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太爺回到家裡,把老大,老二一門都叫到了老宅前院,要跟他們說事情。
“都到齊了,我今天跟大家說一件事情,金貴要蓋房子,咱們有的是地,花銀子賣老村長那個老東西的地,別人怎麼看待咱們劉家,我打算,把村西頭的那塊地,讓金貴蓋房子。”
劉老太爺的話說完,幾個人都是面面相視,老二和老三分出去了,這地按理說,應該是劉老大的,只是,這個家一直都是劉老太爺做主,所以,雖然應該是他的,他卻麼有說話的份。
“爹,這地是你的,當然是您說的算了,我們一家被分出去了,老宅的這些事情,我們也管不着,你看着辦就成了,不用跟我們說。”
劉老二把自己撇清關係,因爲宅子的問題,跟朱氏鬧的不愉快,劉金貴回來了,他也懶得去看一眼,本以爲他從牢裡出來,好混不到那塊去,沒想到,竟然才短短几個月,又是買地,又是要蓋房子的,說不眼紅是不可能,可在眼紅又能怎麼樣?還不是眼睜睜的看着人家蓋房子,屁都摸不到一個。
以前,劉老二打算不跟劉金貴家走的近,可如今不同了,又是凍菜配方,又是做草帽子,地裡還種菜,今天故意不摻和這件事,也是打起了要和劉金貴走近點的注意,無利不起早,心裡終究是生起了貪念。
聽到劉老二這麼說,劉老大狠的牙癢癢,陰沉的瞪了眼劉老二,他當然不管了,因爲這地不管到啥時候,壓根跟他沒有關係,這地老頭子死了,可都是他的了,他還指望着以後給兒孫做宅子哪!
“恩,既然老二沒話說,老大你可有啥意見?”劉老太爺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劉老大。
心裡窩着一團火,發不得,只能生生忍着,老頭子還管着這個家,他有意見有用麼?
劉老大生着悶氣,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的時候,心直口快的劉金條,站了出來。
“爺爺,我不同意,二叔跟三叔都分出去了,這地本來就跟他們沒有關係,金貴要蓋房子,用了村西頭的宅基地,那我們哥仨咱們辦?眼看家旺、生財、長生都長大了,家裡也住不下了,我們還打算蓋房子哪!”
劉老太爺是畢竟是一家之長,劉金條就是再不滿,也不敢在他面前太過放肆,心裡憋着一句話,始終沒有敢說出來,他要分家。
眉頭微皺,劉老太爺對劉金條有些不滿,老子還沒有發話,他一個小輩插什麼嘴,當他老頭子是死的麼?
“爹,金條說的在理,你要是把村西頭的地給了金貴蓋房子,我這三個兒子怎麼辦?後院一家人擠三間小屋裡,開門進門的也都不方便,我們也正合計着看看把誰先分出去,讓他們自己單過。”
不管劉老太爺多麼的不滿,劉老大也是低着頭,向着自己的兒子說話,家裡確實住的緊張,他也早就想分開過,奈何有劉老太爺在,他當不了家。
劉老太爺陰沉着臉,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這要是分家,就會一下子分出去兩家,先不說分出去多少,就是兩座房子,也不少花銀子,這樣一來,把金條和金子分出去,老宅就算掏空了。
“爹,你也別生氣,孩子也都大了,擠在一起,也確實不方便,爹,我有個法子,不知道行不行。”王氏看到屋裡氣憤僵硬,站了出來。
“你一個婦道人家,能有什麼法子?”男人商量事情,女人聽了就好,兒媳婦插嘴,讓劉老太爺很是不滿。
“他爹,你急啥!說不定大兒媳婦有什麼好法子哪!聽聽也沒啥!”
劉老太太勸着,給王氏使了一個眼色。
“金條的話雖然有些過於無情,可也不是沒有道理,老二跟老三家已經分出去了,咱們家這麼多人擠在一起,是遲早要蓋房子的,村西頭的地若是讓金貴那孩子蓋了房子,他們怎麼辦?爹,不如這樣,金貴不是拿銀子要買老村長家的地麼?你跟他說,別買了,把地退還給老村長家,讓他把房子蓋在村西頭,都是一家人,別爲了一點地,傷了和氣。”
王氏的話,讓劉老太爺滿意的點頭,還是兒媳婦深明大義。
劉老太太不喜的看了眼王氏,這就是她的破法子?地給金貴蓋了房子,金條和金子咋辦?難道以後都娶了兒媳婦,還要擠在一起?
“你爲金貴打算的這麼好,你兒子咋辦?”
劉老太太的話,也問出了三個兒子和媳婦的心聲。
劉老二沉默不語的坐在一旁,靜靜的聽着一家人的算計,心裡冷嘲,他絕對不會相信王氏這個賤人會有這麼好心,反正不管他的事情,他就坐着看好戲就行了。
狠狠的瞪了眼劉老太太,劉老太爺覺的,自己這媳婦,越老越糊塗了。
“爹,金貴蓋村西頭的宅子上,是沒有啥關係,可你總要給金條和金子安排一個住處吧!不若這樣,反正金貴家要蓋房子,他家的老宅子也沒有人住,空着也是空着,咱們也沒有那個能力一下子蓋兩座房子,到時候你跟金貴說說,讓金條或者金子住過去,他買人家的地也是要給銀子的,咱們都是自家人,買老村長家的地三十兩銀子,村西頭的地,二十兩就成,到時候地契你給他,也省的您老百年之後,他們這些小兄弟輩饞嘴。”
原本兒子、媳婦埋怨的王氏,說完這話,幾個兒子不由的多看她幾眼,還是娘有辦法,點子好。
“兒媳婦說的有道理,我看挺好,不如就這麼辦了吧?”老太太聽了王氏的話,覺的非常好,唯一讓她覺的不好的地方,就是買地的銀子從三十兩,降到了二十兩。
劉老二低着頭,暗自冷笑,虧王氏這個賤人說的出來,真是會站便宜,拿了賣的銀子給兒子蓋房子,還白白落了老三家的老宅子,這算盤打的,真是夠響亮啊!
“爹,金貴娘說的,我也贊同,有了老三那座宅子,咱們在找個閒地再蓋一座,到時候就能把金條和金子分出去,你也不用再爲了房子的事情操心了。”
劉老大心中竊喜,大發一個兒子去了老三家的宅子,再花點銀子給另外一個兒子蓋三間新屋,到時候他也不用住的這麼擠,留一個兒子在身前伺候,就夠了。
如意算盤一個比一個打的好,而劉老太爺也有些心動,他就是不想掏進了荷包的銀子,不然,他早就把另外兩個孫子給分出去了,若是蓋房子再給二十兩銀子,那他蓋了三間房子,多少還能剩下點。
思來想去,劉老太爺都覺的這個主意不錯,擡頭看向劉老二。
“老二,你大哥去說這件事不合適,我若去說了,金貴心裡也會不痛快,不如這樣,你跑一趟,跟金貴說一聲,讓他晚上就趕緊把那個地契還回去,把銀子給要回來。”
被點到名的劉老二愣住,他就說,這件事跟他沒有啥關係,怎麼把他給叫來了,原來是在這裡等着哪!心中不滿,對這個爹頗有微詞,可只能憋在心裡,擡頭,皮笑肉不笑。
“爹,這件事恐怕老三家那邊沒有那麼容易答應,讓我傳話是沒有關係。”
劉老二也不傻,他跟劉老大不對盤這麼多年,老大想要兒子孫子都好,他也想,他還和兩個兒子擠在一起哪!對於劉老太爺這樣的做法,當然心中不快了,這件事讓他傳話,我就勉爲其難的答應了,若是讓他有遊說,他做不到。
“二叔這是啥意思?我們還站金貴多少便宜不成?都是劉家人,他磚頭買的這麼多,用的完麼?能蓋多大的房子?他家總共也就三個人,撐死了蓋個六間房子,一間廚屋,難道還打算蓋幾進幾齣不成?你就去跟金貴說,這是爺爺的意思,他還能不從?”
劉金條心似明鏡,搬出老宅,那也是他跟金子般出去,劉老大是絕對不會讓劉金鎖這個長子嫡孫搬出去的,新房子不會多,所以,他也不指望,他就要劉金貴家的老宅,房子破了點,可夠住就行,最重要的是,屋後就是劉金貴的菜園,到時候吃菜什麼的,也方便不少。
個個懷揣着心思,算盤打的啪啪響,都看見了自己的利益,卻無視了別人。
“二哥多心了,爹不過是想說清楚,這是老宅的事情,我們被分出去了,本不該插手,既然爺爺命令爹去到金貴家傳話,爹也不能不答應,只是,金貴兄弟會不會答應,這就跟我們家沒有關係了。”
看到劉金條虎着一張臉,劉銀鎖站了出來,爲自己的爹辯解,心裡憤憤不平,老宅的人算盤打的也太好了,老二一門什麼都摸不到,還要去爲他們得罪老三一門,老三一門是這麼好得罪的麼?現在可不比往日。
“這話說來說去,不就是覺的我們站了三叔家的便宜麼?都是一個老祖宗,爺爺一眼現在還在哪!金貴他日子過的好了,兄弟之間互相照應着,有什麼不對?”
劉金條想要分家的想法,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個機會難得,他可不想放過。
平時,劉老太爺不看好劉金條,覺的他空有一副蠻力,沒有腦子,做事又愛衝動,可今天他的這一番話,卻讓心裡非常的滿意。
“行了,都別吵吵了,老二,你去金貴家走一趟,就說這是我的決定就行了,我還沒有死,這個家我還能當。”
劉老太爺一句話,做出了所有的決定,劉老二也不好在說什麼,反正他不過是個傳話的,正好也可以藉此機會,和老三一門走動走動。
劉老二領了命,帶着兩個兒子離開了老宅,前腳出門,後腳兩個兒子就開始抱怨了起來。
“爺爺真是偏心,心裡只想着老大一門,其他的都不放在眼裡,得罪人的事情,竟然讓爹去做,爺爺和大伯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
憋了良久的銀子,出門就開始發牢騷。
“就是,爹,你可別亂勸,三叔家可不比從前,日子過的村上人麼有能比的,你把話傳到就行了,咱們不管他們會怎麼樣。”劉銀條勸道,生怕他爹會聽了劉老太爺的話,站在他那邊,得罪了老三家的。
“行了,當你爹是三歲小孩啊!你們回去吧!我有自有分寸。”劉老二擺手,他可不會上了老大家的當,想要拿她當槍使,也要看看他願意不願意。
“是,爹,你也早點回來。”
吃過了飯,朱氏正在刷鍋洗碗,幹完活,還準備去看着拉磚頭的。
而莫旭洋許是真的不舒服,吃的不多,早早的回屋後,就沒有在出來。
劉金貴正在和小白菜盤算着,要買那些東西,大概要花多少銀子,一邊商量,一邊列清單。
大門敞着,劉老二也沒有貿然進去,心知朱氏對他的惱恨,如今他想靠着他們,更不能惹他們生氣。
“扣扣”劉老二站在大門口,在大門上扣了幾聲。
西間窗前商量事情的小白菜和劉金貴,一眼就看到了劉老二。
“他來做啥?”劉金貴皺眉。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小白菜沒有點明,劉老太爺剛走沒多久,這會劉老二就來了,恐怕也是爲了地的事情吧!這些人,還真是無處不在。
“誰啊!:”朱氏一邊擦着手,一邊從廚屋裡出來,看到是劉老二,臉子拉了下來。
“弟妹?”劉老二腆着臉,牽強的笑了笑。
“你來幹啥?”朱氏沒好氣的問道,看到劉老家的人,她就煩。
“我來是有點事情,金貴在家麼?”
“二伯,我在家,到屋裡坐。”劉金貴從內間裡走了出來,後面跟着小白菜。
再怎麼不喜歡,兒子既然說出來了,也不能不給兒子面子,朱氏不耐的看了眼劉老二,一句話不說。
“金貴,不錯,從你們很小的時候二伯就覺的,你們弟兄幾個,就數你最有出息。”劉老二一邊往裡面走,一邊誇讚。
“馬屁精”朱氏陰沉着臉,聲音不大不小的嘀咕了一句,足以讓劉老二聽到。
“咳”劉老二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不跟朱氏一般見識,沉默的跟着劉金貴進屋。
“二伯不要介意,你們從前那麼對她,她心中有怨氣,是人之常情。”劉金貴解釋着,意在提醒,不要忘記你們做過什麼,若是有什麼事情,說話注意着點。
“哎,我知道,是二伯不對,不該受你舅舅挑撥,妄想讓金子爲你守着這片宅子,幸虧你回來了,不然,這宅子受不住,你娘也會恨死我。”
劉老二把關係撇的一乾二淨,半點不虧心。
劉金貴冷笑,各知各心事,有些事情,大家知道就行了,沒有必要挑明,他也不多說。
“二伯吃飯了麼?”待劉老二坐下,劉金貴客套道。
“哎,別提了,還吃飯哪!我從做飯前邊被你爺叫過去,到現在纔出來哪!出來就來你們家了,到現在家都沒有回。”
劉老二一臉苦惱。
甚至劉老二來有事情,朱氏坐不住,也跑了過來,冷着一張臉,豎着耳朵聽着。
小白菜站在朱氏的旁邊,眼看朱氏沉不住氣想要說什麼,就拉了拉她。
“哦!”劉金貴應了一聲,再不多話。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屋裡的氣氛有些沉悶,本以爲劉金貴或者朱氏,一定會問自己老太爺找他有什麼事情,但等了半天,也不見兩人做聲。
“金貴,其實我來,是你爺爺非讓我來的,我也很爲難,你可別怪二伯啊!”劉老二皺眉,一副很爲難的樣子。
“不會。”劉金貴擡頭,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低聲應道。、
坐了一會了,劉老二清了清嗓子,道:“吭,是這樣的,你爺爺和你大伯他們商量,打算讓你咋村西頭那片地上蓋房子。”
“他們同意?”最終,朱氏還是沒有沉住氣,最先問出了口,心中着急,完全沒有察覺到,劉老二故意吊大家的胃口。
“呵呵,看三妹說的,都是姓劉,再怎麼鬧騰,也是打斷了骨頭連着筋,眼前爹還在哪!他若發話,他們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哼,他們會有這麼好心?”朱氏不信,打死都不信,劉老大一門什麼人,她比誰都清楚。
“三弟妹還真是瞭解大哥家的人,他們又條件的。”劉老二故意說一半,就停下來,他一個人幹說話,完全和劉金貴搭不上邊,能讓朱氏跟自己說話,慢慢的活絡活絡這關係,也是不錯的,金貴是個孝順的孩子,只要他娘點頭的事情,他就不可能不同意。
“我就知道,你們老劉家壓根就沒有什麼好人,讓我們在村西頭的地上蓋房子,他們能安這麼好的心,不知道又要打什麼主意哪!”
朱氏一聽,心中就又火,忍不住叨叨了起來。
被朱氏說的有些尷尬,劉老二也不得不應着頭皮聽着,誰讓他先得罪了人哪!
“老宅那邊,後院住的也擠的狠,八間屋子,三家住,他們想着,趁着你們家要蓋房子…”
劉老二的話還沒有說完,朱氏就瞪着雙眼吼了起來。“我給我兒子蓋房子,還是找人借的銀子哪!他們想要讓我們一起蓋了,門都沒有。”
眼看朱氏就要暴躁起來,小白菜慌忙拉住了朱氏是手,低聲的勸說道:“奶,你先彆着急,聽二爺爺把話說完。”
“呵呵,就是,弟妹,你先彆着急,聽我說完。”
“哼”朱氏冷哼一聲,別開臉,想要站他們家便宜,除非她死,否則,門都沒有,兒子孫子辛辛苦苦掙的銀子,他們想不勞而獲,想都別想。
“老宅那邊的意思是,反正你們家要蓋房子,這邊宅子到時候也要空下來,不如就給了老大他們家,他們也不用這麼擠,另外,村西頭的宅子給你們,到時候地契也給你們,你們拿二十兩銀子,算是買了那片宅子,省的以後纏嘴。”
劉老二的話剛說完,朱氏瞪着一雙憤怒的眼睛,恨不得吃人。
“真是不要臉,這注意打的還真是好啊!要了我的房子和地,還想要我的銀子,當天上掉餡餅啊!我告訴你們,你們老劉家打的這些注意,別說門,縫都沒有,想都別想,真是會做白日夢,動都不動就想又要房子宅子,又要銀子的,當我們傻是不是,覺的我們好算計是不是?”
“弟妹,你消消氣,這事我是來說一聲,你要是不願意,咱們回頭跟爹商量商量就是了。”
劉老二勸說着,看着朱氏發火,心裡不由的偷笑,老大算計的好,也要看人家肯不肯啊!以前那麼對朱氏,現在想要空手套白狼,真當朱氏是這麼好說話的啊!
劉金貴和小白菜也不做聲,都是沉默着,任由朱氏罵着,抒發着心裡的怨氣。
“消氣,消個屁,這是那個不要臉的出的餿主意,還是不是人,竟然橫豎都要算計我們,你回去告訴他們,我這宅子要留着,留給老三過年回來,我要住在老宅裡面,他們想要搬進來,除非弄死我,二十兩銀子,二兩銀子都沒有。”
聽着朱氏震耳欲聾的吼聲,屋內睡着的莫旭洋不耐放翻身,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心中疑惑,真不明白小白菜怎麼想的,竟然非要待着這個鬼地方。
“弟妹你也別發火,不給就不給,他們也不能搶,注意是大嫂子出的,也許是她考慮的不周到,你也別忘心裡去,回頭我去跟爹說,老大家提出這樣的要求,確實過分了。”
“賤人,王氏那個賤人真是心思歹毒,這樣的法子都能想的出來,真是不要臉,不是人的東西,老女人,想銀子想瘋了吧!別說我們不對盤,就是以前啥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我也不會答應,告訴那個死賤人,讓她死了這條心吧!這房子,我即便是不住,也絕對不會便宜了老大一門的那羣混蛋。”
朱氏怒聲的吼着,氣的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老宅一門的人,真是太不要臉了。
“行了,弟妹,你也別生氣了,別說你,我來的時候,都不願意來,我聽了都生氣,大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出這樣的注意,估計也是在家裡商量好的,沒有一個人覺的不妥,若不是爹非要我來,我真是不願意跑着一趟,大嫂的心,太黑了。”
劉老二找到了巴結朱氏的機會,跟她站在同一條線上,使勁的把老大一門往下踩。
“那你還來?”誰不認識誰,朱氏纔不會上劉老二的當。
“我不也是沒有辦法麼?爹非要讓我來,還發了話,我明知道你們不同意,會生氣,可我不來,也不行啊!”劉老二爲難,看着朱氏臉色越來越陰沉,心裡拍手叫好,他得不到的宅子,怎麼能便宜了老大那個老東西。
“死老頭子說什麼?”朱氏看着劉老二問道。
聽到朱氏這麼問,劉老二尷尬不已,劉老太爺再不好,那也是他爹,朱氏生氣能這麼說,他可不能。
“爹說,都是劉家的子孫,都是兄弟,金貴蓋房子,也要照顧老大他們家的哪幾個,這件事他要做主,讓你們到村西頭蓋房子,這老房子留給老大家,再拿出二十兩銀子。”
劉老二無奈的說完,做好了朱氏蹦起來罵人的準備。
怒極反笑,朱氏沒有想劉老二想的那般,要去到老宅去找他們算賬。
“呵呵,好,好,真是好極了,都是孫子,還兄弟,我呸,老東西也說的出口,他們當初咋不念及兄弟之情,手足之意,對我們娘三個往死裡逼啊!現在我們家過的好了,他就讓我們念這些,他們幹啥不念,算盤打的好,你回去吧!以後別來我們家了,你們老劉家的人,我們不歡迎。”
朱氏像是趕蒼蠅一樣,擺手讓劉老二出去,心裡堵的實在是難受,劉老二再不走,她怕她控制不住,翻舊賬,把老劉家上下都給罵個遍。
“弟妹,你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金貴,你也勸勸你娘,我也該回家了。”劉老二識相的站起了身,勸了朱氏一句話,又囑咐了劉金貴一句,這才往外走。
“二伯,我送你。”劉金貴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奶,別爲了那些不值當的人和事情生氣,你先坐着消消氣。”小白菜扶着朱氏,坐了下來,臉色也是一片陰沉,老宅的人,還真是好算計。
劉金貴送着劉老二到大門口。
“金貴,回去吧!好好勸勸你娘,這些年她也不容易,好不容易過兩天好日子,彆氣壞了身子。”
“是,二伯慢走。”
“恩,留步吧!”劉老二邁着輕鬆的腳步,往回走,不是回家,而是直奔老宅。
“真是幾輩子欠他們的,一個個沒臉沒皮的,想佔便宜想瘋了,竟然算盤打到咱們家身上了,還真是會想,竟然房子地銀子都算計着,王氏那個賤人,心思這麼深沉,一定會不得好死。”
朱氏氣的手發抖,一邊怒罵着,一邊狠狠地在心裡詛咒着。
“娘,好了,你也別生氣了,二伯不過是來告訴咱們,咱們不同意不就行了麼?”劉金貴皺眉,看着自己的母親氣成這樣,心裡也不好受,同事,心裡對劉家老宅的人,心灰意冷,怎麼能想到這般的算計。
“這話是你說的,金貴,我告訴你,咱們家這些銀子,可都是小白菜費勁了腦子,算計出來的,你要是敢便宜了你們老劉家的人,我就死在你面前。”
朱氏怒視着劉金貴,指着他,放下狠話。此時劉金貴不管說什麼,只因他姓劉,就讓朱氏一肚子火了。
“奶,你也別爲了這件事上火,放心,這片宅子,誰都動不了,過年的時候,爺爺,爹孃他們回來,不會沒有地方去,村西頭的那片地,咱們也不要,地小,沒有出路,這邊宅子,不管他們怎麼折騰,都沒有辦法擋住咱們蓋房子。”
小白菜淡定的說着,眼裡閃過一抹陰狠,王氏好算計,把奶奶氣成這樣,她也絕對不會讓他們舒服了。
“小白菜,你有注意?”朱氏看着小白菜胸有成竹的樣子,心中一喜。
“奶,你聽我說…。”小白菜湊到朱氏的耳邊,小聲的嘀咕了一番。
“我家小白菜就是聰明,氣死那一幫王八蛋,不要臉的賤人,想要算計咱們,等着瞧。”聽完小白菜的話,朱氏喜笑顏開,心裡舒暢了很多。
“小白菜,你有什麼注意?”劉金貴皺眉,小白菜跟朱氏說什麼,竟然還不讓他聽到。
“什麼注意都不要你管,你想跟老劉家他們一窩,想都別想,房子的事情,我做主,誰要是敢來阻攔,先弄死我。”
朱氏動不動就拿死嚇唬人,劉金貴是萬般無奈。母親和侄女受的苦,他銘記於心,可劉老太爺終究是他的親爺爺,出於尊重,他也不想鬧的太僵持。
朱氏出門看着送磚頭的,小白菜就讓劉金貴去通知事先找好的包工頭,自己再家裡,搗鼓起了零件。
老宅商量事情,商量了半天,吃過飯,已經是半下午,等劉老太爺親自跑到小白菜家時,就看到小白菜一個人待在堂屋裡,搗鼓什麼東西。
“小白菜,你小叔叔和你奶奶哪?”四下的打量了一番,沒有看到人。
“奶奶去看數磚頭了,小叔叔去老村長家了。”小白菜頭也不擡的回了一聲。
聽到小白菜這麼說,劉老太爺愣了一下,老二不是說,金貴跟他娘死活不同意麼?怎麼去老村長家了。
劉老太爺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笑眯眯的看着小白菜。
“小白菜啊!你小叔叔去村長家幹啥去了?”
在劉老太爺看來,小白菜一陣不敢擡頭,是怯生,小孩子麼?好哄,不會撒謊,你問啥,只要她知道,一定會回答的。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白菜仍舊低着頭。
“聽二爺爺說,老太爺讓小叔叔去把地退給老村長家,然後小叔叔吃了飯,就去商量了。”
聞言,劉老太爺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孫子還算懂事,還算聽話。
“二爺爺還說啥了?”
“二爺爺說,老太爺太偏心了,竟然什麼事情都想着大爺爺家,大奶奶心太黑了,什麼事情都算計,佔了我們家的宅子、房子,還想要銀子,心太渴。”
聽着小白菜平淡無波的話,劉老太爺信以爲真,臉色陰沉了幾分,勉強帶着笑,繼續追問。
“你奶奶怎麼說?”
聞言,小白菜擡頭,眼淚汪汪的看着劉老太爺。
“奶奶聽了,可生氣了,說你們欺負人,爺爺不在了,你們算計我們娘三,把我們往死裡逼,小叔叔坐牢的時候,你們想要站我們家宅子,要把我們趕出老劉莊,現在我們過好了,啥都想着算計。”
看着小白菜哀怨的眼神,劉老太爺有些尷尬。
“咳,奶奶胡說,你是老太爺的孫女,誰敢把你們趕出去,我問你,你叔叔說什麼了麼?”
劉老太爺不在乎朱氏說了什麼,一個婦道人家當不了家,關鍵是,劉金貴怎麼講。
“小叔叔什麼都沒有說。”小白菜重新低下了頭,繼續搗鼓着她的東西。看在劉金貴的面子上,她給了劉老太爺機會,能不能把握住,就看老頭子自己了。
“什麼都沒有說?”劉老太爺皺眉,這是什麼意思?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哪!
小白菜蹲在堂屋裡,一個人靜靜的搗鼓過來,搗鼓過去,劉老太爺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着。
等了又等,劉老太爺等的有些心急,小白菜也不知道給他倒水喝,一個人坐着也很無趣。
“小白菜,你這是弄的啥啊?”坐着無聊了,劉老太爺這才注意到小白菜手上的東西,心中疑惑,忍不住問了出來。
“縫紉機,人家送的。”小白菜故意說是人家送的,免得劉老太爺以後打注意,找上門來要。
“人家送的?”劉老太爺伸手,拿起一塊快薄薄的鐵片看了看,看半天,也不知道是幹啥用的。
“這是做什麼用的?”
“縫衣服用的。”小白菜低低的迴應了一聲,有些不耐。
“哦!小白菜,老太爺問你,你家做的凍菜怎麼賣了?爲啥不繼續做了?”
“小叔叔沒有媳婦,我們家要蓋房子,給小叔叔娶個漂亮的媳婦,人家酒樓出的價格高,所以就賣了。”小白菜說的裡說當然,劉老太爺卻打起了別的注意。
“那你們怎麼賣的,咱們還能不能做了?”
小手停頓了一下,小白菜臉色有些沉,對於劉老太爺的話,很是不喜,也知道,他打起了凍菜的注意,心中冷笑。
“把配方賣給人家了,當時人家還說了,不許咱們再做凍菜。”
“那賣了多少銀子啊?”劉老太爺套小白菜的話。
“老太爺,我覺的,你們家要是住不下,大可以先蓋房子,不用惦記着我們家的宅子,奶奶說了,這宅子不會給任何人住的,過年過節,爺爺,還有爹孃他們回來,會沒有地方去的,我在想,老太爺,誰要住這裡,爺爺沒有地方去,會不會生氣,到時候去找你們。”
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還扯了一個這麼遠的問題,劉老太爺猛然一愣,疑惑的看着小白菜,這話一定是朱氏教的吧!
人老了,怕死,對於鬼神之說,深信不疑。
“胡說,你們家蓋了新房子,到時候過年過節,你爺爺他們要是回來,也一定會去新房子的。”
小白菜撇嘴,哽咽着聲音。
“萬一爺爺他們找不到怎麼辦?爹孃都是在這個院子裡出去的,爺爺也是,爺爺年紀大了,臨終前身子也不好,他回來一趟不容易,難道還要讓他到處跑麼?老太爺,若是你,你願意麼?”
雖說童言無忌,到了劉老太爺這個年紀,還真是怕死了,小白菜的話,無意是踩在了他的痛處,可她是孩子,大人總不能跟孩子一般見識吧!若是不回答,顯得大人小氣,若是回答,劉老太爺還真是回答不出來,心裡堵的慌,這是咒他死啊!
“吭吭。”故作輕咳了兩聲,劉金貴站起了身。
“時間也不早了,你奶奶忙着,小叔叔也不知道啥時候回來,你一個人慢慢的玩吧!我先回去了,等回頭你小叔叔回來,讓他去老宅一趟,知道麼?”
劉老太爺待不下去了,扯到兒子孫子的,他做過的那些事情,多少還是有些心虛,小白菜又問出這樣的問題,讓他心裡不舒服。
“哦!”小白菜也不擡頭,繼續搗鼓着,隨意的應了一聲。
看着低頭認真搗鼓東西的小白菜,劉老太爺想說什麼,可張了張嘴,走了出去,還不忘再次囑咐。
“可別忘記了。”
小白菜斜了眼劉老太爺離開的身影,也不搭腔,他剛剛說了什麼?她沒有聽到。
劉老太爺走了,東間的房門被打開。
“你就這麼把這老東西給糊弄走了?”莫旭洋覺的,打發一個人也太容易了。
“他不走,還要留着他吃晚飯啊!”
小白菜擡頭,看了眼面色憔悴的莫旭洋,自己明明會醫術,爲啥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這劉家的人,還真是貪心,你怎麼忍的了的?”莫旭洋靠在門邊上,好奇的問道。
“我什麼時候要忍他們了,我又不是爲了他們而活着。”小白菜不以爲意,完全不把這些人放在心上,惹急了她,她不得好過,他們也休想好過。
“你把人趕走也不是辦法啊!今天說不好,他明天也回來的。”
聞言,小白菜擡頭,露出一個皎潔的笑容。
“明天來就來唄!我都不怕,你擔心什麼?”
“歸不得你不願意走,這裡這麼熱鬧,我也想看看了。”
“你還是算了,病了就回屋躺着吧!我就在門外,有事你喊我。”
看着低頭繼續搗鼓東西的小白菜,莫旭洋眼神閃了閃。這個小丫頭,雖然口氣不太好,可話裡還是有幾分關心的,自己要不要幫幫她哪?還是她已經有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