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馬可兒與其母楊氏以探望馬姨娘爲由進府,丁紫一早去了丁智住處,黃鶯李秀連忙出來迎接。
“大小姐您來了,少爺剛醒着,大小姐稍等,奴婢這就去請。”黃鶯甜甜一笑,聲音清脆動聽,丁紫點點頭,李秀連忙跟上。
“奴婢還沒有機會恭喜大小姐榮升紫公主,奴婢聽說大小姐被賜爲公主的時候,幾天都高興的睡不着,奴婢真爲大小姐高興。”李秀是丁紫要進府的,也算是她的人,自然多了份親暱,這份恭喜倒也不是假的,丁紫過的好,對她也差不了。
“你倒是有心了。”丁紫點點頭坐下,語氣沒有以往的熱絡。
李秀面上一頓,心裡雖然不痛快,但也明白現在丁紫的身份,萬不會對她像以前似的,豈不是失了身份了。
“姐姐,你來了。”丁智這時候穿戴洗漱後,穿着一身縷空繡飛鳥的淺藍錦衫,頭戴玉冠,可愛的小臉上紅撲撲的,像是個翩翩小公子,卻又無法掩蓋那份屬於孩童的可愛。
“我們智兒真是可愛,也越來越帥氣了,姐姐看着都要動心了。”丁智已快十歲,再有幾年已經可以娶妻了,丁紫摸摸丁智滑嫩嫩的小臉,可是再怎麼看也都是個小孩,她真希望智兒永遠這樣就好了。
“姐姐,智兒已經是男子漢了,不能再被說可愛了。”丁智抿着紅通通的小嘴,丁紫笑眯眯,在定住丁智脣的那一瞬間,不知怎的便想到昨天在馬車裡,被藍青凌吻脣時的情景。
那可是第一次啊,丁紫想要忘記還真不容易,從昨晚開始看到這紅脣她就容易想入霏霏,簡直就是個禍害。丁紫深深嘆氣一聲,卻讓丁智誤會了,急道:“姐姐,智兒已經比以前厲害好多了,再過不久,智兒就能保護姐姐了,姐姐要相信智兒。”
丁紫愣了下,才明白丁智的想法,呵呵直笑的抱着丁智,紅脣立即向臉吻了上去。
黃鶯與李秀都愣了下,何曾見大小姐對別人這樣親熱過,然而看到丁紫的動作,她們均感覺很不舒服。在她們心裡,丁智已經註定是她們未來的男人,自己男人被親吻,還是在她們面前,她們如何能舒服的了。便是丁紫與丁智是親姐弟,但是男子女子九歲不同席都是規據了,大小姐怎會這麼不知羞恥。
喜兒注意到兩人的神情,不悅的冷哼一聲,黃鶯李秀頓住,身子一僵隨即低下頭。
林嬤嬤此時走進來道:“小姐,馬侍郎府夫人與表小姐還有二小姐都在紫竹院等候,說是給您請安來了。”
丁紫挑挑眉,前幾天丁靜死皮賴臉在紫竹院好一頓熱絡,今個就換成楊氏和馬可兒了,她這紫竹院最近還真是熱鬧啊。
“走,智兒和姐姐一起去看看。”丁紫拉着丁智離開,黃鶯與李秀卻是跟上前去。
“大小姐,少爺還沒用早膳。”黃鶯是最早伺候丁智的,便是丁紫一直以來對她也是尊敬有佳,這一次丁紫卻是理也沒理會她,直接拉着丁智離開。
林嬤嬤走在後頭,轉頭冷笑:“大小姐還能讓少爺餓着不成,在紫竹院難不成還用不了膳了,黃鶯,你莫不是忘記自己是個什麼身份了吧,也敢對主子指手劃腳,今天是大小姐沒空理會你,不然我就先打的你找不着北。”
黃鶯臉上一僵,李秀陰陽怪氣的道:“呵呵呵,仗着自己是少爺的大丫環,卻忘記生下來是個賤婢,永遠都是的道理。”
“你!你又是什麼東西!”黃鶯眯眼氣極道,李秀冷笑,“說到底我是大小姐的人,對她我還了解一些,你別將自己看的自視甚高,你不配!”
紫竹院
丁紫拉着丁智剛一入院,楊氏馬可兒丁靜便迎了過來,三人都盛裝打扮,一見丁紫進院,便請安道。
“臣婦給紫公主請安。”
“可兒給紫公主請安。”
“姐姐安好。”
丁紫特意看了丁靜一眼,頭髮梳的高高的,故意梳了個側頭髻,那隻假髮髻剛好別在側面,倒是很好遮擋她沒有頭髮的事實,臉上濃妝豔抹,在右御史府不能穿大紅,此時卻是狠狠的往身上套,站在那整個一個向陽開放的大紅花,還真是刺眼的很。
楊氏今天一件深藍繡裙,一頭珠釵插滿了頭,耳朵脖子手脖都戴着金首飾,那馬可兒比起二人倒是謙遜的多,只是那頭上一顆閃爍爍的水晶釵,在陽光下泛着四溢的光芒,也無不奪人眼球。
丁紫眼中勾着幾分玩味的笑,以前她也見過這楊氏母女,她們可不敢這麼張揚,今日的穿着倒是十分耀眼,好似有意給個下馬威似的?
“平身吧。”丁紫嘴角微勾,笑意漸暖,只是笑意未達眼底,“侍郎夫人有心了,還特意給本公主請安,累了吧,快坐下喝杯茶吧。”
丁紫拉着丁智率先進屋,將衆人甩在身後,楊氏與馬可兒對看一眼,眼中都有着厭惡,卻是站起身快步跟上前去,此時連忙道:“紫公主院子的茶必是好茶,臣婦今天真是有口福了。”
林嬤嬤與喜兒擺茶果,並倒茶端給衆人,丁紫端起抹了一口,上好的龍井,嘴間頓時芳香蔓延,丁紫眯眼睛享受了一會,睜開眼睛時看到楊氏馬可兒丁靜三人面上閃過難堪道:“瞧我,就是愛品個茶,竟是忘記三位在這,真是失禮失禮了。”將茶杯放下,丁紫再道,“侍郎府夫人進府是來看望馬姨娘的吧,說來也真是不幸,馬姨娘竟然在府中受傷,後半生都得在牀上躺着,我們侍郎府可真是對不住了。”
楊氏臉上神情一僵,她們剛從攬月院出來,豈會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雖然楊氏明知道馬姨娘說話很是誇大,但跟丁紫鬥敗至於自己癱了也確實是事實,楊氏實在想不明白,丁紫不過看上去有些驕傲衝動自大的小丫頭片子,竟然將她小姨娘鬥下去了,在她看來必是馬姨娘自信過頭,所以疏忽才導致今天的下場。
至於馬姨娘說丁紫太難應付,她是半點也不相信的,心中不屑着,臉上滿是笑容道:“也是月妮自己不小心,就這麼傷着了,不過紫公主仁慈大肚,也不會看着不是。”
丁紫勾脣一笑,卻不回答,只道:“勞煩侍郎府人特意跑一趟給本公主請安了,沒什麼事,本公主就不耽誤楊夫人的時間了。”
楊氏對於丁紫明顯的轟客一點不在意,反而笑道:“紫公主有所不知道,臣婦也是偶然得知一個消息,特意跑來告訴您的。”
“噢?”丁紫挑眉。
楊氏立即道:“寧王爺剛剛回京,太后說寧王爺快過而立之年,府中還沒有個可伺候的人,想爲寧王爺在府中辦一場賞花宴,將京城年輕男女都邀請過去,也算是熱鬧熱鬧。”
“如此甚好,寧王爺也是該早些選妻了,馬姑娘想必也在受邀的行列裡吧。”丁紫看着馬可兒嬌羞臉紅的樣子,已經十分肯定了,丁靜在一邊揪着手帕,若不是嫁給馮玉華,現在她也可以參加了,不然哪有那些女人爭寵的份。
不過丁靜同時不甘心的想,她也算是悅人不少了,而且這身子也伺候了兩個男人,對於男人那些花花腸子也算是知道不少,若是這一次她去了宴會中,和寧王爺有名有實後,寧王爺必定對她愛不釋手,到時候跟右御史府要人,馮玉華哪敢說個不字。
丁靜自是看明白了,以往在外面表現多公正不阿的右御史馮紹元,其實才是色中惡鬼,據說還曾經和牡丹在院子裡直接便那般下賤的行事,這種人纔是欺軟怕硬的,寧王爺若是要人,他肯定毫不猶豫的交出她來,到時候她豈不是又能有翻身之地了!
丁紫雖然是個公主,卻沒什麼實權,那寧王爺可是手握衆兵,還是皇上的弟弟,乃大齊第二親王,便是在寧王府當個妾,她再使把勁讓寧王封個側妃更甚至正妃,到時候丁紫豈不是也要向她行禮。
想到這些丁靜便興奮,連忙笑道:“這件事我也聽說了,還正有些好奇會辦個怎麼樣的宴會呢,舅母不如靜兒也跟你們一同前去吧。”
楊氏臉上一冷,看着丁靜眼神放光,不難想象她的想法,那馬可兒卻是一臉仇視着丁靜,恨跟她搶寧王,找死!
丁紫看着三人的暗潮洶涌,本來沒什麼興趣,反倒是樂了:“這未婚相看,本公主便不適合前去了。”
“不不不,這聖旨只說是年輕男女,紫公主不需多想,其實不過是太后想你們這些晚輩樂呵樂呵,再說了像我們可兒這樣的閨中女子,怎麼好意思自己前去,那相看的效果也是沒有了。其實我們可兒也到了成親的年齡,這一回前去的名門公子也不少,我也是希望她能相看中一個,成了一段美好姻緣。臣婦也是想紫公主現已許給安王世子,對這些自然不會感興趣,不過咱們兩府總算是聯着親呢,您也不會看着你可兒表姐一直沒有心上人,臣婦也是大膽,就想跟紫公主求個恩典,您去了,可兒這相看也更順利一些。”楊氏小話說盡,不停的做小伏低。
丁紫以前若沒給蔣太蔣礬父子解圍,也不會清楚楊氏是個什麼性子,她越是如此,丁紫越覺得這其中事中有事,丁紫不是怕事之人,而且她不如了她們心願,那設計只會一個接一個來,這一次是太后下旨,又在寧王府,丁紫倒不覺得會出什麼大事。
只是笑着點頭:“也好,本公主便衝着妹妹的面子去湊個熱鬧,妹妹在府中怕也無聊,不如跟我們一同前去。”
“靜兒謝過姐姐。”丁靜正愁着用什麼藉口,丁紫便這麼答應了,她臉上立即笑開了花。楊氏與馬可兒都微變了臉色,心裡清楚丁靜的想法,臉上流露出冷酷與嘲諷的笑,一個被人上過的放蕩女,也配入寧王府,異想天開!
送走楊氏三人,丁紫一擺手讓林嬤嬤喜兒佈菜,丁紫陪着丁智又用了些早膳,一直保持沉默的丁智突然擡頭對丁紫道:“姐姐,我總覺得楊氏不懷好意,姐姐不要去。”丁智緊抿着脣,眼中滿是擔憂。
以前丁紫計劃什麼,鮮少有在丁智面前做的,這一次她會帶丁智出來,也是有意讓丁智再成長一些了。她成爲公主,雖然身份地位有所提升,但要面對的危險也是成倍的,丁智也到了面對成人世界的時候了,這些也是時候讓他知道了。
丁紫摸着丁智的頭:“那明知道這是陷阱正等着智兒,智兒會逃開還是勇敢的向前呢?”
丁智緊抿着脣,想了想說道:“智兒是男子漢,要破壞他們的陰謀,因爲有一就有二,壞人會一直很壞,他們不會放過我的。所以智兒要先消滅壞人!不讓他傷害智兒重要的人!”
丁紫笑着點頭:“所以,姐姐要去看看她們想做什麼,姐姐有足夠的能力自保,那就等着看戲就行,誰知道壞人會不會惡有惡報呢。不過智兒要記得,勇敢也分對的時候,在面對沒有把握的情況下,絕對不可以衝動,你要等待機會當自己強大起來,或是抓到對方的弱點,一舉擊滅他們!”
丁智想了想,問道:“姐姐,這是不是就是書中說的,養兵千日用在一日的意思呢?”
“對!智兒真聰明,懂得舉一反三了,我們智兒將來一定是最有本事的男子漢。”丁紫笑的面若嬌花,好不美麗。
丁智臉上微微一紅,小聲嘀咕:“那智兒一定要比安王世子還厲害,智兒要做姐姐心中第一的男子漢。”
丁紫臉上表情一頓,突然眼神閃爍一記,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旁邊的喜兒鈴兒玉瑜還有林嬤嬤,明顯忍着笑意,憋的臉色通紅,丁紫大嘆一聲,苦笑了一記,接着抱着丁智重重親向他的面頰。
智兒說不定也是個小腹黑呢!將來別變成藍青凌那樣就行啊……
接下來的兩天裡,丁靜沒事便往紫竹院跑,明顯在討好丁紫,丁紫也樂得隨便應付一下。
三日後
皇街可謂車水馬龍,凡是在京城的各官家,商家車輛不斷穿插遊走在其中,將寧王府門前擠的水泄不通。
“安國候府平夫人到。”
“XX府夫人小姐到。”
“XX府兩位小姐到。”
“紫公主到。”
寧王府門外看護唱名的今天快累的斷氣,剛一喝到丁紫駕到,在場頓時一片平靜,現在丁紫出行需要坐有公主位份的馬車。公主這個馬車以上等紅木爲底,頂端八寶珠分置四周,連車簾子都是上好雪鍛,喜兒揭開簾布,衆人卻是皺眉,丁靜一身紅衣先扶着喜兒的手下了車,看到周圍尊敬羨慕的眼神,高仰着頭一臉驕傲。周圍有認出丁靜的,不禁呲笑出聲,一個喪德的嫁人爲妾的姨娘,竟然敢穿大紅色,真是沒有規據。
此時一隻纖纖玉手伸出,在陽光灑射下,泛着珍珠般的晶瑩之光,衆人立即望去,卻見丁紫一身白色雲底儒衫,外面是天藍色繡銀雲圖案披帛,款氏簡單,但那銀線看着簡單,在陽光打照下卻透着一種複雜的閃閃光芒,卻是一點也不普通。
丁紫的妝容一如即往的簡單,只是她氣度高華,舉手投足間早已不是外物可以令之遜色的,衆人心中感嘆,雖有不少小姐羨慕嫉妒恨丁紫好運氣,得了公主的位份並賜於藍青凌爲正妃,但這份非凡的美麗,還是令她們感嘆,心中升出幾許自嘆不如的。
前一刻的注意全轉到丁紫身上,丁靜臉上笑意一抽,心裡已不住發酸,卻是親熱的腕着丁紫的手:“姐姐,好多人啊,今天果然熱鬧,妹妹果然來對了。”
丁紫輕淺一笑,眼波流轉,更似星光閃動:“妹妹高興便好。”
丁紫沒推開丁靜,在她的攙扶下進了寧王府,後面立即有人不滿道:“不過是一個姨娘,也配來這種宴會。”
“仗着自己有個公主姐姐嘛,你有,你也可以來啊。”
“那個丁靜一看就是個不安份的,今天來說不準想做什麼呢?”
“她已經嫁人了還能做什麼,愚蠢!”
“不信你便看着,看她那德性,便沒安好心!”
“你的意思,難不成她也對寧王爺有遐想?真是笑話!”
嘴上雖是這樣說,但今天前來的衆女子都是爲着一個目的,誰又不清楚,若是她們這些得了寧王爺的眼,雖說心裡不舒服倒也沒辦法,若是丁靜這種賤貨都能被得了寧王爺的眼,她們直接集體跳河自盡算了。
門外的各府夫人小姐們,直接將丁靜當成最大敵人,甚至各動起了不少的心思來。
丁靜跟着丁紫進入寧王府,剛一走進便被寧王府富麗堂皇所吸引,這寧王府乃先皇御賜,當時還只是皇子府。
那時寧王藍亦可謂先皇最得寵的皇子,皇上有什麼好東西都想往這寧王府送,這裡的東西雖沒有皇宮的奢華,也絕對是數一數二。
白玉樓閣,翡翠階臺,亦真亦幻假山攀雲景,院中花園各種名貴花種爭相開放,便是造型也是頂級的,連丁紫都不禁讚歎,先皇對藍亦的寵愛當真可見一般。但是這般的寵愛,難道不是對藍亦的折磨,這般的偏愛,其它皇子怎麼受的了!這樣的藍亦,不對皇上忌憚纔怪!
衆位客人被寧王府下人直接帶到賞花重地,到了這裡丁紫又暗讚了一句,這片花園直接分爲五個區,左側一大片粉色海棠花朵朵開放,嬌豔欲滴,中間白色牡丹高貴典雅,端莊大氣,後面黃色芍藥,紫色鬱金香,以及火紅玫瑰花形成五個花區,將中間的白玉涼亭包圍在其中,外圍一大片空地,少說能容一二百人。
花區尾部一個緩緩流淌的池塘,粉白黃等荷花悠然而開,上置橫跨池塘的拱橋,賞景極佳,令人感嘆,便是比起郊外的桂花林也不惶多讓啊!
丁紫遠望遠處的荷花池,嘴角不禁微微勾起,這種地方當真適合相親,便是這景都讓人心中美上幾分了。
此時不少小姐相繼走近花區,紛紛讚歎出聲,笑眯眯的輕聲說笑着,看到趕來的一些名門公子不禁雙頰泛紅,喜不自盛的查看着裝扮。
今日算是集體相親,男女頗多,還有些怕尷尬前來的夫人們坐鎮,反倒是很好的緩解尷尬,便是那些對看的男女都不禁大膽了些,已有幾個公子集合走往相中之小姐處找話聊起天來。
丁靜看着由爲緊張,丁紫一直也不動作,只在那邊賞花,不知道她是來幹什麼的嗎。此時馬可兒也與楊氏趕到,看到丁靜立即走過來,跟在丁紫身邊,總要被人高看一眼的。
“表妹來的早的挺早,沒想到寧王府這樣的美麗富貴。”馬可兒一走過來,也是滿眼冒星星。
便說這花區,不是應季的花都可以栽種,這絕不是好花匠能做到的,這是需要大把的金錢砸出來的,再看旁邊的白玉亭,在陽光打射下還泛着溫潤的光澤,絕不輸於她們府中的珍藏啊。寧王府真是太富貴了,馬可兒現在滿腦子都是嫁進寧王府,丁靜自然也是這個想法。
“我與姐姐也沒來多久。”丁靜眼珠子轉亂,最後都定在入口處,心裡急着寧王爺怎麼還不來,這名門小姐越來越多,她還怎麼實行計劃。
“紫兒,你來了。”此時從拱橋那邊走過三名女子,雲希雨,白霜雪還有夏玲月皆在其中,丁紫一看笑着迎過去,她們三人是在一邊看花,這纔看到丁紫。
“是啊,寧王選妃可是大熱鬧,我自然也來湊湊熱鬧了。”丁紫淺笑,耳邊銀水晶耳墜星星點點散發着光芒,夏玲月深看了一眼,心裡讚歎。
這耳墜看着像是普通之物,卻是以銀座底,摳出縷空圖案,內裡鑲着白色水晶,遠處根本看不出什麼,近看卻纔能看出門道。這對銀耳墜怕是比一些金鑲紅寶石之類的首飾還要珍貴。
丁紫一直喜歡低調的奢華……
丁紫沒注意夏玲月的視線,只是笑着衝雲希雨打趣道:“表姐這回可要相看好了,哪個相中的回去跟舅母說,說不定第二天就要被舅母打包送嫁了。”
“紫兒,你敢取笑我!”雲希雨紅着一張臉,咬牙切齒衝着丁紫伸手撓來,丁紫呵呵一笑轉到白霜雪身後,“看吧,被我說中了,表姐果然動心思了。”
“纔沒有,是太后下旨邀了京城七品以上未出閣小姐的,人家纔沒有!”雲希雨漲紅了臉氣的直跺腳,在護國候府沒站隊之前,絕對不會將雲希雨嫁給敏感的人家,雲希雨不過是來湊熱鬧的,更甚者她非常不想嫁人。
丁紫見雲希雨有些氣惱也不笑她了:“表姐放心吧,我看這院子裡,衝着寧王的佔了九成,還不都得各個擠破了頭往前湊,表姐放寬了心吧。怕是寧王爺想看看你,也沒什麼機會呢。”
雲希雨暗自鬆了一口氣,要說雲希雨那也是美人,不是她太自信,本身便有這面相自然很是得意了,今天她出門時特意選的比較普通款式的衣服。
“寧王到。”
本來吵鬧的花區立即安靜下來,便連丁紫幾人都一起向入口望去。
寧王爺似乎真的很喜歡紫色,一身紫底繡銀雲圖案的錦袍,腰間白玉腰袋系起,手持一把紛花團錦簇的扇子,不時搖動,外形顯得過份單薄的身子,卻是寬肩厚胸,絕沒有少了男子氣概,那雙美貌的臉上也更顯出幾分俊美來。
藍亦頭頂一條同色紫中帶銀雲圖案的髮帶,束起一半的髮絲,其它任由披散開來,時不時隨風擺起,更顯得風姿卓越氣度非凡。最主要的是藍亦一直是輕淺的笑着,面上溫和,看的許多女子,更甚者一些男子都紅了臉。
丁靜突然一道尖聲響起:“寧王爺也穿了繡銀雲的衣服……”
本來讚歎的衆人突然回過頭來,望着丁紫的披帛心中思緒各異,兩人衣色雖然不相同,但是繡案連線團都是一樣的,這到底只是巧合,還是別有用心?
那些小姐們自然很惡意的想着丁紫肯定也是見到寧王爺,心中嚮往,故意打聽了寧王爺的喜好,想引起寧王爺注意罷了,真是下賤不要臉,明明跟安王世子那樣的人定親了,還這樣不守婦德。
許多人心中不禁想到,既然她妹妹丁靜敢在皇宮中與男人私通,她這個當姐姐說不定更加過份,裝的多麼純情高貴,實則卻是最爲下賤的!
丁紫沉下臉,看到寧王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她卻從對方眼中看到一抹興趣來。丁紫這是第三次見寧王,他三次皆穿紫衣,丁紫便想的到寧王的喜紫,故意穿了藍衫便爲了怕碰色,卻不想還是巧合?丁紫眉頭一皺,這款衣服確實是新做的,送回府中,丁靜可是看到了。
丁紫意味深長看着丁靜一眼,對於衆人鄙視的神情毫不在意,只是一拂禮道:“安王爺安好。”
其它人才如夢初醒,紛紛跪地請禮:“安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安王爺一擺手,溫聲道:“免禮,平身吧,今天不過大家圖個熱鬧小聚一下,沒有什麼禮節,隨意便好。”隨即安王又看了衆人一眼,笑道,“衆位能來我寧王府賞花也是給本王面子,今天前來的都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子佳人,光是賞花品茶不免有些掃興了,不如本王坐主,咱們來個鬥才如何啊?”
“安王爺果然想的周到,這自然是好主意了。”
“是啊是啊,小生看到寧王府這般美景,早有做詩的興質,謝過安王爺了。”
“不知道安王爺想大家怎麼個鬥才法呢,這裡是安王府,安王爺不如一起定個規則。”
“是啊是啊,還要安王爺做主。”
下面一堆附和的,藍亦倒也不推辭,只是笑着撇了丁紫一眼,又轉頭看了眼四處各異的花朵,與一張張期待的男子女子,笑道:“今日滿園春色,在場各位名門公子小姐,從小耳濡目染各種才藝,便是最好的評審,今日不分男女,皆上場表演才藝,大家不用顧忌只評心中喜歡好,最後選出三對男女進行最後的對決,然後選出一對最爲優秀的,本王重重有賞。”
寧王一說完,這種奇特的比賽方式立即引起全場附和,倒是很期待這比較要如何比得。
“既然有這等熱鬧,本世子哪能不參加呢!皇叔不會不同意皇侄參加吧。”突然一道清冷男聲出現,卻見三名姿色各異,皆爲美男子的信步走來。
爲首藍青凌今日一身藍色錦衫,頭頂白玉爲冠,將其俊逸無雙的面容顯得更加清潤,黑琉璃般的眸子裡,閃爍着灼灼的目光,嘴角勾着抹淡笑,足以爲他清冷的氣質添上一筆神采來。
薛雨位於左側,一身白衣一如往日的不染凡沉,氣質脫俗,飄飄欲仙,只是那目光在看到丁紫時,眼睛明顯一亮。
雲希文今天一身黑衣,他本是相貌儒雅,今天這一身卻多了一份男子霸氣,未失色其它二人半分。
寧王回頭,看到藍青凌也笑道:“既然皇侄有這個雅興,皇叔豈能不讓你盡興呢,有三位加入,比賽可會更加精彩的!”
就像沒直接給丁紫這個已訂婚女子發貼一樣,藍青凌寧王同樣沒有發貼,這也算是不請自來了。藍青凌、薛雨、雲希文走來便在丁紫她們身側站好,顯然表明他們是一起的,丁靜看着這三個男子出現,神色不禁一直。
丁靜的婚事一直是心中的一痛,她是被迫的,她在未嫁之前何曾不迷戀這大齊五大美男子,現在同時出現四人,她這心翻滾着,到後來越恨怨恨起丁紫來。
“好,比賽開始。”寧王看着藍青凌佔有慾的直接站在丁紫面前,扇着扇柄的手一頓,臉上勾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轉頭說道。
“我……我先來。”一個千金小姐,現在也顧不得害羞,這裡九成的少女是衝着寧王爺來的,但是其實她們心中也很清楚,想要在這麼多小姐們中間脫穎而出也是極爲不容易的,她們無不有着攀不到寧王府,但也可以退而求其次,尋個重臣之子的想法。
這位小姐第一個上來便想用她拿手的書法贏得個滿堂彩,她書寫的也十分認真,衆人不禁秉住呼吸觀看。
木氏今天會來一是因爲夏玲月被白霜雪與雲希雨邀請陪同,她順帶跟來看看,二也是爲了見見薛雨。
至從薛雨離家開始,除了上一次皇宮盛宴,這還是她第二次見到薛雨,以前那個承歡膝下孝順有佳的兒子突然對她這樣的冷淡,木氏實在無法平靜下來。她在皇宮盛宴中又是被奪了二品誥命,又是被貶爲平妻,木氏性子是很高傲,卻也不傻。
她雖是被降了平妻,這安國候府她打理那麼久,還有不少她的人,她自然聽到風聲安國候與白老太君已經在爲安國候尋着新妻呢,這要是相中了,一定會快速辦妥了,將人娶進門來。知道這個消息後,木氏也找白老太君鬧過,不過後者卻只是閉門不見,直指她不守規律,閉門思過不聽命令便出院子,更是加罰每日唸經一個時辰。
木氏無奈讓人往孃家傳信,孃家來人後,卻不想這一回安國候與白老太君卻是鐵了心,連她孃家面子也不給,直指木氏心性惡劣,被太后賜罰。他們按着太后的旨意另娶新婦,那是效命於太后,直接將她孃家人說的沒理灰溜溜離開,木氏這事鬧開了,她們本就沒理,自然也說不上什麼話了。
木氏對此事急的不行,突然想到薛雨,薛雨可是安國候府嫡子,可是她今生最大的保障了,現在他鬧脾氣在外面,若是她能將薛雨勸回去,安國候與白老太君一高興,說不定就不怪她,也不急着娶新妻的事了。到時候木氏努努力,這事就能這麼罷休了。
“雨兒,你在外面吃苦了,看你都瘦了兩圈了。”走到薛雨身邊,木氏這話倒不是做假的,薛雨總算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不疼誰疼呢,“娘知道娘當初太認死理了,讓你心裡很痛苦,但是娘出發點也是爲了你好啊,天下間哪有不是的父母呢。你現在生孃的氣在外面,不知道娘這心裡比你還難受嗎,雨兒啊,氣生過就算了吧,你看看你也不會照顧自己,讓娘怎麼放心的下去呢,聽話,彆氣了,快跟娘回府好不好,你爹和老太君也天天唸叨你呢。雨兒最是孝順了,怎麼會看長輩們天天爲你傷神呢。”
薛雨臉色有些鬆動,看着木氏明顯比前幾日憔悴的臉色,心中也有些心疼,他剛想說什麼,卻見一邊夏玲月滿臉期待的走過來,頓時面色又是一冷,淡淡開口:“娘,兒子長大了總要獨立,我不能總讓你們照顧着,娘也別多想了,雨兒現在生活挺好的,不會回候府的。祖母與爹媽就勞娘多照顧了。”
夏玲月剛走來的步子一頓,明顯看到薛雨眼中的厭惡,面上一白,微咬着下脣,身子微微一抖,那邊的白霜雪看不過去,走過來拉着夏玲月剛要說什麼,那邊小姐的書已經寫好,衆男女上前賞看了一會,給紛議論起來,倒是將白霜雪要說的話一下子吵忘記了。
“不錯不錯,這簪花小楷寫的端秀,果然是妙筆。”
“那便投票吧。”寧王說完,衆人開始投票。
今天很湊巧的,來人總共二百名,除去成親訂婚的男女,一百七十名,男女各七十,這小姐竟是得了三十五票,也算是不錯。
接下來各府小姐公子紛紛獻藝,成績各異,但也有表現突出的,而此時琴棋書畫也都紛紛表演了一番,那當衆對詩也不惶多讓。
“下面……”
“本公主還沒比呢。”藍青重與藍若琳一身盛裝帶着一隊宮女侍衛走進,這樣的大陣仗,立即吸引衆人注意,當下向兩行禮。
“恭迎太子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藍若琳只是一點頭,衝着藍亦道:“皇叔選妃這樣的大喜事,怎麼不叫若琳來湊熱鬧呢,若琳與太子哥哥不請自來,皇叔不介意吧。”你自己都說了,誰能說介意呢。
寧王笑道:“是本王疏忽了,竟然落了太子與公主的請貼,事了一定處罰下人辦事不利。公主既然有興趣參加,我們自然是歡迎的。”
藍若琳笑着道:“本公主要比,可是要比大的,這裡面敢跟本公主平起平坐,敢與本公主競爭的就是紫公主了,紫公主,敢不敢與本公主本上一比啊。”
寧王站在一邊眼中勾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此時遠處一個婢女打扮的做了個複雜的手勢,寧王眼神一亮眯眼看了丁紫一眼,擺手讓那婢女離開,臉上有着抹詭異。
此時丁紫已向藍青重藍若琳行了一禮,淺笑道:“本公主能拒絕?”
“紫公主莫不是怕了,你若是怕了也無妨,當面向我認輸,說你怕了我,本公主便不強求你了。說吧,本公主聽着呢。”藍若琳勾脣冷笑,今日她可是有備而來,絕計會讓丁紫丟臉在當時,而且……哼!
“若琳公主盛情,本公主豈能擾了您的雅興,自然是接下了。”丁紫笑道,卻看到藍若琳臉上露出嘲諷的笑意。
“本公主前日裡腳扭傷,今日便派我身邊的宮女與你比上一比,希望紫公主別輸的太難看了。”當藍若琳所指的人出現時,在場不少人瞪大眼睛,倒抽了口氣。
這人可是京城名人名叫——飛霜,乃是京城第一名伶,是真的賣藝不賣身的藝伶。傳言她一舞傾城,曾讓賣主一夜暴富,後被宮中婆婆相中招入宮中,就此鮮少有人見過她,不少有人懷疑可能是被皇上收入宮中,沒想到被藍若琳收中。
丁紫在皇宴中的劍舞,這裡不少人見過,而這名伶的舞他們也同樣見過,丁紫雖然因爲出奇,再加上氣質斐然一舉得名,但是論起舞技來,還不是這種從小練舞與舞爲生命的舞妓可比的。再者說,明明是藍若琳提議兩位公主比試,她不參加卻偏叫個舞妓與丁紫這個公主相比,豈不是在嘲笑丁紫即便是公主,也只配與她身邊的下人爭輝嗎!
丁紫冷冷一笑,轉頭望向藍若琳:“沒想到若琳公主身子這麼纖弱,偏這時候傷了,也罷,今天乃京城公子小姐比試的熱鬧日子,大家比試也不過是個展現才藝以文會友。本就不該有什麼階級之念,公主既然將飛霜姑娘當你的獻藝人,那她今天就是第二個若琳公主,本公主定會認真對待。”
“你!”藍若琳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看着周圍公子小姐看她表情都微變,寧王可是說了名門公子小姐比試,若是藍若琳叫出飛霜來,豈不是也在說他們這些人也不如藍若琳身邊一個宮女,可算是將所有人都得罪了。
藍若琳一顆銀牙差點咬碎,丁紫算你狠!不過你今天絕不會有好果子吃!
而當丁紫看到飛霜的表演後,臉上也是微微一變,什麼叫一舞驚華,說的正是飛霜!
她的身體柔韌的好似最好的絲綢,不論擺出什麼樣高難度的動作,都難不倒她,柔時能柔到你骨子裡,看的在場的人都爲之一震。
再轉而看向丁紫的眼神不禁都帶着嘲諷,這樣的舞者,丁紫絕沒有戰勝的可能。
丁紫沉着的臉突然一變,嘴角勾起抹自信的笑意,她不會從舞上取勝,還不能取巧嗎!
寧王可說才藝皆可,那一項,同樣是才藝……
你們等着大吃一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