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樑媽媽道:“當初王妃不得王爺喜愛,一直心思鬱結,董妃……不,現在應該叫董氏了,她出身杏林,父親是一個軍醫,她自己也略通醫術,又一向對燕王妃禮敬有加,王妃產子,她一直侍奉左右。”

歐陽暖微笑道:“的確如此,外人都說,她日夜照顧燕王妃,讓她平安生下世子,自己原本再過一個月就要出生的孩子反而胎死腹中,這件事情實在是讓人扼腕。”

樑媽媽啐了一口,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她要麼不做,做了就終究會被人知道。旁人可以瞞得住,可何媽媽是她的心腹,又怎麼能瞞得住呢?實際上董氏正是利用照顧燕王妃生產的機會,親手扼死了真正的世子,用藥物助產後,拿自己未足月的孩子替換了世子,也正因爲孩子是未足月出生的,才體弱多病,也就是說,現在的世子爺壓根不是燕王妃的親生子,而是董氏的兒子!”

歐陽暖一愣,旋即面上籠罩了一層寒霜,冷聲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原本她想要說上一句你竟然胡言亂語混淆嫡庶血脈,可話到嘴邊兒,聯想到當時董妃的神情,還是變成:“你當真敢肯定?”

樑媽媽趕緊點頭,只道:“奴婢不敢胡言亂語。”

歐陽暖瞧着她,認真道:“樑媽媽,這種事情一個弄不好,不光是你,連我都要受到連累的,我憑什麼相信你。”

樑媽媽一口咬定,道:“奴婢敢以項上人頭擔保!”

歐陽暖微笑道:“你的項上人頭,只怕別人還沒有興趣,光憑三言兩語就要動搖世子的地位,你當所有人都是傻子嗎?”

混淆王府的嫡庶血脈是大事,開國以來還從未有過這種事,若是查實,董氏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就連肖重君都難逃重懲。一向謹慎的董妃,可能留下把柄被人捉住嗎?歐陽暖搖了搖頭,表示並不相信。旁邊的紅玉和菖蒲對視了一眼,臉上都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樑媽媽斬釘截鐵道:“郡王妃,我的兒子女兒可都是在王府裡頭,我敢拿他們發誓,若是今天所說有半句虛言,我全家都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在這種時候發毒誓,就是真的有把握了——歐陽暖慢慢道:“燕王妃生產的時候有那麼多的丫頭媽媽在,怎麼會讓董氏換了人?”

樑媽媽便道:“郡王妃有所不知,燕王妃是個孱弱多思的人,她的院子裡從來不要太多的奴婢伺候,嫌她們太過吵鬧,更何況王妃生產的時候除了產婆就是一兩個心腹在,董氏不但買通了產婆,還以難產爲藉口,將燕王妃當時的心腹打發去請王爺和太醫過來,剩下的都是她的人,還不是任由她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歐陽暖思來想去,只覺得此事太過荒謬,不由得道:“這件事,總是過於匪夷所思。”

樑媽媽立刻道:“郡王妃,您想一想,孩子到了月份就穩當了,董氏怎麼會因爲過於勞累孩子就掉了?這世上誰會這麼傻,冒着自己沒了孩子的危險也要伺候別人生孩子?她根本是早有預謀的,可憐王妃自己太傻了,居然會相信這麼個白眼狼!”

歐陽暖只是盯着樑媽媽看,像是在思索她說話的可信度。

樑媽媽着急了,立刻道:“郡王妃要是不信,大可以去搜查青蓮居,一定會有收穫!”

隨隨便便懷疑肖重君不是燕王妃的親生兒子,這對肖重華也會是個巨大的衝擊,若是拿不出確實的證據,反倒自己會被人誤會。旁人會以爲是自己想要做那個世子妃的位置,才非要弄出這麼一個子虛烏有的事情來冤枉董氏,要真是那樣,自己不但會聲名掃地,還會間接送一個翻身的機會給董氏,可就太得不償失了。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放過又太過可惜。歐陽暖心中思慮了很久,突然起身道:“樑媽媽,這件事情我要調查一下,在我有結論之前,麻煩你就在這院子裡呆着,一步也不許離開!”

樑媽媽立刻低頭道:“是,奴婢就在這裡等着,若是郡王妃需要奴婢作證,奴婢一定盡心盡力。”

歐陽暖不再多說什麼,吩咐菖蒲帶了樑媽媽去安頓,自己則去了後宅的一個小院子。

徐姑姑看見歐陽暖的時候,表情很訝異:“郡王妃怎麼來了?”

徐姑姑是燕王妃僅剩的心腹了,其他人要麼還鄉,要麼生病死去,剩下的唯有她而已,若是真的能夠查出什麼端倪,徐姑姑也是一個很重要的人。歐陽暖笑道:“我來看看姑姑可安好。”

徐姑姑只是笑,面容平靜安詳:“我很好,多虧了郡王的照料。”

歐陽暖的面上籠罩了一層淡淡的陰影,襯着白玉一樣的面龐有了一些陰霾,徐姑姑的表情更顯得驚訝了:“郡王妃有話要問我?”

歐陽暖知道,徐姑姑是個很通透的人,她輕聲問道:“徐姑姑,當年燕王妃生產的時候,你在她身邊嗎?”

徐姑姑的臉上在這個瞬間現出死灰一樣的神情。

歐陽暖只是看她的表情,就什麼都明白了,她只是問道:“爲什麼?”

徐姑姑倚着門檻,慢慢跪坐下去,低着頭半天也沒有說話,良久,她一個字一個字,艱難地道:“是奴婢的罪過,這件事情,奴婢永遠都沒辦法贖罪。”

歐陽暖看着堂中掛着的燕王妃的畫像,那樣溫柔的眉眼,不由低聲嘆了口氣,道:“你是王妃的心腹,爲什麼要出賣她?”

徐姑姑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

歐陽暖慢慢道:“這件事情,我還沒有告訴重華,他一直很敬重你,我想,你不希望他親自來問你吧?”

徐姑姑身體一震,慢慢擡起頭來,苦笑道:“郡王妃,你的確和婉清小姐太不一樣了。”

歐陽暖眉頭微微揚起:“你認識我娘?”

“怎會不認識?”徐姑姑低下臉,頗有些傷感,“王爺表面上對王妃很好,可他心裡頭一刻也不曾忘記過林小姐。”提到燕王,她面上閃過一抹粉色紅暈,似一朵合歡花徐徐綻放。“我是和王妃一起嫁過來的,從小在王妃身旁伺候,她曾經說過,將來要留下我在身邊,一輩子。”

這就是說,燕王妃許諾過,要讓徐姑姑作爲真正陪嫁的丫頭了,歐陽暖慢慢道:“是想擡了你做妾?”

徐姑姑微笑道:“我們當時是這樣想的,後來王妃嫁進了燕王府,我見到王爺,還曾偷偷歡喜,因爲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男子,他讓我心生傾慕,我開始希望如王妃允諾的一般,會讓他娶我做妾室。”

竟然是這樣,徐姑姑對燕王會有這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歐陽暖看了徐姑姑一眼,只覺得她的面容十分柔美,依稀可見年輕時候的如水美麗,她輕輕垂首,“然後呢?”

徐姑姑緩和神情,繼續道:“我盼着,盼着,終於盼着王妃站穩了腳跟,原有一份癡心妄想,可是……”她憮然嘆息,“王妃確對我很好,把我當做好姐妹一樣看待,事實上,我也是她的另一個妹妹,因爲我的母親和我的身份一樣,是一個陪嫁的丫頭,做了王妃父親的女人,只是,她根本沒有名分,因爲主母好妒,她連通房都算不上,我的名字便連族譜都沒上,外頭只知道家裡出了個燕王妃和江海王妃,我只是個卑微的丫頭罷了。”她暗自神傷,“燕王妃知道這一點,所以待我與旁人不同,格外親厚,嫁給燕王后,她卻像是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於是我繼續留在她身邊,做我的丫頭。”

“你喜歡燕王,可偏偏燕王妃反口不同意將你嫁給他,於是你因愛生恨報復王妃?”歐陽暖下意識地推測。

徐姑姑搖頭,“她不願意與人分享丈夫而已,我何必爲此害她,真正讓我生怨的是另一事!”她道,“有一天,她突然對我說,王爺身旁的護衛向她提親,她也希望我嫁給對方,做正房夫人,不用再伺候人。原本對我來說,如果不能和心愛的男子在一起,做正房夫人又有何益?所以我就拒絕了。”她的眉際逐漸生出一縷秋風般的幽涼,“可是後來董氏不知從何處知道了我的身世,她對我說,我的母親是王妃家中的奴婢,我也要嫁給燕王府的奴婢,這樣王妃才能放心。我心中才起了怨恨,難道我就天生是一個奴婢的命嗎?我母親做了奴婢還不夠,她還要讓我也嫁給一個奴才,這樣才稱心如意?她忘記自己曾經的諾言就罷了,爲什麼還要這樣羞辱我!”

歐陽暖眉心隱有怒氣:“所以你便反過來幫着董妃做出那種事?”

徐姑姑憫然失色,“只因當日我在氣頭上,董妃又告訴我,我的母親當年是因爲受寵所以受到主母的嫉妒,後來她生了病,漸漸失寵,主母竟將她趕出了府,活活讓她這樣死去了,所以我的心中起了很深的怨恨。我自知出身輕賤,平生最恨被人輕視,更何況其中還有我母親的冤屈,是而一怒之下犯下大錯。”

“所以她教給你如果你在王妃生產之時保持沉默,一切任由她作爲,就可以報仇雪恨?”歐陽暖接着道。

“是,”徐姑姑垂首,原先的怨憤之氣逐漸消弭,“等到我看見董氏偷樑換柱的時候,我才知道,大錯已鑄成,我不知如何去彌補,所以後來我更加盡心盡力的照顧王妃,王妃死後,我把一切心力都放在照顧郡王的身上,希望能夠藉以補償自己的罪過。”

歐陽暖搖頭嘆氣,“你是糊塗,然而也是受人挑撥。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偏偏是你。若是讓重華知道,他還不定會如何傷心。”她平一平胸中怒氣,“不過,還是謝謝你一直在想方設法保護重華。”

徐姑姑美目一揚,“你怎麼會知道?”

“王妃身體孱弱,燕王又冷漠,不能總是護着郡王,董氏既然用自己兒子換了世子,自然想要除掉其他的嫡子,重華從小到大不知道受了多少次的暗害,他曾經告訴過我,你幫他擋過無數次,所以他感激你。”

徐姑姑戚然一哂,“事情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確是我一手造成,若非我一時惡念助紂爲虐,也不至於讓人鑽了空子,我只有盡力彌補。”她眸中盈盈有淚,“小世子一出生就慘死,世子之位更是多年來被人霸佔,郡王生活在朝不保夕之中,幾年前王妃也是染上時疫而死,我當年一時之氣,的確不曾想會有如此後果。我很後悔,真的很後悔。”

歐陽暖心中一動,急問:“哦?王妃不是身體過於虛弱病死的嗎,怎麼會染上時疫?”

“世子被換之後,我雖然起了後悔之心,可董氏與我手中互有對方的把柄,一時誰也不能奈何誰。王妃死後,我起過疑心,曾問過治病的太醫,確是死於時疫。”她沉吟道,“不只是我,郡王心中也很懷疑,只是後來肖重君突然病重,郡王也就沒有時間糾纏於這件事了。”

歐陽暖覺得此事很不妥,“時疫極易傳染,若有一人得病必定會迅速蔓延。那麼府中還有其他人染病嗎?”

徐姑姑點頭,“有,王妃身旁的一個貼身丫頭叫做青荷的。”

歐陽暖點點頭,道:“如今董氏已經快要倒臺,不知道你可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徐姑姑思忖片刻,緊鎖的娥眉已稍稍鬆開幾分,慢慢道:“好。”

歐陽暖頷首,“姑姑有幫助他人混淆嫡庶血脈之嫌,只怕董氏一倒,姑姑也會被牽連。我會向王爺說明你被她迫使的原委,希望王爺可以寬恕。”

徐姑姑淡淡一笑,似春梅綻雪,總有些淒冷之意,道:“我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也一直在等着。何況,你今天這樣做,也並不是爲了你自己,不過是爲了重華罷了,我做錯的事情,也終究要付出代價的。”

三天後的下午,大公主突然到訪,燕王吃了一驚,立刻親自出來將這位近日已經很少出公主府的皇姐迎了進來,並且讓明郡王和歐陽暖都來作陪。

歐陽暖着一身煙霞銀羅長裙,光潔的髻上只斜簪一枚胭脂花長簪,託着從髮簪上結絲串下的水晶墜兒,看起來越發低調樸素,大公主斜倚在軟榻上,看着她笑道:“怎麼給你做的裙子也不穿,這樣簡素哪裡像是個郡王妃呢!”

歐陽暖便只是笑笑,不說話。

燕王爲難道:“這也不怪她,府裡出了些事,還沒來得及處理——”

大公主聞言微微蹙眉,旋即淡然道:“哦,燕王府一向不是管理的井井有條嗎,哪裡會出什麼事?”

燕王揮揮手,只留下一些極爲親近的人,這才道:“很多事情,我本不想讓皇姐跟着擔心,但你既然親自來了,想必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我也就不再瞞着你了,先是重君遇刺,接着是柔寧發瘋,現在這件事情都和董氏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倒讓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大公主的嘆息幾乎難以辨清,“和董氏有關?怎麼什麼事情都和她有關了?”

燕王蹙眉:“還有什麼事情與她有關嗎?”

大公主沉默片刻,道:“把人帶上來。”

衆人便看到一個用長髮掩着半張臉的老嫗被人帶上來,只聽大公主溫和道:“你擡起頭來。”

那老嫗一下子擡起頭,嚇得旁邊伺候的丫頭倒退了一步,這老嫗的臉上有一塊被火燒傷的痕跡,斑斑駁駁幾乎毀掉了半張臉,縱然現在是白天,也十分的可怖。

大公主對着燕王道:“她是什麼人,你還認識嗎?”

燕王盯着那老嫗看了半響,終究只是搖頭,“她的臉已經被毀了一大半,根本認不出來了。”

大公主微笑道:“你自己說,究竟是什麼人。”

那老嫗慢慢地道:“奴婢是當年伺候燕王妃生下小世子的產婆桂娘,王爺可還記得,當初選擇產婆的時候,燕王妃還當着奴婢們的面上說過,要選個面容和善端正的,莫要嚇着了小世子。”

燕王一怔,旋即猛地站起來,道:“你——怎麼變成這個模樣?”依稀記得,當初的產婆桂娘雖然年過三十,但面容姣好,比一般的產婆都要乾淨爽利,如今也不過剛剛五十多歲,就老得如同七十歲的老嫗呢?還毀掉了半張臉?大公主又爲什麼要把她帶到這裡來呢?燕王心中的疑問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幾乎不能自已。

桂娘道:“奴婢變成這副鬼樣子,都要怪貴府的董妃娘娘所賜!”

燕王聞言一愣,不由色變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當初王妃產下小世子的時候,王爺還在宮中,府裡是由董氏主持大局,奴婢和其他兩個王妃的心腹丫頭留在產房裡伺候,其他人都退出了院子。當時王妃娘娘體弱,剛一生下小世子就昏過去了,董氏立刻命一個丫頭去向王爺報信,只留下另外一個人和奴婢在。借這個機會,她親手掐死了小世子,再用催產藥提前催生了自己的兒子,將他說成是小世子——”

“滿口胡言!”肖重華目中似有火苗灼灼亮起,他勃然打斷,厲聲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桂娘面上出現一絲懼色,她看了大公主一眼,停了停,才接着往下說:“奴婢絕不敢欺騙各位貴人。奴婢的確是收了董妃的五千兩銀子,幫着她替換了那孩子!奴婢這輩子就做了這一件昧心的事,是至死也不會忘記的!本以爲拿着五千兩銀子,足夠奴婢一家八口人下半輩子衣食無憂,誰知董妃居然派人在奴婢歸鄉的路途中殺了奴婢全家人,還放了一把火,僞裝成是攔路打劫不成殺人滅口的樣子,奴婢若非命大,也絕活不到今天!奴婢全家都死在她手上,又怎麼能放過她呢?只可惜她是主子,奴婢只是卑微的下人,怎麼敢隨隨便便出現在燕王府門前,若非此次聽在府中的遠親說起董氏犯了錯已經被關了起來,奴婢是死也不敢去攔大公主的轎子告狀的!”

燕王心中巨震,冷冷地盯着她道:“世子是王妃的親生兒子,她怎麼會不認得?!”

桂娘冷笑:“王爺,剛出生的孩子都一個模樣,再者出生在這樣的顯貴人家,便是親生母親也不過是剛生下來的時候看一眼,隨後就被乳孃抱走,等出了月子才能再繼續照顧孩子。王妃身體虛弱,連孩子一面都來不及看就昏過去了,認不出自己的孩子又有什麼奇怪的?不管是不是王妃的親生兒子,都和王爺您的面容是相似的,既然這樣,她又怎麼會懷疑?最重要的是,還有奴婢們在,王妃再精明,也想不到奴婢們都被董氏收買了吧!”

燕王頓時語塞,他怎麼也難以相信,肖重君不是真正的世子!

肖重華看着桂娘,一個字一個字,幾乎是從齒縫裡蹦出來的一般:“證據呢?”

桂娘低下頭去:“當初在王妃外院裡的丫頭都已經不在,當初產房裡留下的那兩個心腹,一個是被董氏支走去請王爺的丫頭青荷,還有一個是徐真。如果您不信,大可以去找她們來對峙。”

肖重華看着燕王,目中冷光一閃而過:“父王,青荷在母妃過世的時候也染病死了,只剩下徐姑姑還在,請您容許傳召她來對質!”

燕王點了點頭,混淆王府的嫡庶血脈是大事,更何況,產婆還口口聲聲說世子是被董氏親手掐死的,這種事情,真的可能發生嗎?他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他道:“讓徐真立刻到這裡來!”

徐姑姑來的時候,卻是一言不發就跪下對着肖重華磕了三個頭,肖重華震驚地望着她,她慢慢擡起頭,道:“奴婢今日所言,並無半字虛言,請郡王和王爺都聽好。”

“當年小世子一出生,青萍就被董氏找藉口調走了,奴婢是唯一留下的王妃心腹。奴婢親眼看着董氏掐死小世子,然後用自己的孩子替代了真正的世子,再作出自己因爲照顧王妃過於勞累而流產的假象,這樣誰也不會懷疑她是因爲剛剛生產過而身體虛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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