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屍體被燒得面目全非,所以魏懷民魏大人專程到翰林府去請賀紅妝來認屍。甫知道唯一的妹妹就這樣死亡後,賀紅妝第一時間沒有感到悲傷,而是極度的興奮!這一次,終於連老天爺都站在了她這一邊!
瞧呀!雖然她之前特別悽慘和倒黴,但自從她與悟表哥在一起後,卻開始轉運了!先是逃離了牢獄之災,隨後是換了個新身份,再然後,連唯一知道她是冒充的綠意也死了!
她按捺住心底的狂喜,與上官悟一起,隨着魏懷民朝燕涼府而去。
到了燕涼府才發現賀蓮房竟然也來了。
賀紅妝驚駭莫名,魏懷民卻笑道:“公主鳳駕光臨,下官真是失禮了。”
“魏大人何須如此客氣。這紅妝姑娘畢竟與本宮曾是姐妹,本宮來見她最後一面,也不枉一場姐妹之情。”賀蓮房優雅得體的微微一笑,更是叫人欽佩她的胸襟。誰人不知賀紅妝賀綠意都是假千金,在大學士府的這麼多年裡,又品行不端,令人厭棄,世人唾棄。可平原公主卻毫不記恨,如此寬廣之胸襟,當真是當今女子之楷模呀!
魏懷民對賀蓮房的印象本來就好,見她是這樣寬容善良之人,心中更是充滿欣賞。“公主胸襟如此寬廣,當真是叫下官等汗顏。”
賀蓮房仍舊微笑,鳳眸移向自從看到她就僵硬地與上官悟站在一起的賀紅妝,語帶關懷地詢問:“綠意姑娘,好久不見,可還好?紅妝姑娘意外喪生,還請綠意姑娘節哀順變呀!”
明明賀蓮房是不知道的……賀紅妝渾身冰涼,可她硬是覺得對方的眼神非常的神秘莫測,彷彿正在看什麼笑話一般。而那個笑話,就是自己。她扯起僵硬的嘴角,露出一個機械的笑:“……多謝公主惦念,民女、民女過得很好。只是姐姐喪生,心中難免會痛苦難過,以前對待公主種種不敬,還請公主高擡貴手,莫要再與民女計較了。”
連到這個時候,賀紅妝都不忘要給賀蓮房下個套。瞧她說得多感人哪,因爲姐姐去世,所以心中悲痛,如果賀蓮房不原諒她以往的大不敬,那就是冷血無情。
賀蓮房不吝於給她這麼個保證:“這是自然。昨日種種,似水無痕,本宮自然不會與綠意姑娘計較。”
魏懷民見氣氛似乎有所不對,忙來打個圓場:“好了好了,綠意姑娘,還請你快些認屍,看看這是不是你的姐姐。”
賀紅妝嬌弱地嗯了一聲,擡起水汪汪的眸子去看上官悟,那被驚嚇又不得不堅強的模樣真是叫人看得心都碎了,上官悟哪裡撐得住這糖衣炮彈,登時骨頭都酥了。
蓋着屍體的白布被緩緩掀開,屍體已經燒得嚴重變形,根本瞧不出本來面目。賀紅妝只看了一眼便發出驚叫聲,撲進了上官悟的懷裡。他摟着她柔聲勸慰:“不怕不怕,綠意不怕。表哥在這兒,表哥在這兒呢!”
膩歪的叫人看了都難受。
賀紅妝仍舊做出一副不敢去看的樣子,但眼角餘光卻瞥到了賀綠意耳朵上戴着的金耳環。那耳環本是她的,當日與賀綠意換了身份後,她便將耳環套在了賀綠意的耳朵上。俗話說真金不怕火煉,雖然人已經燒得差不多了,可耳環卻依稀能夠辨別出本來的樣子。賀紅妝嘴角忍不住欣喜地往上揚,面上卻哭哭啼啼的:“嗚嗚嗚……我不想看了,我不要看了,紅妝已經死了,我已經沒有親人了,爲何還要對我這樣殘忍,讓我來看她死去的樣子?我不看,我不看我不看!”
她這一番苦惱,弄得魏懷民面上露出尷尬之色。他連忙命人將上官悟與賀紅妝帶到一旁休息,賀紅妝臨去前忍不住看了賀蓮房一眼,見她依然溫柔微笑,心底猛地打了個突兒,好像自己在做戲的事實都被看穿一般。
她立刻收起這樣的想法,不可能、不可能的!決不可能有人發現她是假的!不可能!
這樣安慰自己,似乎也有點效果,賀紅妝如同吃了顆定心丸,揪緊了上官悟的衣角,避開去了。
魏懷民見賀紅妝離去,便朝着賀蓮房湊近一步,恭恭敬敬地問道:“公主爲何堅持要見綠意姑娘?”
賀蓮房嫣然一笑,那瞬間綻放到極致的美麗讓魏懷民這樣年紀的人都狠狠眩暈了一把:“魏大人在懷疑什麼?”
被揭穿心中所想,魏懷民有些尷尬,但仍十分誠實:“昨夜牢房爲何會起火,下官一直覺得這是個很大的疑點。最奇怪的是這火還只燒死了一個女死囚,其他囚犯安然無損,這未免也太巧了。下官認爲,這世上絕沒有無緣無故的巧合,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賀蓮房聞言,低頭笑道:“既然魏大人覺得奇怪,爲何不追查下去呢?魏大人在民間素有魏青天之稱,斷過的冤案錯案無數,難道還斷不清這一樁小小的縱火案麼?”
“若是能查下去,下官自是不會鬆口的。”魏懷民露出疑惑之色。“只是……這火災明明來得非常突然,可是下官查了無數遍,竟是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如此不尋常之事,沒有線索,便顯得更不尋常了。”
他對於案件的敏銳,賀蓮房着實要甘拜下風。她笑了:“魏大人怎地會想到跟本宮說這個呢?本宮不過是個弱女子,難道還能給大人什麼建議麼?”
魏懷民也覺得自己這是逾矩了,賀蓮房雖然聰明過人,但到底也只是個女子,他真是昏了頭,竟會去懷疑和試探她。當下神色收斂,恭敬道:“下官有罪,下官不該如此試探於公主。”
賀蓮房好脾氣的搖搖頭:“魏大人一心爲民,公正不阿,本宮欽佩還來不及,又怎會怪罪?”
仵作已經將屍體運走,賀蓮房見周遭已無他人,便問道:“魏大人,本宮……今日前來,一則是爲了看紅裝姑娘,二來……其實是有件事想請魏大人幫忙。”
魏懷民道:“公主但聞無妨,下官必當知無不言。”
“近日可有無名屍體出現?”賀蓮房問。“盡是些面容被毀去,年紀不過十歲上下的稚童,男女皆可。”
她問完這句話,便看見魏懷民瞬間臉色大變:“公主如何得知?!”這是個秘密,除了燕涼府的人,沒有任何人知曉!難道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賀蓮房見魏懷民臉色十分難看,面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表情十分凝重:“魏大人便是不信本宮,也該相信青王爺吧?本宮與青王是忘年之交,難道還會故意說些話試探魏大人不成?”
魏懷民張了張嘴,半晌,壯士斷腕般:“不錯,下官近日的確是發現了不少童屍。甚至於……這些屍體的發並非最近纔有的,早在下官接任燕涼府的時候,便時不時會有無名童屍出現。這些童屍的面容全部被劃爛,遍體鱗傷,身無長物,連他們的身份都辨認不出。已經……已經很多年了。下官無能,迄今都無法將兇手捉拿歸案!”說到這裡,他頓覺慚愧,竟當着賀蓮房的面跪了下來。“下官愧對燕涼百姓,愧對聖上隆恩,愧對王爺與公主的信任!”
好好一個儒雅文官,竟語帶嗚咽。
夜深人靜時,他常常夢見那些赤身裸|體的可憐孩子,他們一個個面目全非,七竅流血,哭着質問他。爲何不救他們,爲何還未讓兇手伏法,爲何要讓他們死不瞑目!
每每驚醒,魏懷民都是一身大汗。
他深深吸了口氣,多年辦案,他最恨看見的便是孩子的死亡。那些鮮活的生命,那些歡聲笑語充滿童趣的孩子……他們的年華都還沒有開始,便徹底結束了!
魏懷民早年喪妻後,便未曾再娶。他的妻子也曾是出了名的才女,與魏家乃是世交,兩人從小青梅竹馬,兩家長輩便自然而然的爲他們定下了婚約,只待魏懷民考取功名,便將女兒嫁給他。
誰知那女子生得太過美貌,又才名遠播,家世偏偏普通得緊,於是便有官宦人家的子弟看上了女子,硬是要將其納爲小妾。那女子也是個脾氣烈的,寧死不從,可她哪裡敵得過達官顯貴呢?魏懷民爲了保護她,命差點兒沒了半條,兩家人又都是硬骨頭,最後竟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誰知女子卻仍被權貴擄走,破了身子,失了清白。女子清醒後,本欲赴死,卻被魏懷民攔下了。他們已沒了家人,只有彼此,無論如何,魏懷民都不願意讓心上人這樣赴死——哪怕活着對她而言,每天都是折磨。
他愈發的刻苦讀書,爲的就是考取功名,爲家人討回一個公道,更是爲了這全天下受到這些欺辱的老百姓!
可女子卻懷孕了。
對於女子的失貞,魏懷民毫不在意,在他的一再堅持下,那女子與他成了親。當天夜裡,洞房花燭,多麼的幸福美滿。
可第二日早上起來,魏懷民發現,女子早已經懸樑自盡。
她用盡自己所有的勇氣,只爲與他相守一夜,做他乾乾淨淨的妻子,哪怕只有一夜,只能一夜。
她一日爲他妻,終生爲他妻。所以儘管如今已經做到了三品大官,魏懷民也始終不肯再娶。他生平所恨,便是貪官污吏,仗勢欺人,淫□□女草菅人命,所以爲官後,哪怕是威脅到了自己腦袋的事,也決不妥協。
這也是爲何青王對他青睞有加的事情。否則,以他這樣一個兩袖清風的硬骨頭,得罪了這麼多人,還想在燕涼城好端端的活下去?墜馬、刺殺、失足……這些“意外”可是隨時隨地的被製造出來,而且決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魏夫人自盡時,腹中還有未成形的孩子。即便那不是自己的骨血,魏懷民也是準備將其當成親生孩子來看的。在他而言,他與那位權貴,有着奪妻殺子之恨,所以在他考取功名,在金鑾殿上被先帝欽點爲殿前三甲之時,他寧肯不要狀元帽,也懇求先帝爲他沉冤昭雪。
青王說,這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跪下去,唯有魏懷民,心繫天下,決不對惡勢力低頭。哪怕對方是皇帝,他也絕對會據理力爭。
所以,每一次看到孩子的屍體,他都會想起當年妻子一屍兩命的慘狀。
賀蓮房見魏懷民跪在原地兀地出神,便喚道:“魏大人,魏大人?”
魏懷民猛地回神,看見賀蓮房疑問的眼神,忙道:“下官一時失神,還望公主莫要怪罪。”
賀蓮房搖搖頭,伸出手去扶他:“魏大人無需自責,此事不怪你。”
魏懷民聽賀蓮房的語氣,似乎……他忙問:“難道公主有線索?!”
賀蓮房點了下頭。魏懷民大喜:“還請公主告知!”
“此案非常難辦,便是連本宮或是王爺,都不好親自出面,這也是本宮爲何親自來燕涼府的原因。打着見庶妹的幌子,其實……是想與魏大人多說幾句。”她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輕輕扇動,一雙如水般的鳳眼又動人又冷肅。“涉案之人位高權重,不知魏大人,敢不敢辦?”
“魏懷民此生但求問心無愧,不管他是何方神聖,便是當今聖上草菅人命,魏某都不會姑息!當年大皇子何等威風,不還是被先帝貶爲平民,流放柳州!當今聖上一心愛民,是千古明君,下官相信,只要證據確鑿,皇上決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魏懷民握拳,眼神堅定。
“既是如此,本宮便把事情向魏大人說了,日後魏大人有個方向,查起案子來,也方便些。”賀蓮房示意天璇屏退周遭人等,待只剩下值得信任的心腹後,她先是抿了抿嘴脣,然後將箇中緣由一一道來。
魏懷民的表情從震□□成憤怒,又從憤怒演化成深惡痛覺!他激動地從石凳上站了起來,一拳砸在冰涼的大理石桌面上,咬牙切齒道:“竟如此殘忍、竟如此殘忍!”那都是一條條活生生的生命呀!什麼樣的人才會將旁人的性命當做遊戲?!只爲了一己私慾,任意收割旁人的性命,甚至連對方的遺體都不保留完整,毀去他們的容貌與身體,讓人連辨認都不得!
賀蓮房神色凝重:“如此,魏大人應該知道本宮爲何如此遲疑了。”
“的確。”魏懷民頷首。“此事無論是王爺還是公主,都不適合出面,下官這又臭又硬的脾氣是出了名的,由下官來辦此案,的確是再好不過了。”
“魏大人辛苦了,本宮雖是公主,又受太后眷寵,但女子不得干政,此事由我口中說出,難免不妥。王爺擅闖運籌帷幄領兵打仗,對於斷案蒐集證據卻不擅長,而這偏偏是魏大人的強項。俗話說術業有專攻,若是王爺來做,怕是沒個幾天他便覺得煩,想要直接派人將那兇手給殺了。本宮以爲,似這等視人命爲草芥的禽~獸,應該讓他們承受律法的制裁,將他們所做的齷齪事攤開在太陽下,拆穿他們的真面目!”
魏懷民深以爲然:“公主說得是,下官定當竭盡全力!”
“魏大人身邊缺人吧?”賀蓮房嫣然一笑。“不如本宮借個人給魏大人用,如何?”
話落,她拍了拍手,做侍衛打扮的玉衡便瞬間出現在魏懷民面前,露齒一笑。
魏懷民有點受寵若驚:“這、這是……”他自然是知道,平原公主身邊的侍衛,能力要比燕涼府的強多了!
賀蓮房搖了搖一根手指頭:“只是借用,這件案子了結之後,魏大人可得把他還給本宮。”說完,她離魏懷民近了些,輕聲道:“本宮的玄衣衛首領,可不是隨意出借的,魏大人務必要物盡其用呀!”
魏懷民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賀蓮房也笑,兩人相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祁懷旭縮頭縮尾快半年了,他真是受不了再過這樣的日子了!
不能隨意出門遊玩,必須畏手畏腳,不能任意進宮,必須躲在家裡修身養性,甚至連對府裡下人動手動腳的權力都沒有了!父王未免將他看得太嚴厲,對他太苛刻了!憑什麼連過年也不讓他進宮?!他還想着去跟太后求求情,好讓自己早日解禁呢!
比起祁懷旭,祁玉河明顯聰明得多。他安靜地待在魯王府,決不外出,彷彿這世上已經沒了他這個人一般。
兩名世子深居簡出,靜靜地等待風頭過去,那時候,就是他們重新出現在世人面前的機會了!
可祁懷旭等不及了,他再也受不了這樣死氣沉沉的日子!每天都要坐在書房,被強制看書練武,別的什麼都不能做,就連他院子裡伺候的下人都被父王換成了上了年紀的婆子!
祁懷旭恨得直咬牙,想當初若不是有人壞事,他怎麼可能失去理智,跟祁玉河做出那樣的事來?!
這頭祁玉河也充滿怨恨,若非祁懷旭是個蠢的,他怎麼會被破身,還導致自己、自己——他越想越恨!
兩個曾經好到恨不得穿一條褲子的堂兄弟,終於漸行漸遠。
對於祁懷旭來說,嘗過開葷的美妙滋味,那是萬萬不可能戒得掉的。雖然齊王寵他寵的沒邊,但他更希望這個兒子能好端端的活着。所以他強制停止了給祁懷旭的一切銀票及月度,甚至把他院子裡的下人都給換了!
但換了過後,齊王又忍不住擔心。他這兒子喜歡童男童女,他是知道的。只要不鬧大,有這麼點愛好,齊王覺得也無傷大雅。可自從祁懷旭跟祁玉河發生了那事兒過後,齊王就囧了,他不知該不該把兒子院子裡的下人全換掉。因爲在齊王看來,他這兒子愛玩愛鬧,無法無天,所以跟祁玉河的那事兒,即使祁懷旭一再解釋,齊王也相信那是兩人你情我願的……他忍不住去想,下人全換了個年齡層次,萬一他這不着調的兒子想換個口味,對這把年紀的下人也出手了呢?
想到這裡,齊王便一陣惡寒。
於是他立刻又朝院子裡塞了幾個自己的心腹,讓他們無時無刻不盯着祁懷旭,並將他的一舉一動都向自己稟報。
祁懷旭可不高興了,他在他父王眼裡,真的就那麼不成器?!
他雖然看起來是個草包,肚子裡沒半分墨水,可身手卻是沒得說的。所以,即使齊王將他的院子封鎖了,他也依然有辦法偷溜出去!
不過遺憾得是這樣他就沒機會去挑選長得好看的孩子了,只能瞧見個差不多的就下手,爲了怕引起太多人注意,他得手之後,玩過了就將人掐死,並毀去衣服和麪孔,再將人丟去亂葬崗。
日子一久,祁懷旭甚至迷戀上了這樣的感覺。
那種偷偷摸摸卻無比刺激的興奮感,比玩弄童男更叫他着迷!
很快這些屍體就被發現了。燕涼府尹魏懷民甚至開始張貼告示,賞銀千兩,只爲抓到兇手。看到燕涼城變得沸沸揚揚,人人自危,天黑以後,十歲以下的孩子根本就不敢出門,祁懷旭就覺得爽!爽到了心底!爽的比他玩過的最極品的嫩娃兒都更好!看到魏懷民因爲這案子焦頭爛額,看到自己成爲了那傳說中的暗夜大盜,祁懷旭興奮極了,他想要再厲害一點,叫世人再畏懼他一點,以彌補他們曾經對他指指點點的過錯!
是他們活該的!誰叫他們就因爲自己玩了個男的就大驚小怪,這都是報應!
他的心底甚至隱隱升起一股挑戰的心理,他開始把屍體朝離燕涼府近的路段扔,故意去挑釁那個木頭臉的燕涼府尹,看看他是不是真跟傳說中那樣日審陽夜判陰,可過了一段時間,祁懷旭便覺得,這魏懷民也不過如此嘛!他都這麼囂張了,魏懷民別說抓他,就連他的行蹤都捉摸不到,根本就是個廢物!簡直笑掉人的大牙!還有那燕涼府的捕快,一個個全是蠢貨,他將屍體扔進了燕涼府門口,都沒能抓住他!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