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攬月院,馬姨娘閨房。
一對男女糾纏在粉紗帳牀上,許久後屋內陷入一陣沉寂。
兩人神態平靜的躺在牀上,丁鵬饜食完心情大好,眼皮也有些泛懶。
馬姨娘眼神放光,沒看道般的閒聊着:“我看着大小姐越來越有氣派了,爲人處理比靜兒強多了,我看過個幾年及茾定能找個好人家。”
“嗯。”丁鵬淡淡恩了聲,已經在思考,他做禮部侍郎有不少年了,一直也升不上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女兒嫁到貴門裡幫襯着一把。紫兒有着護國候府當靠山,更是容易。
馬姨娘見他這個神色,嘴角勾着笑:“不過我也擔心,也不知道大小姐是怎麼想的,大夫人去世有九年了,她很少進廟裡上鄉祈福,當年大夫人那麼去了,護國候府一直對我們有意見,過幾日就是大夫人的祭日了,大小姐今年還不去嗎?”
丁鵬眉一皺,丁紫這些年就好像是刺蝟一樣,看到誰都張牙五爪沒個女兒樣,天天只顧着守在院子裡等着丁智放學陪她說說話,再就是窩在院子裡繡繡花,平時木納,總仗着有個護國候府撐腰,有時候還敢跟他頂嘴。
丁鵬確實忌憚護國候府,可他受不了丁紫這個親生女兒一個小丫頭威脅他,想到前幾日她又哭又鬧最後昏倒,心裡便堵的難受。
想到馬姨娘的話,護國候府這些年一直不待見他們,對他扶持極少,有時候政事上還總喜歡和他對着幹,莫不是丁紫說過什麼話吧?或者是這些年她不常出府,護國候府以爲他們苛待原配一雙兒女!
丁鵬咬牙,這丁紫也不是個好的,自己生母的祭日都不想着去,這不存心給他添堵,讓他與護國候府生嫌隙嗎!
“你去安排,今年讓她跟智兒去庵裡上香!”丁鵬冷聲命令,馬姨娘自是柔柔的應下,握着馬姨娘的柔夷,丁鵬感慨“還是你最懂事。”
馬姨娘嬌羞叫了句討厭與丁鵬又是翻滾起來,事後,角落裡,一雙美目泛着毒蛇般的寒光!
紫竹軒,已換下里衣準備入睡的丁紫躺在牀上卻想着林嬤嬤的話。
“今個咱們從香滿園出來,馬姨娘就去了壽安堂。”馬姨娘不會閒來沒事往壽安堂跑的,她似乎忽略了什麼。
眼皮有些發沉,腦子迷迷糊糊的,突然,丁紫一個高的坐起來,黑暗中一雙眼睛發出褶褶光芒。
翌日。
丁紫早早起來洗漱,簡單用了些早飯,便帶着人去壽安堂。
“紫兒來給祖母請安了。”進入壽安堂,發現馬姨娘、方姨娘、白娘,三位庶出妹妹,丁靜、丁寧兒、丁安都在,丁智坐在老太太身邊,圓亮亮的眼睛帶着喜悅的望向丁紫,“幾位姨娘和妹妹也來了。”
“大小姐……”
“姐姐,我們剛說到你呢。”衆人起來說話,丁靜笑的親切的站起身捥着丁紫胳膊。
“噢,說到我什麼?”
“主母這祭日快到了,姐姐往年都待在府裡不去給上個香,外面人話說的可難聽了。”狀似無奈的道,其實直諷刺丁紫不懂孝道。
以前的丁紫哪是不想去,她年齡雖小,當年雲齊柔臨去那段時間她天天守在一邊,雲齊柔反反覆覆囑咐的都是照顧好弟弟,小小的她認死理,就怕離開一會弟弟有危險,每次孃的祭日,她總是在夜裡燒燒紙守一夜才睡。
外人不知道,這便成了把柄,丁紫解釋也沒用,臉上泛着憂傷:“娘走了也有九年了,當年我還是五歲的娃……”說着滾出兩滴眼淚,便再也停不住了。
這說哭就哭,屋中誰也沒想到,王氏等人忙着勸慰,竟然將丁靜挑撥的話忘的一乾二淨,丁靜氣的直跺腳,假模假樣勸着:“姐姐快別哭了,妹妹也知道這些年姐姐對這事不上心,現在心裡不好受了,過幾日不就是祭日了嗎,姐姐今年去上香求,主母是您生母肯定會原諒你的。”丁靜懂事的寬慰,不將這不孝的名扣在丁紫腦上,她不會罷休。
丁紫心裡冷哼,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這一次她確實會去,卻只爲爲前身的丁紫盡份心。
“妹妹倒是提醒我了,今日請安我就是想跟祖母告假去白雲庵的。”丁靜眼中閃過得意,丁紫也沒多聰明嘛,被自己擠兌幾句就脫口了。
“說的是呢,當年主母懷弟弟最後落下病根纔去的,按理弟弟也該跟着去看看。”丁靜繼續道,屋中其它人也都贊同的點點頭。
丁紫眼中卻閃過寒冽的冷光,丁靜會這麼鼓吹她前去,定是馬姨娘授意的。
往年她們根本不提醒丁紫親孃的祭日,就怕她記得,然後在外面散播她不孝的名聲,好在丁紫平時不出府,外人只知道侍郎府有個不孝的嫡長女,沒興趣的同時,也散播不出什麼效果。
今年她們反其道而行,丁紫可不會傻的以爲她們轉性了,而她們非讓丁智也跟去,丁紫心裡一凌,事情絕對不簡單,若真讓智兒跟她走,路上少不了危險。
絕對不行!也幸好她已有準備。
“智兒,智兒,你這是怎麼了!”前座的王氏突然叫起來,所有人視線都被吸引過去,只見坐在王氏身邊的丁智,臉上蒼白一片,額頭上不斷冒着汗,身子一抖一抖的,十分痛苦。
“疼,疼,肚子好疼……”本來紅豔豔的嘴蒼白沒有血色,丁智抱着肚子,不斷翻滾着,哆嗦的直喊疼。
“快,快傳府醫。”王氏焦急的叫着,丁智可是府中唯一嫡孫,千萬可不能有事,段嬤嬤立即跑出去。
馬姨娘眼睛一凌,冷冷看向丁紫,這事未免太巧合了,丁靜注意到馬姨娘的神色,也想到了。
她不許任何人打亂她們的計劃,丁紫和丁智都要死在道上,心裡一急,丁靜顧不上其它的道:“弟弟這病的可真是時候,剛要給生母上鄉便病了,該不會是和姐姐學的吧?”
“啪!”話落,屋中一道極響的脆聲響起。
“你敢打我!”丁靜瞪大眼睛,手捂着已經紅腫的臉頰,憤恨的望着丁紫。
其它人也被這聲響震到,意外的望向兩人。
“妹妹,你不小了,說話這麼沒有分寸!”丁紫恨鐵不成鋼的道,“我與智兒的生母我們去祭拜是天經地義的事,前日智兒與我便討論過去上香的事情,這件事他是最期待的。”
“智兒從沒就沒有生母照顧,對於生母的思念之情,妹妹這個福全的肯定是不懂的,這樣懂事乖巧的智兒,我絕對不容許任何人詆譭!”丁紫臉上閃過怒氣,周身散發着一種威嚴之氣,讓本來正想發火開罵的丁靜嚇的縮住身子。
此時的丁紫仿若與生俱來的尊貴,她淡淡撇向哪裡,衆人都直覺要低下頭,心虛不已。
王氏也愣住了,轉念又是感慨,果然是護國候府的外孫,就不是一般小戶可比的,銳利的雙眼望向丁靜,狠狠一瞪。
好啊,庶出就是庶出心思就是狹隘,不將智兒說成不孝之人就不罷休,本來擔心嫡孫身子的王氏對於丁靜的不滿完全表現在臉上,馬姨娘心叫不好,忙打圓場:“大小姐誤會了,二小姐這是擔心小少爺的身體呢,她最是心直口快的,根本沒壞心。”
“妹妹是這麼想的嗎?”丁紫眯着眼睛,語氣沒有起浮的問道。
“是的,是的!”丁靜忙點頭,看到祖母的臉色,她也知道衝動了,反正丁紫也沒幾天得意勁了,她不急於一時。
“妹妹最好記住今天的教訓,智兒是我的命,誰敢動他,我就是化作地厲鬼也會要她的命!”丁紫明明在笑着,可是樣子直叫人寒的打哆嗦,語氣裡帶着一種威脅,似乎另有所指。
丁靜心裡卻是越發記恨,與馬姨娘對望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狠戾。
段嬤嬤將府醫帶來,丁智被扶到內室檢查,府醫只說是昨晚着了涼,要在牀上休息兩天,遠行祭母一事自然落到丁紫一人肩上。
馬姨娘很是關心的安慰,拿着帕子直抹眼淚,直道思念姐姐,但府中的事太繁瑣她得交待一番,會晚丁紫一日帶着幾個小姐一同趕去祭拜。
王氏安慰的點頭,直說她們有心,丁紫只是淡淡的笑着應道,眼中卻閃着晦暗的幽光。
馬月妮不論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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