨道。
聞言,朱氏不高興了,老臉一拉,不滿的問道:“你這話就是說,以前打的玉米糊都不好喝了?”
“不是,今天的特別好喝,可能是我餓了吧!”看到朱氏不高興,小白菜慌忙辯解,其實,今天的玉米糊都沒有往日的好喝,玉米糊就要稠了纔好喝,心裡忍不住抱怨,李桂花,你太不地道了,我都幫你這麼多了,爲啥打的玉米糊這麼稀,不知道姐我喜歡喝黏黏糊糊的稠玉米糊麼?
朱氏不知道小白菜的苦衷,真當今天的玉米糊好喝,和故意端起碗來嚐了兩口,她也喜歡喝稠的玉米糊,覺的今天的玉米糊稀了,不好喝,可看到小白菜喝的香,也就沒有多埋怨,心裡則是想着,原來小丫頭喜歡喝的是稀點的玉米糊啊!
若是小白菜只得只因自己的熱心腸幫了別人,要忍着好多天吃着食不知味的玉米糊,不知道還要不要這麼好心的幫着別人,忍的這麼辛苦。
吃過飯,洗了碗,收拾好家裡,一家三口正準備下地去砍了最後剩下的菠菜,剛準備出去,就見王媒婆大搖大擺的扭着肥胖的水桶腰來了。
“三嬸,恭喜你啊!我是來跟你道喜來了。”
王媒婆的話讓小白菜和劉金貴心裡一驚,這會王媒婆上門,不會是有什麼讓朱氏滿意姑娘吧!
對於王媒婆歷來的這一套,朱氏已經不願意吃了,以前是她奉承着她,是因爲兒子沒有媳婦,名聲不好,要求她,被糊弄了兩次後,朱氏也累了,懶得跟她來那套虛的,不就是銀子嗎?只要有銀子,王媒婆還不屁顛屁顛的給她兒子挑着姑娘說。
“王媒婆這一大早的來,給我道哪門子喜啊?”朱氏不熱不冷的問道,放下手上的農具,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人來了又不能趕走,站着說話也來,也許真的有什麼好消息也說不定哪!
“說來也巧,一大早的就聽到喜鵲叫,沒想到,真是有好事上門啊!三嬸,你這杯喜酒,我可是討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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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親們,平安夜快樂,閤家歡樂,好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