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蕭奉銘一張俊臉上像是掛了冰霜,他十分不滿的望着蕭然駿,沉聲道,“大哥,你是蕭家的嫡長子,以後要繼承蕭家的一切,你要是走了,蕭家一定不惜一切代價把你追回來。”說罷,他轉過頭,目光炯炯的看向蕭翎曉,接着說,“我看還是由我帶着姐姐離開比較好,反正我沒名沒分的,離開了反倒給蕭家減少了麻煩呢。你說是不是?姐姐。”
蕭翎曉見蕭奉銘突然衝自己甜甜的一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心想這傢伙怎麼變臉變的這麼快?
他說的倒是有道理,蕭然駿的確是不能離開蕭家的。不過看蕭然駿那樣子似乎還要堅持,蕭翎曉急忙擺手道,“你們誰也不用跟着我一起離開,我要到華靈庵去,是另有安排的。”
兩人聞言又是一愣。
蕭翎曉壓低聲音解釋道,“大夫人不可能放棄殺我,我要是留在蕭家,她可以動用的人就多了,但我要是去了華靈庵,她就很有可能再讓那個‘採花大盜’來動手,到時候我就有機會抓住大夫人最信賴的人了。而且,我也不是打算不回蕭家了,我不是說了,過段時間還要讓老夫人和父親跪着求我回來呢。”
說罷,蕭翎曉嫣然一笑,自信而又充滿了神秘。
蕭翎曉費盡脣舌,總算是安撫住了蕭然駿和蕭奉銘,兩人乖乖的幫着她收拾好東西,大小箱子無數,都擺放在院子裡,看上去也夠壯觀的。
晚上寶蓉兒回來看到這情形嚇了一跳,問清楚之後她倒是不太在意。反正主人去哪兒她就去哪兒,主人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萬貫莊的事情打聽的如何?”蕭翎曉好奇心滿滿的問寶蓉兒。
寶蓉兒將這一天得知的消息如實彙報,萬貫莊的主人身份十分神秘,從來沒有在人前出現過。
“要想知道那裡的主人是誰,只要去參加一個月之後的萬金豪賭就能夠知曉了。”寶蓉兒興奮的說,“聽說萬貫莊每年都有一次萬金豪賭,參加的人非富即貴,個個都是一擲千金!每年似乎還有不少人特意帶着金銀前來參加這場盛世,據說皇城都會因此變得熱鬧非凡呢!”
萬金豪賭,單是聽這名字就足以讓人熱血沸騰了。蕭翎曉拍桌而起,摩拳擦掌,豪爽的宣佈,“好!我們就趁着這萬金豪賭,狠狠的賺上它一筆!等有了金子銀子,再看我怎麼收拾那些混蛋!”
蕭翎曉和寶蓉兒就彷彿完全忘記了明日兩人就要被逐出家門一樣,興奮的鬧騰了大半宿,次日清晨,老夫人派來負責趕她們出門的張媽媽都已經來了,蕭翎曉還賴在牀榻上沒睡醒呢。
等蕭翎曉打着哈欠起牀洗漱好了吃罷早飯,蕭然駿和蕭奉銘也來到了清荷院。兩人叫來不少家丁將蕭翎曉那些行李裝車,忙活了大半天,兩輛馬車總算是裝下了那些東西。
張媽媽看的目瞪口呆,但礙於蕭然駿和蕭奉銘他們那股理所當然的氣勢,張媽媽一句話都沒敢多說。
等一切收拾妥當了,蕭翎曉這才叫過張媽媽,對她說道,“你回去告訴老夫人,華靈庵地方偏僻,車馬不便,翎曉到了之後就不能經常給她老人家請安,請她也不要惦記翎曉了,是死是活,翎曉聽天由命。若是哪天她想念翎曉,要讓我回來,就請她一定不要忘了我過說的那句話。”
張媽媽臉色鐵青,木然點了點頭。
蕭翎曉這才帶着寶蓉兒緩步往外走,一邊走,她還一邊將萬金豪賭的事情告訴了蕭然駿和蕭奉銘。蕭然駿依然一臉憂慮,而蕭奉銘卻笑呵呵答應幫忙調查萬金豪賭的事情。等衆人出了丞相府的角門,蕭翎曉衝着蕭然駿和蕭奉銘揮揮手,毫無眷戀的上了馬車。
三輛馬車和數十名護衛浩浩蕩蕩出了皇城,順着西邊官道駛去。華靈庵也在皇城裡面的深山之中,與法黎寺隔山而望,有點各佔山頭的意思。寶蓉兒對山裡的事情都瞭若指掌,她告訴蕭翎曉,那華靈庵裡似乎有一個很棘手的老尼姑,連了玄見了她,都要禮讓三分。所以華靈庵周圍狼族從來都不去,華靈庵裡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寶蓉兒也不清楚。
眼看着車馬下了官道朝着山林裡面走了,她們也沒有時間去詢問了玄了。蕭翎曉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心中思索着萬金豪賭的事情。
就在這時,車內一道光芒閃過,神狼突然出來了。蕭翎曉睜開眼睛疑惑的問,“怎麼了?”
神狼一臉不耐煩的一指車外,小聲道,“殺氣太重,這些人要動手了。”說罷,它對寶蓉兒說,“你保護好主人,我出去看看。”
神狼說完這話,身影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蕭翎曉原本以爲老夫人他們會在華靈庵裡安排殺她,沒想到竟然在路上就要動手了。她挑起車簾朝外面望去,就見數十名護衛將三輛馬車團團圍住,逼着車馬越走越慢,最後緩緩停了下來。
“怎麼停車了?”蕭翎曉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高聲問道。
馬車門突然一開,護衛首領探頭進來,冷聲道,“大小姐,我們到了,請下車吧。”
蕭翎曉並沒有動,坐在那裡笑道,“念在你們也是上至下派不得不爲,我今天放你們一條生路。你現在就帶着手下回去覆命,告訴老夫人和我的父親,就說蕭翎曉身邊有人相助,你們沒能得手。去吧。”
護衛首領一聽這話,臉色頓時變了。蕭翎曉的淡定讓他十分疑惑,但他爲蕭家賣命多年,只聽蕭家家主的命令,絕不可能因爲蕭翎曉這樣虛張聲勢的一兩句話就無功而返。
“大小姐,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請乖乖下來吧,我們會給大小姐留個全屍,妥善安葬的。”
蕭翎曉聞言長嘆一聲,她已經給了這些人一條生路,他們卻非要往鬼門關裡闖。既然如此,也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神狼,一個活口都別留,免得日後麻煩。”蕭翎曉在心中說完,示意寶蓉兒關上車門。
寶蓉兒衝着護衛首領冷冷一笑,砰的一聲把馬車門關了起來。
護衛首領皺着眉頭猶豫一下,狠心咬牙,抽出腰中短刀,伸手要去開車門了結了那兩個女子。可他的手剛伸出去,就見一道寒光閃過,護衛首領手臂一涼,隨即劇痛傳來,他驚叫着退後。他的手臂被齊齊斬斷,掉落在地,鮮血噴涌而出,濺在了馬車的車門上。
護衛首領握着自己的斷臂慘叫不止,這時他纔看到有一個白衣男人手裡晃着一把摺扇,目光清冷的站在馬車對面。
“偷襲!偷襲!”護衛們回過神來,紛紛下馬,手持兵器一擁而上,將馬車和白衣男人圍在了中間。
車馬之中,蕭翎曉和寶蓉兒擠在車窗邊看着神狼那一副拽上天的模樣,都不由得撇嘴。而下一刻,兩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神狼身形一轉,與護衛們交起手來。它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白色的衣衫飄然而動,纖塵不染,一柄摺扇如同一隻振翅翻飛的粉蝶,每到之處,都會帶起一道鮮紅的尾翼。
蕭家護衛個個都是被精挑細選出來的,然而戰鬥幾乎就在蕭翎曉眨眼的一瞬間就結束了。
地上的屍體整齊的排列着,就像是他們自行站整齊了之後伸着脖子讓人殺掉的一樣。寶蓉兒長着大嘴驚歎着,而蕭翎曉卻無奈嘆氣。這是神狼的壞習慣,它就是看不得亂七八糟的東西。哪怕是殺人,也非得弄整齊了。完全就是個強迫症晚期,沒救了。
蕭翎曉開了車門走出馬車,驚然發現倒在屍體之中的,竟然還有那幾個趕車的車伕,她瞪住神狼怒道,“你怎麼把他們也殺了?”
神狼用摺扇一指車伕們還攥在手裡的兵器,理直氣壯道,“他們也是要動手的人!而且你不是說了嘛,不留活口。”
蕭翎曉被堵的無話可說,轉回身來無奈的看着三輛馬車,長嘆一聲,“這下好了,我們三人都得趕車,不用爭搶,一人一輛……”
神狼笑着收起摺扇,過來一拍蕭翎曉的肩頭,然後將手指放在口中,吹出長長的哨音,再看那幾輛拉車的馬兒都像是聽到了什麼命令一樣,拉着馬車緩緩而動。
蕭翎曉見狀大喜,急忙和寶蓉兒一起跳上馬車回到車裡,神狼則又消失了身影,回到了蕭翎曉體內。蕭翎曉抱着軟墊閉上雙眼,用心中暗音對神狼說,“以前就知道你能訓狗,我還以爲那是因爲狗和狼是近親它們才聽你的話,沒想到你連馬都可以指揮?我家神狼真是厲害啊!哈哈哈……”
神狼悶哼一聲,“主人你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要是連這麼一點小事都搞定不了,我還好意思叫神狼麼?”
的確,蕭翎曉現在算是活了兩世,卻還沒見到神狼做不到的事情呢。
“不過啊神狼,咱現在做事還是要低調,白衣摺扇這種古代的小清新文藝範兒你耍耍也就罷了,拿屍體玩兒俄羅斯方塊的事兒,咱以後免了行不?”
神狼沒有回答,蕭翎曉怏怏睜開眼睛,看來是不行啊……
這時寶蓉兒從窗外縮回腦袋,對蕭翎曉說,“主人,前面就是華靈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