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蕭翎曉也收到過花,不過那個時候她對這種東西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可今天看到蕭奉銘捧着花束送過來,蕭翎曉竟然有些感動。
這個世界裡,可沒有花店,蕭翎曉看着懷裡這一大捧玫瑰花,不由得問了一句,“這寒冬臘月的,這麼多花……奉銘,你在哪兒弄來的?”
蕭奉銘聞言一笑,“想找其實也不難,這不,眨眼就弄來了這麼多。翎曉,你要是喜歡,我讓人給你培育更漂亮的,好不好?”
蕭翎曉抱着花束,感覺臉頰都在發燙,彆彆扭扭的。再聽蕭奉銘在自己耳邊說這樣膩歪的話,一顆心跳得更快了。明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子一定很蠢很可笑,可她還是管不住自己。也不知道奉銘這傢伙怎麼會從一個毛頭小子變成如今這樣了,蕭翎曉實在窘迫的不行,只好推開奉銘,在屋子裡轉圈找花瓶。
蕭奉銘坐到桌邊,笑呵呵看着蕭翎曉將那一大束花分作幾束裝進花瓶,蕭翎曉臉頰那一抹紅霞,一點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等蕭翎曉忙活完了之後,心情也平復下來了。她回頭看一眼蕭奉銘,皺起眉頭道,“不準笑了!”
蕭奉銘知道自己有點得意忘形了,急忙收斂了笑容。
蕭翎曉坐到桌邊,問道,“你身上的麻煩解決了?”
蕭奉銘點頭道,“三叔手眼通天,不知道和什麼人打了招呼,京兆尹和刑司衙門都只派了人來說了幾句場面話,沒有盤問什麼就離開了。我們手中那些店鋪的生意也都沒有受到影響,一切恢復如前。”說道這裡,蕭奉銘壓低了聲音道,“聽說佛禮由太后親自定在了年前臘月二十七、二十八和二十九三天,皇親國戚連同三品以上京官家眷也都要派人蔘加。族長看來是要忙碌一陣了。”
蕭翎曉聞言輕嘆,了玄做這件事,有一大半的原因是爲了幫她擺脫麻煩,這樣想來,蕭翎曉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不過她一時半刻也想不到有什麼可以爲了玄做的,只好暫且將這個念頭壓下去了。
眼下還有一件事是讓蕭翎曉掛心的,那就是臘月二十二,初福樓的事情。魯中陽幫她解決了麻煩,她自然也要履行諾言,幫魯中陽找到那個卓蘭。這件事還要早作準備,免得到時候出現什麼紕漏。
這件事還得交給奉銘去查,蕭翎曉說了之後,蕭奉銘馬上點頭應下。可他起身剛要走,卻又轉了回來,盯着蕭翎曉像是想說什麼,最後卻又忍住了。
蕭翎曉見他轉身又要走,騰的起身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把他給拉了回來。
“把話說完!”
蕭奉銘窘迫的一笑,道,“我是想說,萬一魯中陽來了,你可以直接把他趕走。當初我告訴他可以做我們的朋友,現在我後悔了。”
“爲什麼後悔了?”蕭翎曉奇怪道。
蕭奉銘猶豫一下,湊到蕭翎曉面前,雙手環住她的腰,貼到她的耳邊,壓低聲音道,“我大概是……心胸太狹窄了。”說罷,他趁機在蕭翎曉的臉頰輕吻了一下,然後抱緊了蕭翎曉,有些歉意的小聲道,“真想把你放在一個只有我能夠找到的地方去……”
強健而又有力的臂膀環繞着蕭翎曉的腰間,厚實的胸膛之中一顆心怦怦的跳動,蕭翎曉感受的到眼前這男人說這話的時候,有多麼的真誠。
心中如同水波一般泛起漣漪,一波波的漣漪過去之後,蕭翎曉卻突然覺得有點不安起來。這樣的感覺從前她是從來不曾有過的,一定,一定又是死去的那個蕭翎曉殘留在這軀體之中的軟弱作祟。
“奉銘,放開吧。”蕭翎曉的聲音變得意外的冰冷,嚇了蕭奉銘一跳。等他放開手之後,才發現蕭翎曉皺着眉頭,臉色有些異樣。
“翎曉,你怎麼了?”莫非是自己連番的行動讓她生氣了?還是自己剛纔說的話冒犯她了?蕭奉銘頓時緊張起來。
蕭翎曉低頭平復一下心情,再擡起頭來,臉上滿是笑容,她伸出食指戳着蕭奉銘的額頭,道,“你這笨蛋,整天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大丈夫該胸懷天下,你可倒好,盡做白日夢了。”
蕭奉銘被戳的後退一步,擡手捂着額頭,盯着蕭翎曉看了看,隨即也笑道,“姐姐教訓的是,奉銘記下了。”
蕭翎曉聞言一瞪眼,蕭奉銘呲牙一笑,閃身離開了。
出了清荷院,蕭奉銘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了。
他有些埋怨自己言語輕率,剛纔那話,分明是讓翎曉不高興了。一直以來,翎曉在他面前都從來沒有發過脾氣,原本他還以爲這是翎曉對他傾心所致,可如今看來,卻不像是如此。
莫非她還在心裡惦記着當初自己爲她擋了那一劍的事情?還覺得是虧欠了自己什麼?莫非連她對自己特別的親切,也是因爲那件事麼?
蕭奉銘越想越是消沉,簡直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不過如今就算是扇了自己耳光也於事無補,蕭奉銘只好重整心情。蕭奉銘很快就想到,蕭翎曉這個女子與這裡的女子都不一樣。神狼給他看過的東西也讓他更直接的感受到了她曾經所在的世界與這個世界的不同之處。要想虜獲這樣一個不同尋常的女子的放心,想必不會那麼容易的。
而且,以前是弟弟,之後是救命恩人,蕭奉銘發覺自己的起點簡直是太差了。要想轉換自己在蕭翎曉心中的角色,可真是難上加難。
蕭奉銘一邊煩惱着這些事情,一邊牽了馬匹離開丞相府,他馬不停蹄的來到一個僻靜的小巷,這裡正是萬貫莊主人商泠羽的住處。
蕭奉銘來到這裡之後,馬上有下人出來相迎。他大步流星往裡面走,很快進了後面一個院落。
蕭奉銘輕車熟路進了院落中一間書房,進門看到桌上放着一堆各式各樣的密信,蕭奉銘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他回身吩咐下人道,“去告訴商泠羽,初福樓那件事儘快查清楚。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準來這裡打擾。”
下人應聲離去,蕭奉銘關了房門,坐到桌邊,發現桌上最顯眼的位置放着一個木匣。他打開木匣,看到裡面裝着一支玉簪。蕭奉銘拿出玉簪丟在一旁,仔細檢查木匣,終於發現了機關。打開機關之後,從裡面拿出一張紙條,這紙條上只寫了一行小字,而且紙條見風就開始冒出幽藍的火苗,轉眼就化作了灰燼。
蕭奉銘看着眼前飛散的灰燼,眉頭擰成疙瘩,眼中滿是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