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落座,了玄聽蕭翎曉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之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齊貴妃雖然是齊家人,但原本就是遠親,這麼多年來與齊家只是相互利用,並沒有多少情分。大夫人會去找她,說不定是手裡有了什麼足以挾制齊貴妃的事情,或者是她將要做的事情能夠給齊貴妃帶來很大利益……”了玄對皇宮裡的情況可謂是瞭若指掌,他知道那齊貴妃絕對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女人。而且她現在字後宮根基穩定,似乎沒有什麼可以被人利用的了。了玄想了想,還是覺得毫無頭緒。
蕭翎曉本以爲大夫人是靠着本家的情分去借助齊貴妃對她栽贓陷害,沒想到聽了玄的說法,又不像是這麼簡單。那大夫人又是打的什麼主意呢?
這時了玄問蕭翎曉,“奉銘傳來的消息只說他被兩夥人襲擊,其中一夥重傷了他的暗衛。回到族地之後他帶着幾個兄弟去找那些暗衛了,並沒有說清楚當時的情況。大夫人安排下的那夥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你有頭緒麼?”
蕭翎曉點頭道,“那些人能夠輕而易舉的壓制住李靖宣手下的親衛,應該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能夠擁有這樣一支隊伍又有可能被大夫人利用的,要麼是齊家,要麼就是穆德王。”
“穆德王?”要說大夫人利用齊家對付蕭翎曉,倒也是合情合理,可了玄卻不明白爲什麼又能扯上穆德王。
蕭翎曉解釋道,“蘇東瀚的死一定是穆德王的一塊心病,大夫人如果有心挑撥,大可以到穆德王面前去把他兒子的死全都歸罪於我,甚至還有可能順便帶上李靖宣。穆德王在皇上面前夾着尾巴做人,手裡卻一定有不少實力。爲他兒子報仇,讓他出一隊殺手,他不會太猶豫的。”
要想知道這兩夥人之中大夫人串通的到底是誰,關鍵點還在宮裡出來的那四件東西上面。
了玄聞言嘆氣,“那天是我疏忽,只說了‘冥涎’的事情,並沒有提及另外三件東西。”那天神狼一句‘他修行不夠’將了玄打擊的幾乎搖搖欲墜,他修煉千年,可以說是盤踞了一方,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面對實力在他之上的上位者了。
想到這裡,了玄又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甩掉這些念頭,接着說,“另外那三件東西據說都是屬於之前‘冥涎’的擁有者的,因爲‘冥涎’十分奇特,所以它的擁有者身份也是一個迷。”因爲“冥涎”是了玄碰不得的東西,所以他從來都沒有主動靠近或者查究過此事。
蕭翎曉皺着眉頭擺擺手,“那些東西並不重要,什麼傳說不傳說的更是麻煩,不知道也罷。關鍵還是在於到底是誰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四件東西偷出來交給大夫人來設圈套。”顯然穆德王和齊家在後宮都有暗樁,兩邊都有可能做到這一點。
了玄聽蕭翎曉這麼說,並沒有反駁她,但了玄心裡卻依然想着那四件東西的事情。他並沒有告訴蕭翎曉,當今的皇上性格暴虐,對那些所謂“滅國傳說”尤爲敏感。了玄得知“冥涎”失竊之後便已經將皇城裡的事情安排妥當準備趕快返回法黎寺以避免與這件事扯上關係,後來知道“冥涎”到了蕭翎曉的手中,了玄以爲只要她將其藏好就不會有問題了,所以他才立即離開了那是非之地。而如今,眼看着大夫人要在那四件東西上面做文章,若是有人扯出話頭,將“滅國傳說”與蕭翎曉的“死而復生”聯繫到一起,皇上必定重視此事。
蕭翎曉有神狼相助,能夠鬥得過大夫人,鬥得過蕭家,甚至有可能等到皇上與她爲敵的時候,她也能夠平安脫身。但若事情走到那一步,只怕不單是在這戊蚩國沒有了蕭翎曉的容身之處,就算是她逃到別的地方去,這一輩子也不會安寧。
哪怕得到了神狼的庇佑,蕭翎曉依然只是一個凡人。是凡人就不得不在凡人之中生存,了玄知道,就是因爲這一點,所以蕭翎曉纔會煞費苦心與蕭家這些人明爭暗鬥,而不是直接動手殺了他們。
要保住蕭翎曉在凡人之中的容身之地,就必須要慎重處理眼前發生的事情。
了玄低下頭長出了一口氣。神狼的話對他來說是醍醐灌頂,他在這凡人的世間流連太久,忘了太多的事情。如今似乎是到了時候,他也該去繼續自己的修煉了。
只不過,在此之前,他要保護神狼的主人,這是他作爲狼族的義務……不是麼?
好半天,他擡起頭來望向蕭翎曉,見她皺着眉頭用手指理順着她那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看那樣子是在苦苦思索着什麼。
了玄的心微微一動,幾乎是下意識的擡起了雙手,唸了一聲阿彌陀佛。
蕭翎曉的思路被這一聲打斷,苦笑道,“神僧莫非是有了頓悟,知道東西是誰偷的了?”
了玄有些尷尬的搖頭,而後輕聲道,“要查清此事也不難,我明日就返回皇宮,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蕭翎曉聞言一愣,“你這剛剛回來,又要回去?”蕭奉銘暫時不能出現在人前,蕭翎曉可謂孤立無援,若是有手眼通天的了玄幫忙自然是好,不過他這樣往返,也不知道會不會讓他爲難。
了玄看出了蕭翎曉的心思,輕鬆的笑道,“我頂着這神僧的名號,說什麼別人都會相信的,你放心吧。”
蕭翎曉一聽這話,不由得挑起大拇指稱讚,了玄不愧是千年大妖,一個神僧被他裝的是一點破綻都沒有,用起來還如此方便。蕭翎曉覺得自己以後也該想個類似的身份備用了。
蕭翎曉又問了問蕊萍如何,得知那丫頭整日叫嚷着要到皇城去看望自己,蕭翎曉心裡暖暖的。蕭翎曉在原來的世界裡總是孤身一人,從來沒有被誰一直放在心裡惦記過,她和蕊萍相處時間雖然不長,但也覺得那丫頭天真無邪,算是個朋友了。能夠擁有這樣的朋友,足以令蕭翎曉拋開些仇恨,緩一口氣。如果不是自己如今還身陷險境,蕭翎曉倒是願意讓蕊萍到自己身邊作伴呢。
辭別了玄,蕭翎曉被神狼帶回了自己的臥房。寶蓉兒一直在這裡候着,蕭翎曉沒有與她多說什麼,兩人便都各自休息了。
次日清晨,蕭翎曉睡的正香,突然感覺到身邊有人。她反射性的警覺起來,用暗音問神狼誰在後面,可問過之後她纔想起來,若不是那個人來了,神狼早就叫醒她了。
翻過身,就見蕭奉銘坐在牀邊踏腳上,上半身趴在牀榻邊,一手支着下巴望着她。
蕭翎曉皺起眉頭,懶洋洋的抓起被子角拍在他那張俊臉上,口齒不清的說,“你要嚇死人啊……”
蕭奉銘笑嘻嘻的抓住被子角,輕聲細語的說,“翎曉,你睡覺可真是不老實。”
蕭翎曉聞言一愣,隨即支起身子一看才驚然發現,自己早把被子踢的亂七八糟,只穿了薄薄一身長衣長褲的身子大半都露在外面。不僅如此,她身上的長褲褲腳已經串到了膝蓋附近,一雙嫩白的腳丫和纖細的小腿都露在外面,而上身那件抿襟的衣服更是散亂的厲害,發現的時候,已經成了性感的深V,兩個挺起的綿軟幾乎馬上就要露出來了!
再看蕭奉銘,蕭翎曉這麼一動,頓時滿眼春光,他再次暴露了純情小處男的本質,目光被緊緊鎖定住,而一張俊臉也騰的一下紅到了耳根。
下一刻,一張滿滿都是蕭翎曉體香的被子鋪天蓋地的落下來,擋住了蕭奉銘的視線,隨即又是一腳,蕭奉銘抱着頭上的被子,翻滾出老遠。
這時房門一開,寶蓉兒端着淨面用的清水和軟布走了進來,看到蒙着被子蜷縮在地上的男人,毫不留情又補了一腳。就聽“吭哧”一聲,寶蓉兒面無表情的冷哼一聲,咬牙小聲道,“活該!”
說完之後,寶蓉兒放下水盆,回身關好房門,對正在拼命整理衣服的蕭翎曉說,“主人,剛纔老太婆那邊來人傳話,說是讓你馬上就到香藺院去。”
蕭翎曉從牀上下來,面帶微紅,尷尬的看了一眼依然蒙着被子倒在地上的蕭奉銘,又看了一眼寶蓉兒,好半天擠出一個字,“好。”
寶蓉兒見蕭翎曉窘迫的樣子,心底狂笑,沒想到主人看上去是個狠角色,可面對男人卻還是這麼嫩!她強板着臉退出屋子,關上門之後一陣風一樣溜走狂笑去了。
房門關上之後,蕭奉銘才掀開被子,紅着臉從地上站起來。他抱着被子充當靜物,直到蕭翎曉洗漱完畢,這纔開口問道,“你要獨自去香藺院嗎?”
蕭翎曉用軟布擋住半張臉,剜了蕭奉銘一眼,惱怒道,“別在這裡沒話找話,還不趕快走,難道還想留下來看我換衣服嗎!”
蕭奉銘聞言臉上又紅了幾分,急忙把被子放到牀榻上,轉身要走。可他剛到門口,又被蕭翎曉給叫住了。
蕭奉銘回身,見蕭翎曉依然那樣捂着臉,小聲問道,“你的那些暗衛……怎麼樣了?”
按照蕭翎曉一貫的作風,她是不會干涉別人的事情的,可今天她這樣開口問了,蕭奉銘知道,一定是因爲翎曉她對自己又親近了幾分。
淡淡一笑,蕭奉銘快步來到蕭翎曉的身邊,用最快的速度抱住她的腰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吻,然後趁着她還沒動腳踹開他之前,快步跑出了房間。
純情小處男!你膽敢這樣偷襲,日後我蕭翎曉一定要……一定要加倍的討回來!
蕭翎曉心裡吶喊着,用軟布捂住了雙眼。
臉頰和被吻過的額頭,像是要燒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