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簌俱靜,但是安王府的夜卻註定平淡不了。
黑衣人分着兩批,分別向安院與藍月院奔去,一路所行竟也沒有故意隱藏行蹤,幾個閃身便讓安王府裡的暗衛發現,立即纏鬥起來,隨後安王府侍衛自然也發現不動勁,紛紛奔走將黑衣人圍住。
但這羣黑衣人出手極快,且一刀致命,便是安王府內的暗衛竟然都不是對手,兩方雖在纏鬥,但也只是一個照面的纏鬥,沒過多久,安王府的暗衛弱勢便顯現出來,這些黑人絕不久鬥,對方一露出弱點,直接劍刺去,當場一劍封喉。
不僅一個,所有人都後都採用一劍封喉的招式,這樣的招術沒練到爐火純青,根本不可能這樣熟練。
安王府安排的暗衛都不是這些黑衣人的對手,那些普通侍衛,就更加沒辦法了,不過安王府是什麼地方,也不是誰想闖進來都行的,這些黑衣人身法雖然不錯,但是安王府暗衛侍衛聽到風聲也來的快,直接將前路堵的密不透風。
這些黑衣人卻不見慌張,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打一雙。
這些去往安院的黑衣人先出手,安王府的侍衛們便全集中在這條路上,另一批去往藍月院的黑衣人,卻是輕鬆的多了。
幾人快速奔進藍月院,幾人往主臥房衝,另幾個直接奔向小世子藍雨初的房間,這些人步子飛快,然而當他們踏入門內之時,一柄劍頓時刺出來,藍月院也有暗衛!
這羣黑衣人迅速後退,抽着腰間寶劍,一個拋送,兇狠的襲來,孔陽奉命帶人時刻守着小世子,見到有人來襲,半點不含糊,手上劍又一個拋送,直接與黑衣人對上。那黑衣人越大,眉眼間殺越來越越濃,顯然也沒想到藍月院這裡,竟然有這樣高強的對手。
孔陽可是當初丁紫選出十暗衛中武功最好的一個,隨着之後優勝劣汰,他依舊穩坐第一人,可見他武功多麼了得,便是藍青凌想隨便勝了孔陽也不可能。
孔陽也是暗衛培養,出招同樣刁鑽,那黑衣人越打越心驚,一時竟然找不到一絲孔陽的弱點。
此時藍月院有打鬥聲,下人們也都吵醒了,當看到有人拼鬥,立即叫的一聲關上門,主臥房中的藍青凌丁紫醒過來,快速換衣一人手持一劍,迅速衝出去,看到外邊的打鬥,立即飛身迎了上去。
丁紫衝着孔陽喊道:“孔陽,你快與藍卓一起保護小世子,外面任何異動都不要出來,快去!”
孔陽剛一退出,立即應了一聲,飛身又飛回藍雨初的房間,此時房間內藍卓正全身戒備的守着,看到孔陽進來,兩人立即換了位置,分守兩側,同時提高所有精神,以防有人闖進來刺殺藍雨初。
跑進藍月院總共十名黑衣人,與原本藍月院的暗衛打鬥已被纏去八人,藍青凌與丁紫一加入,正好一人對一個。與丁紫對打的,是一個矮個的,他看到丁紫出現,面上有絲怪異,卻未放鬆一刻,當丁紫一劍刺來,他眉眼一厲,面色更是嚴肅。情報中可沒說這安王世子妃會武功啊!
藍月院中的暗衛可不像安王府外院那些守衛的暗衛,皆是精銳,這些黑衣人越打越心驚,因爲他們突然發現,若是單打,他們根本討不了任何的好處,這可如何是好!
幾個黑衣人互看一眼,突然放棄打鬥,紛紛向後退出,然後轉了身,迅速往藍月院外奔去,打不過,這是要逃了!
藍青凌與丁紫對看一眼,面色皆是一沉,藍青凌對着藍月院中的暗衛道:“留下一半死守住小世子安全,其它的人跟我與世子妃前去安院看看。”
衆人分工合作,不過一會功夫,這藍月院便又恢復成了平靜,但是那些縮在牀上不敢出聲的下人們,卻不認爲這便安全了,心中無不祈禱,可千萬不要出事了。當然,這些不知道哪來的歹人,令她們憤恨,加安王府也敢闖,還想害主子們的性命,不要命了嗎!
藍青凌丁紫等人奔向安院,而這一邊戰況卻極爲慘烈,安院裡自然有着安王爺的精銳暗衛守着,一邊人想闖過絕無可能,但這些黑衣人一見久攻不下,也不戀戰,紛紛掏出弓箭,接着便亂射起來,安院的暗衛們雖然躲的過,但由於事出突然,而且這箭上似乎抹了毒,只是被劃傷一下,身子立即發麻,行動當下減弱一半。這些黑衣人不擊要害,因爲身爲暗衛,多少都有一個共通性,他們會在盡力完全任務的情況下,先要保住性命,直接進攻殺死,可比射傷困難太多了。
這些黑衣人算準了,紛紛往暗衛胳膊腿上射,有些人躲的過一個,卻難躲過數箭齊發,只是被刺入皮膚一點點,頓時便中了毒,行動遲緩。
安院暗衛的實力頓時大減,那些黑衣人也立即分出五人,直接奔向主院,殺向安王爺。
立即有暗衛驚叫:“保護王爺!”說着拼命忍着身體發麻奔過去,那黑衣人回身一劍,直接一劍刺入暗衛額頭,當場斃命。
“砰!”
主臥房門打開,安王爺一身玄衣,手持寶劍,威風凌然,看着院中暗衛死的死傷的傷,安王爺大喝一聲:“你們是何人,竟然敢來安王府行刺,報上名來!”
黑衣人頭頭冷笑:“等你死了,上閻王那問清楚吧,放箭!”一揮手,黑衣人手中箭全指向安王爺,紛紛射出。
安王爺站在門前,所幸只面對身前敵人,他撥劍揮武着,箭矢打在劍柄上,發出“乒乓乓乓”的聲音,竟是一個都沒有刺在安王身上。
黑衣人眼神一冷:“繼續放箭!”然後眼神一閃,立即有一個黑衣人散身離開,繞到安王爺身後,想從屋中潛進,給安王爺來個前後夾擊,然後剛一入屋,一個劍已朝她額心刺去,他猛然後散,還是被劍抵在額頭上,黑暗中藍齊的臉慢慢顯出,“說,是誰派你們來刺殺王爺的,實話實說,我留你一命!”
“誰生誰死,劍下見曉!”黑衣人甩身一轉,劍也同樣刺來。
這邊斗的正凶,那邊黑衣人放箭也越來越猛越來越密集,安王爺額下汗珠大滴滾落,顯然一直擋着太過被動已落下風,突然安王爺身子一轉,那些箭矢,“叮叮叮”全部射入地下,黑衣頭頭見狀,立即飛奔而來,手上劍花甩的急快,安王爺就地一滾雖是射過,但隨即而來的卻是密集的箭矢,那些人好像完全不在乎黑衣頭頭是否會被射中一般,只有有一點射殺安王爺的就不放鬆。
如此安王爺還要擋住黑衣人攻擊,還有射過箭矢,三頭六臂都不夠用,此時身子一滾,然後肩頭突然一痛,“咻,噗”一個箭矢真插在上面,安王爺喉頭腥味一涌,管不得身上的傷,立即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躲閃,那黑衣人卻已一劍刺向安王胸口。
“噗!”
這一劍卻沒刺向安王爺,那黑衣人驚愕回頭,就看到藍青凌黑着臉,眼神格外兇狠冰冷,黑衣人瞪大眼睛,“噗通”倒地。
“噗通”
“噗通”
“噗通”
接着又是幾個倒地聲,原來是丁紫帶其它暗衛前來,直接在後面將黑衣人全部殺死。
安王爺咳了一口血,丁紫眼尖發現,那血卻泛着黑:“有毒,箭上有毒,快扶父王回房間射下。”
房間裡,藍齊已將黑衣人殺死,見藍青凌丁紫已經照看安王爺,他則迅速衝出去,看看安王府還有沒有餘孽,定要全部斬殺。
丁紫坐下爲安王爺把脈,隨後道:“青凌先拿參片給父王服下。”說着又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當初慧絕師太用太歲煉治的藥丸,自然也給丁紫留了一些,這可是保命的東西,隨後藍青凌已拿人蔘塞進安王嘴裡,但就是兩人救的及時,安王爺臉上還是泛着黑色,顯然這毒十分巨烈。
丁紫將瓷瓶遞給藍青凌:“這些藥丸,先給中箭的含一顆,那箭上的毒我一時還解不了,這個暫時能保他們性命。”
太歲雖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是對於中毒之人,也只能吊命,讓人一時半會死不了,真正解救辦法還是解毒。
“好!”對於醫術上的事,藍青凌幫不上忙,所以轉頭出去,丁紫用手帕拿起箭矢,箭矢頭上泛着陰幽幽的綠色,外圈還帶着一層黑,顯然這箭銀也被侵蝕了,顯見毒性。丁紫輕輕將箭矢拿到鼻間嗅聞,味道有些怪異,仔細一想,頓時皺眉。
這毒好似有麻和蝕骨之效,不但影響人的行動力,時間一長,更是會侵襲人體五臟六腹,拖的了一時也必定會死。丁紫臉上陰了陰,這些黑衣人不是逃了便是被殺死,一個活口沒留下,一點消息也未留嗎?而這毒……丁紫眼睛突然一亮。
這時藍青凌餵了藥丸也奔過來,面色閃爍道:“在這些人身上發現大遼人的紋身。”
丁紫一驚:“又是大遼人?!”
“咳,噗!”此時本來昏迷的安王爺,突然巨烈的咳嗽起來,丁紫一驚,卻見安王爺已經扶着自己要起來,“父王,你不能動,剛纔你中了毒功已讓毒擴散,現在不宜再動作,加快毒性。”
安王爺臉上脣上都泛着黑,他聲音有些沙啞:“這毒,好似大遼的黑巖。我當初,曾聽聞過中這毒的症狀,與我現在差不多。”其它安王現在身體正承受着一陣陣有各螞蟻成羣啃咬的痛苦,也是他心志堅強,一般人早痛的叫起來。
丁紫眉頭一皺:“這麼說,果然是大遼行動了,若是直接刺殺父王與寧王成功,下一部便是攻打大齊了。”
藍青凌卻道:“我已將那些黑衣人屍體先看管起來,先爲父王解毒吧。”
丁紫點頭:“青凌,你派人將我房中屏風後架子上的盒子拿出來,這大黑巖,當年師傅也偶然得到過,倒是研究了幾種解毒法子,我之前也稍做調整。”
不一會玉瑜拿着箱子過來,丁紫坐在桌前,在那搗亂了一會,拿着一個紅着粉沫的東西過來,輕聲道:“父王,兒媳採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會很痛,您忍下。”
“無防,拿來吧。”安王爺拿着丁紫手中的解毒粉,直接張嘴便餵了下去,玉瑜遞了一碗手,全部嚥下後,安王爺突然扼住喉嚨,樣子十分痛苦,連他這麼堅強的人,都忍不住痛叫起來。
藍青凌一愣,面色不好,忙問向丁紫:“這……不會有事吧。”他竟雙拳緊握,微有些顫抖。
藍青凌再恨安王爺,可這是他的親生父親,當年的事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藍青凌即便怨恨他,卻也不如原來那般強烈,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他已經不怨父王了,只是一直沒不開面子,現在看到安王如此,竟然有些害怕。
他一出生已經沒有母妃了,他不想父王也死去!
丁紫面色也有些緊張,當初她也只是用了一點黑巖試驗,藥量自然也小,現在可是加重了藥量解毒的,丁紫心裡也有些緊張,因爲她也沒有十全的把握。
現在的安王爺,已經掐着喉嚨在牀上翻滾起來,手越掐越重:“快,快扶阻止父王,不然他要先掐死自己了。”
藍青凌丁紫還有玉瑜,滿頭大汗拉着安王爺兩個胳膊,此時安王爺疼的狠了,竟然一甩便掙脫了,不過三人立即反應過來拉住,下了狠勁,直接掐的安王爺胳膊泛青,三人累的氣喘吁吁,好一會後,安王爺感覺身上的巨痛慢慢消散,只是他卻已經又痛又累的,全身無力,躺着直粗粗喘氣,面上不再發黑,只是卻泛着滲白。
丁紫立即爲安王爺把脈:“毒已經解了大半,不過這毒下的很重,下面還有分量再用幾次,不會如剛纔的痛,但也會很難受。我馬上再配幾副,玉瑜你一會帶人給那些中箭的暗衛侍衛們也服用,告訴他們用處,還有用時的情況,第一遍最是痛苦,卻是現在解毒的良藥,讓他們忍着!”
“是,主子。”玉瑜立即應道。
丁紫配好藥,玉瑜拿着一離開,藍齊就回來了,不過並未進屋,只是在屋外守着,安院也早在無聲無息中打掃整齊,好似之前的事都是幻覺。
安王爺身子還很虛,但是緊持坐起身:“你們覺得這兩次都是大遼人所爲嗎?”
藍青凌與丁紫站在一邊,聽這話同時一皺眉,安王爺眉峰也皺起,好半天沒有再說話,隨後他撫着胸口,咳嗽了兩聲,藍青凌道:“手法不同。”
丁紫也接話道:“雖說這些人身上都刻着大遼人的紋身,但是大遼人紋身也不是不能模仿的,而且在南泰邊境,他們卻只是傷了寧王爺,並未說帶着毒箭,若都是大遼所爲,兩次手法相差太多了。”
藍青凌冷聲道:“但不能否認,大遼是以絕後患。寧王受了傷據消息稱還在昏迷不醒,這對南泰來說已是入手的好機會,但是父王明日便要去在遼邊境,若是過去,對大遼來說卻是一個危害,在父王起程的時候刺殺,自然是個下手的好機會。”
丁紫臉色不太好:“但是這卻不是大遼最好的下手機會。”
藍青凌眼神冰冷:“沒錯,若是在父王快到大遼邊境再下手,不但可以達到處掉父王這個威脅,同樣的,大齊再另派武將前去,一來一回又要許久,到時候大遼說不定已經攻下邊關,直逼而來了。”
“所以種種跡象表明,這人只能是皇上!”丁紫說出這話,屋子裡的氣氛立即沉寂下來。
不由得他們如此想,因爲若換成他們是大遼人,也不會行刺弄的這麼明顯。或許南泰邊關上,寧王的刺殺是真的,大遼要殺安王爺的決心也是真的,但就像他們剛纔分析的一樣,南泰沒必要在此時動手。安王爺還沒動身,那大齊直接臨時換個武將就頂了首領的缺,其實並不真的耽誤了正事了。
而大遼用着大遼的毒藥,放出繡有大遼明顯象徵的人來行刺,這樣的結果有可能達到刺殺安王爺的最終目的,可是太早暴露目標,大齊也不是那等小國,到時候早有準備,或者將來將這怒火再轉放在大遼身上,大遼不是有些得不嘗失嗎?
就像你辦壞事的時候,你會上趕子跟人說,我是誰誰誰,你到時候報仇來找我啊!
這純屬是瘋子,傻子吧!
所以今天行刺安王爺乃大遼人爲所,根本沒有可能性!
而如此明顯的指證是大遼的人行刺,就有一種人會做,那就是栽髒陷害之人才會做。
爲什麼要裁髒陷害大遼人,安王爺本就是守在大遼邊關的,與大遼那本就是仇敵的關係,恐怕這大齊沒有一個人比安王爺更恨大遼了,就是沒有人栽髒大遼人行刺,安五爺也絕不會與大遼交好,這樣告訴他是大遼人所爲,根本是過此一舉,畫蛇添足的行爲。
大遼人排除了,那便說這樣陷害人的可能性吧。
安王爺明天不能出行去大遼,對誰有好處,安王爺便是風行再不好,但是常年震守邊關,威望與實力都是非同小可的,大齊的官員想安穩過日子,就不會希望邊關出事。而且有能力,又必須要安王爺死的,可不就是皇上嗎!
安王爺有聲望不假,有他在邊關,全國人民都放心也不假,可是最令皇上不能容忍的就是安王爺手握重兵,本來他讓安王爺回京,就是有意收他兵權,現在平白讓他走了,還是在國難之時,這可是爲安王爺添金呢。
這些都不論,反正安王爺說到底也是爲他賣命,可是天高皇帝遠了,安王爺再脫離後,聲勢越發狀大,即使沒有野心,皇上也是留不得的。寧王那裡剛出了行刺的事,而那八百里快急,就在昨夜遞進宮裡了,這等重大事件,皇上便是睡着也得叫醒了。皇上昨夜就知道了這個消息,有了這個靈感,將計就計也在安王爺身上同樣使一招未嘗不可。
而且一天的時候,足夠皇上安排了。
二那黑衣人的手法太過高超,連安王府普通暗衛都不緊地手,被一劍封喉,可不就像安王爺曾經說過的精兵暗衛嗎?這種暗衛誰指使的動呢。
三就是皇上這表明雖然有些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意味,可是細細一品,卻對他絕對有利。
安王爺再厲害,可是天下之大,絕非非他不可,安王爺中毒身死,皇上能馬上派一個心腹去大遼邊關,一個不行兩個,兩個不行就三個,只要能奪了安王爺的虎符,能奪了安王爺的兵權,皇上的大智也可展了。這對他來說,纔是最最重要的!
藍青凌冷笑怒道:“愚蠢至極之人,竟然將大齊百姓至於水火這中,這等皇帝,早早死了了事!”
“本王的兵權,他想了太久了,近幾年越發坐不住了,現在竟然連刺殺本王的事都做出來了!”安王爺臉上也陰沉泛現,皇上如此做,可真是要將他們逼到角落,逼之極至了啊。
丁紫臉上也不掩怒氣:“以父王的傷勢與毒勢,明天肯定是不能上路的,不然還未走上多久,怕是就……皇上可是做足了準備了。”丁紫也被激怒了,“明天皇上定會當着滿朝文武,要父王的虎符,名正言順奪你兵權!”
安王爺森冷一笑:“本王的兵權是這麼容易便奪的嗎!”隨後他的目子,便定在丁紫與藍青凌的臉,後者面上一整,一種默契油然而生……
翌日,安王爺夜中遭到行刺受傷的消息,迅速在京城傳開,百姓們紛紛驚慌失措,安王爺受傷了,那會有誰代替安王爺去邊關呢,邊關會不會失守啊!
不止是百姓,便是那些平日裡無所事事的文武官位,也感覺了前所未有的緊張,大齊成國這麼多年來,除了開國皇帝之後,經歷的大戰爭很少,而這一次南泰大遼明顯都衝着大齊來的,真是少不了大戰!威啊!
今日丁紫與藍青凌安王爺一同進宮,並且懷抱着藍雨初,藍雨初一早起來就特別精神,眼睛瞪的大大的,胖胖的小手,緊緊抓着丁紫的前襟,連喝奶的時候也得緊緊抓着丁紫不放手,丁紫走到哪裡就是哭,誰要抱走他還是哭,真是少一刻不在丁紫身邊都不行。
抱着藍雨初,丁紫輕輕扶摸着他的臉:“你這麼粘着娘,長大以後可怎麼辦啊。”
藍雨初明明聽不懂,黑亮的眸子未有半絲閃動,只是執着的盯着丁紫的臉瞧,小手就是抓着不放,丁紫嘆息一聲,摸着藍雨實臉上的手一頓,面上也帶着一絲不捨。
玉瑜在一旁看着,有些猶豫的道:“主子,你……”
丁紫卻打斷她的話:“今早我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玉瑜面色一整,立即認真點頭:“是,屬下記下了,一定不辜負主子的吩咐。”
丁紫看着玉瑜,緩緩道:“玉瑜,你再我身邊時間也不短了,你一直盡心儘量伺候我,我十分清楚,原本我還想等你什麼時候想了,我會放你出府,像喜兒與鈴兒一樣謀一個好姻緣。”
玉瑜面上閃動,眼閃有些改變,最後眼珠竟然溼潤起來:“主子,屬下願意一輩子伺候主子,屬下無意過一般女子的生活,屬下並不想嫁。”
丁紫笑了笑:“我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本來我沒將這些放在心裡,只想着你什麼時候會改變的。可是現在怕是你想改變也不行了,從今以後,你要一步不離的跟着雨初的身邊,他在你在,你一定要保護小世子的安全。”
玉瑜面色滲紅,雙拳緊握,情緒十分激動:“主子,其實你不用……”
丁紫抱着藍雨初突然閉上眼睛:“這一去,生死不知,我不想在京城等着世子的消息,我必須與他前去。”
“可是……這樣也會將小世子置於危險之中啊。”玉瑜對此頗爲微詞。
丁紫搖搖頭:“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玉瑜,你只要記住,勢死保護他的安全就行了。我兒,身爲安王府的人,必定要經歷這場波難的,躲是躲不過去的。”
玉瑜看着丁紫,最後閉上了嘴,她明知道她說不聽主子的,可是還是忍不住,主子……
馬車進了皇宮後,安王爺與藍青凌直接去上朝,而丁紫直接抱着藍雨初帶着玉瑜,直接去往長樂宮,剛走到長樂宮門口,丁紫抱着藍雨初直接“噗通”一聲跪在殿外。
那裡守殿的侍衛愣了下,丁紫乃安王世子妃,又深得太后的心,長樂宮有哪個不認識她的,而她今天一來便跑在外面,這是怎麼回事啊?
其中一個侍衛立即進去通傳,宮女聽說也不敢耽誤,不一會劉嬤嬤便快速衝了過來,一看到丁紫抱着孩子和玉瑜都跪着,面上也閃過驚異,連忙道:“世子妃,您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呀,這是出了什麼事了,太后也捨不得你受罪的。”
丁紫緊緊抱着藍雨初,眼神透過一道道門,直接看向大長宮大殿:“請劉嬤嬤通傳吧,本世子妃要見太后,要重要事情拜託。”
劉嬤嬤見丁紫十分認真,而且行的是正式的禮數也不敢怠慢,直接讓宮女扶着丁紫起來,她則快跑了幾步,先跟太后說明情況。
太后本來還要晚一些時候才醒,可是劉嬤嬤感覺事情很嚴重,也不敢耽誤了正事,便叫醒了太后,太后一聽立即道:“給哀家更衣。”
滿月滿園立即手腳俐落伺候太后起身,不一會功夫,太后穿着常服,頭上只是簡單梳了一個髻,插了一隻固定的籫子便被劉嬤嬤扶出來了,內殿裡丁紫抱着藍雨初安靜的站着,太后被扶着坐下,丁紫又“噗通”一聲跪下,衝着太后正正經經磕了三個頭纔起來。
太后眉頭皺起:“你這是……”
丁紫面上沉了沉:“皇祖母,昨天夜裡父王被刺,受了傷身上還有餘毒未清。”
太后一驚,震怒道:“什麼!行刺,誰人這麼大膽子!”
昨夜時間有些晚了,太后也睡下了,雖然安王行刺是大事,但是沒有生命危險,劉嬤嬤等人也不敢打擾太后,就想着早晨起來再稟報,沒想到還沒醒呢丁紫便來了,這話至於晚說了一步,她們皆低着頭。
只是太后此時根本無心理會她們:“真的沒事嗎,叫太醫看過了嗎?!”
“父王已無生命之憂,不過若不是孫媳婦會些醫術,怕是……”正如丁紫說的,晚救治一會,現在都不好說了。
太后面色有些陰沉,好半晌不說話,似乎也在思考這裡面的問題,丁紫卻道:“父王今天不可能帶兵去邊關了,皇祖母,孫媳婦現在有一個件事,請您一定要答應。”
往常任何情況下,都沒有人敢讓太后強迫答應某種事的,丁紫此時卻是面無懼色,太后點點頭:“你說罷。”
“孫媳婦請皇祖母照顧雨初,保他平安。”
太后神情一震:“你……你是要!”
丁紫卻是冷靜的點頭:“是,孫媳婦將貼身婢女留下照顧雨初,別看她只是個婢女,但是本事絕不普通,論起武功怕是大內侍衛也沒幾個打的過她。但是最主要的還是皇祖母保下雨初。”
太后皺眉:“胡鬧!那種地方豈是你一個女子可去的!”
丁紫眼神絕然:“皇祖母,您年輕的時候也是巾幗不讓鬚眉的英雄女子,您該明白孫媳婦的想法。”
“哀家絕不會幫你照顧雨初,要照顧也得由你這個娘來照顧,什麼人比的上自己的親孃,哀家不同意!”太后面色泛着怒意!
“皇祖母!”丁紫突然痛叫一聲,緊緊抱着藍雨初,臉上的淚便潸然而下,“皇祖母,若是有一種可能,孫媳婦也絕不會放下自己的兒子離開,可是這一次不一樣!”
是啊,不一樣!不論是皇上,還是南泰大齊,都盼着他們死呢!藍青凌與丁紫此次一去,必須難料生死,便是活着回來,也定是九死一生的,所以他們這是在託孤啊,太后怎麼忍心。
丁紫淚頓時流過臉頰:“皇祖母,那麼多人看着安王府死,盯着安王府的兵權,但我們都很清楚,安王爺爲了自保交出命權,最後也是一個死的下場啊!兵權是安王府的保全符啊,我們不能交,但父王受傷不能回邊關,安王府若不出人,只能將兵權拱手相讓。”
太后心頭大震,其實她心裡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現在沒有讓藍青凌替代安王去邊關最好的辦法了,便是如此,恐怕也少不了阻力呢。藍雨初只能暫時交給太后保管了,若是藍青凌丁紫活着回來,一切還好說,若是不能,藍雨初就是安王府的嫡系血脈了啊。
太后不答應,便是丁紫待在安王府裡,怕是這藍雨初也會被盯上,到時候更難保性命。
將藍雨初送到皇帝,絕對是一招險棋,卻不得不走。太后從年輕的時候一直穩坐後宮,在這後宮不說支手遮天也相去不遠,太后這長樂宮就好比是一個鐵籠,只要太后想,她能保下任何人。所以丁紫想到了太后,這比她照顧藍雨初更加安全。
太后面上神情涌動,閉上了眼睛,眼皮顫抖,似乎在隱忍着什麼感情:“紫兒,你跟哀家過來。”
“是!”
太后站起身,劉嬤嬤要上前扶着,太后卻一甩手:“你們都留在這裡吧,世子妃扶着哀家就行。”
丁紫一手抱着藍雨初,一手扶着太后,兩人一孩便消息在內殿,直接去往太后的寑殿之中,太后的臥室自然是極奢華大氣於一體,太后走到牀邊,伸手在牀邊敲敲打打了半晌,牀突然從中間打開一個口子,底頂立着一個木板,太后又扭按了幾下,那木板這纔打開,一個漆紅,看起來很普通的盒子,太后將盒子拿出,從裡面掏出一個用棉布做成的繡囊遞給丁紫道:“裡面的東西,到了邊關再打開吧。”
丁紫面色一整,太后這是答應了,接下繡囊,丁紫抱着藍雨初便跪了下去:“皇祖母,我與世子,一定會努力保全性命回來見您的。”
太后伸出手,覆在丁紫頭頂上,慈祥道:“你是個好的,哀家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事情,就是幫青凌娶了你爲妻,其實你可以過的更自由自在,也是哀家害了你啊。”
丁紫擡起頭:“皇祖母,您是我最敬重的長輩,紫兒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的決定,您沒有強迫過我,這一切都是紫兒自願做出的決定,紫兒也永遠不會後悔的。”
太后眼眶也紅了,親自拉丁紫起身:“你儘管放心吧,哀家絕不會讓曾孫子出任何事情,哀家這些年不理後宮之事,不管朝堂之事,所有人都將哀家當成廢物老婆子了嗎!這一次竟然欺負到哀家親兒子身上,好,好!”太后眼中說不出的陰狠銳利,冷冷一笑,“當初哀家能絕了皇后的育,逼她認了青重,他們真以爲哀家不頂用了嗎!”
丁紫聞言神色一愣,對於這件事,丁紫還不甚知道,但是聽到太后的話,她也頓時放心了。
太后這些年放任,不是因爲她不行了,而是不到時候,當初先後立皇上爲帝,絕不是表面那麼簡單,太后這些年韜光養晦,絕不是怕!
太后如此說,也是讓丁紫放心,她必定會護藍雨初安全的。
大殿上,今早一上朝,第一件事,便是安王爺昨晚遇刺的事,安王爺還穿着象徵他親王的朝袍,只不過肩膀那裡綁着繃帶,而他眉眼間還有些發黑,明顯中毒未清之狀,面色也不如以往健康,這個樣子誰也不懷疑,昨天的行刺真假了。
大殿上立即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靜之中,安王爺在這種時候被刺傷,可是大大壞事啊,皇上臉色不好,沉默了好一會也不開口說話,過了許久才沉聲道:“皇兄受傷不輕,這一回邊關之行,看來只能以其它人代替了。”
大殿上衆人皆屏息着,不知道皇上要選誰去邊關,這裡大多數是不願意去的,因爲這一次不同於以往,只是陣守住就行,這一次直接要面對的將是大齊與大遼直接開戰,一個不好就死在戰場上回不來了。同時又有心中竊喜的,因爲此時代替安王爺去邊關,可不止止中替代,順便還接收了安王爺的二十五萬大軍啊,安王爺帶兵向來以嚴厲出名,軍隊肅整,軍令如山。安王軍隊一百軍人,好比其它一百五甚至二百的軍隊力量,大齊邊境由以民風彪悍的大遼最爲兇險,所以守在那裡也是最好的軍隊。
現在誰接了這個職位,就好比空手套白狼,是撿了絕大便宜的!
想到這,連皇上眼中也閃爍了幾分精光,卻被他快速隱下。
沒錯,昨夜的行刺,就是皇上利用精兵暗衛,冒充大遼人去做的,爲的就是今日收了安王的所有兵權,他等了這麼久,總算有了這個機會,他絕對要一舉拿下。至於將領,大齊人才濟濟,皇上這些年也暗中培養了不少文武賢能的臣子,他不相信會比安王爺差。
皇上面上已經掩不住興奮,開口道:“威武大將軍,十五拿下武狀元,武功高強,熟讀兵法當是人才。左兵總兵,年紀雖輕,但卻是從邊關歷練回來的,擔任左門總兵以來,政績不熟,也是極好的人選,安平將軍……”
皇上這還在推選能人,藍青凌突然上前一步跪地朗聲道:“皇上,微臣安王爺嫡子,所謂子承父業,微臣自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微臣願替父王前去邊關!”
滿朝大臣同時一愣,這安王世子……
皇上話一頓,眼神陰冷的望着藍青凌,他既然要收兵權,就不容別人拒絕,誰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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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要出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