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怒火燃燒了理智,大珍珠雖然比小白菜大了幾歲,可還是涉世未深,不懂隱藏和掩飾,此時正滿腔怒火的大珍珠完全沒有注意道,四周投來異樣的目光,滿心都是對小白菜的恨意,讓她如此丟人,如此出醜,直到察覺到劉老太太還有王氏那惱怒的目光,才後知後覺。
張巧嘴臉色難看,恨不能把大珍珠塞回肚裡,回爐重造,這死丫頭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就這麼笨的把事實都給招了哪!平時的乖巧聰明勁都去哪裡了?
“胡說什麼?”
聽到張巧嘴的低呵,又看到劉老太太和王氏吃人的目光,大珍珠後背一陣冷寒,對上小白菜那得意的目光,大珍珠恨不能衝上去對小白菜扒皮吃肉。
“小白菜,你陷害我,你,你故意誘導我,我是不小心把你推下懸崖的,不是,我根本沒有把你推下懸崖,是你自己掉下去的。”
慌亂的大珍珠口不擇言,越說越慌,腦子一片混亂,想着怎麼挽回殘局,要直到劉老太太和王氏都不喜歡女孩,回去後還不知道怎麼收拾自己哪!
“珍珠姐,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你沒有這麼做,是我自己不小心。”小白菜說着,哽咽的捂住了臉,身子不停的顫抖着,似是太過於傷心,又好似是驚懼。
大珍珠一吼,小白菜這一哭,就算大珍珠在想狡辯,也當着衆人的面做事了她狠毒的把堂妹給推下山崖的這一說法。
“娘,你可是長輩,是個有耳朵的人都聽着的,小白菜前幾天一直沒有在家,回來時滿身是傷,到現在還沒有好,大珍珠把她推下山崖,今天又來打人,小白菜纔會情急之下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差點沒有害死我的孫女,可也是你的曾孫,您老難道就不主持公道麼?”
朱氏站起身,怒氣騰騰的瞪了眼大珍珠。
劉老太太冷冷的看着朱氏,心裡的火氣蹭蹭的往上竄,恨不能一巴掌把大珍珠拍死在這裡,卻又不想讓朱氏得意。
“小孩子的玩笑話,怎麼能當真,這件事都過去這麼多天了,小白菜毫髮無損的回來了,你還老是揪着不放做什麼?今天是來說小白菜拿糞便潑人的事情,你不要岔開話題。”
“嗚嗚,奶,你別在說了,都是我不好,你就別在惹太奶奶生氣了。”小白菜說着,一手抓住了朱氏的胳膊,哽咽的哭了起來,小模樣好不可憐,讓人忍不住心疼。
小白菜的話,劉老太太皺起了眉頭,陰冷的瞪着她,這個死孩子,到底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
“小白菜,你別哭,奶奶今天一定要給你討回一個說法,今日這麼多人在,我就不相信,難道都是傻子,信你太奶奶一句玩笑話,看她那張憤恨的臉,說玩笑話誰相信。”朱氏故意的大聲嚷嚷着,讓圍觀的人都聽到,劉老太太一向在外人面前維護自己的形象,裝可憐,倚老賣老,沒有人的時候,就很沉的用輩分壓人,心狠毒辣連自己的兒子都不顧。
“你嚷嚷什麼?你自己的孫女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情,你不怕丟人,我們老李家還怕丟人哪!”劉老太太狠狠道訓斥道。
“哼,你怕丟人,娘,我看你早就不怕丟人吧!我孫女惡毒,大珍珠還是在你面前長大的哪!她都能狠心把小白菜推下山崖,她就不惡毒?如今她自己也承認了,你不是長輩麼?你不是自詡公允麼?那你就主持公道啊!小白菜先在還滿身的傷,她要是不來找事,好好的小白菜會拿糞便潑人,怎麼是在我家裡潑的?爲啥不是去她家潑?老三死了,小白菜可是他最疼的孫女,娘,都是你的曾孫女,這手心手背都是人,你不會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偏心吧,”
腿疼,嘴不疼,朱氏的火氣被撩撥起來了,對着劉老太太也不管她是不是長輩了,開始發揮了潑婦的本質,又吼又吵的,生怕別人聽不到似得。
顯然,劉老太太也知道,朱氏這麼又吼又叫的,就是故意招人來的,她作爲長輩,當着衆人的面,更不好偏袒哪一方,心裡就是在氣,在怎麼想要把朱氏趕出去,她也不能當着衆人的面毀了自己多年的形象,陰狠的瞪了眼大珍珠,劉老太太恨不能一巴掌拍死她,這種事能當衆承認麼?
“嬸子,你不要欺人太甚,小白菜如今好好的站在這裡,我家珍珠現在滿身污穢,你還想倒打一耙,三叔不在了,你也不能仗着你孤兒寡母的故意欺負我們珍珠吧!”
張巧嘴冷着臉,女兒在不爭氣,在生氣,那也是自己的女兒,讓她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受罰,她再冷靜也看不下去。
眼看朱氏又要發火,小白菜慌忙抓了一下朱氏的手臂,擡手似是摸眼淚,露出青紫,還有淤血的胳膊。
“大娘,你不能這麼說我奶奶,珍珠姐把我推下懸崖,我也不怪她,奶奶她只是心疼我,纔會這麼生氣,我們從來不想欺負誰,你們不要在糾纏不放,這塊宅子將來沒有人繼承,還不是你們的,你們又何必這麼着急的逼我們哪!難道非要逼死我們,你們才肯罷手麼?”
小白菜一邊摸着眼淚,一邊哽咽的說着,可憐的小模樣,梨花帶雨的小臉,讓人看了好不同情憐惜。
可憐的孩子。圍觀的人忍不住發出感嘆,小白菜三歲就沒有了爹孃,劉老幺和朱氏也把人看的很好,生怕她受委屈,從小不讓她出門,村上的人看到她,也是在劉金貴出事以後,她也七歲了,像是受傷了,頭上被包着紗布,被劉老三護在懷裡抱着回來,如今劉老三死了,劉老大一門的心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所以,對劉家人的做法,都是默默無言,誰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同情這祖母兩人。
“你…”看着小白菜這副樣子,張巧嘴氣的咬牙,想要罵人,卻被劉老太太給怒聲的呵斥住。
衆人的目光,劉老太太活了這麼多年,豈會看不明白,她又怎麼可能讓事情愈演愈烈,更不可能讓衆人站到她們祖母兩人的一邊。
“住嘴。”
狠狠地瞪了眼張巧嘴,冷眼看向大珍珠,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件事圍觀的人太多,即便她有心偏向大珍珠,恐怕朱氏也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