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寧嬤嬤萬沒想到馬姨娘這時候將她推出來!看着那羣指責看笑話的夫人小姐們,再看着冷淡望着她的大小姐,心裡瞬間冰涼。
馬姨娘真是狠啊,這是想推她出來!明明是她自己塞了錢讓她們做事,現在全是她的錯了,可她卻不得不認!
“是……是奴婢,奴婢沒用辦好差……看着香有損壞,所以,所以……馬姨娘饒命,大小姐饒命啊!”寧嬤嬤不停跪在地上磕着頭,然而眼中那一份不甘,只要不瞎都看的出來,丁紫只是淡漠的看向馬姨娘,等着她發話。
馬姨娘臉上變幻不停,事是她吩咐的,人也是她的人,這人沒做好事,不論打罰那都是在打她臉呢。可不罰這麼多人看着,她更是沒法下臺,毀壞嫡女名聲那可是大罪啊!
此時她甚至恨起奉命引這些人前來的奴才們,若沒這些人,她何需找這份臺階下!
丁靜在一邊也急的不行,不停絞着手帕,一雙焦慮的眼神不時掃在馬姨娘寧嬤嬤身上,轉向丁紫時卻是泛着冷冷的憤恨!
窩在一邊上的白姨娘,丁寧兒丁安都十分平靜,只是那眼中的神色卻令人費解!
“主母祭日乃是大事,我三番四次命令你全聽大小姐命令輔助辦事,好好認真的辦事,沒想到你個不爭氣的,斷香這等大事你可知罪!”馬姨娘怒不可遏的大喝,那寧嬤嬤本聽的腦子有些暈,卻一激靈跪直了身體,接着不停叩頭。
“姨娘饒命啊,大小姐太在意主母的祭香事怡,我雖是去幫助可根本插不上手啊,這斷香之事奴婢根本沒經歷過,當時嚇的六神無主了,老奴有罪,可是可是……主母是真怪罪了啊!”
“哎,天罰啊天罰,可你管香之事卻是事實,你還是有罪!”馬姨娘深吸了一口氣,驚疑不定的看着丁紫,好似知道失態,轉過去無奈道。
這一主僕還真是本事,三言兩句便又將罪指向丁紫,馬姨娘口才真是不錯,腦子轉的也快,就是丁紫都要鼓掌了!
“胡說!寧嬤嬤你是府里老人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知道嗎!”鈴兒聽的氣急,罵道!
“鈴兒姑娘說的是,奴婢是奴,不該對主子說嘴,可這事老奴冤啊,那是主母怒了啊,怎怪起……”
“哼!”喜兒突然冷哼聲,“寧嬤嬤你是人不是畜牲,說話不能昧良心!姨娘吩咐你們來幫忙,你們卻只知道倚老賣老吩咐我們做這做那,自己窩着吃茶吃嘴也罷,這香火一事你一直說是大事自己攬着不讓人碰,要不是我怕事出有變今天的事情全耽誤了。你不知錯在哪裡便罷,怎麼到頭來,爲了保命死咬着大小姐不放,你是向誰借的膽子,如此抵毀主子,你有幾條命都不夠丟的!”
寧嬤嬤聽的臉色一白,驚慌的看向馬姨娘,本來還只是罰,現在要處死她了!
“馬姨娘……”
“什麼,我好心讓你們去幫着大小姐們,你們竟然如此偷懶不作爲,你們對的起我,還敢抵毀大小姐,給我掌櫃嘴!”寧嬤嬤還要話說,卻被馬姨娘一聲令下,被其身後的嬤嬤快步上前,抓着衣領,巴掌便扇了下來。
“啪,啪,啪!”那一道道巴掌聲一清脆震耳,在這空闊的香堂上,迴音蕩蕩直震人心。
馬姨娘的眼睛卻是看着丁紫,丁紫揹着身子,雙目望着雲齊柔的牌位不動,馬姨娘扇寧嬤嬤巴掌便是息事寧人的心思,她算是看出來了,今天不罰實在難辦,怎麼賴也難賴到丁紫身上。
她實在有些看不清丁紫了,這個真的是原來那莽撞無知的丁紫嗎?她怎麼覺得這事是故意的,喜兒既然備了香,爲何要讓寧嬤嬤訴了斷香,這是挖坑給她跳?
馬姨娘大驚的睜大眼睛,這怎麼可能,丁紫有這心計?可是怎麼想她都覺得心驚,心裡的恨如一條條蛇不斷撕咬着她,讓她恨不得撲上前咬丁紫一口。
“啪,啪,啪!”馬姨娘沒下令,那出手嬤嬤也不停手,這十幾巴掌下去,寧嬤嬤的臉被扇的紅腫泛紫,滿嘴冒血,身子一顫一抖好似隨時要暈倒。
“怎麼回事!”丁紫突然轉身,驚訝的看着寧嬤嬤被摁着打,嚇的倒退一步,指着那嬤嬤道,“大逆不道的東西,今天是主母祭辰誰讓你出手傷人,你這是填誰的堵,她縱是有千般錯到死有餘辜,那也是回府再行處制。你打的她出了血,這般大不敬的罪,你承擔的起!你們這些倚老賣老的,以爲在府中時間久了,主母雖過世許久,那也是府裡唯一的主子,這是永遠改變不了的,這會你就將主子不放在眼裡,可想你平日如何作威作服的,你真是可恨啊!”丁紫氣的紅了臉,指着那打人嬤嬤,手指顫抖個不停,然而她的話卻聽的所有人一愣!
那馬姨娘剛下令打人時,她就站在一旁哪裡不知啊,就是她背過身也肯定聽到了,這反咬一口的技巧實在令人無語啊!
卻聽丁紫又是怒道:“阿彌託佛,但不說主母,這乃是白雲庵,乃佛家勝地,豈容你動手行惡!你真是膽大妄爲,真是不敬不忠不孝,回府都給我立即自行領罰!”丁紫氣的直拍胸口平緩。
其它人卻是倒抽一口氣,剛纔因爲有熱鬧可看,大家都忘記了這裡是白雲庵的事,佛家最重平和爲善,哪有人會在這裡打殺的,便是誰也沒想過的,這馬姨娘上來便下令打人,這是對佛主的不敬啊!再上她疑有設計破壞丁紫名聲,名聲真是瞬間跌到谷底。
馬姨娘氣的差點一個倒仰昏過去,剛剛明明是丁紫看她,等她下令打人的,怎麼這會全是她的不是了!
心裡又急又氣,馬姨娘恨恨的望着丁紫,一時卻想不到辦法爲自己辯解,所有人都聽到她下令了,這是公開的事實啊!
怎麼辦,怎麼辦!
那邊丁靜也急的滿頭是汗,突然斜眼看到一側走動的人影,此時也顧不上其它的,偷偷湊近丁紫,“啊”的叫了一聲狀似腳滑跌倒向丁紫,卻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一把將丁紫往外推。
丁紫好似沒有料到會摔,嚇的瞪大眼睛,手上揮了揮卻順勢向外倒下,卻是摔到了一堂二堂連門處,倒在了一堂門口。
“大膽,哪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竟敢驚了安王世子!”纔剛倒在地上,丁紫眼前卻亮出一個白亮的劍尖,一個粗聲的怒喝聲響起!
不但是丁紫,在場所人心裡一驚,齊齊的擡起頭。
便見一堂上站着一隊肅穆的男子,各個面色冷寒,爲首一男子一身雲錦白衫,如皎皎明月的相貌,周身上下卻泛着一種令人窒息的冷洌寒氣與殺意,眼神直逼丁紫!
他便是那個打殺女人,兇狠殘暴的安王世子!
整個堂上,瞬間靜的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