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蒸騰而起,煙霧般的煙氣瀰漫,從背後看那纖瘦的身子,是那樣的柔弱無助需要人的保護,偏在關健的時刻,她總會放射出極大的能量來,讓他都跟着吃驚。
藍青凌跨步走過去,丁紫刺傷的手搭在浴桶邊上,上面搭了塊乾淨的布巾,就怕因此沾了水,讓傷口更難癒合。
丁紫的頭輕輕靠在浴桶邊上,藍青凌走過來,雙手搭在丁紫的雪白如絲綢的肩上,幫助她按摩着,丁紫嚶嚀一聲微微皺着眉頭鬆開,臉上放鬆了幾分。
“爲夫幫你沐浴吧。”藍青凌這麼說着,已經拿起一邊的浴巾幫着丁紫擦身子,本來丁紫眉目間有些掙扎,但還是什麼也沒說。
藍青凌認真的幫着丁紫沐浴,此時倒是無一絲邪念,幫丁紫沐浴好後,又不由分說的幫助丁紫穿衣服,兩人本來就是夫妻,雙方的身子不知道看了多少回,然而丁紫白皙的臉上還是泛起了一絲紅潤,直到藍青凌抱着她輕輕的放在牀上,丁紫臉上的紅色也沒有因此減褪下去。
藍青凌輕輕撫摸着丁紫的臉頰,不掩疼惜的道:“讓娘子受苦了。”
丁紫睜開眼睛,沐浴後越現朦朧豔麗的眸子,清清潤潤的望着藍青凌,嘴角慢慢盪開笑意:“青凌,我武功不如你,權勢也不如你,可我是你妻子,我是不會允許自己的相公被污陷的,我做這一切都是應該的,因爲我是你的妻子。”
藍青凌眼眶微紅,抱着丁紫便不鬆手,然而兩人此時都未有任何言語,只是緊緊抱在一起,享受着彼此的體溫,濃濃的溫情環繞在二人身邊,藍青凌不停用頭輕輕蹭着丁紫的脖子,讓丁紫十分麻庠,她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眯着眼睛,似乎十分享受。
藍青凌心中感動,嘴角卻掛着大大的笑意,紫兒一直沒有給他什麼承諾,他也自問一定會贏得紫兒的心,所以一直努力着。剛纔雖算不上什麼情話,卻是她的承諾啊,藍青凌此時心中豈能不激動呢。
他伸出手撫摸着丁紫臉,從眼睛到鼻子到嘴最後延下,無一處不被他撫過,但他的神情卻是那麼赤誠,無一絲慾望,好似這樣才能表達他此時的心情,丁紫臉上微紅,閉着眼睛,再也沒有更多的言語。
皇宮
宴會後,皇上快速離開盛榮殿,先是進了御書房,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許多宮人只聽到御書房傳來了打砸聲,與皇上的低吼聲,接着被趕出來兩個隨身伺候的,衆人只以爲是這兩個人做錯事惹惱了皇上,倒是無人在意,只是上前勸慰了兩聲,那兩個宮人也只是苦笑一下,什麼也不說。
長樂宮中,太后淨了面,靠在牀邊上,劉嬤嬤一直伺候在左右,發現太后今天特別的安靜,自然也不敢說什麼。
突然間太后嗤笑一聲,臉上有着不盡的嘲諷:“坐上這個位置,野心只會越來越大啊,先皇也是英明的,當年想出那樣一個方法,爲了保寧王,他倒的真做到了,皇上開始出手了啊。”
太后身居後宮高位這麼多年,便不是先皇最得寵的,也是最瞭解先皇的一個,當初先皇下旨讓皇上上位的時候,太后便明白了幾分道理,先皇真是敢於冒險,雖說這樣可是令皇上與安王內鬥,可是難保寧王就會平安無事?
事實證明,一切都按先皇的預料在發生着啊……
皇上從小養在太后身邊,太后對他雖不如安王,可到底是用了心的,安王雖然文武也可,但是她覺得到底是不如皇上的才智,而且有時候一國之君也不如一朝重臣活的快樂,太后在宮中這麼多年,她當初不給安王爺爭,不讓安王爺爭,也是想讓安王不要活的那麼累。再者安王天生就是一個武將,他的性子也並不適合做皇帝,太后便順應了先皇的旨意,甚至在皇上皇位不穩時還幫了一把。
現在看來,什麼也不如自己的親啊,養的都是白眼狼,呵呵呵……
劉嬤嬤想了想,卻不知道要回什麼,索性什麼也不說。
太后仿似喃喃自語一般:“倒是苦了那孩子,又是傷,又是裝瘋的。”
劉嬤嬤眉一挑,當初她可是在場的,便連她都以爲世子妃是真被逼的精神過度緊張而有些不正常了,是演的嗎?那可真是太像了!血噴在臉上都能一點反應都沒有,怕是這皇宮的嬪妃都沒有世子妃這般本事與膽量啊。
“世子妃,真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子,與太后年輕時很像呢。”
太后輕輕一笑:“我年輕的時候啊,卻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她這個地步啊……這一次若不是她急中生智裝瘋賣傻,我看着皇上還有很多後招等着,真都拿出來,青凌準是要定了罪的。”
劉嬤嬤心裡也一陣唏噓,當時的情況還真是十分嚴峻,也就是世子妃鬧了一下,堵住了口,不然還真是後果不堪設想!
御書房裡,皇上打砸了一遍,便滿臉陰沉的坐已經雜亂不堪的御書桌前,臉上陰森漫布,鬼氣森森,倒是從來沒有過的憤怒。
他能不憤怒嗎,他如何能不憤怒!這可是他花了二十多年的時間所佈置的啊!
這二十多年裡,他不停的挑選人才,不停的細化當年設立計劃的各個細節,力求完美,等到事發的時候無人可以辯駁分毫,直接定了藍青凌的罪過。那真的就是再多下一步棋便能連續整個計劃,完成整個計劃的,偏偏就是差了一這步棋,他一切的心血全毀了!
皇上的母妃早死,他在很小的時候便被太后收在膝下照顧着,但是皇上總覺得他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他渾身不舒服,他心裡一直就不服氣。爲什麼皇兄可以有太后的庇護,爲什麼太后身後的那紅家軍能成爲皇兄登上皇位的籌碼,但是他不行呢?!他不服氣,同樣是父皇的孩子,他同樣有資格登上大寶啊!
皇上心中的不服氣,在當時意外接到先皇遺旨的時候,一下子爆發了。
原來父皇也早就看到他了嗎,對啊,他在幾個皇子中雖然沒有強勢的孃家,可是他是文才了得的,最具有智慧的,父皇也一定是看出了他的本領,不然如何會希望他登基爲帝呢。
從那一刻開始,皇上的自信心爆漲,但是手中沒有實權,卻是令他最小心謹慎與記恨的。
當年他登基爲帝后,太后有找過他懇談,說是先皇遺旨的事,當然只是暗中提醒過他那是先皇的陰謀,他卻不以爲然,太后想讓他覺得這一切都是皇兄讓的?簡直可笑!
也正是因爲如此,皇上也意識到,他手中確實沒有什麼權力,安王若是想反了他也不是不可能,還有當初奪帝大熱門的寧王,皇上如何還坐的穩皇位的,自然是找了機會讓寧王去送死,而安王在他登基的時候倒是十分擁護他,讓滿朝文武很是信服,他卻是不能用對付寧王的方法對付安王。
但是他也是不能放過寧王的。
後來安王成親,皇上靈機一動,暗中將暗探插入安王府,準備伺機而動。
他的人發現吳雙是個頗有野心,而且只會些小聰明的有女人,皇上覺得這個人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所以暗中幫助吳雙,當吳書媛懷孕的時候,皇上心中也是一緊,若是他要對付安王,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若是安王爺子孫繁茂,那可就更難對付他了,所以當時他便設了一個連環記,讓下人故意在吳雙面前提到前朝一個換子傳聞,吳雙果然照着他的話去做。
由始至終皇上的人都沒有出面,但是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握之中,而等的就是個時機,今天的時機剛剛好,可惜功虧一簣了!
他明天明知道藍青凌不是安王親子,現在卻被堵的啞口無言,不能再以藍青凌身世做文章,他能不悔恨嗎!
皇上臉上陰鬱不消,事情自然不能這麼完了。
“來人!”
外面一直守着的宮人,立即推門而入跪地道:“皇上。”
“你派兩個太醫去安王府,世了妃今天受了驚嚇,朕也十分擔心,讓他們好生在王府給世子妃醫治,直到世子妃病癒爲止!”說到這,皇上臉上帶着冷冷的笑意,不論丁紫裝不裝這個瘋子都無所謂,他就讓她變成瘋子吧。
那宮人愣了一下,隨即明白皇上的意思,臉上一驚,卻是聽命退下去,心裡有些惶惶然的,但是皇上吩咐的事,他還是不敢不做。
皇上冷冷一笑,安王府的兵權,不,大齊的兵權他早晚要全部收回手中,誰也不能阻他的皇位,安王,寧王那些阻礙的,他一個也不會留下來!
皇上這邊才下令,那邊宮人便已經去安排了,最後竟是派出皇宮中資歷最深的齊太醫,還有年紀輕輕便醫術了得,但是爲人十分圓滑世故的許太醫,兩人聽到宮人的暗示,皆是意味深長的一笑。
這齊太醫丁紫倒也認識,正是當初太后中毒,幾個不能醫治,卻一直阻止丁紫爲太后解毒時那羣太醫中叫的最大聲,最反對的那個。
說起來當初丁紫爲太后解毒後,她的名聲大響,但是太醫院一堆的太醫卻是因此受到不少冷嘲熱諷。
皇上養了整個太醫院,竟然沒有一個解的了的毒,被一個小姑娘解了不說,還因爲礙面子有意阻撓太后的醫治,他們的面子裡子早就沒了,心裡自然是記恨着丁紫的,這宮人派齊太醫來,怕是就因爲知道當初的因由,所以特意選了他二人。
齊太醫一聽丁紫瘋了,臉上深深冷笑,隨後乘着馬車與許太醫便來到安王府。
“什麼人!”
“老夫乃太醫院醫正,奉了皇上之命與許太醫前來給世子妃醫治的,還不快快放行。”
“你等着。”
守門的侍衛也不敢大意,直接通傳了一聲,便放着馬車進了府中,兩位太醫一打聽藍月院的方向,帶着藥箱便直接前往藍月院。
剛一進藍月院,玉瑜直接伸腳先擋在兩人面前:“奴婢玉瑜給兩位太醫請安了,世子世子妃正在休息,太醫大老遠趕來,應該也累了,不如很讓奴婢安排兩位大人休息一下。兩位大人這邊請。”玉瑜雖是提議的,但是說完,一伸手便要帶路,半點沒有商量的意思。
齊太醫冷眼看着玉瑜,斥道:“不懂規據的東西,難道不知道老夫乃奉了皇上的命令爲世子妃醫治嗎,世子妃那是金尊玉貴的人,豈能耽誤了醫治,到時候要了你的賤命!”
玉瑜被罵,心中一沉,擡起頭,冷冷看着這個齊太醫,在她沒伺候丁紫之前發生的事,後來喜兒鈴兒倒是也有提過,不過這齊太醫的事是發生在官裡,喜兒鈴兒她們也不認識,自然沒有提到,可是在安王府裡想給下人如此下馬威的,不是真正有權貴有勢力的人,便是與安王府有仇的,顯然這齊太醫是第二種人了。
“齊太醫說的是,奴婢是賤命,這條賤命就是世子世子妃的,所以主子發話了,奴婢不敢不聽。而且奴婢最大的義務就是要伺候好兩位主子日常生活,世子妃在宮中受到驚嚇,現在正在沉睡,世子發話,不許任何人打擾,兩位太醫也是醫者,該是明白這病人生病大多是心病,這時候不可強求,要順撫的道理吧。”玉瑜冷冷一笑,眼中竟是黑幽幽的滲人之光,看的齊太醫與許太醫都愣了下,卻是沒想到安王府裡的一個丫環竟然有這等氣勢,“瞧我說的,兩位太醫可是在宮裡給貴人看病的,哪裡是奴婢這種人比的,這種道理您們自然是懂得的,不過是醫治心切罷了。”
打一巴掌再來一個甜棗,給了兩人臺階下,頓時讓齊太醫許太醫說不出話來,許太醫年紀是太醫院除了學徒裡最年輕的一位太醫,也不過而立之年,平常也總喜歡笑,此時拉着齊太醫笑道:“哎,看齊太醫急的,光顧着想皇上的命令了,也是太關心世子妃的病情了,這下可是急着了。不過皇上可是讓咱們兩位醫好了世子妃爲止呢,這事倒也不用急於一時。”
齊太醫一愣,頓時附和一聲:“許太醫說的是,老夫身爲太醫,心裡只想着快些令病人痊癒,倒是太急了。這事瘋病,自然是急不得醫的。”
玉瑜嘴角勾着冷笑,這兩個所謂的太醫,看着可不像是醫病的,反倒是盼着主子真瘋了一般:“兩位太醫請吧,世子已經下令帶兩位去醫暫住的地方。”
玉瑜隨後帶着齊太醫與許太醫去住處,到了院子時,許太醫疑惑的問道:“玉瑜姑娘,不知道這靜心院是府中哪位主子的住處啊?”
玉瑜似笑非笑道:“噢,兩位太醫應該聽說過,南泰皇子當初送了世子七名舞娘,有四名呢不得以賣掉了,其它三名正好住在裡面。”
“這是什麼意思,老夫豈能與這些舞妓住在對門,胡鬧!”齊太醫一聽就怒了,這分明是污辱他們呢,與幾個舞娘住對門,豈不是說他們也不過就跟那些上不得檯面的舞娘是同等的地位嗎,這是在打他們臉面呢。
“齊太醫這話可就不對了,這些舞妓可是皇上親自賜給王府的啊,再者說了我們王府可是一直給了丫環伺候着,盡心盡力着,當着半個主子在看待,你們好怠也只是客人,同樣都是皇上下令進府的人,有什麼高低之分呢。齊太醫,您真是來給世子妃看病的嗎?怎麼看着樣子像是來當主子的呢?”玉瑜一副疑惑的樣子,齊太醫氣的滿面漲紅,卻不敢鬧的太大,這裡可是安王府,他仗着皇上派來的能作威作福,但是若是鬧大了,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不過想想世子這麼安排,將他二人與三個舞妓劃上等號,心裡就不舒服,氣的甩袖便離開了,倒是許太醫望望靜心院又看了看玉瑜,笑眯眯的道了聲謝,進了對面的院子,玉瑜眼睛閃了閃,接着招呼人給兩位太醫擺飯。
安王府書房裡,安王爺一直站在窗口,靜靜望向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只是身子迎着太陽,好似溶進了溫暖的暖陽中,可是不知爲何,他的身上卻出奇的冷漠,帶着一種生人勿近的距離感。
不知過了多久,安王爺轉身,關上了窗戶,坐回椅子上發起呆,不對,應該說對着桌子上的畫發起呆來。
畫像裡,一個身着紅着琉璃裙裝,正站在一羣花海中的女子,轉過頭,明媚的笑着。那笑容甜蜜中帶着幸福,眼眸裡明亮的似乎能照進做畫的人,安王爺望着畫中的女子,心湖一片澎湃,深深吸了一口氣,嘆息的道:“對不起,還是負了你。”這話像是梗在喉嚨裡一般,安王此生鮮少與人倒歉,便是對先皇與母后他都未如此言論過。
“媛兒……”安王爺喃喃一語,隨後聲音像是突然頓住一般,竟是嘎然而止,低着頭望着畫像中的人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當年他出徵關外,途中碰到了與丫環在外遊玩的吳書媛,她性子開朗大方,相貌嬌美,只是一眼他便認定了她,而他出身高貴,樣貌不俗又有男子氣概,他也想不出媛兒會不喜歡他的理由。
回京後,他自然與母后提起了她,當時他手中已有兵權,若是再找大權大勢的官員之女結合,更是引人猜想,太后自然很滿意這個人選,並且吳書媛出身世族大家,也不是一般新冒出的貴族的底縕可比的。
他們成親了,他很喜歡吳書媛,他也覺得對吳書媛很好,好的應該讓她說不出怨言纔對,身爲王爺他不可能沒有其它的女人,能送的,哪個她看不滿的也都打發了,這樣還有什麼可挑剔的嗎?他實在有些想不通,她那偶爾爲之的怨念到底是爲何。
他覺得當時自己十分幼稚,吳雙的小心思,豈能瞞的住他呢,爲了氣吳書媛,也爲了表明他在這王府纔是天,是吳書媛的天,雖然看不上吳雙也沒有做任何表示,但是他並沒有明確的拒絕過吳雙。
可能這一切的悲劇都是他自找的,如果當時他有一點點理解她,是不是不會有今天的事呢?
安王爺從來不做後悔的事,便是做了,他也不會讓自己後悔,可是現在他卻不明白了,他想,他是後悔了!
他很寵愛吳書媛不假,但是從來沒爲了她改變過自己的原則,也從來沒爲她而放棄過責任,他時常帶兵出去,兩人相聚的時間更少,她倒是並沒有因此怨恨過他,他也從來沒想過,直到她後來被吳雙害死……
對,從一開始安王爺便知道吳書媛死的真相,更加知道換孩子的經過,豐姨娘一直覺得她們的行爲很隱秘,可是這是安王府,有誰比安王爺更清楚這裡的一舉一動,豐姨娘與吳書媛的過往,也在他發現兩人私下見面的時候查過,他倒是能明白他們不顯露的想法,也不甚在意。
豐姨娘是太后身邊的人,安王爺覺得她是個信得過,也是個有些小心機的人,他在外面,有她照顧吳書媛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到底是安王府,誰敢在他府裡做亂呢!
只是他到底是錯估了皇上的野心啊,也沒想到皇上在安王府插了那麼多的眼線,她的死是他的疏忽,若是他不認爲在王府內無人可以傷害她,不這麼自信,或許她不會死的吧!
皇上的換子計劃後來他也查的一清二楚,豐姨娘在安王府裡也有自己的人脈,她從來不顯山不露水,到關健的時候還是能夠動用一些人的。
所以皇上以爲的嚴密計劃,但他錯估了豐姨娘的手段以及吳雙的愚蠢,當初吳雙安排人將吳書媛生下的世子與民婦的兒子調換,便偷偷抱出去要掐死世子,不過中途卻被人下藥暈倒,當時的豐姨娘剛剛生產,但是爲了保存吳書媛僅有的血脈,便抱着親生兒子跟了過去,調換了世子後,忍着心痛,親手將自己的兒子掐死!
等那婆子醒過來時,手就掐着那名死嬰的脖子,死嬰已經沒有一絲人氣,那婆子就是再懷疑不對勁,可是眼前情景是事實存在的,自然無疑有它便去向吳雙報了消息。
豐姨娘之後抱着世子回院子,等吳雙一切都做好,爲了防止消息外露暫時撤退了人手時,豐姨娘又使計偷偷將人換了回來,然後爲那名民婦的孩子下了毒,做成一生下來便是死嬰的假像,騙過了吳雙,甚至是皇上的眼睛。
兜轉了一圈,世子就是藍青凌,藍青凌還是世子,但是卻死了兩名無辜的孩子,正是因爲豐姨娘爲了報恩掐死自己孩子保存藍青凌,所以安王爺沒怪過她保護吳書媛不利的,這些年來一直暗中保護着她,不讓吳雙輕易動她。
但是這件事卻讓安王爺警醒,原來皇上一直要置他於死地,他能殺一回,也能殺第二回,小孩子一點點的意外都可以去了性命,安王爺表面上對藍青凌十分嚴厲,當然這份嚴歷也有着一份他希望藍青凌堅強。
與吳雙酒醉有了一夜,不是在他計算裡,卻是可以被他算計進去的,他順其自然娶了吳雙,母后那裡肯定不可能會喜歡吳雙這種女人,更加不會允許他爲吳雙求什麼名份,即使是將來吳雙有了孩子,也不可能!
當年的調子風波,後來他與豐姨娘將知道的人暗中處理了,知道當年事的也不超過五人,但是這件事皇上知道!
安王爺長年在關外,關外人員雜亂,他守在大遼邊關,暗中向人打聽了一直不參與各國爭鬥南疆苗族有名的蠱術,然後查遍了典籍,才找到了一個先祖皇帝的秘史,並且套上這個金冠蠱。
其實明眼人都知道,那金冠蠱之事只是先祖皇帝弄的障眼法,他是不是其先皇的皇子,後人已經無法探究,但引古人之事是再好不過的脫困方法,而且這個人還不是別人,是他們的先祖皇帝,他們身上都留有這位皇帝的血脈,誰能否認先祖皇帝的身世,現在的皇室人唯獨不可以!
不過世上沒有什麼蠱寄養在人體內是沒有害處的,而安王爺既然知道皇上有陰謀,但是卻不知道他要發作的時間,可是這些蠱蟲若是不寄養在人體內,沒幾天便要死了,所以當初安王爺便想到藍青然,直接將金冠蠱植入了他的體內。當初會讓吳雙生下藍青然,一是爲了讓皇上打消疑心,二也不是沒有這個想法。
所謂蠱蟲,人身體裡多出來本不該有東西,自然是有害的,藍青然隨着生長,脾氣越來越壞,而且金冠蠱一直吞噬藍青然的精一血,同樣對藍青然的身體有着重大危害,成年後他需要靠女人的精一氣維護,這也正是爲什麼藍青然沒了女人不行的一個原因。大概也是年幼時植入蠱蟲的關係,藍青然的頭腦也一直不聰明,這樣反而更是讓皇上放心,那時安王爺的孩子都是皇上一手可以拿捏的。
只不過皇上大概是怕夜長夢多,還是不想留着藍青凌的性命,當初藍青然與藍青凌纔多大點,刀都拿不穩,藍青然怎麼會刺的那麼準那麼深,傷了藍青凌呢,定是皇上的人暗中促成的,安王爺明知如此自是在做做樣子,而且他也知道他這兒子想在王府順力長大成人怕是不行了。
安王對此嚴懲藍青凌,吳雙更是借這個機會下手除掉藍青凌,當初安王爺已派人暗中保護,他兒子也是個機敏的,不但沒有喝,反而意識到危險,順力逃出了安王府。
一路上安王爺派人看着,不然以藍青凌那小孩子身體,就是在乞丐堆裡怕也難以活命,再加上太后震怒派人去查,最後爲了藍青凌的安全,便將人送到了紅家軍那裡。雖說關外的生活同樣驚險,但卻比這安王府裡不知名的危險更安全,安王爺當時調派了自己的精衛暗中保護藍青凌。
安王沒想到皇上這計劃早早便在暗中進行,卻是等了這麼多久纔想收網。
那日豐姨娘將當年真相告訴丁紫後,丁紫又與藍青凌商討後,偷偷找來安王爺,藍青凌丁紫覺得那背後之人可能是要動作了,而且吳雙也是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將這件事捅出來,他們怕安王爺到時候不信藍青凌的身世,必竟誰能相信一個親孃能殺死自己兒子,去保護名義上情敵的孩子,他們需要讓安王爺預先知道一下。
到時候他若是相信了,事情的危機起碼能減半,而安王爺也將自己早早在藍青然身體裡植入金冠蠱的事告訴了他們,當時藍青凌丁紫若有所思,安王爺不知道他們猜到多少,但是下面的話題他們都沒繼續。
隨後安王爺也將這件事暗中靠知了太后,而後的事便是等着皇上動手了。
本來這件事安王爺早就知道會發生的,可是當事情發生了,他不知道爲什麼總有一種悵然,不論做多少,人死了就是死了,一切的補償都是惘然啊,當年他不懂,現在懂了,可是已經沒有機會了補償媛兒了……
“藍齊。”沉默了許久,安王爺突然說道。
門隨聲打開,藍齊恭敬的進門,跪地道:“屬下在。”
“吳雙沒了,這段時間你派人照看下悠然院吧,他有什麼想吃的儘量滿足吧。”
“是,王爺,屬下這就去辦。”藍齊轉身離開,安王爺眼中卻有些晦暗。
那金冠蠱在藍青然身體裡養了這麼多年,一開始是吞噬藍青然的精一血,到了後來卻是藍青然靠着金冠蠱在維持生命,突然之間將金冠蠱取出來,藍青然怕是也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不能說沒有一點感情,到底是他的兒子,但是因爲吳雙,安王爺永遠不會喜歡藍青然,他能做的也只有讓藍青然走的這段時間,過的平順安穩一些,僅止如此了!
翌日開始,安王爺突然大刀闊釜整頓安王府,丁紫現在臥病在牀,府中中饋暫時交到豐姨娘手中,安王爺藉由吳雙的名頭,將這些年來他知道的皇上和各府安插進安王府的人全都處理了,豐姨娘也藉此除掉一些她認爲有問題的。
雖然這樣不排除還有一些藏的深沒全部清除的,起碼威懾一下,讓人不敢隨便動安王府。
丁紫這邊,藍青凌直接向皇上請了假,準備長期在府中陪着丁紫,皇上就是不想給假,但是也耐不住藍青凌的說詞。
他妻爲他弄的瘋瘋癲癲的,他若是在這種時候不管不問,豈不是太沒有良心與情意了,說出去未免太薄情寡義了。而且那邊太后也覺得丁紫這一次受到驚嚇不小,心疼的緊,送了些禮品,官中各嬪妃包括皇后也得有樣學樣的跟着送了些禮,讓人問了問丁紫的狀況,做做樣子。
另一邊宮中連送行宴都辦過了,兩天後南泰二皇子夏候備,七皇子夏候閔帶着藍若琳以及浩浩蕩蕩的嫁妝,侍衛宮女等出發回南泰。
出城的時候皇上也帶着滿朝文武相送,這到底是關係着大齊與南泰的和平的,自然是受到重視,直接送出藍若琳等人十里外才罷休。
南泰與大齊和平協議一事告一段落,大齊百姓卻是皆合不攏嘴的討論,若是兩國能不接兵開戰,反而和平共處,這可是百姓最大的心願了。
安王府內
一大早齊太醫與許太醫拿着藥箱子剛一出院子,從靜心院走出三個妙齡的女子,這三人分穿可橙色,綠色,藍色的馬面裙,頭上分別戴着梅花,海棠花,牡丹花的配飾,三人相貌都是各有千秋,豔麗動人。
三名女子看到兩人,笑意盈盈的衝二人行禮:“靜二。”“靜四。”“靜六。”“見過兩位太醫。”正是住在靜心院中,當初丁紫留下的三個南泰舞娘。
齊太醫臉上沉了沉,根本不想與這三人說話,甩了甩袖子轉身便要走,那許太醫想說什麼最後還是跟了上去,然而兩人沒走幾步,卻聽到後頭嬌聲的議論聲。
“二姐啊,這兩位太醫倒是有意思的緊呢,真是坐懷……什麼來的。”
“是坐懷不亂吧,沒文化。”
先頭的女子又道:“咦,這怎麼怪的了我呢,我就是沒有世家小姐的幸福,當了舞娘哪裡能學習那些詩書呢。”靜四搖頭嘆息了一下,又道,“不過我看這兩位太醫是坐懷不亂,可是還當不成柳下惠呢。”
“咦,怎麼說?”靜六好奇的問道。
“我聽丫環說,那個老太醫昨個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也不知道是看些什麼,難道這太醫醫術竟然如此的高超,只遠遠看上一眼就能看到病人有什麼病嗎?”
那靜六愣了下,卻噗哧的笑了一聲:“四姐你可太逗了,哪有這種醫術的,真有,我看那是仙術了吧。呵呵,那齊太醫是盯着人家哪裡看,你別告訴我那太醫是盯着丫環的屁一股看啊。”
靜四一副驚訝狀:“六妹,你怎麼知道,正是盯着她那看呢,害的那丫環昨天還跑了幾次如廁,還當她是腹泄了呢,可是去了幾次就好了,她也就啐了一口,直當自己倒黴了。”
這靜四靜六這麼聊起來,可將前面走的齊太醫氣的渾身發抖,這幾個舞妓說的什麼話,什麼他看了人家姑娘的屁股,那姑娘就腹泄,他眼睛是多髒嗎,害的人拉肚子?這分明在諷刺他醫術不正,而且是個色狼嗎!
齊太醫猛的一轉頭,立即喝道:“胡言亂語什麼,這裡是安王府,什麼污言穢語都敢說,到底只是不乾淨地方出來的,說話誰會當真。趕緊回去,省得看的老夫壞了眼睛,耽誤爲病人醫治。”
那靜二突然冷笑一聲:“齊太醫知道這是安王府就行,這裡還輪不到一個小小的太醫呼來喝去,我們在這府中雖不是主子,但也不是奴婢,我們是皇上賜來的,也不是你一個太醫喝斥的。還當宮裡出來的太醫都是什麼好醫德的,看來也不過是色慾薰心,沒有醫德的污穢人罷了。”
“姐妹們咱們回吧!”
“聽二姐的,在外面站的久了,眼睛還真是有些不舒服了。”
“哎站在這裡,感覺空氣都是臭的!”
齊太醫氣的頭頂直冒煙,那許太醫只是抿脣不語,齊大醫恨恨的瞪着靜心院,卻是將氣都出在丁紫的身上。
哼!那小丫頭片子不是仗着醫術便不將他們這些太醫院的人放在眼中嗎,我倒是看看,若是她自己都瘋了,還哪裡來的醫術給人看病,齊太醫冷冷一笑。
他可是皇上的人,出宮前,皇上可是吩咐過,不論丁紫真瘋還是假瘋了,皇上都要讓丁紫永遠瘋下去!
許太醫見狀,眼神閃了閃,還是跟了上去,皇上之所以會派兩個太醫來,一是有一個旁證的,丁紫真瘋了那也是她自己的原因,二也是皇上有些疑神疑鬼了,這次事件他秘密進行了這麼多年,竟然沒有成功,若不是有內奸,他如何能相信。這是想用來牽制,然後同時完成他的命令的行爲啊。
來到藍月院時,喜兒玉瑜都擋在門口,笑意盈盈的迎着二人:“兩位太醫來的真是不巧了,世子妃還沒醒呢,怕是不能見你們啊。”
齊太醫立即不同意道:“世子妃的病再不醫治怕是要拖的更嚴重了,到時候便是想治也難了,你們這些當下人不好好伺候,怎麼能延誤治療呢,到時候出了大事誰負責的起。”
說着又似笑非笑的道:“老夫來安王府也有兩天了,怎麼的世子妃一直避而不見,難道這病有假不成?你們可要想好了,若是世子妃瘋病是假的,那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可是要砍頭的,到時候你們兩個丫頭也逃不了!”
喜兒玉瑜被罵的縮了下脖子,對看一眼,纔不情願道:“那兩位太醫隨奴婢進來吧……”
齊太醫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眼中帶着陰冷冷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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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吼~
真相就是這樣了,安王爺也就是這樣了,大男人主意,錯誤從他開始,不過沒有賣後悔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