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爲什麼打我,我犯了什錯,憑什麼!”看着段嬤嬤走過來要拉住自己,外面也衝進來三四個粗使嬤嬤,馬姨娘立即驚的大叫出聲。
“砰!”王氏一聽大拍身邊矮桌,怒喝而出:“還說沒有錯,面對主子竟然不用賤妾,簡直沒將我放在眼中,還不給我打!”段嬤嬤“是”的一聲,帶着粗使嬤嬤拎着拳頭便打向馬姨娘,不過才捱了兩拳,馬姨娘便鬼哭神嚎起來。
丁鵬看着面有不善的王氏,看着被打的連連哭叫的馬姨娘,再看看地上被綁着無人鬆綁的丁靜,心裡已猜到必是丁靜又犯了哪裡的忌諱,這是惹着王氏,所以拿馬姨娘泄憤呢。可是這事總歸跟馬姨娘沒有直接原因,如此打馬姨娘,而且馬姨娘就是再不得寵,那也是他的女人,如此在他面前打馬姨娘,豈不是有打自己臉面的意思,丁鵬看不過去的起身。
“娘,便是她們有錯,也得讓她們知道錯在哪裡啊,您這樣只顧着生氣,對身體也不好啊,先喝杯茶吧!”丁鵬端起茶杯遞向王氏,王氏這回卻是連丁鵬的面子也不給了,根本不去接那茶杯,直接衝着丁鵬手上將茶杯掃開。
“啪砰”幾個破碎聲,震的大廳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丁鵬懂事後,沒見過王氏與他這樣掉臉子,而他已位居四品侍郎之位,已經很少有對他掉臉子的人,他娘當着一羣下人如此對他,豈不是讓他沒臉。這麼想着表情有些不好,更是有心爲丁靜開罪了。
“娘,有什麼事不能解決的,靜兒到底是你親孫女,你這樣做,豈不是讓其它人寒心嗎,有什麼錯攤開來說就好了,她不過是個孩子,娘就別與她一般見識了,還不快給二小姐鬆綁!”丁鵬黑着臉發話,此時已有些不顧王氏的面子了,這府裡說話最有力度的就是丁鵬王氏,現在再加個管中饋的丁紫,所以那幾個粗使嬤嬤也不敢說什麼,只是有些猶豫看着面色不善的王氏,還是走過去要給丁靜鬆綁。
這一行爲,更是將王氏氣的七竅生煙,也顧不上手上的痛,重重拍着桌子大罵:“好好,一個個都恨不得我這個老太婆死呢,現在便如此不聽話了,我看你們都是想我早點死了沒人管教你們纔好。便是連我十月懷胎的親兒子都能如此對我,我還活着幹什麼,好好,今天我就死在你們面前!”王氏此時神情出奇憤怒,“噌”的站起身來,便要往大廳最遠處的柱子上撞去。
丁鵬懵了,萬萬沒想到王氏今天爲何會如此憤怒,行爲如此瘋狂讓人摸不着北。可之後便是害怕,王氏便是性格上有着小毛病,可是不會拿自己身體開玩笑,更不會罵他不孝順,便是爲了官職爲了那一個名聲,他也不敢表現對王氏的不滿,若是王氏因爲他的頂嘴死了,他簡直便是大不孝,被人知道了他這官不但做不成,可能還會被髮配,他如何能拿自己的前途與官職開玩笑。
只不過就在他剛纔思考的那瞬間,王氏已經飛快的衝了出去,丁鵬便是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大廳裡只見一道身影忽的一閃,一下子竄到柱子前,伸出手一把抱住王氏的腦袋,一個借力一轉兩人抱在一起滾在地上,雖然狼狽,卻是將王氏救了回來。
丁鵬重重鬆了一口氣,快步跑過去,拉過王氏連連賠罪:“娘是孩兒不孝,是孩子不該與母親頂嘴,母親你怪我是應該的,可是別拿身體開玩笑啊,你如此這般的做,讓我們這些孩孫以後還怎麼做人啊。”
王氏本來也沒想真的撞柱自盡,她不過是做做樣子,可是這腳一跑起來便不像她的一般,一個順勢就直接要撞過去,其實她比誰都害怕這一下直接撞死了。好在被人救了,好在啊……
轉頭一看丁紫因爲被自己的大力撞的倒在地上起不來,臉上表情微微扭曲,眉頭緊皺,王氏立即心疼起來,甩開丁鵬便去扶着丁紫:“紫兒你怎麼樣,是祖母想不開啊,害的你也跟着受傷了,怎麼樣,要不要請大夫。
便是那原以爲見識過王氏本事的白姨娘與丁安此時也僵着身子,半天連眼睛都不敢眨動半分,更何況那些府中下人,此時大廳裡連呼吸都不敢重上一分來。
王氏看到丁靜與馬姨娘都受了刑,似乎鬆了一口氣,卻因爲這鬆的一口氣,之前的害怕恐懼憤怒與泄恨的情緒全部襲來,她頓時雙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娘,你怎麼了,快傳大夫!”
“祖母,你快醒醒啊!”
“老夫人,您怎麼了!”
頓時丁鵬大叫一聲,丁紫丁寧兒丁安方白兩位姨娘憐月等下人也都驚呼出聲,將王氏趕緊扶到內室找大夫看診。
王氏被診斷的結果就是怒火攻心再加上受到些驚訝,精神上受到了刺激,接下來幾天需要好好靜養才行,丁鵬讓衆人都出去,他又待了一會讓段嬤嬤好生伺候着,便帶着憐月回到了書房去。
“老爺,二小姐這樣還能嫁到御史府去嗎?”便是去了怕是也不會往好了說侍郎府的,憐月不禁有些擔憂的問,只不過心裡卻於馬姨娘與丁靜今天的結果,卻是止不住的幸災樂禍着。
“去,當然要去,不然我還留着他一條賤命幹什麼!”丁鵬立即回答道,不過說完他不禁皺緊了眉頭。
他確實就是因爲丁靜與馮玉華在皇宮苟合被人當場逮到,便是兩方還沒正式商談,但是兩家姻親已經定下才饒了丁靜一命,不然以她的所作所爲死幾次都不夠的。不過憐月的考慮不是沒有道理,也正因爲如此丁鵬纔沒有阻止王氏下令脫光丁靜衣服折打她的行爲。丁靜此時在整個府中都是一個下賤貨色的存在,沒有人會同情她,只有憤恨與不滿,丁靜醒過來後也會升出一種自卑感來,若是她真敢說侍郎府的人如何對她,今天的所有一切必也隱瞞不住。如果丁靜還想在右御史府生存下去,就萬沒有揭自己傷疤的道理,便是她還沒進右御史府,但她已是馮玉華的人,自己不要臉勾引別人,侍郎府這是在爲她做臉,到時候她不要這張臉,侍郎府或許丟臉些,可是到底還是右御史府最丟臉。
因爲在皇宮那一幕開始,丁靜嚴格上來說就已經是右御史府的人,那之後發生的事只能說右御史府管教不嚴而已,到時候丁靜只會自食惡果,過的生不如死而已。而丁鵬之所以還將丁靜送過去,不過是賭一把,這個女兒他已經不打算再要了,不過若是藉着這份聯姻攀上右御史府何樂而不爲呢,反正他怎麼想這事都對他沒有壞處。
丁紫帶着喜兒鈴兒回到紫竹院,剛一進房內,喜兒鈴兒再也無法強裝鎮定,“噗通噗通”兩聲,兩人同時跌倒地地上。
在院子裡若不是有丁紫護着,喜兒鈴兒也必會與丁寧兒丁安的丫環那般被凌辱的,她們還是未出嫁的丫環豈能不怕。這也是爲什麼一路上來,她們兩個特別安靜的原因,那時候她們已不太能正常思考,只是本能保護在丁紫身邊,但其實若是當時丁紫出什麼事,她們怕是也無法保護的。
林嬤嬤站在屋子裡,馬上走過去拉着喜兒鈴兒坐在一邊,一人遞給她們一杯涼茶讓她們壓驚着,看着她們還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重重嘆息一口,心想也算是爲難她二人了,不過這一仗小姐打的真是漂亮,一絕兩個後患,便是沒有趕盡殺絕,但以她們現在這狀況也不會翻出多大聲浪來了。
晚間,林嬤嬤布了飯菜後,低聲附在丁紫後邊說了句話,丁紫眼神立即劃過抹深沉,幽暗的如同幽深的古井,讓人望不到底,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