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尤正君笑道:“郡主,我不會放手的,我辛辛苦苦,才又把你得到手,怎會這麼容易讓你走呢!”

說完,尤正君拉着她,徑自走上山去。歐陽暖回頭望了高高的山壁一眼,垂下了眼睛。

一路上,她心中有事,始終面沉如水。尤正君望了她一眼,突然冷笑道:“這是怎麼了?剛纔和肖天燁還你儂我儂的,在我跟前裝什麼!”

歐陽暖止住步子,冷冷望着他:“你在說什麼!”

尤正君冷笑道:“聽聞大曆女子最是注重貞潔,可是你二人共處一室就罷了,剛纔還那麼親密。可見你外表雖裝得三貞九烈,其實卻是水性楊花,我沒來之前你們二人單獨相處了兩日,想也做了些不可告人之事。”

歐陽暖修養再好,也忍不住被這句話說的十分惱怒,但她想到不該在此刻與他起爭執,便只是道:“在一雙骯髒的眼睛裡,看世間的萬物,也都是骯髒的了。”

尤正君居然並不生氣,只是得意地笑了笑,“那又如何,我略施妙計,不費吹灰之力,便叫他摔成肉泥,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能爲你而死,也算死得不冤了。”

歐陽暖眼睛是憤怒的,卻彷彿沾了露水的蝴蝶,並不顯露出來,帶了些微火焰的,在尤正君的視線中飄遊離着:“你行事如此惡毒,只怕他不會放過你!”她說這句話,其實別有深意,卻篤定了尤正君聽不出來而已。

果真尤正君哈哈大笑道:“他活着時我尚且不怕,他死了後我難道還會怕他不成。你還是操心操心自己吧!”說完,一把將她拉住,強行向山上走去。

又走了足足兩個時辰,一路費了好大力氣,他們纔到了峰頂,隨後一路順着山路往下走。歐陽暖下意識地剋制住向後看的念頭,只是一路跟着他走,卻再也不理會他的任何一句話,不管尤正君如何挑釁或者口出戲謔之語,她都彷彿沒有聽見似的。

肖天燁掉下去,對於尤正君來說只有一個壞處,糧食也跟着沒了,然而他跟肖天燁不一樣,一路上山看見的所有植物他大部分是認識的,挑了能吃的果子摘下來,擦乾淨,倒也能勉強充飢。

下了山,又走了一個時辰,幾乎是走過無數岔路,他們纔到了一道山壁前,卻是比剛纔那條路更陡峭,完全都沒有路可以上去,尤正君停下來,道:“過了這道山壁,便是另一個出口。”

歐陽暖面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變化,一雙晶瑩的眼睛盯着尤正君道:“哦,這一回是真的麼?”

尤正君看着她笑了:“若是肖天燁在這裡,我自然是要想法子在路上叫你們迷路,讓他再也回不來,至於你麼,我又何必防範呢?”

早就知道會這樣了,若是肖天燁在,尤正君一定會故意帶他們走到絕路上去借機會擺脫他們,只有肖天燁不在,尤正君纔會往正確的路上走。

歐陽暖冷笑,此人心機深沉,心思歹毒,果真是一點不差。

尤正君剛要挽起她的手,突然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道匕首,電光火石之間,他飛快地閃避,那道匕首卻一下子刺入他的右手腕!他劇痛難忍,一驚,陡然回頭,卻見到一個人站在風中對着他笑:“我還沒死,就惦記我媳婦兒,你真是活膩味了。”

這人面如冠玉、笑容可掬,只是一雙眼睛閃閃發亮,不是本該墜入山崖的肖天燁又是誰!

尤正君猛地一怔,竟然倒退了一步。他回頭望向歐陽暖,卻看到她快步越過自己,走到肖天燁的身邊:“剛纔受傷了嗎?”

肖天燁彷彿玩耍一般,突然丟了條死蛇到尤正君的頭上,哈哈笑起來:“若非我早有防備,還真的着了你的道!”

歐陽暖見肖天燁上下都沒有損傷,不過是衣服多磨破了幾個洞,這才放下心來,剛纔那一幕雖然是他們早就設計好的,也是故意裝作調入尤正君的陷阱,那條蛇卻是個意外,她剛纔一路走,心中總是莫名不安,生怕肖天燁會受到什麼傷害。

等等,她什麼時候這樣關心這個男人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出去要緊。歐陽暖一怔,隨後調轉開了目光。

尤正君咬牙:“你們聯起手來騙我告訴你們出路!”

肖天燁只是笑:“是你自己蠢,難不成還真以爲我們暖兒看上你了所以對你好啊!傻瓜!我對她那麼好她都不理我,還能搭理你!”

歐陽暖聞言皺眉,一眼望過去,因爲沒有束髮,披散而下的髮梢幾乎垂及腰間,映着漫天雪色,就像披着一匹閃閃生光的緞子,愈發襯得她的眼眸明亮如星。肖天燁立刻閉了嘴,脣卻彎了起來。

看他們二人之間的神情,尤正君怒意更甚,幾乎恨不得上去將他們痛打一頓纔好:“好,從來只有我騙別人,還沒有被別人騙過的!我會記住!”

歐陽暖轉頭望向他,眉目誚厲,眸如漩渦,那種蒼白的臉色,象雪一樣透明,彷彿頃刻就要融化一般:“是麼,那麼二皇子可要好好的記住才行!”

尤正君面色蒼白,顯然是氣的狠了,可是他看了歐陽暖片刻,卻很快轉換了語氣,和緩道:“今日這件事是我不對,請鎮北王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纔是!”

他語氣誠懇,態度極爲自然,彷彿是真心認錯一樣,歐陽暖盯着這個人,脣角輕輕上挑,含着似是而非的笑,道:“二皇子多慮了,我們又怎麼是心胸狹窄的人呢。”

他們故意設局,就是要讓尤正君走到真正的出口來,只有讓他以爲肖天燁已經死了,纔會放心地帶着歐陽暖離開山谷,歐陽暖故意在一路上對他釋放善意,讓他以爲她對他有憐憫之心,說起來也是利用了他的複雜心態,這其中有絲毫的把握不好都會引來滅頂之災。歐陽暖和肖天燁聯手設計了這齣戲,將尤正君成功地涮了一把,他本該極爲生氣,可能要對肖天燁發怒,然而他卻這麼快就調節好了情緒,歐陽暖自問,自己也不能做到這一點。所以這個尤正君,能屈能伸,忍別人不能忍,的確是個很厲害的角色!

尤正君上了當,卻也沒有將恨怒放在臉上,只是將嘴角微微涼薄一扯,把所有的壓抑不住的怒意均化爲了冷笑,咽在心底,道:“我在前面爲二位帶路吧,這一回,不會再發生不愉快的事了!”原先他的確打算過,在山裡繞上個十天八天的將他們的耐心耗光再找機會對肖天燁動手,誰知卻被他們設計帶到了這裡,剛纔已經告訴過歐陽暖過了這座山就是出口,他也沒辦法再反悔,只能這樣說道。

歐陽暖自然曉得他的心思,微微側頭,朝肖天燁一笑,眼若弦月,彷彿冰開雪化,清麗嬌美的讓肖天燁眼前再沒了其他顏色:“走吧。”

肖天燁癡癡望着她,半響都沒有回聲,待反應過來,立刻跟了上去。

“若是過了這山壁你再出現,更有把握些。”歐陽暖低聲道。

肖天燁不吭聲,只把一雙亮閃閃的眼睛瞅了瞅歐陽暖,心道我纔不能讓你和他單獨相處,還不知道他要使出什麼卑劣的手段來呢!

“他的右手,這回是真的廢了。”歐陽暖看着尤正君剛剛強行拔掉匕首,勉強用布條包紮好卻還在不斷往外滲血的右手。

一隻手自她身後伸了過來,將她的臉硬是掰扯回來,原本是覆着的金色淺的近似牙色的袖口,隱約還能看出玄線繡出的翟紋,卻已經破損不堪。

肖天燁捧住她的臉,小小聲地道:“不用管他了!”

歐陽暖一愣,隨即緩緩垂下頭,一截如細膩象牙般的優美頸項,生生壓下了雪光絢爛的顏色,隨後,她快速望了一眼山壁,道:“這裡我上不去。”

剛纔那山上還有路,這裡根本都沒辦法走,她是足不出戶的閨門千金,不是飛檐走壁的女飛賊,若是讓她這樣手腳並用地爬上去,只怕剛到上面就要摔個粉身碎骨,她縱然膽大,卻也沒有拿生命開玩笑的道理。

“必須通過這道山壁,只要過去,再走一個時辰便是山下了,到時候找到人,就算得救了。”尤正君在一旁看她神色,似乎知道她的心思,自然而然地說道。

肖天燁冷冷望了他一眼:“是要爬過去,只是需要一個人在前面,另一個人用繩子系在腰間這樣跟着,然後等前面一個人爬到最頂端了,再用繩子將體力不好的人拉上去。”

歐陽暖心中一頓。肖天燁的意思很明白,現在唯一有足夠的力氣爬到山頂的人,就是他,因爲自己是女子,體力不好,而尤正君的右手這一回真的廢了,又有兩天都沒有吃什麼東西,體力不支,自然是沒辦法爬上去。問題是,肖天燁一次只能帶走一個人,若是他和歐陽暖先上去,那麼尤正君必然要被丟在下面,他極有可能藉機會逃跑。若是讓尤正君先上去,那麼等肖天燁來接自己的時候,他在上面使壞,哪怕砸一塊石頭下來,都是必死無疑。

兩樣都不是好選擇,歐陽暖沉思。

尤正君看準了機會,趕緊道:“不然先讓我上去?”

肖天燁冷眼望着他,冷笑冷笑再冷笑。

尤正君心中一跳,放緩了語氣道:“那我在最後吧。”

“既然這樣,你就先在這兒好好坐着,等我們的信號啊。”肖天燁微笑着說,彷彿沒意識到將此人放在最後的危險性。

尤正君點點頭,道:“你們先上去吧,我在這裡等就是。”

歐陽暖奇怪道:“你就不怕我們將你丟在這裡?”

尤正君微笑:“你太小看這座山了,雖然我們已經出了山谷,可是沒有我帶路,你們能找到人煙嗎?你們還是需要我的。”

正因爲需要你,纔不能讓你找機會逃跑,找不到路倒不是大事,最關鍵的是若是在上面碰到了你的人,最好的法子就是拿你做人質,歐陽暖看着他,眼睛眨了眨,隨後對肖天燁道:“也只好如此了。”

肖天燁看了歐陽暖一眼,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諷刺的微笑,立刻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狀若很遺憾地道:“好吧。”

尤正君掩飾住了嘴角的得意,道:“那你們上去吧。”

話還沒說完,就被肖天燁一鍋蓋敲暈了過去,那力道砸的極猛,他因爲毫無防備,一下子撲倒在地,一動不動了。

歐陽暖點點頭:“等你回來,他恐怕還睡着,這纔是最保險的法子。”

肖天燁笑了笑,眼睛閃亮,道:“把別人都當傻子,他纔是傻子呢。”說完,他把尤正君彷彿拎小雞一樣的拎起來,然後綁在旁邊的一棵樹上,思忖了半天,用那好不容易留下來的鍋又多打了幾下,尤正君毫無反應地垂着頭,肖天燁又用刀柄戳了戳他,隨後放心了:“的確是暈過去了。”

那一鍋下去,別說是人,就算是牛也要暈了,歐陽暖失笑。尤正君太狡猾了,光是綁着他肯定不行,只有將他打暈過去才能放心。

肖天燁找出一條粗粗的繩子,一頭系在自己腰上,然後將另外一邊遞給歐陽暖。原本照那他的意思,怕歐陽暖氣力不足,爬不上去,想要揹着她上去,可歐陽暖說什麼也不讓他背,他只能讓她將繩子系在腰上。這繩索是來自於南詔士兵的,因爲南詔多山,所以每個士兵外出身上都帶上這樣的繩索,爲的是在行隊中途,若是碰到獵物,就可以捕捉,若是遇見敵人,也可以綁住,若是碰上溝溝壑壑,幾個人身上的繩索結起來,便是上山下坡的工具,不光是士兵,一般生活在山區的男女老幼都備着這種繩索,因爲這附近一帶地少,山多,行路難,所以更是需要備着,然而那些帶着繩索的南詔士兵還是死在了山谷下,被肖天燁蒐羅了繩索用來上山。

感覺身上被寒風吹得透透的,回過頭看看,已經爬的越來越高了。再看前面那個辛辛苦苦拉着她往上爬的人,歐陽暖真的說不清,和肖天燁這算是什麼樣的緣分了。

經過一番的艱難跋涉,終於翻到了壁上,肖天燁剛纔還精神奕奕地,一到上頭卻突然坐下來道:“我走不動了,完全沒力氣了。”

歐陽暖看了他一眼,提醒道:“活着的尤正君比死了要有用得多。”

肖天燁擡頭望了望她,沒說話,隨後突然爬起來,順着原路返回去找剩下的那個人。

尤正君被拎上來的時候,還是昏迷着的,肖天燁惡狠狠地踢了他一腳,尤正君悶哼一聲,這才坐了起來,迷茫地看了一眼四周,表情十分的無辜。

歐陽暖很是想笑,他被肖天燁打暈了之後,最多不過一個時辰就會清醒,偏偏到肖天燁累個半死把他拖上來以後再醒過來,分明是惡意報復,可見這個人啊,十分會算計。

到了這裡,很快便會下山了,一路上雪雖然已停,但冷天雪地還是凍人,沒走一會兒,歐陽暖腳下被雪滑了一下,肖天燁眼急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就此,這兩人的手就再也沒鬆開。實際上是歐陽暖想要甩開肖天燁的手卻甩不開,可是看在尤正君眼睛裡,越看心裡越不是滋味。

肖天燁瞥了一眼尤正君,然後面無表情的回過頭,拉住歐陽暖的手緊了緊,歐陽暖臉色發紅,可無奈敵不過他力氣大,也就隨便他去了。肖天燁眨眨眼,緊繃的臉慢慢舒展開,私下裡得意洋洋的瞟了尤正君一眼,哼,分明是他媳婦兒,別人還想要,他費了千辛萬苦才討來的,誰敢跟他搶,殺無赦……

就在這時候,歐陽暖突然看到前方有營帳,頓時愣住了,隨即大喜在望,她拉住肖天燁的手,歡喜地道:“看到了嗎?看到了沒有?!”

不光她看到了,肖天燁也看到了,只有尤正君的一雙眼睛,透露出一種奇異的光芒。

歐陽暖快步向前走去,這才發現肖天燁還牢牢握住她的手,她似怒非怒地看着他:“還不鬆開!”

果然,只要回來之後,她就不會像這幾日一樣依賴自己、喜歡自己了,肖天燁雙眸一黯,隨後想到回來之後便可以舉行婚禮,美人一樣是自己的,頓時又歡喜起來。

不遠處的營帳,負責守衛的士兵發現了他們,其中一人認出了肖天燁,頓時歡呼起來:“王爺回來了!王爺回來了!”

一陣風似的,這歡呼聲很快傳遍了整個營帳。就看見肖凌風快步從主帳出來,他看見肖天燁,面上露出喜悅,隨後走過來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回來就好!”他得知遇襲的消息後,立刻帶了五萬兵馬趕到山下,卻礙於大雪封山而無法上去,等雪小了一點才上山搜救,隨後發現了被圍困的送親隊伍和肖天燁帶去的一部分士兵,這才知道肖天燁和歐陽暖都失蹤了,這一下可大驚,立刻派人將整座山上上下下搜索了一遍,奈何山上很多地方都被山崩毀壞,根本找不到他們二人的足跡,就在他們快要放棄的時候,人居然自己出現了!肖凌風高興得很,剛要說什麼,就聽見歐陽暖急切地問道:“我的丫頭呢?”

“小姐!小姐你回來了!”

話音未落,突然有一個小丫頭飛奔過來抱住歐陽暖,涕淚一起下來,哭的哇哇的,歐陽暖一怔,隨後拍了拍她的頭,微笑道,“傻孩子,快別哭了!”

菖蒲看了歐陽暖,上上下下地檢查一遍,發現她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卻沒有止住哭聲,反而哭的更厲害,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歐陽暖一眼瞧見紅玉就站在不遠處,卻是髮髻蓬亂的模樣,立刻喜出望外地走過去抱住她,她卻像是受到百般驚嚇似的彈跳起來。歐陽暖這才發覺原來在她厚厚的棉衣之下,掩蓋的竟是累累傷痕。

“怎麼傷的這麼重!”歐陽暖吃了一驚,隨即捧起她的手,卻發現她連手上都是令人心驚的傷痕,大部分是擦傷,還有一根小拇指幾乎被山石砸的變了形,頓時面色一變。

“不要緊!真的不要緊!小姐別爲我擔心!”紅玉連忙說道。

肖凌風低聲對肖天燁道:“那個丫頭聽說她家主子死了之後連屍體都找不到,拼了命地在那裡挖,沒有木頭石塊就用手指,結果硬是累暈過去了,被人強行帶回來了,就在剛纔她還偷偷又跑到你們出事的地方去找,偏生是不死心呢!”

不用別人說,歐陽暖也猜的到紅玉是怎麼受傷的,她捧着對方的手,眼睛裡隱隱有一絲淚光,“疼嗎?”

“不疼。”紅玉輕笑着說,眼裡漸漸落下淚來,“能再見着小姐,奴婢……死都甘心。”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歐陽暖低聲責備她,隨後迴轉過來,道:“鎮北王,請你安排一個單獨的營帳給我,還有,清點一下所有送親隊伍的損失,請人來報我。”

她的神情很鄭重,這幾日來肖天燁幾乎已經習慣她和風細雨地說話,一時有點愣住了。肖凌風連忙道:“那是自然的,營帳早已備好了,請郡主回去休息。”

歐陽暖點點頭,隨後不再看肖天燁,和紅玉菖蒲一起快步離去。

肖天燁在原地悵惘地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肖凌風附耳在他旁邊低聲說了幾句話,肖天燁皺起眉頭。

“他要見他姐姐,否則就——”

“不可以,現在還不能讓他們姐弟見面。”肖天燁眉頭皺得更緊,目光突然瞥到一旁的尤正君,目中溫度陡然下降了八度,“二皇子,我和郡主的婚事在即,少時還要請你來喝一杯水酒。”

尤正君面色有一瞬間的變化,很快面上已經恢復如常:“婚事還有十日,到時候我一定到!”

肖天燁揚聲道:“派出三十名士兵,送二皇子回府!”

尤正君右手受了很重的傷,幾乎已經廢了,他在別人的攙扶下才能上了馬,隨後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歐陽暖消失的方向,又收回了眼神,似笑非笑地看了肖天燁一眼:“後會有期。”

肖天燁冷冷望着他離去,肖凌風站在他身旁,感覺到一種冰涼的殺意,他呆在肖天燁身邊很久,自然知道肖天燁是對尤正君動了殺心的,不由在一旁道:“不殺了他永絕後患嗎?”

肖天燁緩慢地搖了搖頭,又思索了一下,彎起眼眸,笑得溫和又冰冷:“殺了他,只會讓大皇子獨大,對我來說,不是最好的選擇。”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又笑起來,這一回卻是有一種奇異的溫暖味道,“況且我要成親了,這是大喜事,不是嗎?”

肖凌風還要再問,卻看見肖天燁神秘的眨了眨眼睛,不由更加奇怪了……正待說什麼,卻聽到肖天燁大聲道:“回程!準備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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