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珍珠堅持說自己看到鬼了,顫抖的模樣不像是作假,劉金條和劉金子兩人拿來的火把,搬來的梯子,卻無一人敢上去。
“還愣着幹啥!上去看看啊!”劉老太太看着兩人一人拿着一個火把,各站梯子一邊扶着,不由的怒聲訓斥。
“奶,我不擅長爬高,還是讓二哥上吧!”劉金子最先發話,給自己找了一個不錯的藉口,總是,就是不願意上屋頂。
“我拿着火把,還要爬梯子,不方便。”劉金條也不願意上前。
“你也不願意,他也不願意,你們是想讓我這個老骨頭爬上去,還是覺的你爹年紀不夠大?”
看着兩兄弟推脫,劉老太太不由怒從心起。不中用的東西,以前真是白疼這些沒用的玩意了。
“快上去,別惹你奶生氣。”劉老大瞪了兩個兒子一眼,冷聲說道。
“爹,你看,我拿着火把,又不是白天,這也不方便啊!又不是我不願意上去,是我不好爬。”劉金條推脫着,死都不敢往上怕,萬一上面真的有個什麼,他拿着火把,連跑都跑不開。
“我拿着,你上。”劉老大怒氣衝衝的走過去,就要去搶劉金條手上的火把。
“爹。”劉金鎖皺眉,喊了一聲。
“幹啥!”劉老大不耐煩的回頭,煩躁的看了眼劉金鎖身旁的大珍珠,都是這個死丫頭惹出來的事。
“還是我上去看看吧!”
“爹?”大珍珠驚恐的看着劉金鎖,害怕的喊道。
“沒事。”拍了拍女兒的手,劉金鎖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走過去,伸手拿過劉金條手上的火把。
“扶好了。”
“哎,大哥,你放心吧!”只要不讓自己往上怕,讓幹啥都沒事,這是劉金條心目中的真實寫照,乖乖的應了一聲,雙手扶着梯子。
順着梯子,拿着火把,劉金鎖來到了屋頂上,四下的看了看,照了照。
劉金鎖上了屋頂,劉老太太和劉老大,還有王氏,站到了院子中間,仰着頭,往屋頂上看。
“金鎖,沒啥吧!”劉老太太不放心的問道。
把這個屋頂都看了一個遍,劉金鎖啥都沒有看到,這才慢慢的轉過身,看向下面。
“沒啥,就是爺爺的衣服,大珍珠看錯了。”劉金鎖說完,慢慢的往下走,準備下來。
“臭丫頭,讓你瞎喊胡叫。”虛驚一場,生氣的劉老太太揚起柺杖就朝着大珍珠身上敲去。
“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看到有人影在上面晃動的,爹,救我啊!”大珍珠腿上被狠狠地敲了一下,眼看劉老太太再次揚起了柺杖,慌忙逃開,一邊逃,一邊喊。
看着女兒捱打,劉金鎖心裡着急,早知道他就遲點再說,自己下去了,還能攔着點,現在只能看着女兒捱打。
劉金鎖下來的有些着急,扶着梯子的劉金子和劉金條,都是憤恨的看着大珍珠捱打,在他們心裡,大珍珠沒有看清楚,瞎喊,就應該捱打。
劉老大陰沉着一張臉,冷眼旁觀,王氏有心要救孫女,可又怕惹得劉老太太生氣,連累自己,只恨大珍珠沒有腦子。
“呼啦,砰。”就在劉老太太氣的滿院子追大珍珠的時候,一聲巨響,梯子倒了下來。
“爹?”轉過頭去,大珍珠忘記了逃,驚叫一聲。
“死丫頭,都是你惹的禍。”劉老太太揚起的柺杖,狠狠地落在大珍珠的身上,這纔去看劉金鎖。
“哥?”
“哥?”
劉金子和劉金條兩人,也是嚇了一跳,剛剛光顧着看劉老太太去追大珍珠了,竟然忘記了扶着梯子,他們也是沒有想到,劉金鎖會這麼快下來。
“你們兩個混蛋東西,讓你們上去不願意上去,扶個梯子也扶不好,真是沒用。”劉老大憤恨的推開兩個兒子,自己圍了上去。
“你們兩個,還不快把你們的大哥給扶起來。”王氏看到劉老太太氣沖沖的走了過來,冷聲對另外兩個兒子說道,心裡也是責怪的。
“是,娘。”儘管被劉老大推開了,兩人還是圍過去,扶起劉金鎖。
“金鎖啊!沒事吧!又沒有摔到哪裡?”王氏心疼的上前詢問。
“你們兩個混小子,能幹啥!扶個梯子都扶不好,要你們有什麼用。”劉老太太慍怒的瞪着兩個沒用的孫子,像是訓小孩一樣訓斥着。
劉金條皮厚,被訓斥習慣了,完全沒有把劉老太太的話放在心上。
劉金子低着頭,眼神閃過不滿,沉默不語。
“奶,我沒事,只是摔了一下,無大礙。”劉金鎖上前,拉住劉老太太,房子不高,他也下來了一段梯子,梯子摔的啪一聲,他雙腳着地,並沒有傷到。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嚇死我老婆子了,你爺爺剛去,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可讓我怎麼活。”劉老太太說着,抹起了眼淚。
“奶,我真的沒事,你看,這不是好好的。”
“就是,娘,你別傷心了,這不是沒事麼?”王氏勸說着,心裡卻對劉老太太的話,非常不滿,這是詛咒她兒子啊!什麼三長兩短,從梯子上摔下來,還能要了命是咋地?
安慰了一番,問候了一番,總算平靜了下來。
“金貴,上面真的沒啥吧!”劉老太太抹了把眼淚,不放心的問道。
“沒啥!這些天家裡出了事,都沒有休息好,珍珠怕是看花眼了,奶,珍珠還是個小孩子,你就別跟她一般計較了。”
聽劉金鎖這麼護着大珍珠,劉老太太不忍的瞪了他一眼。
“你呀!太寵着這丫頭了,這不好,這是再咱們自己家裡,這要是嫁到別人家裡,還不是捱打的頭。”
“是是,奶奶說的是,回頭我一定會好好教訓她。”
劉老太太怨恨的心,也因爲劉金鎖幾句順從的話,而消失殫盡,放過了大珍珠。
閣樓處,小白菜幸災樂禍,尤其是想到大珍珠驚恐的抱着頭的模樣,心裡就忍不住的嘲諷。
“這珍珠大姑娘,不是挺厲害的麼?咋看到個人影,就怕成這樣了,真是出息了。”
“我看她是嚇到尿褲子了。”小白菜笑着說道。
“真的?我沒有仔細看。”晚秋和晚玉兩人瞪大了眼睛,當時一心帶着小白菜離開,也沒有仔細看大珍珠。
“恩,她蹲下身子後,我看到地上黑了一片,真是看不出來,大珍珠殺人的膽量都有,說道鬼竟然怕成這樣。”
想起大珍珠害怕的模樣,小白菜不僅想,若是當初自己真的死了,怕是大珍珠這輩子都會活在恐懼之中吧!這樣算來,自己算不算是救了她哪!
“呵呵,這大珍珠,真是出息,兩個人影竟然嚇成這樣,出息。”晚玉不屑,她膽子大,也不喜歡膽小的。
“你就不怕。”小白菜戲謔的看着晚玉。
“怕啥!我菜不信真的有鬼。”晚玉不服氣的說道。
聞言,小白菜點了點頭,看着兩人說道。
“好,既然不怕,咱們就乾點事情。”小白菜冷冷一笑。
“小姐,你說幹啥吧!”晚玉是個閒不住的人,一定說要乾點啥,就有種狼狽爲奸的感覺,心裡莫名的興奮。
“去,把忠誠和忠心叫來,咱們去弄老虎夾子,夾老鼠。”
小白菜神清氣爽的站起身,鬧把!既然這麼喜歡鬧,就鬧起來吧!
不管咋鬧,小白菜心裡已經有了注意,老宅想要討便宜,也要看看這便宜好不好討。
夜深人靜的時候,小白菜帶着晚秋,晚玉,還有忠誠,忠心,悄悄的離開了院子。
早上,新宅門口,就開始吵吵嚷嚷起來,小白菜困的實在是睜不開眼,可又被吵的翻來不去睡不着,心裡一陣的煩躁,猛然坐起了身,頂着一雙睏乏的雙眼,惱火的出了閣樓。
“都來評評理啊!我老婆子沒法活了啊!金貴啊!你奶奶這麼大年紀了,你們兄弟裡面,最疼的就是你了,你難道就看着我受苦受難的不管麼?”
劉老太太也不敲門,一大早的就坐到了小白菜家的大門口前,雙手挪着腳踝,大哭大叫。
“奶,你這是幹啥!”劉金貴聽到劉老太太的哭聲,慌忙跑了出來,關於她們提出要他遷墳的事情,他也沒有敢跟朱氏說,就怕鬧事,沒想到,朱氏沒有跑到老宅去鬧騰,老太太竟然跑到門口鬧了起來。
“金貴,你說,奶奶的事情,你管還是不管?”劉老太太撒潑耍賴,就是不肯起來。
“遷墳的事情,你就是再鬧,我也不會答應的。”拉着劉老太太的手,因爲她的話,劉金貴放開,這件事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妥協。
“我的個天啊!我的個地啊!老頭子,你咋就這麼走了啊!你知道不知道,你丟下我一個人,多爲難啊!”
劉老太太又開始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唸叨。
“你個死老頭子,你死了一了百了,你可知道我們過的有多苦啊!你要我怎麼活吧!”
“奶,你這樣鬧,到底有什麼意思?我是不會答應的,你別說鬧一天,你就是鬧十天八天,我也不會答應的。”劉金貴氣的鐵青了臉,心裡憋着一團火,就差把自己給燒了。
“老頭子啊!你快把我帶走吧!我真的是活不下去了,你不能就這麼一個人走了啊!”
劉老太太不理會劉金貴的話,就是舍着嗓子大喊大叫,生怕別人不知道。
如劉老頭太太所願,沒有不喜歡看熱鬧,聽八卦的,一聲吼,能跑來看熱鬧的,都跑來了。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看着越來越多的人,劉金貴咬牙切齒,這虧了是他奶奶,不然,他早就把面前的人給痛打一頓了。
“遷墳。”劉老太太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能聽的見的聲音,低聲說道。
“不可能,想都別想。”劉金貴臉色黑成鍋灰,雙手緊握,顯然是在隱忍。
“死老婆子,你又鬧哪出?你不讓我們守孝,我們不守,我們不靠近,銀子也給了,你還想咋樣?”朱氏從院子裡出來,怒氣騰騰的直奔劉老太太面前,憤怒的責問道。
“朱氏,你不要胡說八道,你要是有孝心,想要守孝,別人趕都趕不走,老頭子死了,你做爲兒媳婦不守孝,竟然還怪到我頭上,朱氏,你還有沒有半點良心,你良心給狗吃了。”
見過不講理的,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顛倒黑白的,朱氏被劉老太太氣的不輕,喘着粗氣,雙眼狠狠地盯着劉老太太。
“死老婆子,你少在這裡顛倒黑白,把我們趕出老宅,銀子也收了我的,竟然還敢說沒有,你敢發誓麼?你要是說謊,你不得好死,活不到明天早上,你敢麼?”
聞言,劉老太太眼神閃了閃,有些心虛,可今天她必須鬧,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子子孫孫着想啊!她也是實在過夠了這種窮苦的日子,朱氏住的大房子,她日日夜夜都想住上一住。
“朱氏,你是什麼人?誰不知道,你會平白無故的給銀子我們?你啥時候給的銀子?我咋不知道?誰看到了,還讓我發誓,我發又咋說,不發又咋說?你說吧!老頭子去世,你們不守孝,所有的開銷劉是老大一家出的,好,我們老了,不中用了,你們日子過的好了,我們巴結不上,我不巴結,我也不指望你們,你把地還給我,我們老了你們都不管,你們還種着我們家的地幹啥!那地可是我跟老頭子的,不是你們買的,有種你把地還給我。”
劉老太太故意拿話激朱氏,就等着她衝動之下,說還給你,朱氏是生氣,也很惱火,可卻是個倔脾氣,她不想要的時候還給你沒事,心裡憋屈,那可就不好說了。
“還給你?老婆子,你做夢去吧!我是你們老劉家擡着花轎娶進門的,地也是你們分的,二畝半地,你說要走就要走,好,把我用花轎擡回去,咋擡來的,就給我咋擡回去。”
看着劉老太太不講理,朱氏心裡氣,既然老東西不講理,她幹啥還要跟她講理。
一聽朱氏這麼說,劉老太太一下子又坐回了地上,又開始哭喊了起來。
“我的個天爺啊!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娶了一個這麼一個母夜叉一樣的兒媳婦,剋死了我孫子,又剋死了我兒子,現在還想把我給逼死,我是真的沒有辦法活了,你乾脆收了我吧!”
“哼,死老婆子,你想去是吧!你放心,閻王殿的門,早晚都是爲你開着的,好事做多了,早晚被老天爺收了。”
“朱氏,你給我滾出老劉家,你不養我,我要去告你。”
“呵呵,告我,好啊!你告,你告,你趕緊去告我,拿了我的銀子,把我們敢出老宅,你以爲我多想進老宅的門啊!要不是老頭子死了,我纔不會去,你們不讓我們娘倆守孝,我們不守,我們回來,銀子你們咋不還回來,老婆子,人在做,天再看,頭頂三尺有神靈,你這麼做,就不怕得到懲罰麼?”
聽到劉老太太要告自己,朱氏氣急反笑,實在是弄不明白,銀子也給了,這又跑過來鬧那樣,要是缺銀子,大可以好好說,這又哭又鬧的,到底是要幹啥!
“對,頭頂三尺有神靈,朱氏,你自己說,你進我劉家這麼多年,你把我這個當婆婆的放在眼裡了麼?老頭子前腳死,你們後腳就翻臉,讓我一個孤苦的老人怎麼過,你們不管也不問,你們就是不孝,你就不怕遭雷劈麼?”
劉老太太狠狠的說道,準備把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都拉出來說道說道。
“我不把你這個當婆婆的放眼裡,你心裡就有我這個兒媳婦麼?你心裡都沒有我這個兒媳婦,我心裡幹啥要有你這個婆婆?”
“看吧!終於說實話了吧!你心裡壓根就沒有我這個婆婆,老頭上不在了,你們一文錢都不出,連面都不露一個,你們就不怕別人戳你們脊樑骨麼?你們就不怕被人罵麼?”
“怕!哈哈,我怕啥?老婆子,你說,我怕啥!你說的有幾分真,幾分假,你自己心裡清楚,我拿出來的銀子,是給狗吃了麼?我是被那個死老婆子給趕出來了,你口口聲聲說沒有,你敢發誓麼?你敢發誓,我就承認我沒有給。”
聽朱氏這麼說,劉老太太猶豫,小小的糾結了一下,心一橫,就要發誓。
“老太太,奶奶不是給了你二十兩銀子麼?你咋能不承認哪!那些銀子是給老太爺下葬的,你說沒有給,難道被你藏起來了?”
小白菜站在門旁,一臉疑惑,天真又迷茫的問道。
劉老太太要發誓的話,卡在嗓子眼,吐不出來,只能狠狠地瞪着小白菜,小賤人,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這個時候出來壞事,真是禍害。
“死丫頭,大人說話,哪有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說話的份,你奶奶啥時候給了我銀子,胡說八道,一邊去。”
劉老太太陰沉的瞪着小白菜,厲聲呵斥道。
“我都看到了,老太太你咋能撒謊哪!”小白菜委屈的縮到了朱氏的身後,一副害怕的樣子。
“你個小賤人,掃把星,你啥時候看到了,你人都沒有去,你那隻眼睛看到了。”劉老太太氣急,這小賤人,是天生來克她的麼?
朱氏愣了一下,心裡也是疑惑,小白菜明明沒有去,她啥時候看到了哪!可如今她也顧不上小白菜是真的看到了,還是說瞎話,總之,童言無忌,有時候大人寧願相信小孩子無知的話,也不會相信大人的話,劉老太太這麼一鬧,大家一定想着他們日子過的好了,想要撇下老宅,不管劉老太太,小白菜這麼一說,怕是劉老太太想要掩蓋,也掩蓋不過去。
“你咋就知道小白菜沒有去?老婆子,我給了你二十兩銀子,你說一個都沒有,下葬老頭子,撐死了花十兩銀子不得了啦!你還有十兩可以用,我可是當着孃家表親,你孫子的面給你,你這麼抵賴,你就不怕傳出去,你這張老臉沒有地方放麼?”
劉老太太也不傻,知道銀子的事情不能再扯了,只要轉戰。
“朱氏,你不要吸口噴人,我可沒有看到你一文錢,你銀子不給,我也不跟你計較,你現在日子過的好了,也不種地,你把地還給我,我不要你們管,我自己養活我自己。”
“哼,你真當你的地很值錢是吧!不就是兩畝半破地麼?我…”朱氏冷笑,她現在有的是銀子,把那些個破地還給了老宅,大不了她去買,只要能跟老宅脫離關係,幹啥她都願意。
“地不能給他們,太便宜了他們。”
朱氏話還沒有說完,就頓住,小白菜在後面輕聲細語的話,她可是聽的清清楚楚。
“我就是死,也不會給你,這是我跟老三分到的,你想要就要,你們老宅的地還少啊!你就是見不得我們好,二十兩銀子喂不飽你,老婆子,你摸着良心說,你咋就這麼貪心哪!到到底是誰不講良心,是誰的良心被狗吃了。”
朱氏的話,劉金貴也嚇了一跳,劉老太太來的目的,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朱氏要是答應了把地還給劉老太太,那墳墓的事情,就由不得他們說了算了。
劉老太太驚喜了半晌,又聽到朱氏轉了一個彎,白高興了一場,不由的更加憤怒。
“老頭子啊!你帶我走吧!這日子沒法過了,兒媳婦想要逼死我,孫子竟然也不管不問,你等等我,我不活了。”
劉老太太說着,那頭往朱氏身上撞。
“老太太,你這是幹啥!你想哭,想鬧,也應該回老宅去,你要是真的疼二爺,也不能死在他的門前不是,再說,你要是死了,二爺跟太太不知道要多傷心,老太爺去了,這二爺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
眼看劉老太太就要裝到朱氏,李婆子一個箭步上前,攔住了她,緊緊的拉住了她的胳膊。
“你放開我,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金貴,奶奶小時候真的白疼你了。”
說理說不過朱氏,劉老太太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胡攪蠻纏。
“老太太,你可別這麼說,你這麼說,二爺多傷心啊!您老有什麼要求,直接說,何必非要這地哪!這地都給了太太這麼多年,你這說要回去就要回頭,這不是打自己耳光麼?”
李婆子拉着劉老太太,苦口婆心的勸說着,聲音不大不小,卻讓圍觀的人也都聽個正着。
“你算什麼東西,放開我。”劉老太太氣急,掙扎又掙扎不開,走也走不掉,就是此刻真的想死,都沒有選擇的餘地。
“呵呵,我知道,老太太您啊!就是在氣頭上,您叫我放開,我咋能放開啊!我要是真的沒有拉住你,您老真的要尋死,我還不得給太太罰啊!”
李婆子說大氣,不跟生氣的老太太一般見識,好似劉老太太再她看來,就是在無理取鬧,外人聽了,就覺的李婆子懂事,在劉老太太聽來,氣的腦門充血。
“你給我放開,你在不放開,我死在你面前。”劉老太太壓低了聲音,狠狠地瞪了眼李婆子,冷聲威脅道。
李婆子微微勾脣,嘲諷一笑,淡定的看着劉老太太。
“老太太,可別跟自己過不去,身子才最重要,你要是早早的隨老太爺去了,可就享不到兒孫的福了。”
再次狠狠地瞪了眼李婆子,劉老太太無奈的掙扎了一下,完全掙脫不了李婆子的挾持。
“老婆子,銀子我是給你了,你承認不承認,我都不在乎,我今天發誓,天地爲證,我要是沒有把銀子交到老婆子您的手上,我不得好死,天大雷劈,活不過今晚,您要是扯謊,老天爺也不會放過你的。”
朱氏走向前一步,居高臨下的看着劉老太太,大聲的說道,這話不止是說給劉老太太聽,更是說給圍觀的人聽。
“你…”劉老太太咬牙切齒,沒想到朱氏竟然當衆讓自己出醜,憤恨的瞪了她一眼後,轉頭看向劉金貴,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您奶奶受氣。
指責的眼神,劉金貴別開了頭,糾結了片刻後,這才朗聲道:“奶奶,您說我不孝也好,說我沒有良心也好,總之,我爹的墳,我是不會遷走的,不管您找了多厲害的風水先生,看的有多好,我都不會遷走我爹的墳,爺爺要是活着,也會贊同我這麼做的。”
“啥遷墳?啥風水師?金貴,你再說啥?你是不是有啥事情瞞着我?”朱氏聽着劉金貴的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這才覺的不對勁啊!
“娘,我對不住您,我是怕你生氣,沒有敢跟你說,奶奶她請了一個風水師,說爹的墳墓站的風水好,要咱們遷墳,把爺爺葬過去。”
劉金貴低下頭,不敢直視朱氏,該來的事情,還是來了,有些時候就是這樣,你越是怕啥!越是來啥!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再寂靜的人羣中,顯得格外的響亮。
朱氏狠狠給了劉金貴一耳光,整個人都氣的站不住,顫抖着手,指向劉金貴。
“怕我知道生氣,你瞞着我讓這死老婆子找上門,我就不知道了,就不生氣了?劉金貴,我告訴你,你只要敢在這件事上點個頭,我就沒有你這種兒子。”
劉老太太看到劉金貴捱打,心裡一陣欣喜,拉攏劉金貴的機會來了。
“朱氏,你這是幹啥!拿孩子撒啥氣,風水師是我請來的,人大師很有名氣,一看一個準,這件事是我做的主,老三遷墳,把老頭子葬進去,你們會家過的比現在還要好。”
“你給我說,你是不是也有這想法?”朱氏不理會劉老太太,陰沉的看着劉金貴,等着他給出一個答案,心裡五味陳雜,各種的猜測,連最壞的打算都做了。
“你別問了,我逼着金貴這麼做的,朱氏,你就不能大度一點,這是對老劉家子子孫孫有福的好事,你咋就見不得我們老劉家的人好。”
劉老太太不等劉金貴說話,慌忙把事情攔在自己身上,故意把劉金貴拉到自己這邊,事情還是照着自己預期的走。
“你給我閉嘴。”朱氏怒聲吼道,猛然捂住了胸口,嗓子一陣血腥味,硬是給吞了下去。
“你給我說。”朱氏冷冷的盯着劉金貴,久不見劉金貴說話,心裡也開始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看着朱氏不對勁,劉金貴有些無奈,他以爲他表示的夠清楚了,若是他答應了,三天就會在老宅了。
“娘,你聽我說。”劉金貴上前,想要攙扶住朱氏。
“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心裡已經拔涼拔涼的朱氏,實在是不願意多看劉金貴一眼,只恨自己生出了這麼一個喪盡天良的東西,爲啥沒有生下來就把他給掐死。
“我不同意,我爹去世還沒有一年,一個風水師說好就好,他們讓遷就遷,當我爹是啥?當我是啥?”
劉金貴說完,朱氏還愣了片刻,有些不確定。
“奶,不光小叔叔不會同意,我也不會同意的。”小白菜符合道。
確定自己聽的沒有錯,朱氏這纔看向劉老太太。
“老婆子,我告訴你,別說金貴沒有同意,就是他同意了,你們也過不了我這一關,你們想動老三的墳墓,做夢,只要我活着的一天,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
“奶,話也別說的這麼絕麼?死者比較是老太爺,你就別動不動就死啊死的,多嚇人啊!”
小白菜拉着朱氏的胳膊,安慰着。
朱氏沒有聽出小白菜話裡的意思,只當小白菜心疼自己,怕自己真的死了。
“小白菜放心,奶奶不會有事的。”朱氏說完,身子像是掏空了一樣,一個不穩,差點倒在地上。
“娘,你沒事吧!”劉金貴慌忙攙扶着朱氏,擔心的問道。
“沒事,就是昨晚沒有休息好。”朱氏給自己找了一個藉口,不想讓劉老太太看向笑話,剛剛不是她忍着,怕是又要吐血,她實在是沒有想到,劉老太太會有這樣的想法,更無法接受,劉金貴會真的答應。
“娘,這件事你就別管了,不管誰說,我都不會答應的,您就別在爲了這件事操心了,我先扶着你去休息。”
劉老太太也是被嚇了一跳,心裡暗恨劉金貴不爭氣,朱氏都當衆這麼用力的給了他一巴掌,他竟然還向着朱氏這個賤人。
劉老太太忘記了,她要遷墳的人,不知是朱氏的男人,也是劉金貴他爹,更是自己的兒子,被利益,幻想衝昏了頭,把人倫綱常都給拋棄了。
“朱氏,你別說死不死的,你就是死也好,活也好,老頭子是一定要葬到那塊地裡去,這不是爲我,是爲了老劉家的子子孫孫,你現在日子過的好了,你不能自私的不讓別人過好日子吧!”
朱氏被李婆子拉着脫不開手,想要拉住朱氏都夠不到。
“老婆子,老三沒有你這樣的娘,我也沒有你這樣的婆婆,從此我們跟老宅一刀兩斷,你們不要在來糾纏不清,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遷墳的事情,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同意的,李婆子,把劉老太太送回老宅吧!別她在咱們門口有個三張兩短,咱們也說不清楚。”
朱氏頭也不會的低聲說完,在劉金貴的攙扶下,回了院子。
“是,太太,你放心吧!老奴一定把劉老太太送回到老宅門口。”李婆子恭敬的應着,架着劉老太太的胳膊,不由的緊了緊,也隨着朱氏一起,喊着劉老太太。
待朱氏走進去,小白菜才走到劉老太太面前,靠近了些,用除了李婆子在外旁人聽的到的口氣,低聲說道:“劉老太太,遷墳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來找我商量。”
小白菜說完,轉過身去,冷冷一笑,跟着朱氏進了大門。
“劉老太太,我還是扶着送你回去吧!李婆子我勸你一句,您老要知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您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有幾年活頭,何必鬧這麼一出哪!你爲了子孫想,子孫會記得你是老幾啊!”
李婆子架着劉老太太,勸說着。
劉老太太聽着李婆子的話,氣的吐血,這個賤人,竟然敢詛咒她早死,子孫不知道她是誰,真是歹毒。
“你放開我,我自己能走。”劉老太太掙扎了一下,卻沒有掙扎開,被李婆子強行架着走。
“劉老太太也別覺的我的話說的恨,俗話說,實話難聽,說的就是這個理,你今天爲了老宅的人豁出這張老臉,人也丟了,還落得你這個當年的狠心,你就能肯定,老宅的人在你躺倒牀上不能動的時候,就能牀前牀後的伺候着?”
李婆子也不看劉老太太臉色越來越難看,自顧自的說着。
“放開,我自己會走,不用你送。”劉老太太氣憤的說道,這個賤人,她以爲她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朱氏面前的一條狗罷了,竟然敢教訓她來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等把老頭子葬到風水寶地裡,老宅發達了,她一定弄死這些個混賬東西。
劉老太太心裡狠狠地發誓,絕對不會放過新宅的人。
看着劉老太太不服氣的樣子,李婆子就忍不住想笑,正信什麼狗屁的大師的話啊!被人騙了還傻傻的給人數銀子哪!真是愚蠢,搞不懂小姐是怎麼想的,明明什麼都知道,也不說出來,竟讓死老婆子去鬧事。
“劉老太太這話,我可不敢從,我家太太可是說了,一定要把您老送到老宅門口,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天,我還是送你到老宅的門口吧!不然,我回去也沒法跟太太交代啊!”李婆子死不撒手,硬是架着劉老太太往前走,還給衆人留下一個攙扶的背影。
看着李婆子死活不肯放手,劉老太太也不再掙扎,突然腦子一轉,又開始算計了起來。
“李婆子是吧!”
“是。”李婆子應了一句。
“我跟朱氏多年的婆媳關係,她這個人,脾氣不好,動不動就喜歡發脾氣,刁難人,現在還是這樣麼?”劉老太太說着,打量着李婆子。
聞言,李婆子愣了一下,無奈的點了點頭。
“老太太說的真對,我也是沒有辦法,家裡缺銀子,給人當奴才,哪有不受氣的。”
“哎,也真是可憐了你們這些給人當使喚的,朱氏這脾氣,就應該教訓教訓,你說是不是。”
聞言,李婆子苦笑。
“老太太,這話您能說,我可不敢說。”
“哎,娶了這樣的媳婦,也是家門不幸啊!我好好是孫子,孫媳婦,活活被她給剋死,我兒子身子一向很好,去了趟鳳陽城,竟然回來就不行了,你說,我咋這麼倒黴,竟娶了這麼一個剋星兒媳婦哪!”
“老太太您真是可憐啊!”
李婆子同情的說道。
“誰說不是哪!我也是苦命啊!”
“是,相比起您別克死了孫子,又剋死了兒子,我只是看看她的臉色,好多了。”
“哎,金貴是我一手帶大的,這麼多兄弟裡面,我最疼他,沒想到,長大了,竟然被朱氏這個賤人給管得死死的,若是金貴再大點,一定不會是現在的樣子。”
“也是,太太脾氣太倔了。”李婆子贊同道。
“李婆子,老婆子我能麻煩你點事情麼?”
劉老太太看出李婆子也不咋喜歡朱氏,還同情自己,不由的覺的是同道中人。
“老太太,您說,只要我能辦到我,我一定幫您這個幫。”李婆子大氣的說道。
“能幫的上,能幫的上。”劉老太太看到李婆子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不由的心中歡喜。
“李婆子,在哪個新宅子裡,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金貴這孩子,你有在朱氏身邊伺候,若是有什麼事情,你可一定要告訴我一聲啊!”
聞言,李婆子有些爲難。
“老太太,這不太好吧!萬一這事給太太知道了,我這活可就沒有了。”
“李婆子,麻煩你了。”兩人說着說着,李婆子慢慢的放開了劉老太太,該爲攙扶。劉老太太手能動了,從腰裡掏出一些碎銀子,四下的看了看,塞給李婆子手上,她一直愁着沒有辦法對朱氏下手,如今正好給了她一個機會,有朱氏身邊的李婆子幫忙,新宅子有什麼動靜,她還怕不知道,這新宅子,還不早晚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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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親15065745236生日快樂,越來越漂亮,永遠十六歲,夢夢的砂眼犯了,這兩天一直不見好,看電腦時間稍微長點,就看不清楚打的字,就不給親加更了,今天早點更新,明天據說我這裡有雨,不出門看能不能多再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