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贈美人一枝春

已有那樣精彩的琵琶曲和古琴曲,再拿出什麼樣的表演也無法打動人心了,肖天燁就是篤定這一點,纔會說出這種話,故意激怒歐陽暖。

不要說歐陽暖,就連沈氏都覺得秦王世子此番是故意與人爲難,不免皺起眉頭,林元馨的臉上現出三分怒容,剛要說話,歐陽暖卻笑道:“這是自然,只是卻要蓉郡主相助,不知郡主是否願意。”

蓉郡主美目微微彎起,笑道:“歐陽小姐需要我做些什麼?”

“既然秦王世子不許我再奏一曲,暖兒又並無其他準備,只好爲大家寫幾幅字了。”歐陽暖微笑道,“只是寫字尚且需要時間,諸位空等未免無趣,久聞郡主舞技傾城,卻一直無緣得見,可否請您表演一曲?”

蓉郡主聞言,望向大公主笑道:“未知公主意下如何?”

大公主環視衆人,見大家臉上都露出期待興奮的表情,不由點了點頭。

歐陽暖微笑:“如此,便有勞郡主。”

蓉郡主站起來,笑容一如既往的柔和高貴:“歐陽小姐請。”

蓉郡主平日在宮中,外人無緣得見其舞技,而歐陽暖又很少涉及這類場合,兩位美人同時表演,當然值得期待,更是引人遐思,衆人拍手叫好,場面一下子熱烈起來。

“娘,暖兒真是傻,這樣好的機會怎麼能讓給蓉郡主?”林元馨在沈氏旁邊輕聲嘆息。

沈氏看了看歐陽暖,又聽見長女在旁邊的嘆息,心中不免搖了搖頭,若論心機深沉,馨兒遠不及暖兒,將來嫁入太子府,還不知道會是何種結局,這樣一想,原本喜悅的情緒立刻沖淡了許多。

一旁的林元柔冷笑一聲道:“久聞蓉郡主舞技傾城,她的書法又算得了什麼!真是不知死活,自取其辱!”

蔣氏挑高了眉,看了自己女兒一眼,淡淡道:“但願如此吧!”

男客那一邊,肖清寒走過去點了點歐陽爵,道:“你姐姐是怎麼回事,讓她表演還特意捎上柯蓉,是覺得蓉郡主的名頭還不夠大怎麼的?我剛纔可是下注賭了你姐姐會贏的,賭注一千兩黃金呢,還有一對我特別心愛的海東青!”

歐陽爵無奈地看着對方閃亮的眼睛,道:“允郡王,我姐姐向來不愛出風頭的……”

“啊,那我豈不是註定要輸?”肖清寒睜大眼睛,頓時愁雲滿面。

肖月明還沒來得及嘲笑他,卻聽一個人突然說道:“只怕未必吧。”

歐陽爵向說話的那人望去,只見肖天燁悠悠然坐着,手中拈着一朵無意之中飄來的花瓣,正漫不經心地碾碎,另一隻手還端起桌上的酒杯輕啜一口,彷彿完全沒被外面的嘈雜所打擾。在察覺到歐陽爵緊盯過來的目光後,他擡起眼睛,微微地回了一笑,淡淡淺淺的,卻讓人突生一股奇怪的感覺,片刻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明郡王以爲呢?”

要說起來,這位秦王世子也是一個容色絕佳的美男子,當然,要是他不那麼討人厭的話,歐陽爵心中想道。

明郡王卻在聽下屬向他回稟事情,明顯對這一切都沒有留意,這時候輕輕掃過來一眼:“何事?”

一陣沉默……溫度陡降,所有人目不斜視,無語凝噎……

大概被這麼明目張膽的當面無視,對於一向被高高捧着的秦王世子來說還是難以忍受。肖天燁的臉色白裡透青,青中帶黑……幸虧貴族的教養讓他沒有爆發,不過淡淡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就在此時,聽見樂聲響起。

衆人的視線成功的被吸引到蓉郡主的身上,只見她羅衣從風、長袖交橫,隨着樂曲響起,舞動腰肢,口中輕聲吟唱:

君若天上雲,儂似雲中鳥。

相隨相依,映日浴風。

君若湖中水,儂似水心花,相親相憐,浴月弄影。

人間緣何聚散,人間何有悲歡,但願與君長相守,莫作曇花一現。

這曲踏歌原爲古詩之中的情愛之曲,後經蓉郡主親自譜成曲子又編出一套舞蹈,去掉了情詩之中的纏綿,保留了古詩中的韻味,令人聽之心動,望之生情。在柯蓉唱到浴月弄影的時候,她突然擰腰向左,拋袖投足,筆直的袖鋒呈“離弦”之勢,就在“弄影”的當口,長袖猛然右墜,身體又忽而至左,袖子橫拉及左側,嬌軀連同雙袖向右拋撒出去,左右往返,若行雲流水,似天馬行空,而所有的動作又在一句“但願與君長相守”的唱詞中一氣呵成,仿若一位年輕的少女在春遊踏足一般,清新、俏麗,說不盡的風流婉轉,動人心魄。恰好此刻園中的鮮花多得鋪天蓋地,一陣風吹過來,那千片萬片花瓣飄飛的夢幻般的美景,合着美人之舞與動聽的曲子,讓人看得瞠目結舌目不轉睛,完全被迷住了心神。

大家都被蓉郡主勾去了心神,卻依舊有人注意到,此刻歐陽暖那邊早已開始,她靜靜地站在一棵桃樹下,薄薄的輕紗微微飄起,衣華如錦,人美如玉,明明身在熱鬧凡俗之地,她卻彷彿立在靜謐書齋,絲毫也不曾爲眼前令人眼花繚亂的美景亂了心神。

一節舞畢,蓉郡主輕輕歇了舞蹈,停下來望向歐陽暖,衆人也順着她的目光望去,歐陽暖看了眼望向她的衆人,絲毫沒有膽怯之色,停了筆微笑道:“請諸位一觀。”

丫鬟將那幅字拿起,面向衆人。只見那清雅的花箋之上寫了一首詩:“絕代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國與傾城,佳人難再得。”

筆致嫵媚,墨香馥郁。

這是一首在坊間十分流行的詞,大公主凝神望去,不由點點頭,道:“好一手簪花小楷,當真有衛夫人當年遺風。蓉郡主,請你再舞。”

第二節,柯蓉已換了一支舞蹈。纖纖素手,輕舞飛揚,旋轉如水中氤氳月,盈盈淺笑回眸間,柔若垂柳般的腰肢,蓮歩輕移,發如流蘇,徐徐舞動。曲風比第一首更爲柔美,舞姿比剛纔的那首踏歌更爲旖旎多情,令人不得不暗歎她的婉轉心思。

歐陽暖看着蓉郡主,心中微微一動,又蘸了濃濃的松煙之墨,在一張素箋上寫了下去。待蓉郡主一節舞完暫歇,丫鬟將字展給衆人看時,讚歎之聲四起。只見那素箋之上,寫下幾行字:“華筵九秋暮,飛袂拂**。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低迴蓮破浪,凌亂雪縈風。墜珥時流盻,修裾欲溯空。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大公主笑道:“好一句飛去逐驚鴻!當真寫出了蓉郡主的花容月貌,繪出了此舞的輕盈步調。”

蓉郡主臉上露出粲然一笑,輕聲道:“驚鴻……驚鴻,這二字最妙,歐陽小姐形容當真貼切,此舞我早已編出,卻一直無法找到一個貼切的名字,從今而後,便叫它驚鴻舞。”

歐陽暖微微含笑,道:“郡主喜歡就好。”

沈氏暗暗點頭,道:“老侯爺書法的清奇之意,盡在暖兒筆意之中,如果他老人家還在世,見到今日暖兒的書法,也當高興地痛飲三杯!”

這邊肖月明感嘆道:“這位歐陽小姐,當真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她倒像是極知道蓉郡主的心意。”他不知送了多少禮物,也未博得美人一笑,這個歐陽暖不過驚鴻二字,便引來郡主首肯,叫他情何以堪?

肖清寒低聲問道:“歐陽公子,你姐姐也懂舞曲嗎?”

何止是懂?歐陽爵笑了笑,沒有回答,姐姐練舞他曾親眼所見,姐姐起舞之時,紅玉總是吹笙伴奏。一次歌舞正酣,忽然起了大風,姐姐隨風揚袖飄舞,好像要乘風飛去,自己竟然看得入神,生怕姐姐被風吹走,撲上去用力拉住她。一會兒,風停了,姐姐美麗的的裙子也被他抓皺了,光說這樣翩若驚鴻的舞姿,姐姐絲毫不遜於蓉郡主,然而她卻沒有在此刻展現,將這樣的機會毫不留戀地出讓……這其中的用心良苦,歐陽爵深深明白。

第三節,蓉郡主再起。除了樂聲,整個花園裡一片寂靜,她一圈圈的旋着,上下翻飛着,長裙襬了起來,衣袖也滑了下去,寬寬的衣領托出她旺盛嬌豔縱橫無匹的美麗。她的髮髻一點一點亂了,遮住了她的眼睛,髮絲一根根飛揚,她是那樣妖冶的舞着,氣息越來越急促,整個人像雪花空中飄搖,象蓬草迎風飛舞,連飛奔的車輪都覺得比她緩慢,連急速的旋風也遜色了,左旋右旋不知疲倦,千圈萬週轉個不停。似乎這不停的旋轉會隨着這風將她托起,徹底飛旋而去。

誰也想象不到,蓉郡主這般嫵媚的女子,居然也舞出如此激動昂揚的舞步,只有大公主的嘴角帶起一絲淡笑,柯蓉終究還是認真了麼,被一個還這樣年輕的小女孩引起了好勝之心啊,就連自己都看出歐陽暖是有意相讓,更何況聰明無匹的柯蓉呢……

待她舞歇,又一幅字展現在衆人之前時,很多人已是張大了口合不攏來,原來那張古箋上,竟是一張狂草。那字體飄逸瀟灑,左馳右鶩,千變萬化,極詭異變幻之能事,真有揮毫落筆如雲煙之致。衆人已經再也顧不得文雅,都紛紛離席上前,細細觀看。這一張狂草最後一行字力透紙背,筆意縱橫,飄忽靈動,幾欲破紙而去。大公主默默看着,心想:“這筆法當真是得到張大師書法真諦,她竟和我寫的一模一樣,只不知她獨自練了多久?”

肖清寒瞪大眼睛道:“她寫的什麼,我一個字都看不懂……”

衆人聞言大笑,皇室子弟誰不是精通文墨各有所長,唯有這位允郡王自小受寵,聽說那位周王妃愛若珍寶,周王每次想要管教,王妃都會出來護着,所以文不成武不就,好在他並不是世子,將來也不需要繼承王爵,所以縱然於文字一方面不精通,倒也沒有大礙,只是現在當衆這樣說出來,實在是讓人莞爾罷了。

肖清弦無奈地瞪了弟弟一眼,輕聲道:“果然好字,難得的是取法乎上,得乎其上,融會百家,了無痕跡。歐陽小姐身兼數家之長,實在令人佩服。”

肖月明看到這一張狂草,也不免點頭說道:“歐陽小姐如此之才,卻只是個女子,實在可惜。”歐陽爵搖頭一笑,說道:“爹爹也有此言,可是姐姐常說,不論男女,爲人處世都是一樣的,不求通達顯貴,但求無愧無心,沒有什麼可惜的。”

“小小年紀,倒也不易。”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這一句話說出來,所有人都望向明郡王。

肖天燁放下酒杯,剛要說什麼,明郡王看了他一眼,肖天燁一愣,被那個冰冷的眼神凍在了原地,諷刺的話胎死腹中。

肖清寒吐了吐舌頭,悄悄對歐陽爵道:“嘖嘖,你姐姐能得到重華哥的一句誇獎當真不容易,他從不夸人的。”

呃,這句話被明郡王用那種冷冰冰的語氣說出來,當真是聽不出半點誇獎之意,歐陽爵身上抖了抖,覺得這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郡王當真是與他想象的不同,能夠決勝千里殺人於瞬間的少年統帥難道不應該是那種雷厲風行,熱血得不得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豪爽類型嗎?爲什麼是這樣的……歐陽爵產生了一種幻想破滅的感覺。

最後一曲,蓉郡主的舞蹈重回柔美。畢竟個性使然,她生性嫵媚,婉轉多姿,勉強爲慷慨之舞已經到了極限,況且三支舞蹈已過,她也微微疲倦,便舞了一曲宮中盛行的凌波舞。柔軟的舞姿,輕盈的舞態,似空中浮雲,又似晴蜒點水,衆人只覺她的舞姿時而是一曲舞鸞歌鳳,時而是殘月落花煙重,時而是花光月影宜相照,時而又是一江春水向東流,猶如龍宮中的仙女在波濤上飄來舞去,真可謂“凌波微步襪生塵,誰見當時窈窕身”,實在美麗絕倫,讓人歎爲觀止。然而衆人讚歎之餘,卻已經看慣了這樣柔美的舞蹈,都將眼睛放在了那邊的歐陽暖身上,不知她還能拿出些什麼叫人驚奇的東西。

這一次卻不是書法,而是畫畫,歐陽暖輕輕拈筆在手,丫鬟爲她調好了顏色,蓉郡主婉轉舞蹈,她卻低下頭飛快作畫。

待到畫好給衆人看時,有人不由得微顯失望,只見那宣紙之上,竟是滿紙怒放的鮮花,雖說濃淡有致,花色鮮妍,將這一個花園的美景都勾勒在內,但畢竟有蓉郡主的非凡舞蹈,再看這幅畫未免覺得平凡。

沈元柔露出笑容,團扇悄悄掩住嘴邊的嘲諷,吃吃笑道:“只是一幅百花圖,倒沒什麼出奇。”

丫鬟將宣紙轉了過來,衆人都是驚呼一聲,原來那背面也有畫,衆人都睜大了眼睛,古來只有雙面繡,怎麼可能有雙面畫!仔細一瞧,這畫卻不是直接畫在背面,竟是從正面影過來的一位絕代美人。

肖清寒不顧儀態地三兩步跑過去,看了半天,突然指着蓉郡主道:“郡主,是你呢!”

蓉郡主凝神細看,那幅美人圖中的美人兒正翩然起舞,身形婉轉,美妙無比,不是自己又是誰?歐陽暖在自己舞蹈之時,竟繪出了自己的美態……她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衆人也是紛紛驚歎。

歐陽暖說道:“請借酒杯一用。”

肖清寒見歐陽暖對自己說話,不由得臉一紅,下意識地把一直被自己捏在手中的酒杯遞了過去。

衆人都是驚訝之極,不知道歐陽暖要做什麼,卻見到她微微一笑,一杯酒灑了上去,過得片刻,只見那畫上竟然現出奇異之極的景象。

原來這畫被酒一潑,那美人和鮮花竟然到了同一面,似乎本來便是如此畫的一般,細看之下,彷彿美人就在花叢之中翩翩起舞,若隱若現。

衆人都是震的說不出話來,過了半天,這纔不約而同大聲喝彩,無不爲眼前這位少女的才華傾倒。尤其她才華橫溢之外,生得又是如此美麗,行止又是如此端方,站在這豔豔鮮花之中,牢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便是連蓉郡主都忘了一切,只顧拿着那幅畫口中稱奇,反反覆覆將畫中妖嬈的自己看了又看,愛惜不已。

過了許久,人羣中仍是讚歎之聲,此起彼伏。

歐陽爵卻微微嘆息,早在十日前,姐姐就派人四處尋找一種奇特的顏料,原來是用在這裡,當真是心機巧妙,然而姐姐究竟是早有準備要在賞花宴上揚名,還是猜到會有人故意刁難,他就不得而知了……

大公主看着蓉郡主和歐陽暖,微喟道:“原來老天造人,竟然捨得將福澤齊聚到了你們二人身上,我也無法分出高下。既然如此,就請在座諸位對二位作出評點吧。”

歐陽暖微微搖頭,大公主似乎總是要在蓉郡主和自己之間分出高低,其實這又是何必呢?蓉郡主傾國傾城,自己尚未及笄,就算輸了又有什麼了不起?

大公主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手掌道:“來人,取花來分給各位賓客。”

女賓們紛紛將手中的花朵投了下去,蓉郡主和歐陽暖眼前的花朵越多越多,幾乎堆成小山一般。

菖蒲悄悄和紅玉咬耳朵:“這不公平的,那些貴婦都要討好蓉郡主,自然要把花送給她了,我們小姐平日裡也不出門,多吃虧呀!”

紅玉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嘴,能和蓉郡主比肩已經是難得了,依照她看,大小姐並沒有要將對方壓下去的意思。

果然,待花朵一數,蓉郡主要比歐陽暖多兩朵,歐陽暖笑道:“不,該是多三朵纔對,馨表姐爲了怕我輸了哭鼻子,特意給我投了一朵呢!”

衆人立刻就笑了,林元馨輕輕咳嗽了一聲,心道在座的各位千金誰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蓉郡主的舞蹈雖然豔壓羣芳卻也未必就無人能比肩,倒是歐陽暖博採衆長,心思奇巧,比蓉郡主更勝一籌,但她口中卻道:“是呀,我總是要支持一下暖兒表妹的。”

大公主勾起脣角,道:“不用那麼早下定論,請男賓也過來吧。”

就在這熱鬧間,肖清寒已經行至歐陽暖身前,他手持牡丹,清朗聲音道:“送給歐陽小姐。”

衆人擊掌起鬨,高聲大笑。菖蒲繼續悄悄和紅玉咬耳朵:“人家送的都是桃花,他從哪裡弄來的牡丹?”

“如果我沒看錯,這是太子三天前送給我的極品牡丹吧。”大公主淡淡說道。

衆人:“……”

肖清寒笑道:“姑姑不必着急,改天再賠給你一盆就是了。”

大公主哼了一聲,肖清弦捂臉,真不想承認這個傢伙是自己的弟弟,實在是太丟臉了。

肖清寒恨不得抓過歐陽暖的手問幾句她爲什麼從前都不愛出門,他怎麼從來都沒見過她之類的話,肖清弦已經走到蓉郡主面前,投下了一朵桃花,轉身對歐陽暖微微一笑道:“歐陽小姐,舍弟唐突,請原諒。”說完,就強拖着肖清寒回去了。

歐陽暖驚詫,不由露出笑容,這周王世子和允郡王,倒真是妙人。

晉王世子肖凌風身形瘦削,劍眉斜飛,薄薄的嘴脣上還帶着笑意,他將手中的桃花投給了歐陽暖,還輕聲笑了笑,似乎別有深意,他走過去後,便站在肖天燁的身邊和他說話,神情倒是頗爲親密。

秦王與晉王向來交好,兩位世子也走得很近,只是肖凌風那種笑容,又是什麼意思?

肖清寒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笑面虎。”接着頭上就吃了肖清弦一個爆慄。

歐陽爵看着忍不住笑起來,這時候就看見在席上從頭沉默到尾的楚王世子肖皚山走過去,將桃花投給了蓉郡主,投完了竟不直接回去,反而特意走到歐陽暖身邊對她說道:“你也很好。”說完就轉身走了,歐陽暖微微愣了愣,菖蒲又和紅玉咬耳朵:“這個人長得這麼俊,爲什麼都冷着一張臉的,好像別人欠他好多錢。”

“小點聲說話!”紅玉踩了她一腳。

這時候,齊王世子肖子棋和魯王世子肖漸離同時走過來,肖子棋衣衫款款,風度翩翩,看起來十分文弱,一雙秋水眼出奇的清亮文靜,如同良質美玉,他站在蓉郡主和歐陽暖的中間看了半天,手裡的桃花伸伸縮縮,衆人大笑,大公主道:“子棋,你還是這樣優柔寡斷,你願意將花給誰就給誰好了。”

肖子棋想了半天,只望着歐陽暖笑,花卻落在了蓉郡主前面的繡籃中。

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優柔寡斷……歐陽暖垂下眼睛,掩住了眼底的笑意。

接着是劍眉星目的英朗少年,魯王世子肖漸離,他很乾脆地走過去,一把將桃花插在歐陽暖的鬢間,動作行雲流水十分流暢,衆人驚愣後一陣鬨堂大笑。

若是換了其他閨閣千金,不是尖叫就是要羞惱暈倒,歐陽暖卻起身盈盈笑道:“多謝世子厚愛,歐陽暖愧不敢受。”

肖漸離點點頭,轉身乾脆利落地離開,歐陽暖微微一笑,將桃花自然地取下來,放入籃中。

走到席間,肖清寒一把抓住他,“喂喂,不要這麼過分,是我先看中的!”

肖漸離一把甩開他的手,冷笑道:“是我先預定的。”

兩人之間有一種詭異的氣氛在流動,歐陽爵心說你們二位都是誰啊!自視太高了吧,姐姐可沒有看上你們,說什麼看中預定,大言不慚!

眼看着男賓們一個個上去投花,晉王世子肖凌風嘆息:“論心思,歐陽暖的確技高一籌,但是論人脈,蓉郡主名揚天下的時候,她還默默無名,這場比試,還有看下去的必要麼?”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但卻突然有一個人回答了他的話。

“世上總有預料不到的事情發生,不看到最後,誰知結局如何呢?”肖天燁微笑道。

肖凌風挑起眉頭,“哦,天燁兄到底見解獨特,怎麼我總是覺得你對這位歐陽小姐特別在意?”

肖天燁俊容平靜,一雙眼睛卻一直關注着情勢的變化,淡淡道:“我只是想看看,這個狡猾的丫頭到底要幹什麼。”

“哦,我倒忘了,聽說秦王世子剛纔在門口攔着人家姑娘不讓進。”肖凌風喝了一口酒,打量了一番肖天燁,道:“難不成你也看上人家了?不至於吧。”

肖天燁冷笑一聲,道:“就算天底下的女人死光了,我也不會看上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小丫頭。”

肖凌風冷眼旁觀,凝視着臉色陰沉的肖天燁,若有所思,“天燁……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發現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每次當你對一個東西產生強烈的喜愛之情時,會伴隨着產生一種強烈的排斥感,堅決不肯和別人分享這樣東西,甚至連看都不給人看一眼,別人通常怎麼稱呼來着,獨佔欲很強,是這樣說的吧?從歐陽小姐當衆表演開始,你剛纔的情緒,可以說是不愉快、煩躁、暴怒……”

肖天燁神色冷傲:“你想說什麼?”

肖凌風挑眉道:“我以爲你知道。”

肖天燁神色怪異:“胡言亂語。”

肖凌風微笑,“不必急着否認,那並不是什麼壞事。說實話,我認爲這對你是好事,你也到了該立妃的年紀了吧,歐陽小姐麼,倒是小了點,不過養大點再收用也無妨。”

肖天燁嗤笑一聲:“你在勸我相信自己喜歡上了一個狡猾的小丫頭麼?”

“當然不。”肖凌風冷靜的判斷,“我覺得你就是喜歡她。”

肖天燁走出了席位,冷冷道:“瘋子都是傳染的,我要離你遠一點。”

他這樣說着,卻向女賓那邊走過去。

肖天燁以往和肖凌風對答,都是和氣而機智的,從未有針鋒相對的時候,這一次的表現確實有些不同以往。肖凌風嘆了一口氣,只怕這位世子還沒注意到自己的反常吧。

肖天燁走到蓉郡主面前,將那朵桃花投給了她,然後迅速走了回去,看都沒看歐陽暖一眼,衣角帶起一陣風,讓歐陽暖都有些驚訝。她以爲,這位世子最後總會奚落她幾句的,誰知竟然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走,難道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嗎?

歐陽爵藉口自己是歐陽府的人,參與投花有失公平,不肯投花,這一票就算棄權。

菖蒲繼續跟紅玉咬耳朵:“大少爺變了誒,以前遇到這種情況他一定會把花投給大小姐的。”

紅玉在心裡無奈感嘆,心道以後再也不會帶菖蒲出來了,看起來憨傻可愛,實際上就是個話嘮,每個人走過來都要評判幾句。

接着公侯少爺和狀元榜眼探花們一個個都投了花,丫鬟們合計一番,竟然是平局。

大公主皺起眉頭,突然想起了什麼,道:“還有一個人沒有投吧。”

只剩一朵了,還是明郡王手中的,剩下的眼光都聚焦在他手中的桃花上。此時他手中的這枝桃花,可比那庭前什麼名花都貴重,且看是誰能得他青睞,獨佔鰲頭。

黑衣侍衛從明郡王手中接過桃花,走到蓉郡主和歐陽暖中間的時候,歐陽暖臉上笑容越發燦爛了些,這少年就是當初送來白狼尾的那一位吧,他到現在都不敢看自己一眼,還跟那時候一樣,好像自己是洪水猛獸一樣。太后一直有意撮合蓉郡主和明郡王,這一票不用想都知道結果了吧,衆人都爲歐陽暖惋惜起來,只有歐陽暖心裡覺得很滿意,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輸,但是輸的合情合理。

然而,面無表情的侍衛最終將那朵桃花投到了歐陽暖面前的花籃之中,引來衆人陣陣驚歎。

蓉郡主一直帶着微笑的美麗臉龐一下子愣住了,再看向歐陽暖的時候便帶上了一絲複雜。

歐陽暖的臉上雖然帶着驚喜的笑容,心裡卻將明郡王狠狠罵了一通,爲了這一朵桃花,她今天所花的心思算是白費了。

“我家郡王說,小姐年紀小,當得此花。”少年侍衛面無表情地說完,衆人立刻釋然,原來明郡王的意思是說,歐陽暖年紀小不容易,所以這一朵是同情分啊!

果然,聽了這句話後,蓉郡主的臉色好看了許多,她笑道:“本該如此的,歐陽小姐尚未及笄,卻已經如此非凡,將來還不知有何等造詣。”

歐陽暖心中嘆息了一聲,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真摯,道:“是蓉郡主百般相讓纔對。”

大公主這時候突然笑起來,笑容燦若朝陽,朗聲道:“這回我要去向太后說,京都又多了一位色藝雙絕的名門千金呢!她可不能再說蓉兒天下無雙了。”

蓉郡主雖然還在微笑,臉上的神情卻已經有些異樣,歐陽暖看在眼中,不由自主嚮明郡王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爲什麼,她總覺得,那個男人……是故意的……

熱鬧看完,大家便各自散開在園子裡賞花。

大公主的園子裡,迎春、瑞香、白玉蘭、瓊花、海棠、丁香、杜鵑、含笑、紫荊、棣棠、錦帶、石斛……經過花匠巧手,催開於一處,滿滿的花團錦簇,豔麗吐芳。

林元雪小胖手摘了一朵花帶在自己頭上,喜笑顏開:“姐姐,漂漂……漂漂……”

沈氏皺眉,斥責一旁的乳母道:“你怎麼看着她的,怎麼能讓她隨意攀折長公主的鮮花?”

林元雪嚇了一跳,手裡的花沒拿好,一下子全掉在地上,花瓣碎了一地,歐陽暖輕聲道:“大舅母,雪兒只是個孩子,而且大公主最珍貴的花全都在那邊的溫房裡,這裡不過是些尋常品種,不礙事的,您看那邊的小姐們不也都在編織花環嗎?”

沈氏看了一眼周圍,果然見到不少小姐們在採摘鮮花編織成花環,這才鬆了口氣道:“在公主府總是要小心的。”就這時候,有幾位夫人從遠處向這裡走過來,歐陽暖猜測,這些人是走過來找沈氏說話的。

歐陽暖看林元雪眼淚汪汪的樣子,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道:“大舅母,我帶雪兒去旁邊玩吧。”

沈氏點點頭,林元馨也想要一起離開,歐陽暖卻搖頭道:“馨表姐,多認識一些人,對你將來有幫助的。”

沈氏也十分贊同,所以林元馨只能留在原地,陪着沈氏一起應酬她們。歐陽暖帶着林元雪,身邊跟着紅玉、菖蒲和林元雪的乳孃,一直走到人較少的一處地方纔停下,她摸了摸林元雪紅紅的小臉,道:“不難受了,來,姐姐陪你玩。”

林元雪睜大眼睛,重重點了點頭。紅玉嘆了一口氣,侯府庶女,這樣的稱呼會伴隨雪兒的一生,大夫人雖然寬和,畢竟不是生母,這個孩子,將來會有怎樣的命運呢?然而世間每個人都是這樣,大小姐雖然出身高貴,卻自小喪失母親,不得不在和繼母的周旋下生活,這樣又比身爲庶女的林元雪好嗎?只怕處境更艱難得多!

紅玉和菖蒲採來許多玫瑰、月季,插了林元雪滿頭滿身,又把五顏六色的花瓣穿成芳香四溢的花串,戴在她的頭上、脖子上。不大工夫,她們四周就堆滿花朵花瓣,招得蜂蝶紛紛,圍着歐陽暖和林元雪亂飛。

林元雪十分喜歡歐陽暖,不肯離開她,總是牽着她的手,或是倚在她懷中,似乎這樣她才笑得更開心,最後甚至依在她的懷裡睡着了。

肖清寒一直悄悄注意着歐陽暖,見她離開便也尾隨,此刻見到這番場景,他低下頭想了想,覺得自己開口說話多有不妥,不由悔恨剛纔應該將歐陽爵一起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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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原地猶豫着,肖漸離卻從他身邊快速走過,手裡還端着一個棋盤,肖清寒一愣,趕緊尾隨上去。

“歐陽小姐,聽聞你精通棋藝,請與我對弈一盤。”肖漸離朗聲道。

他說的肯定,光明正大,讓人一絲回絕的空間都沒有,歐陽暖笑了,這是邀請嗎,這是半強迫吧,旁邊的乳孃趕緊接過睡着的林元雪,輕聲道:“表小姐,我把六小姐先抱回去。”

不過是說話的片刻,肖漸離已經擺好了棋盤,肖清寒走過來一把攬住他,說道:“漸離,你跟人家小姐都不認識,怎麼可以這樣唐突。”肖漸離還沒來得及說話,歐陽暖已經笑道:“允郡王不必客氣,只是對弈,無妨的。”

肖漸離笑道:“人家歐陽小姐都不介意,要你多什麼嘴!”

肖清寒卻只望着歐陽暖點頭微笑,說道:“雖然常常聽說,卻是第一次親見,歐陽小姐爲人謙和,是那種一眼看去就想和你結識的人,漸離憑了這張臉,也是人見人愛,只有我,恐怕是別人避之惟恐不及,大家都嫌我煩呢!”

歐陽暖微微一笑,很是認真的說道:“雖說和允郡王是初見,但今日得您一朵花,也是要感謝的,怎可迴避呢?”

肖清寒聽了這話,哈哈大笑了起來。肖漸離笑道:“好,我執白子。”

他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給歐陽暖,可見平日裡是多麼的高高在上,說一不二的人物。

肖清寒笑道:“漸離,你自詡棋藝天下第一,我的確是有所不及,但若你要在歐陽小姐面前班門弄斧,我可是等着看你的笑話。”

歐陽暖手持黑子,肖漸離持白子,肖清寒端着龍井茶,細啜慢品,茶香淡淡繚繞,只見歐陽暖和肖漸離一步一步,均是出子謹慎。

兩盞茶的時間過去,肖清寒凝神望去,只見那局棋劫中有劫,環環相扣,反撲收氣,花五聚六,端的是複雜無比,只看的幾眼,心中略略推算了幾步,便覺頭昏目眩,原以爲自己棋藝本已是不錯,居然面對此局之時,心神大亂,足見此局之難。再看歐陽暖和肖漸離,只見歐陽暖面帶微笑,修長白皙的手指拈着黑棋,風雅悅目之至,肖漸離卻是額頭微有汗水,雙眉越皺越緊。

又下得一炷香的功夫,歐陽暖已經大獲全勝,然而她拈着棋子,卻沒有下最後一子。

肖清寒見她遲遲沒有動作,猜到她是在思考如何贏了對方,卻又給他留足面子。一念及此,肖清寒眼珠一轉,笑道:“漸離,你要輸就輸,不要拖泥帶水,給個痛快的!”

肖漸離的眉頭越皺越緊,卻遲遲不吭聲,肖清寒心中冷笑,在美人面前死要面子活受罪,又聽不懂暗示,當真活該!

就在此時,歐陽暖下了最後一子,脣畔露出一絲歉意,道:“世子,我贏了。”

肖清寒看着肖漸離還在苦思冥想,不由嗤笑一聲,原本人家可以贏你十子,已經故意放水只贏你三子,還不滿足,傻瓜!

歐陽暖的笑容燦爛幾分,陽光映在她白如寒玉的臉龐上,別有一番攝人心魂的魅麗!“再下一局嗎?”她輕聲問道。

“嗯。”原本還在苦思冥想的肖凌風猛地擡頭,緊接着就是一愣,口中胡亂應了,有些着迷地盯視着她清麗的容顏。第一次在這樣近的距離下看她,覺得她比剛纔更加動人,美的令人心折!

肖清寒也有點傻眼,抱着茶盞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遠處的黑衣侍衛金良看見,心中感嘆:“怨不得人家着迷,歐陽暖舉手投足,簡直像是一幅畫一樣。”

就在這時候,他突然看見自家郡王快步向那邊走過去,心中一頓,大呼不好!自家郡王從來都嫌這些名門閨秀嬌弱麻煩,總是敬而遠之,今兒這是怎麼回事!

攪渾一鍋粥背靠大樹好乘涼第164章二小姐變成落湯雞獨愛蓮花清雅絕俗姐妹和睦只是傳說第二十章背叛主子沒有好下場第148章鎮國侯府的風波新婚燕爾亦有波折來而不往非禮也第192章歐陽暖拒婚第152章沒有敵人就樹立一個敵人後媽肚子裡是天煞孤星燙手的山芋不好接第145章第185章弟弟不能死第193章有野心的大小姐第151章來而不往非禮也秦王世子不好惹二小姐變成落湯雞歐陽暖拒婚卿本佳人奈何無心壽安堂上後媽罰跪潑污水的功力山雨襲來風滿樓裝病不容易第198章攪渾一鍋粥雷霆一擊置諸死地你做初一我做十五陌路遇親別有隱情求大小姐救命第187章迫在眉睫的婚事番外篇三人行必有情敵驚心動魄的變數誰是豬誰是虎突如其來的親吻太子府中新仇舊怨弟弟不能死栽贓陷害是力氣活大廈將傾獨木難支第156章第十二章第八章大結局(下)第169章第200章秦王世子不好惹你不仁我不義滿月酒重遇渣男第一章強顏歡笑的世子誰是豬誰是虎第190章第二十一章第155章第十八章寧國庵鴛夢難圓第十九章榮升金枝玉葉第147章第174章獨愛蓮花清雅絕俗攪渾一鍋粥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第155章你不嫁我不娶慢慢耗第十六章攔路的告白是猛虎還是毒蛇芳華美人各有算計第173章雞飛蛋打算盤落空不乾淨的東西要清乾淨三言兩語定終身洞房花燭夜第182章鎮國侯府的風波寧國庵鴛夢難圓第146章美人出浴刺客來訪第150章第200章大公主的賞花宴第八章姐妹和睦只是傳說第三章大小姐奇貨可居攔路的告白第199章驚心動魄的變數燙手的山芋不好接
攪渾一鍋粥背靠大樹好乘涼第164章二小姐變成落湯雞獨愛蓮花清雅絕俗姐妹和睦只是傳說第二十章背叛主子沒有好下場第148章鎮國侯府的風波新婚燕爾亦有波折來而不往非禮也第192章歐陽暖拒婚第152章沒有敵人就樹立一個敵人後媽肚子裡是天煞孤星燙手的山芋不好接第145章第185章弟弟不能死第193章有野心的大小姐第151章來而不往非禮也秦王世子不好惹二小姐變成落湯雞歐陽暖拒婚卿本佳人奈何無心壽安堂上後媽罰跪潑污水的功力山雨襲來風滿樓裝病不容易第198章攪渾一鍋粥雷霆一擊置諸死地你做初一我做十五陌路遇親別有隱情求大小姐救命第187章迫在眉睫的婚事番外篇三人行必有情敵驚心動魄的變數誰是豬誰是虎突如其來的親吻太子府中新仇舊怨弟弟不能死栽贓陷害是力氣活大廈將傾獨木難支第156章第十二章第八章大結局(下)第169章第200章秦王世子不好惹你不仁我不義滿月酒重遇渣男第一章強顏歡笑的世子誰是豬誰是虎第190章第二十一章第155章第十八章寧國庵鴛夢難圓第十九章榮升金枝玉葉第147章第174章獨愛蓮花清雅絕俗攪渾一鍋粥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第155章你不嫁我不娶慢慢耗第十六章攔路的告白是猛虎還是毒蛇芳華美人各有算計第173章雞飛蛋打算盤落空不乾淨的東西要清乾淨三言兩語定終身洞房花燭夜第182章鎮國侯府的風波寧國庵鴛夢難圓第146章美人出浴刺客來訪第150章第200章大公主的賞花宴第八章姐妹和睦只是傳說第三章大小姐奇貨可居攔路的告白第199章驚心動魄的變數燙手的山芋不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