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虎狠狠抹了把臉上的汗,驚魂未定的看着疼的再次暈過去的兄弟,不自覺抖了抖,心裡直罵娘,還沒見過女人踢那地方還這麼理直氣壯!這麼膽大的!正常的深閨小姐,遇到這事不是羞死,就該悲憤的上吊自殺了吧?
實在無法理解,也不能依常理解釋,看着迎風而站,手持長鞭,臉上掛着淡定笑容的丁紫,林虎不得不考慮她的提議。
他看的出來,丁紫有些拳腳功夫,他們這些人衝上去也不見得吃虧,但若被她捉住,這些人很難活命了,林虎這人雖然是名地痞流氓,卻是最重情義的,他不想人跟他出來,最後橫着回去。
“怎麼合作?”一咬牙,林虎脫口問道。
丁紫手握長鞭,背在身後,頭微微向上揚起,看着炙熱當空,臉上揚起一記悠長夢幻的笑:“自然是我出錢,你們出力,不過我不會親自出面,你們必須將我吩咐下去的事情打理好!”
丁紫的話一落,其中幾人眼神一轉,這時代對女子的禁忌有很多,女子不宜拋頭露面有損婦道,這些人好吃懶做慣了,一聽馬上想到可以拿錢不做事的美夢,眼中滿是算計。
將這些人表情盡收眼底,丁紫淡淡道:“記住我的做人原則,我的人生裡沒有背叛,我只給手下一次孝忠的機會。”
“現在我給你們一次合作機會,明天在標有與我馬車同樣標誌的車隊前,做今天未完之事,事成且安然無羔離開,我會在半個月後找你。”看着林虎,丁紫踱了兩步,“若不然,別再我面前出現,我對敵人從來不手軟!”
“砰!”
“噗!”
一腳,將暈倒在地之人一腳踹飛,昏迷中的人張嘴哇的吐出一口血,瞬間染紅地面,丁紫面無表情跳上車,由鈴兒蒙着面紗坐到前面趕車離開。
馬車揚長而去,卻將一羣人的心狠狠挑起,丁紫的話不多,卻含着許多重意思。
“大哥,我們真要聽她的話做嗎?”這女人不好惹,可其它的人就好惹?他們突然很後悔,不該貪財接了這活計!
“你認爲我們有更好的選擇嗎?”旁邊的人沉默,他們拿了錢沒辦成事,原僱主肯定會來找麻煩,原僱主要對付的人還是他們不能掌控的,這事不論如何做都得罪一方了,且丁紫已經逼他們做選擇了。
臨行前的那一腳,分明告訴他們,她不是他們這羣人可以對付的,所以他們只能與丁紫合作,或許少些麻煩。
林虎皺起的眉卻緩緩展開,比起原僱主,他倒是相信這個女人給他的利益會更大!
“主子,馬車的方向應該是幾裡外的白雲庵。”遠處的騎隊,一名屬下恭敬對貴衣男子道。
男子坐在馬上,昂揚的身姿挺撥如鬆,黑亮的墨發紮起,以一隻鷹形玉簪別起,風起,發揚,仙逸四起。然而男子身上卻散發着一種生人匆進的冷漠,凌厲的寒芒,便是長久跟在身邊的十大騎士也不敢放肆。
此時男子嘴角揚着淡淡的弧度,深邃如海的眸子裡,悠遠蕩蕩,不知在想些什麼。
“走!”男子揚鞭一起,帶着十騎士從小路拐過,走的方向正是丁紫離開之路,林虎等人驚覺有人路過,忙着散開逃竄離開。
壽安堂別院,吃了藥已恢復往日紅潤的丁智,雙眼泛着氤氳望着牀頂,兩隻小手死死的揪起牀褥握緊。
“智兒這一行,你不能去,我不會讓你陷入危險中。”昨夜,丁紫說完將藥丸餵給他,離去前眼神中的隱忍,今天早上肚子的絞痛,他都歷歷在目。
或許之前他還是懵懂的孩童,這一刻他卻似明白許多。
在沒有自保能力之前,他只能是姐姐的拖累,甚至只能讓姐姐傷心,用傷害他身與她心的方法保住他,他爲什麼會這麼弱小,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相對於丁智的傷感,攬月院此時卻充滿喜氣揚揚,馬姨娘算着時間,該是丁紫被蹂躪強上之時,她臉上笑顏如花,心情舒爽的賞了好幾個丫環。
丁靜臉上掛着森冷的笑意,丁紫是玩不過她們的,等明天前去,迎接她們的會是一個破敗不堪的下賤身體,她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丁紫是怎麼樣一個賤人,是個連她腳趾都不如的淫蕩貨色!
其它院子裡,除了老夫人與懷有身孕的成姨娘,其它女眷皆會出行,正忙碌着收擡東西的她們表情各異,有期待,有各懷心思,似有暗流涌動一般……
白雲庵離京城約四十里路,一個時辰左右的車程。
庵主慧明師太出身先帝帝師劉太傅家庶女,她一心向佛,聽聞她一夜夢中聞佛語,第二日自行剃度出家,可她身負一婚約,劉太傅一氣之下將她趕出家門,她從此皈依我佛。
據傳她爲人樂善好施,在百姓心中極有威望,且與當今太后頗有私交,常常一同參拜修佛,在貴婦小姐心中頗有忌憚。
這裡香火鼎盛,漸漸的京城有些臉面的籫櫻之家都將族中牌位立於此處供香火傳承與保佑,丁紫親母雲齊柔牌位也在其中。
丁紫主僕三人下了馬車,與白雲庵的小尼姑說明來意,因爲明日隨行還有不少人,小尼姑特意將她們安排在西院的廂房中,丁紫拉着小尼姑又詢問了些禁忌與注意事項等,喜兒與鈴兒則安靜的收擡着行李。
大概是路上丁紫的變化大到讓她們一時無法接受,便是平時活潑好動的鈴兒,這下也沉默了,時不時瞄向丁紫帶着幾分敬畏與深思。
喜兒鈴兒各有優點,但缺點也有,今生不向前世,她沒有撐起她未來的身份,所以身邊人行事更要小心。
經由這事想明白,對她們來說只有好沒有壞,所以丁紫沒有出言點醒,她們到底要和她過怎麼樣的生活由她們自己決定。
站在院中的柳樹下,感受輕風吹送的陣陣輕香,丁紫閉上眼睛,耳邊聽着颯颯的風聲,感受着一刻的寧靜。
突然,她睜開眼睛,望向東廂房的方向,鼻尖微微抽動,果然沒錯,這裡怎麼會有那種香味?
腳步不自覺擡起,聞着氣味緩緩走近。
“站住,你是什麼人!”三名臉帶剎氣的黑衣人手持利器指來,其中一人以撥劍,二話不說向丁紫喉嚨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