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宣說要爲蕭翎曉另找一處安身之所,蕭翎曉馬上想到了蕭奉銘,急忙說,“離此不遠就是法黎寺,我曾受了玄方丈照拂,在他妹妹蕊汐那裡住過幾日,不如六殿下派人過去問問,翎曉是否可以再去討擾一段時間……”
李靖宣聞言也點頭道,“了玄方丈那裡一定沒有問題。我與他也有些私交,事不宜遲,不如我這就送你過去吧。”
這件事情決定之後李靖宣馬上去安排車馬,四皇子趕來之後聽說蕭翎曉要到法黎寺去,也並沒有阻攔。他依然裝出一副關切樣子,搶着護送蕭翎曉上了車馬,與李靖宣一起陪同車馬離開了華靈庵,前往法黎寺。
等車馬趕到法黎寺時,天已經亮了。李靖宣早已派人騎馬先行到寺中知會了了玄,了玄特意讓車馬從後山緩坡直接進了法黎寺後院,他親自前去迎接。
蕭翎曉下了馬車,目光急切的望向了玄,無聲的詢問蕭奉銘的情況。了玄會意,微微搖頭,一點也不耽擱,輕聲道,“聽聞蕭施主路上遇險,又一直沒能休息,就請先去休息吧。其餘的事情,交給四殿下和六殿下就可以了。”
蕭翎曉聞言點頭,對四皇子和六皇子道了謝,便帶着寶蓉兒匆匆趕去看蕭奉銘了。
進了那間屋子,迎面便是濃烈的藥味。蕊汐看到蕭翎曉又回來了,頓時精神振奮,迎上前來。
“嫂子!”
“奉銘他怎麼樣了?”蕭翎曉開口就問。
蕊汐扭頭看看牀榻上的少年,微微皺起眉頭道,“不死不活,大哥給他灌下不少好藥了,可他還是沒醒。”
蕭翎曉的心一沉,急忙上前去看。
蕭奉銘面無血色,出氣多進氣少,額頭滿是冷汗,嘴脣不住的哆嗦。蕭翎曉拉住他的手,發現他的手心都已經冰涼了。蕭翎曉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在心中呼喚神狼,“你快點出來給他療傷!”
“主人,我看你還是找個地方躺下來比較好,我一出去,你說不定還得暈倒。”神狼不無憂慮的說。
蕭翎曉用衣袖輕輕爲蕭奉銘擦掉額頭的冷汗,看着這俊美的少年生命不斷的流逝,心疼不已。
長嘆一聲,蕭翎曉起身對蕊汐說,“蕊汐,我兩天沒閤眼了,得好好休息一下。你也一夜沒休息吧?讓寶蓉兒在這裡守着奉銘,你也回去休息吧。”
蕊汐猶豫一下,笑着搖頭道,“我一點都不累,嫂子,你和這位姐姐快去休息吧,大哥說他一會兒接待了客人之後就會回來的。”
這時寶蓉兒也說,“大小姐,我得跟着你。”寶蓉兒雖然不知道蕭翎曉爲什麼要離開,但直覺上她覺得主人絕不會無緣無故離開重傷的蕭奉銘。
蕭翎曉只好點頭,對蕊汐說,“我已經找了一位大夫,他一會兒就會過來爲奉銘療傷。那是一位性格古怪的神醫,所以不管他說什麼,你什麼都不要問,照做就可以了。明白麼?”
蕊汐眨眨一雙大眼,乖乖的點頭。
蕭翎曉囑咐好了之後才帶着寶蓉兒來到旁邊一個空房間。她讓寶蓉兒在旁邊守着,自己和衣而臥躺在牀榻上,閉上了雙眼,對神狼說,“你去吧。”
神狼從蕭翎曉身體裡出來,蕭翎曉馬上感覺到了極度的虛弱,但卻沒有再次暈過去。她睜開雙眼,緊緊皺着眉頭衝神狼揮揮手,表示自己沒事,讓它趕快去救蕭奉銘。
神狼輕嘆了一聲,化作人形,交代寶蓉兒在這裡守着蕭翎曉,然後閃身離開這屋子。
神狼快步來到蕭奉銘所在的屋子,剛一進屋就看到蕊汐正拿着一塊軟布在仔細的爲蕭奉銘擦拭着臉上的汗水。聽到神狼的腳步聲,蕊汐一回頭,然後愣在了原地。
蕊汐以前以爲這世上絕不會再有比自己大哥更好看的男人了,可眼前這白衣男子,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竟然都足以與大哥匹敵!
“你……你是神醫?”蕊汐下意識的站起身來站到一邊,一顆心劇烈的跳動起來。
神狼能夠清楚的聽到蕊汐劇烈的心跳聲,它並沒有在意,點頭道,“翎曉讓我來爲這少年治病,我要檢查一下傷勢,姑娘,這裡多有不便,你到外面去等着吧。”
蕊汐呆愣愣望着神狼,聽他說完話,才慌忙的點頭,放下手裡的軟布,小心翼翼從神狼身邊走過去,直到門口,她又回頭偷偷看了看神狼的背影。神狼感覺到了身後的視線,轉頭望去,四目相對,蕊汐的心又跳漏了一拍,急忙縮回頭關上了房門。
神狼輕嘆着搖了搖頭,來到蕭奉銘的身邊,掀開被子看一眼已經被了玄處理好的傷口。了玄已經用了法力去癒合傷口,可是效果並不好。如果只是外傷倒還可以用法力去治癒,但這一劍傷及內臟,失血過多,若是沒有了玄的施法和那些名貴藥物續命,蕭奉銘大概早就死了。
如果這一劍刺中了蕭翎曉,神狼怕是隻能任由她魂飛魄散,再也沒有辦法保護她了吧。
神狼想想還有些後怕,它抱起蕭奉銘的身子,將手放在他傷口上,緩緩比起雙眼,就見一團光芒在那它的手心裡閃動起來,蕭奉銘的面色隨之漸漸紅潤了起來。
房間外面,蕊汐一直轉來轉去。她想再偷偷看看那位神醫,卻又害怕打擾他爲那少年治病,所以伸了幾次頭,都沒敢偷看。就在她轉圈兒的時候,了玄來了。
了玄聽六皇子和四皇子講完了華靈庵的事情,六皇子要繼續回去調查,而四皇子則說他會親自到丞相府去說明情況。好不容易將這兩個人送走了,他這才趕回來看蕭奉銘的情況。
“蕊汐?你怎麼在外面?”了玄皺着眉頭問。
蕊汐急忙拉着了玄走遠一點,壓低聲音道,“嫂子請來了一位神醫,他正在屋子裡爲那少年治病呢。不能打擾!”
了玄先是一愣,隨即想到了屋子裡的一定是神狼,這一顆心也算放下了一半。
“那蕭姑娘到哪兒去了?”
“她說累了要去休息。”蕊汐說完這話,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哈欠。了玄突然想起這丫頭也一夜沒睡,有些心疼的摸摸她的頭,輕聲道,“那你也去休息吧,我在這裡等着就好。”
“不行!”蕊汐急忙搖頭。現在走了說不定就見不到那神醫了!
蕊汐異常堅持,了玄也不好趕走她,兄妹二人又稍等了一會兒,房門一開,神狼走了出來。
了玄恭恭敬敬的衝神狼深施一禮,然後才問,“奉銘他怎麼樣?”
“再養幾天就能痊癒了,不用擔心。”說罷,神狼看了蕊汐一眼,有些無奈的對了玄說,“你告訴翎曉姑娘一聲,我就不在這裡等她了。告辭。”
了玄明白神狼是不想在蕊汐面前暴露了身份,感激的點了點頭,再次施禮。
神狼大步出了院子,身形一閃,消失不見了。
蕊汐沒想到最後連一句話都沒能和神醫說上一句,無比的失落,她拉住了玄的袖子,輕聲問,“大哥,這位神醫叫什麼啊?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呢?”
了玄先是一愣,隨即倉促的回答,“他,他是隱士,很少出來爲人看病。至於叫什麼名字,我也還不知道呢。”
蕊汐聞言,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
這時旁邊房門一開,蕭翎曉和寶蓉兒走了出來。蕭翎曉臉色依然不太好看,她快步朝這邊走來,對了玄和蕊汐點了點頭,便進屋去看蕭奉銘了。
蕭翎曉來到牀榻前,見蕭奉銘果真比之前好轉了許多,伸手摸摸他的臉頰,也有了正常的溫度。她掀開被子檢查一下蕭奉銘的傷口,發現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
也許是感覺到了什麼,蕭奉銘突然皺起了眉頭,然後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起來,蕭奉銘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蕭翎曉無比擔憂的面容。
“翎曉……”
蕭奉銘嘴脣輕動,發出極其細微的聲音。
這一聲落在蕭翎曉耳中,她的心竟然也隨之一顫。
“奉銘,你可算是醒了。”蕭翎曉皺着眉頭,眼中卻含着笑意,她摸摸蕭奉銘的臉頰,輕聲道,“你可真傻,差點就丟了性命!”
蕭奉銘回想起自己替蕭翎曉擋了那一劍,脣角微微挑起,心中想着,爲你丟了性命又有何妨……
“還傻笑!”蕭翎曉說完,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幾天,蕭翎曉幾乎是寸步不離的照顧蕭奉銘。神狼雖然治好了他的傷,但恢復期卻還是難免的。這幾天晚上蕭奉銘一直髮着高燒,昏昏沉沉,蕭翎曉讓了玄去弄來幾壇烈酒,一遍一遍的爲蕭奉銘擦拭身體降溫。
幾天之後,蕭奉銘稍微好轉,晚上發着燒卻並沒有昏睡過去。
蕭翎曉照例端來一盆烈酒,寶蓉兒也習以爲常一樣不由分說來到牀榻邊上掀開蕭奉銘的被子,伸手去脫他的長衣長褲。
蕭奉銘大驚失色,滿臉通紅的掙扎着,可他重病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最後只能任由寶蓉兒把他脫的只剩下一條沒有褲腿的奇怪褲子遮住羞處。
寶蓉兒得勝轉身,蕭奉銘馬上拼死扯過被子遮住自己,驚恐的望着蕭翎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