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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淮進宮後,並沒有立刻去後宮,而是到了御書房求見。

皇帝看到晏淮的時候,臉上真是又好笑又是頭疼,最後放下手中的御筆,開口道:“又是怎麼了,你這是無事不登八寶殿,準又沒好事來找朕。”

“父皇英明。”

晏淮厚着臉皮笑嘻嘻開口奉承。

皇帝這下子,真是哭笑不得,指了指晏淮,笑道:“少給朕灌*湯,說說吧,又是你家那小媳婦出了什麼事情?”

“這倒不是。”

晏淮嘆了一口氣,又是一臉哀愁道:“母后奉了皇奶奶的命令,給我送了四名宮女教導人事。父皇將人收回去吧!”

“朕怎麼收回……”

皇帝聽了這話,越發有一種荒唐的感覺,他搖了搖頭,衝着晏淮開口道:“早些年,你皇奶奶就和朕唸叨說要給你身邊送幾個伺候的人,都讓你給推了。正好如今你大婚,這教導人事的宮女,你如今可不能不要。”

“不需要,我也嫌髒。”

晏淮抿着嘴,說出了這麼一句,也讓皇帝差點沒跳起來衝到下邊好好打他一頓。

“少給朕裝傻,那些個宮女,都是冰清玉潔的處子,哪裡髒了!”

皇帝聲音不覺加大。

而晏淮對此卻是一點都不緊張,只是開口道:“那她們沒有經驗教導我什麼人事,父皇您還不如多賞賜我幾本書,讓我自己回家好好研究便是了。”

“……”

皇帝被噎了一下,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出話來反駁。最終他只能夠大着嗓門開口道:“這怎麼一樣,你看書只能夠算是紙上談兵,書朕可以賞賜給你,人你也收着,正好把你書上看到的,好好試驗一番,免得新婚之夜,傷到你家小王妃。”

“父皇你想多了吧!”晏淮聞言面上也有幾分無奈,卻又大言不慚無賴道:“父皇您該相信兒臣的學習能力。”

“咳咳……”

皇帝這一次,卻是被嗆到了。

他真想一巴掌拍死這熊孩子。

雖然皇帝嘴上說的強硬,但最終還是心軟讓晏淮將人送回了宮裡。

當然,太后那邊,他自己是不會去了,先時那兩個奴才的事情還沒過去,他雖然不怕太后,可到底也是覺得煩。既然人是皇后選了送到晏淮王府裡去的,便都讓皇后去處置了,皇后處理不好,後果便讓晏淮自個兒擔着。

抱着這樣不負責任的想法,皇帝倒是難得去了一趟許久沒進過的鳳儀宮,陪着皇后用了一頓午膳。

若說皇帝過去的時候,皇后是滿臉笑容的迎接,等到皇帝離開後,皇后便剩下了愁眉苦臉。

而在當天下午,皇后又是紅着眼睛走出的慈安宮,顯然是在太后那邊受了氣。

但可能是因着先前一事,太后也有些怕了自己那孫子,這一次倒是沒有再傳召晏淮到她宮裡了。

婚期選在十一月末,既避開十二月年節要開始的繁忙,又保證了在年底前,晏淮能夠娶到錦繡,並且帶着錦繡參加宮宴。

錦繡的規矩學的也快,在十一月中旬的時候,崔宮人和李宮人便將能教的都教給了錦繡,當然真正要領悟好,這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兩位宮人教完規矩後,也沒有立刻回宮,仍然呆在了勇誠伯府,幫着錦繡這邊一塊兒忙碌婚禮的事情。

按照規矩,雖說嫁衣之類的東西,內務府都會送來,不必錦繡親自動手去做,但錦繡要給自己的新婚丈夫,做一套衣物與荷包,這對於其他自小便被培養了德功婦容的小姐而言,自然很簡單,但錦繡卻是有些發愁。

最後還是李宮人給想了辦法,讓她做了款式最爲簡單的寢衣,荷包上則繡簡單的翠竹圖案,這才讓錦繡鬆了一大口氣。

但饒是這般,這樁子事情,還是絆了她好幾日,直至成婚前夕,她都沒有閒下工夫。

錦繡出嫁,一般而言,女性長輩、姐妹之間關係好的、同族姐妹,都會過來添妝,就像當年夏錦瑟出嫁時候那般,雖然大房和二房關係依然鬧得僵硬,柳氏、陳儀和錦繡還是過去給夏錦瑟添了妝,而一直與夏錦瑟不對盤的夏錦瀾和她的母親,也到場了。

當然,二房和錦繡也都明白,若是錦繡真嫁個尋尋常常的人,大房三房的確是有可能幹出不來添妝讓雙方都丟人的事情,但這種情況在如今顯然並不適用。

要數殷勤,當屬大房與三房來的最早,所給添的首飾物件,也出乎意料的大方。

安氏和王氏各給錦繡添了一支份量足足的赤金簪子,而夏錦瀾,也送了一支蝦鬚金釧子,其他的幾位庶出堂姐妹,雖然送的禮物不如這三人貴重,但勝在一個心意。

至少這一回,二房卻是難得與大房三房相處的和睦,柳氏雖然心中仍有幾分芥蒂,但整個過程,她還是面帶微笑,讓安氏與王氏不覺受寵若驚。

夏錦瑟來的稍稍晚些,而且回來的時候,卻是將她的兒子也帶了回來。

安氏瞧見立刻上去親自抱住了夏錦瑟的兒子,開口連聲道:“你怎麼將寶兒也帶來了,孩子這般小,也不怕帶到外邊不好。”

雖然安氏嘴裡這般說着,但是能夠見到外孫的喜悅,還是顯而易見的。

夏錦瑟只是溫文一笑,輕聲說了一句:“我想着反正要回來,便將寶兒帶來給孃親看看,也沾沾五妹妹的喜氣。”

她自然不會說,她只有將孩子放在自己的身邊,才能夠放得下心來。畢竟這是家醜,她自然知曉不好外揚。

夏錦瑟說完這話後,倒是沒有再耽擱,連忙走到了柳氏跟前,行了一禮,而後又與屋裡的人都打了招呼。

王氏瞧着夏錦瑟這副與二房殷勤親熱的樣子,又想到如今勇誠伯府三房嫡出的女兒除了她家錦瀾,其他人都已經出嫁了,而且嫁的一個比一個好,就他們家錦瀾,明明早就到了芳華之期,卻仍沒有一點子音訊,心情越發有些酸溜溜了。說出來的話裡,也不覺帶了一份酸味。

“錦瑟怎麼纔過來,我還以爲你不來了呢!”

夏錦瑟聽到王氏的話,臉上神色未變,顯然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輕聲開口說了一句“三嬸說笑了,五妹妹出嫁,我怎麼能不過來添妝。”

說罷此言後,她又輕笑的解釋了一句:“出門的時候給耽擱了一會兒,還請二嬸別見怪。”

“你來就已經很好了,又怎麼會見怪呢!”

柳氏衝着夏錦瑟笑了笑,態度十分好。夏錦瑟也笑着點了點頭,又走到了錦繡邊上將手上拿着的一個長長方方的梨花木盒遞上,又笑道:“五妹妹。”

“多謝二姐姐。”

錦繡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連忙伸手接過。

夏錦瑟送的添妝禮,自然不可能越過自己的母親,打開來看後,卻是一對赤金紅寶耳環,份量不重,但紅寶石的成色瞧着,很不錯。

當然,夏錦瑟今日送什麼禮物,估計都算不得什麼,畢竟大頭早在錦繡的生辰禮上送過了。

錦繡將盒子關上遞給丫鬟收了起來,又是笑着衝夏錦瑟輕聲感謝:“多謝五姐姐,我很喜歡。”

“喜歡便好。”

夏錦瑟也笑了笑,倒也沒有刻意與錦繡套交情,便沒有再多說了。

反而是錦繡,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夏錦瑟。

夏錦瑟可能是剛嫁人又剛生過孩子,整個人看起來,與還未出閣時候大不相同。

她今日做了少婦的裝扮,看着釵環首飾與衣物,還有臉上素雅的妝容,雖然不漂亮,卻看起來很精神,日子應該過得還不錯……就是瘦了些。

夏錦瑟並非是個輕盈的體態,在家的時候,她的身材較之家中其他的姐妹,看起來總歸是豐盈了一些,未想,這嫁了人生了孩子,反而是瘦了。

錦繡正想着關心幾句的時候,卻聽得站在她邊上自夏錦瑟來後一直沉默着的夏錦瀾卻是突然出口道:“二姐姐,你怎麼瘦了,是嫁人後的日子有什麼不如意嗎?”

“……”

錦繡差點沒給夏錦瀾直白而惡意的話給噎到,這是關心人、是可以這麼直接說出來的話嗎?莫說夏錦瑟如今只是瘦了些,整個人神態瞧着還是不錯的,便是夏錦瑟一副形容枯槁的樣子,那也不能夠直接這般問吧!

錦繡不知道怎麼的,鬼使神差想到了上一世的這二人之間的糾葛,這一世,到了最後,夏錦瑟還是堅持嫁給了王子安,錦繡記得,當初雖然夏錦瀾也去給夏錦瑟添了妝,可整個人的樣子,瞧着實在是陰沉,而夏錦瑟出嫁那一日,錦繡和夏錦瀾都陪在了夏錦瑟的屋子裡,等到夏錦瑟出門的時候,她們身爲女眷,自然不好出去,而她一轉頭,便瞧着夏錦瀾神色猙獰、手緊握成拳僵硬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夏錦瑟一身大紅嫁衣離去。

再到後來,夏錦瑟回門、傳來懷孕的消息、生下孩子……

錦繡都忍不住去觀察夏錦瀾的反應,而夏錦瀾所表現出來的陰沉與在乎,顯然是根本沒有忘掉王子安,也難怪之後,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相比較於夏錦瀾激烈的反應,夏錦瑟近些年來的態度,則顯得有幾分四兩撥千斤,彷彿是根本不在乎一般。或者該說是,從頭到腳,都只是無視了夏錦瀾。

只見她嘴角輕輕扯起一抹笑容,又是輕笑道:“哪有什麼不如意的,表哥待我好,婆婆待我也好,瘦了估計是因爲要帶孩子,雖然奶孃會幫忙,但畢竟是自己的孩子,總歸是要自己上心。五妹妹等你嫁了人生了孩子就會知道了。”

說罷這話,她又輕聲道:“我家這小熊娃子,也是最親我的,一刻不瞧見我,就得哭鬧不休,我和表哥都拿他沒法子,可到底是我和表哥的孩子,表哥雖然嘴裡總是氣急敗壞說着這壞孩子,心裡卻是比我還要疼呢!”

夏錦瑟的話語,妥妥的是在秀恩愛無疑。

錦繡瞧了一眼夏錦瀾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卻也是突然笑了起來,輕聲道:“也難怪,畢竟這孩子,是王表哥第一個兒子。”

“是啊……”

夏錦瑟似乎還想說什麼,那一邊,安氏抱在手上的孩子,哭啼了起來。

夏錦瑟露出一個無奈而甜蜜的笑容,衝着夏錦繡和夏錦瀾攤手嘆了一口氣,輕聲道:“你瞧瞧,正說着呢,估計是沒瞧見我哭起來了。”

“二姐姐快去吧,孩子重要。”

錦繡輕笑着說了,也站了起來,開口說了一句:“要不我也去看看孩子,這孩子生下來到現在,我還沒見到過呢!”

“好,也讓孩子沾沾五妹妹你的喜氣了!”

對於錦繡的提議,夏錦瑟哪有不應,自是受寵若驚,又是連連道:“五妹妹送給孩子的長命鎖,做的真是精緻,那孩子平日裡最愛戴在身上,不戴便要哭鬧。”

夏錦瑟這話,卻是有幾分奉承討好的味道了,錦繡也知道不可信,小孩子身上戴了東西,只會不習慣,除非是長時間給戴了,戴到了習慣之後,纔有可能出現不戴就哭鬧的習慣。

若夏錦瑟所言是真的,那便是夏錦瑟有意讓孩子習慣戴她送的長命鎖,以此來討好她。

夏錦瑟帶着錦繡走到了孩子跟前,伸手抱過,哄好孩子後,卻是遞到了錦繡跟前,一手抱着,另一手撥弄着孩子掛在脖子上的長命鎖,笑道:“五妹妹,你看。”

錦繡也笑了笑,伸手捏了一下孩子小小肉肉的手,輕聲讚了一句:“這孩子真可愛!”

錦繡話音未落,身體卻突然被人輕輕撞了一下,然後卻是夏錦瀾從後邊走了上來,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那個孩子,看起來有些詭異,也有幾分嚇人。

錦繡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而夏錦瀾卻是突然出聲說了一句:“這孩子……長得真像表哥。”

夏錦瑟不動聲色抱緊了孩子,輕輕拍打着孩子的背,一邊輕聲道:“他是夫君和我的孩子,自然長得像夫君。”

“給我抱抱。”

夏錦瀾態度十分自然,且帶着幾分彷彿命令一般的語氣衝着夏錦瑟突兀出聲道。而她的手也已經伸了出來,伸到了孩子與夏錦瑟的跟前。

錦繡在邊上瞧着,眼皮子跳了兩下,又是下意識的看向了夏錦瑟。

她原本以爲夏錦瑟會拒絕,誰料到,夏錦瑟卻是笑着將孩子遞到了夏錦瀾手中,又是輕聲道:“四妹妹,你從來沒有抱過孩子,可得小心一些。”

“我不會摔倒孩子的。”

夏錦瀾伸手接過孩子,雖然手勢有一些僵硬,卻是真的將孩子緊緊的抱在手中,只不過,這孩子一到了夏錦瀾手中不久,便立刻又啼哭了起來。

夏錦瀾的神色有些慌了,而夏錦瑟則是不緊不慢的接過這孩子,一手抱着,一手拍打了兩下,輕聲笑着開口:“你這壞孩子,怎麼又開始哭了呢,這是你四姨在抱你呢!”

說罷這話,她又是滿臉歉疚的擡起頭,看着夏錦瀾輕聲道:“四妹妹,真是不好意思,這孩子就是愛瞎折騰人,他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給抱的。”

“這孩子還真能挑人?”

夏錦瀾不信,只覺得自己被夏錦瑟糊弄了,而夏錦瑟卻是笑着沒說話。

這副模樣,夏錦瀾瞧着心裡彷彿是被堵住了一般,她突然將目光轉向了錦繡,開口又道:“二姐姐,你讓五妹妹也抱一下,不是要沾一下五妹妹的喜氣嗎,五妹妹就沒抱過孩子,怎麼沾。”

“……”錦繡沒料到,自己都已經置身事外看戲了,還能夠讓夏錦瀾給牽扯上。

不過,夏錦瑟這個孩子養的,的確是白白嫩嫩,十分可愛。她又是個喜歡小孩子的,先時自己那個小侄子,還不會走路的時候,錦繡便常常抱着。

如今長大了不愛讓人抱,錦繡爲此還惋惜了許久。

她看着夏錦瑟有些爲難的樣子,卻是笑着開口道:“二姐姐,你不怕我抱的不好,便讓我抱抱吧!”

夏錦瑟哪有不願意,自然是連忙將孩子送到了錦繡的手中。

錦繡之所以會抱孩子,一方面是喜歡這個孩子,另一方面,她也不是沒有警惕。

抱着孩子的時候,錦繡唯恐夏錦瀾使壞,拿着自己作伐子,所以抱到了孩子後,並沒有離開夏錦瑟的身邊,也沒有走動,只是手上一顛一顛的抱着。

錦繡原本也當着孩子十分難伺候,未料到,這孩子與她還真有幾分緣分,剛剛抱到她手上不久,小嘴兒卻是彎了起來,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嬰兒笑。

錦繡有些驚喜的叫了起來:“二姐姐,寶兒笑了。”

“是啊,沒想到寶兒這麼喜歡他五姨,想來是記着五姨送了長命鎖,這小勢利鬼兒!”

夏錦瑟點了點孩子的小鼻尖,輕聲打趣着。

這邊氣氛算得上是其樂融融,而夏錦瀾站在另一邊,心情卻壓抑的幾乎讓她透不過氣來。

若是當初嫁給表哥的人,是她,哪裡輪得到夏錦瑟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表哥最喜歡的人,也是她,偏偏讓這夏錦瑟佔了先。這孩子小鼻子小眼睛,一副小家子氣的模樣,哪裡像表哥了!如果讓她給表哥生孩子,生出來的孩子,一定會比着孩子好看很多,也會更像表哥。

到時候,他們一家三口……

夏錦瀾想到了這裡,不覺癡了,只覺得,夏錦瑟便是阻止她通往美好夢想的絆腳石。

這添妝的順序有前有後,關係上更爲親近的,在前,關係稍遠些的,在後。

所以即使錦繡家裡與大房三房處的並不好,但並不影響大房三房的人先給她添妝,而後纔是輪到柳氏的孃家,她的舅母們給她來添妝。

不得不說,錦繡的這些舅母,可是大方闊綽很多,雖然按着規矩,後邊添妝的,是最好不要比前邊的多,但這些舅母卻是一點都不在乎,每個人出手,都是一套頭面,而錦繡的外祖母,更是將壓箱底的一套羊脂白玉頭面送給了錦繡。

錦繡剛拿到手打開,便被驚嚇了一下,柳氏更是連連搖頭開口道:“母親怎麼送的這般貴重,還有嫂子也是……”

“咱們家錦繡可是要做王妃的人,這哪裡貴重了。”

柳老夫人一臉慈和的笑容,摸了摸錦繡的腦袋輕聲道,“別聽你孃的,你娘這是嫉妒我當初不把這套首飾拿了給她做嫁妝了,咱們家錦繡只管收下,讓你娘吃醋去。”

“外祖母,太貴重了。”

錦繡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想退回去。

“可不許退的,哪有把添妝的禮給退了的。”

柳老夫人連忙阻止了。

柳氏瞧着柳老夫人和自己拿幾位嫂子的模樣,卻是看出來了,她們是鐵了心要給錦繡送厚禮。

柳氏便笑了笑,輕聲道:“行了,既然你外祖母和舅母要給,你就收下,日後記着便是了!”

“嗯。”

錦繡乖乖點了點頭。

當然來送禮的人,除了這幾家,自然還有其他人,連謝家都來人了,只不過,謝家並非是人親自到,只是遣了下人送來禮物。

柳氏並沒有讓這份禮物送到錦繡手中,中途截下了,考慮良久,最終還是沒有告訴錦繡這件事情,自己偷偷將這份禮物藏了起來。

等到錦繡所有的嫁妝都整合好了,婚期也到了。

成親前一個晚上,柳氏親自來到了錦繡的屋裡,幫着錦繡洗了頭,又洗了澡,一邊洗着,她的眼裡卻滿是捨不得。

她還真想一直就這麼洗下去算了,可如今天寒地凍的,水也冷了,柳氏只能夠讓丫鬟趕緊將錦繡從浴桶裡扶了出來,又是讓丫鬟們趕緊拿了炭爐,香薰爐子過來,替錦繡收拾打理。

而柳氏,則是偷偷摸摸,趁着錦繡不備,突然將一本書塞到了錦繡的枕頭下邊。

錦繡恰好瞧見了,便有些奇怪的開口問了一句:“娘,你給我塞了什麼東西呢?”

這一句話問出,柳氏一張臉,瞬間浮出了尷尬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