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和劉金貴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小白菜捂着屁股靠在牆上。
“小白菜,你怎麼了?是不是摔到了?”朱氏擔心的上前,把小白菜給打量了一遍,生怕她傷到哪裡。
“凍壞了吧!走,趕緊回屋。”劉金貴走過去,伸手把小白菜抱起來,心中着急,完全忽略了,小白菜身上一點都不冷,若是摔倒,應該有髒的地方。
朱氏爲小白菜找了好了藉口,也省的她煩神了,心中有絲愧疚,乖乖的被劉金貴抱着回了屋。
“不是讓你睡覺去了麼?上茅房怎麼也不喊奶奶一聲,我也好跟着你啊!病還沒有好,再受寒了怎麼辦?”
進了屋,朱氏把小白菜給緊緊的裹在被窩裡,一邊心疼她,一邊又忍不住想要責備她。
“你不是在看小嬸子麼?我身子好多了,上個茅房還要你陪着,我哪有這麼矯情。”
“你是沒有這麼矯情,可你自己染了風寒你還不知道啊!萬一在凍着了,你說話又不招人喜歡,把那個洋公子給氣走了,咱們不還是要花銀子看病麼?”朱氏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
“這些幸好洋公子在這裡,若是招來大夫給李桂花看病,說不定又要花多少銀子哪!你明天對人家客氣點知道麼?別說話粗聲粗氣的,好歹人家也是咱們的恩人。”
“我知道了,奶,我明天一定會對他非常客氣的。”小白菜面上笑的甜甜的,心中咬牙切齒,邵煜宸,洋,你們等着,莫欺少年窮不知道麼?姐早晚要讓你們好看。
“這就好,剛剛是不是摔倒屁股了,我看看。”朱氏說着,下手就要去脫小白菜的褲子。
“奶奶奶奶,沒事,我沒事了,你不用看,剛剛只是摔了一下,不疼了。”小白菜慌忙擡手,舉止了朱氏的輕舉妄動,笑話,屁股能給人看麼?不用看,她就知道被那個混蛋給掐紅了一塊,這要是看了,她要怎麼解釋。
“你這孩子,這有什麼好害羞的?你可是我從小養到大的,有什麼地方我沒有看到過,快點,讓我看看磕到了哪裡?”朱氏說着,硬要去扯小白菜的褲子。
“奶,我說沒事,就真的沒事,我都這麼大人了,你還看我屁股,傳出去我不要見人了。”小白菜猶如泥鰍一樣,滋溜一下躲進了牀裡面。
“臭丫頭,還在奶奶面前害羞起來了,行行行,我家小白菜長大了,我不看,不看行了吧!”朱氏嘲笑的說着,脫衣準備睡覺。
“奶,小嬸子怎麼樣了?”小白菜拉緊了褲子,轉移話題。
“哎,冤孽,算咱們欠她的吧!那孩子估計從小沒少吃苦受罪,昏昏迷迷的一直都在顫抖,驚慌的樣子,真是讓人看了心疼,凍菜的事情,以後就不要再提了,就當沒有這回事,只要她以後好好的,別在吃裡扒外,就湊合着過吧!”
女人如水,不管多麼大的浪頭,始終是水接地而起,再怎麼不喜歡李桂花,可朱氏終究是水做的女人,沒有鐵石心腸,仍舊是狠不下心來,可憐起了李桂花,雖然有些煩躁,可心中的觸動,是那麼的明顯,從未想過,李桂花不過是爲了博得她的憐憫,而故意上演了這麼一出,裝可憐,爲的就是讓朱氏打消讓她去李家要銀子的念頭。
“嗯。”小白菜只是要轉移話題,並非要把李桂花所做作爲給揭穿,若是真的說出來了,也不見的朱氏會信,反倒有可能認爲自己是記恨李桂花。
第二天一大早,朱氏就起了牀,就看到李桂花拖着一個病歪歪的身子,正準備做早飯。
雖然凍菜的事情就此過去,可朱氏對李桂花還是不喜,同情她,不代表會喜歡她。
“身子不舒服,你自己不知道麼?若是你要是在病情嚴重了,還不得要花銀子。”朱氏冷着臉,相比之前,這說話算是客氣的了。
雖然口氣不好,可聽在李桂花的心裡,卻大不相同,蒼白着臉,柔聲道:“謝謝孃的關心,這些事情理應兒媳來做,我身子已經好很多了,沒事了。”、
“什麼叫沒事了?你這副病怏怏的樣子,若人不知,還以爲我虐待你哪!行了,回屋別在出來了,免得把病氣度給了別人。”
朱氏沒好氣的說道,就是不喜歡她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明明不是個柔弱的人,偏偏喜歡愛裝模作樣,怎麼看,都讓人不喜歡。、
“是,兒媳謹遵孃的教誨。”李桂花低下頭,越過朱氏回屋,出了廚房門,臉上閃過得意的笑。
小屋裡,劉金貴矇頭呼呼大睡,兩天沒有睡好,現在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
內間門口,小白菜早已經站在哪裡,李桂花的得意,盡收眼底。既然死不悔改,連長輩都算計着,那就應該給她點教訓。
“你這個表情,是要算計她麼?”東間門口,站着洋,嫌棄的看了眼李桂花,這個女人真是喜歡做做,讓人不喜。“我這麼清純可愛,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我會算計別人?”小白菜瞪了眼洋,這人真是招人討厭,不是,是邵家的人,都招人討厭。
“外面是這樣沒錯,可真的是這樣麼?”洋把小白菜打量了一遍,別人信,他可不信。
“切。”懶得理會他,小白菜轉身回了房間,生病了,要好好休養才行。
轉眼間,已經是臘月三十,這天小白菜家來了兩個人。
“砰砰”
“誰啊!來了,來了。”朱氏走過來,開門。
聽到敲門聲,劉金貴和李桂花也從西屋裡走了出來。
“你們是?”看着門口站着的兩人,朱氏疑惑的問道。
“我們是來找洋公子的。”
“找洋公子?那請進吧!”朱氏讓開路,請兩人進來。
“你們怎麼來了?”看到來人,洋滿臉不耐,他還想在這裡多逍遙兩天哪!
“爺讓我們來接你,還有,這個是給姑娘的。”來人公事公辦的說道。
“行了,知道了,你們到外面等着吧!我一會就出來。”
“是,洋公子。”兩人聽令,走了出去。
“洋公子,這麼急着走幹啥?不如在多住兩天吧!”朱氏客氣的挽留。
“大嬸,謝謝你的好意,不用了,這都快過年了,我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留洋公子了,過了年若是有時間,洋公子可一定要來長住啊!”、
“一定,一定。”
“小白菜,快出來,恩人要走了,你也不趕緊出來送送。”
шшш _ttk an _¢O 朱氏朝着門裡喊。
屋內的小白菜,早就聽到了外面的聲音,不屑的撇嘴,早就該走了。
“慢走啊!不送啊!”小白菜慢悠悠的從屋內走出來,笑的天真。
“你這孩子。”朱氏瞪了眼小白菜,歉意的看着洋。
“洋公子莫要怪罪,小孩子不懂事。”
“無礙。”洋擺了擺手,把手上的包袱,送到了小白菜的面前。
“這是何。伯給你的,你收好了。”故意拖長了聲音,就是告訴小白菜,這東西,是別人送的,那個人,你知道。
“多此一舉。”不耐的接過包袱,小白菜低聲嘀咕道。
“你說什麼?”洋故意不解的問道。
“我說,你帶我謝謝何~伯”
“放心,一定帶到。”滿意的看到小白菜忍氣吞聲,洋心情愉悅的回房,拿着自己寥寥無幾的東西,跟着兩人離開。
“那個就是恩人?”直到洋離開後,李桂花才呆呆的問道,眼睛一直盯着大門口的方向。
“嗯。”看着李桂花愣神的樣子,劉金貴冷冷的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年紀輕輕,竟然醫術了得,長相出衆,一定會有很多姑娘追捧。看着大門口的方向,李桂花心中想到。
年二十九,朱氏就把過年要用的魚,雞,肉,圓子,大饃都給做好了,還給小白菜做了一隻可愛的小兔子,還有棗山。
“娘,小白菜又不是男孩子,你怎麼還給她做棗山哪?”李桂花笑着問道,心中頓覺不舒服,一個小丫頭而已,吃什麼棗山。
“女孩子怎麼了?女孩子我也就這麼一個孫女,不給她做給誰做,進了我劉家這麼久,也沒有給我添個一兒半女,還有臉說。”
同情她,沒有讓她難堪,已經是格外開恩了,李桂花敢這麼說小白菜,着實讓朱氏的心中不快,她的孫女,捧在手心上的,這個媳婦,連個蛋都不會下,還敢胡說八道。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李桂花終於知道了是什麼意思,心中懊悔,又不想惹朱氏生氣,只好解釋。
“娘,你誤會了,兒媳的意思是,小白菜真是幸福,有您老疼着,女孩子哪有吃棗山的,也就只有小白菜纔有這個福分。”
“哼,這是當然,我孫女要是沒有這個福分,誰還有這個福分。”棗山,就是早早成才的意思,一般這棗山只做給男孩子吃,吃可愛溫順的小白菜,纔是給小女娃的。
總算哄好了朱氏,李桂花鬆了口氣,看着朱氏做了一個又一個的棗山和小兔子,心中不滿嫉妒還有惆悵。
也不知道娘給弟弟和妹妹走了沒有?過年的年貨辦的怎麼樣。
“幹什麼哪?一個饅頭做這麼久,面都給你揉的不像樣子的,做事就這麼不上心麼?連這點事情都幹不好,你還能做什麼?”
朱氏轉頭,就看到李桂花在發呆,手上揉着饅頭腦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
“兒媳錯了。”嚇了一跳的李桂花,慌忙低頭認錯,認真的做事,可心,卻不知已經飛向了何處。
大年三十晚上,朱氏做了一大桌子菜,一家人吃着團圓飯。
“小白菜啊!今天過了,你就又長一歲了,給,壓歲錢。”吃飯時,朱氏遞上一個小荷包。
“謝謝奶奶,祝奶奶身體健康,心想事成。”小白菜說着,轉頭看了眼李桂花。
被小白菜的一眼看的,李桂花心中極爲不舒服,別說生孩子了,她如今仍舊是個處子,男人不碰她,她一個人,就是想破了腦袋,也生不出來啊!哀怨的看了眼劉金貴,李桂花心裡想着,自己是不是應該主動點。
“呵呵,臭丫頭,就你知道的多。”朱氏笑着,拍了一下小白菜的頭。
“來,小白菜,這是小叔叔給你的壓歲錢,祝咱們家小丫頭越長越漂亮,越長越高。”劉金貴遞上壓歲錢,寵溺的摸了摸小白菜的頭。
“咱們第一年在一起過年守歲,小嬸子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這個荷包是小嬸子這些天親手做的,就當過年的禮物了。”
朱氏有壓歲錢,劉金貴也給了壓歲錢,身無分文的李桂花,只得用別的東西來送小白菜,討朱氏的歡心。
果然,朱氏看到李桂花也爲小白菜準備了新年禮物,滿意了很多。
“謝謝小叔叔,小嬸子,我祝你們二位,早生貴子,白頭偕老。”
劉金貴面色微僵,笑了笑,併爲做表示,倒是李桂花,有意無意的看了眼劉金貴。
“奶,小叔叔,小嬸子,我敬你們。”小白菜以茶代酒,恭敬的說道。
“小丫頭,真是長大了,弄的跟真的一樣,還敬酒了,行,既然咱們家姑娘都開口敬酒了,也不能不喝,今晚我老婆子高興,喝白的。”
原本沒有打算喝酒的朱氏,一揮手,李桂花屁顛屁顛的爲她倒上了白酒,還爲劉金貴倒上了滿滿一酒盅,只恨酒盅太小。
“一家人難得都在,喝了。”朱氏端起一杯酒飲酒,眼角處花落一滴淚珠。老三,你若是在該多好,如今小白菜越發懂事,金貴也回來了,還娶了兒媳婦,咱們都可以安享晚年了,你卻留我一人,獨自先走了。
“奶?”女孩子心細,也敏感,小白菜在朱氏放下酒杯的一瞬間,就察覺到了她的異樣。
“娘,我這不是回來了麼?”劉金貴攬着朱氏的肩膀,安慰道。、
“娘知道,娘只是可惜,若是你爹沒有這麼快走,咱們一家人能在一起團團圓圓的吃一頓飯該多好。”
男人畢竟是男人,父親不在了,作爲兒子的劉金貴連看都爲來得及看一眼,心中多少也是有些遺憾,見朱氏如此傷心,一時到不知如何勸說纔好。
李桂花沒有見過劉老三,這些事情她壓根差不進嘴,只能沉默。
“奶,今天大年三十,爺爺一定會回來跟咱們一起過的,說不定就在咱們旁邊看着哪!你這樣子,爺爺會自責的,又怎麼放心的下?”
小白菜起身,拉着朱氏的手,紅着眼眶說道,心中,已是有所想。
摸了一把眼淚,朱氏四下的看了看,這才破涕爲笑道:“對,對,小白菜說的對,今天三十,他一定會回來過年的,咱們要開開心心的過年,守歲。”
“奶,這一年,你辛苦了,多吃點。”小白菜乖巧的用筷子爲朱氏夾了一筷子雞肉。
“小丫頭,光顧着別人,你也多吃點,多吃才能快快長大。”
朱氏也爲小白菜夾菜,親慈子孝,和樂融融。
“我纔不要快快長大哪!我要一直陪在奶奶身邊,永遠做奶奶的孫女。”小白菜說着,靠在朱氏的手臂上撒嬌。
“嘖嘖,就你這樣,像是沒有長大的孩子,誰會敢要,都這麼大了,針線活什麼的都還不會做,開春後,也要學着做了,奶奶可不能讓你在家裡當一輩子的老姑娘。”
“當老姑娘有什麼不好,小叔叔可是說過了,以後他都會罩着我的。”小白菜一臉得意的說道。
“現在說的好,到時候你小叔叔有了孩子,看看還容的下你。”朱氏說着,有意無意的冷眼看了眼李桂花。
“小叔叔?你不會以後有了小孩,就把我趕走吧?”小白菜可憐兮兮的看着劉金貴問道。
“耍寶,放心吧!誰都不敢趕你走。”劉金貴狠狠地揉了揉小白菜的頭,寵到了心窩裡。
“小白菜這麼聰明可愛,誰也不捨得啊!”李桂花僞裝着一張和善的笑顏,一心想要討好朱氏。
“就是,像我這麼可愛的孩子,誰捨得。”小白菜符合。
“你啊!就是淘氣。”朱氏點了點小白菜的小腦袋,心情十分愉悅。
吃過了年夜飯,劉金貴許是心情不錯,喝的有幾分醉,上了香,磕了頭,在李桂花的攙扶下回了屋子。
朱氏則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堂屋裡,似是等待,似是陪伴,似是守候。
門外,漆黑一片,寥寥無幾的一顆星星在天上眨着眼睛,小白菜坐在門旁,仰望着漆黑的天空。
同樣的一片天,同樣的大年三十,卻換了不知哪裡的時空,變了多少風景。
帶着優優的傷感,坐了良久,久到小白菜起身時腿都麻了。
“奶,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小白菜走進堂屋裡,看着帶着濃濃憂傷的朱氏說道。
“你先去睡吧!今天是年三十,你爺爺去世第一年,我在這裡多陪陪他。”
只是朱氏和劉老三的感情一向很好,小白菜也沒有多勸,而是默默的回屋了。
小屋裡,劉金貴倒在牀上,酒精的粗催下,昏昏欲睡。
看着樣貌俊朗的男人,李桂花心中有些緊張,手忙腳亂的上牀,伸手就要爲劉金貴退去棉襖。
“你做什麼?”感覺到胸口有什麼爬動,劉金貴伸手抓住了爬動的東西,睜眼一看,竟然是李桂花的手,臉色有些不好,陰沉的看着她。
“我,我看你和衣而眠,怕你受寒了,準備幫你把衣服給脫了。”李桂花感覺到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手被劉金貴緊緊的抓着,心中有幾分期待。、
“你睡吧!我自己來就好。”強撐着沉重的頭,劉金貴坐起身子,退去了衣服,進入了被窩,翻身背對着李桂花。
握了握纖細的小手,李桂花不停的給自己打氣,他不主動,自己可以主動,自己是他光明正大的妻子,沒有什麼好怕的。
哆哆嗦嗦中退去了衣服,獨留一件肚兜,顫顫巍巍中,李桂花鑽進了被窩裡,小臉微紅,試探了幾下,終於還是把手搭上了劉金貴精裝的腰身。
感覺到腰上的小手,劉金貴皺了一下眉頭,不客氣的把小手給拿了下去。
心中一涼,李桂花卻不願意就此放棄,平時他不願意碰自己,今天他喝了點酒,自己也喝了點酒,李桂花想要借酒壯膽。
“相公?”柔柔的喊了一聲,黑夜裡,李桂花小臉羞紅,再次把手伸向了劉金貴的腰。
“天色不早了,明天早上還要給娘磕頭,早點睡吧!”沒有溫度的話語,毫不留情的再次把腰上的小手給拿了下去。
“相公?我是你的妻子。”李桂花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委屈的說道。
不耐的皺眉,劉金貴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不理會她。
“相公,娘想抱孫子,我,我…”李桂花說着,心中有幾分激動,身子突然湊上前,小臉貼在劉金貴的背上,小手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
黑暗的屋裡,劉金貴的臉色有些難看,用力的掰開了李桂花的手,賺過身來,冷冷的看着她。
“成親之前我沒有說清楚麼?”
李桂花有些錯愕的看着他,原本一瞬間的開心,也化盡了灰燼,原本以爲他轉身是要和自己做點什麼,沒想到他是讓自己死心。
心有不甘,李桂花不願意輕易放棄,楚楚可憐的看着劉金貴。
“可是,相公,娘想抱孫子。”
“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自會有辦法,睡吧!”劉金貴說着,就要轉過身。
李桂花那肯就此罷休,好不容易用病裝可憐博得了朱氏的一點好感,若是自己在生個兒子,朱氏一定會對自己改觀的,若是沒有孩子,朱氏一定會把這最後的一點憐憫也給耗盡了。
“相公,你就可憐可憐奴家,給奴家一個孩子吧!”李桂花拉住劉金貴的手臂,低聲的哭啼的央求道。
酒精的催促,讓劉金貴疲憊的想睡覺,聽着耳旁低低的哭啼聲,知覺一陣心煩,不耐的看着她,冷聲道。
“當初在懸崖邊上的時候,我就於你說的很清楚,若是你非要以死相逼,想要嫁給我,我就娶你,反正不是我喜歡的女人,娶誰都是娶,只是,我也說了,嫁給我,就要耐得住寂寞,受的了孤獨,孩子我是不會給你的,我也不會碰你,這些都是咱們說好的,怎麼?這才幾個月,你幾熬不住了?”
劉金貴冷眼看着李桂花,眼神裡閃着厭惡和嫌棄。
“可是,可是相公,我這也都是爲你好啊!娘她想要抱孫子,你這麼做,是不孝。”
李桂花哭啼着,爲自己辯解。
“行了,你也別哭哭啼啼的,我家的事情,我自會處理,無需你插手,你只要做好你爲人兒媳該進的孝心就行了,做爲小嬸子,你對小白菜有偏見,我希望你能多關心關心她!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劉金貴手腕,背過身去,眉頭緊鎖,心中有些煩躁。
看着冰涼的後背,李桂花默默流淚,這就是她一心想要嫁的男人,原本以爲,婚後會有說不同,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說到做到。
“你,你是不是爲了小白菜?”
良久李桂花才哽咽的問道。
“胡說什麼?這和小白菜有什麼關係?”劉金貴聽到李桂花又扯上小白菜,心中更加不耐。
“你放心,即便咱們又了孩子,我也一樣會對小白菜好的,會把她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疼愛,相公,求你了,給我一個孩子吧!”
李桂花伸出手,懇求的拉了拉劉金貴的臂膀,心中明鏡一樣,想要在朱氏面前擡起頭來,必須要有一個兒子傍身。
“都說了跟小白菜無關,你怎麼這麼煩哪!”劉金貴不耐的甩開李桂花的手,很是厭惡的樣子。
“你胡說,怎麼會跟她無關,你不就是怕咱們有了孩子,我會對她不好麼?我不就是無意的把她做的凍菜給傳了出去麼?我也是迫不得已,有苦衷的,你就不能原諒我麼?成親一來,你給我的冷眼還不夠麼?爲什麼你就不願意相信我哪!我對你是真心的?你就讓我爲你生個兒子吧!”
李桂花拉着劉金貴的手,痛苦不已,一股腦的把心中所有的委屈都給吐露了出來,這些日子,她也是夠了。
“後悔了?”劉金貴冷冷的問道。
“不後悔,是我非要纏着你的,我又怎麼會後悔,相公,求求你,給我一個孩子吧!啊?只要一個就好,我保證,我一定會對小白菜很好的。”
李桂花的苦苦哀求,在劉金貴看來,卻是別的意思。
伸出大掌,劉金貴冷冷的看着李桂花,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到底是想要孩子?還是想要別的?”
不冷不熱的口氣,卻面對着李桂花,這讓她的心裡,燃起了一絲希望。
“相公?”柔柔的喚了一聲,李桂花不敢明說,生怕哪裡惹惱了劉金貴,他會不在理會自己。
一聲嬌滴滴的呼喚,讓劉金貴臉色更暗了幾分,捏着她下巴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嗯”下巴上傳來的疼痛,讓李桂花忍不住痛苦的呻吟了一聲。
聽到李桂花的呻吟,劉金貴臉色更加陰沉,一個翻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只着肚兜的李桂花。
“賤人,很舒服麼?”
陰森的口氣,讓李桂花心中一驚,心中有些慌亂,不解的呼喚了一聲。
“相公?”
“賤人,真是耐不住寂寞,行,勞資今晚就成全你。”劉金貴說着,大手一個用力,直接撤掉了李桂花的肚兜。
身上猛然一涼,有一種恐懼,讓李桂花不寒而慄,驚慌失措。
夜色裡,西屋裡,夜色瀰漫,春光無限好,一陣陣的響聲交織着痛苦於歡愉。
堂屋裡,獨自陷入傷感的朱氏,被突然而來的聲響驚的愣了一下,而後反應過來,滿臉歡愉。
“傻兒子,終於開竅了,自己的媳婦,就應該供自己享用,也好讓她早點抱上大孫子。”
夜一深,愉悅的朱氏也不傷心了,就這麼回屋去休息了。
睡夢中的小白菜,感覺到被窩裡一陣涼意,迷迷糊糊中有幾分清醒,聽到了傳進耳朵裡的聲響。
“奶,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迷迷糊糊的小白菜,坐起了身,不解的問道。
“哎呀!小孩子打聽這麼多做什麼?行了,行了,快睡覺吧!大過年的,一定是好事情,趕緊睡覺。”
朱氏勸說着小白菜睡覺,她自己卻樂的睡不着,直到眼睛睜不開,這才沉沉的睡去,臨睡前,心疼起劉金貴,心中盤算着。
到現在還沒有睡覺,兒子今晚真是辛苦了,明天要給他做點什麼好東西補補纔好哪!
天見亮,劉金貴才沉沉睡去,留下李桂花一個,眼睛紅腫的看着屋頂。
這一晚折騰的太久,一家人也都起的很遲,天氣太冷,小白菜自然而然的窩在牀上。
大年初一有個講究,新年第一天,這一天起的早,這一年都起的早,雞叫聲響起,還有人家放起了早起的炮仗,朱氏才拉着不願意起牀是小白菜,硬是把人給叫起來。
小白菜打着哈欠,耍無賴。
“奶,我好睏,你就讓我在睡會吧!”
聞言,朱氏搖頭,拉着小白菜給她穿新衣服。
“不行,大年初一,哪有人賴牀的,快點起來。”
“我好睏。”
“好睏晚上就早點睡,現在趕緊起來,人家都放炮仗,吃早飯了,你還睡,讓人知道了,會笑話你的。”
不顧小白菜東倒西歪的想睡覺,朱氏硬是把人給穿衣拉了起來。
小白菜起來後,經過一番梳洗後,這才精神了一些。
廚房裡,李桂花還在燒鍋,朱氏爲小白菜穿好衣服後,走了過來。
“去,把你男人給叫起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睡,讓他起來放炮仗。”
“是,娘。”李桂花始終低着頭,聽命的乖乖走了出去,小心的回了自己屋裡。
看着一直低着頭的李桂花,朱氏心情大好,看來兒媳婦是害羞了。
“相,相公,起牀了,娘讓你起來放炮仗。”站的離牀兩步遠的地方,李桂花低聲的喊到,生怕聲音太大,惹得劉金貴不高興。
“知道了,你去忙吧!”看都不看李桂花一眼,劉金貴在船上伸了伸腰,這才爬了起來。
朱氏看到兒子疲憊的樣子,忍不住教訓。
“年輕人,也不知道節制一下,大年初一的睡到現在纔起來,這要是給人知道了,還不笑掉大牙。”
“娘,我知道了。”劉金貴面無表情,看不出任何異樣。倒是李桂花,偷偷的看了眼劉金貴,頭低的跟低了。
靠在門框上的小白菜,看着他們這樣,想起昨晚的聲音,眉眼彎彎,看來小叔叔終於觸動了,奶奶的心願也能完成了。
“站在門框這裡傻笑什麼?走,跟我去放炮去。”劉金貴伸手拉住小白菜的手,就往外拽。
“什麼放炮去,你去放,拉着她幹啥!她一個小女孩,看着就行了。”朱氏拉着小白菜的另一隻胳膊,不讓她去,心裡盤算着,教小白菜做針線活,要趕上日程了。
“娘,小女孩咋了?我又不讓她放,讓她看着就行了。”
“你可得讓她站遠點。”朱氏不放心道。
“知道了,知道了。”劉金貴應着,把小白菜給拉走了。
“看來金貴是真的喜歡小孩子,桂花啊!你可要爭點氣。”有了昨晚的聲響,朱氏終於給了李桂花,有史以來,最好的臉色。
“是,娘。”李桂花應着,心裡顫了顫。她也想爭氣。
說是放炮仗,也不是兩個炮,小白菜看到,真是想樂,這也要叫放炮,煙花她都看過無數了,她又怎麼會沒有見過放炮的,本以爲劉金貴買了多少哪!竟然只有兩個。
“怎麼樣?怕不怕?”看着手上兩個還不算小的炮仗,劉金貴得意的問道。
在劉金貴看來,這兩個炮仗挺大了,可在小白菜看來,真的太小了。
“不就是放炮仗麼?有什麼好怕的,我會怕麼?”小白菜揚起小臉,得意的問道。
“別回頭嚇的到處躲啊!”劉金貴說着,把兩個炮仗放在地上,然後轉頭看小白菜。
“去看看下餃子了沒有?”
“好嘞!”小白菜應了一句,往廚房跑去。
這早上放炮仗,也是有講究的,並不是起的早就可以放炮仗,而是起的早,餃子下鍋的時候,放炮仗。
“奶,餃子是不是要下鍋了?”小白菜趴在門口上,往廚房裡露出一個頭問道。
“恩,是要下鍋了,告訴你小叔叔,可以放炮了。”
“好嘞!”小白菜轉身,屁顛屁顛的跑開了。
“離遠點,被離太近了,捂住耳朵。”身後,傳來朱氏不放心的囑咐。
“知道了。”小白菜應着,站到了劉金貴的不遠處。
此時,劉金貴的手上,已經多出了一根香,上面紅紅的正在燃燒。
“放吧!放吧!”
聞言,劉金貴回頭,看着小白菜。
“捂住耳朵。”
“知道了。”小白菜已言,捂上了耳朵。
劉金貴回頭,點燃了炮仗,慌忙躲開。
只聽“砰”響亮的一聲,第一個炮仗被點炸。
“還有一個,捂好了啊!”劉金貴囑咐着,又去點第二個。
“砰”的一聲,炮仗的皮子四散開來,生意悶悶的,不似之前的那個響亮。
“怎麼樣?好玩吧!”劉金貴笑着問小白菜。
“恩。”小白菜點了點頭,好玩麼?對於她來說,無聊,可是對於這個小身子來說,就應該是好玩。
“走,咱們吃餃子去。”
吃餃子的時候,朱氏爲小白菜盛了滿滿一大碗,而且她吃的餃子,還和別的不一樣,都帶着花邊。
“娘,你真是偏心,給小白菜包的餃子,還不一樣,我得嚐嚐。”劉金貴抱怨着,伸出筷子,在小白菜的碗裡盛了一個。
“這都多大人了,竟然還和你侄女搶東西吃,就你這樣,怎麼當爹啊!”朱氏好笑,又嫌棄的看着劉金貴。
“奶,沒事,你盛的太多了,反正我也吃不完。”
“嗯,小白菜,奶奶真是疼你啊!你的這碗餃子,比我碗裡的餃子,餡更多些。”
劉金貴一邊津津有味的吃着,一邊說道。
“臭小子,大過年的胡說八道什麼,吃着餃子還堵不住你的嘴。”朱氏狠狠地瞪了眼劉金貴,大過年,不管大人小孩,都要謹言慎行,以免那不好,冒犯了不敢冒犯的人。
“那小叔叔你多吃幾個。”正好吃不完,小白菜終於找到了藉口少吃幾個。
過年,不能剩碗底,不能亂說話,這也都是規矩。
“這怎麼行?趕緊吃你的,本來就瘦,還吃這麼點,以後怎麼長高。”朱氏不滿的打斷了兩人。
“奶奶說的對,小白菜,趕緊吃吧!小叔叔剛剛是說笑的。”
李桂花端着一碗餃子,一個都沒有動,看着他們一家三人邊吃邊笑,自己就像個外人,一句話都插不進去,更多的是,目光盯着劉金貴,這個男人,太善變了,昨晚的他和現在的他,簡直是天壤之別。
早飯剛吃完,小白菜剛放下碗,門口就迎來了拜年的人。
“小白菜,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