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人打斷自己說話,丞相愣了一愣,心下卻是忽然想到前不久街坊相傳的蘇家大小姐的事情,知道再與她糾纏下去,怕是會着了她的道,索性直接跪倒在地,只對皇上說道:“還望皇上替臣做主。”
“臣女能理解丞相您的喪妻之痛,只是丞相您就不想知道殺死丞相夫人的兇手到底是誰,反倒要在這冤枉一個與此事無關的人嗎?”
蘇淮只覺自己的膝蓋都跪疼了,可是看到一旁不知道已經跪了多久的哥哥,不由一陣心疼。
“與此事無關?我可是在丞相府附近抓到的蘇公子一行人,倘若真的與此事無關,蘇公子爲什麼會帶着人出現在丞相府附近?”
“丞相有所不知,那飛賊慣會偷有錢人家,但臣女調查過,像光祿大夫那幾戶常布粥施善的府門,卻從未有遭遇此事。臣女便斗膽猜測,在京城中,沒有被偷也沒有施粥布善緣的只有大理寺和丞相府,那盜賊可能會盯着這兩處。”
“大理寺一向守備森嚴,料那盜賊不敢輕舉妄動,是以臣女才讓兄長帶着人到丞相府附近守着,爲的就是保護丞相府,那飛賊行竊又怪癖,偏不喜竊庫房,而是府中小姐夫人們的閨房,故而臣女才讓兄長在丞相夫人和陳湘湘小姐的房外都加重防衛。”
“只是未曾想兄長收人挑唆,臨時換了重點守衛之地,去了庫房,這才釀下此禍。算起來臣女和兄長這還算好心……”
蘇淮不緊不慢的把話說出來,目光卻幾不可見的往隆安帝那看了一眼,自打她進來,隆安帝便不發一言,只看着她與丞相爭論。
蘇淮感覺有些不對,卻也說不出來是哪不對勁。
“你……”
丞相被蘇淮說的無話可說,心下卻是漸漸起疑,按理說他與蘇家向來沒仇,蘇家的確是沒理由這麼做。
見丞相眉頭緊皺,知道他把自己的話聽到心裡去了,蘇淮心下舒了口氣,卻是擡起頭說了另外一件事:“皇上,臣女這裡還有一件事需要皇上爲臣女做主。”
隆安帝眉頭一挑,不知道蘇淮爲何突然就把話題拋到了自己這裡,只開口道:“何事?”
“把人帶上來。”
蘇淮話音剛落,便只見兩個侍衛綁着一個男子走了進來。
“你把昨天晚上同我說的事情再跟皇上說一遍。”
蘇淮頭也沒回,冷冷說了一句。
張強聽到蘇淮的聲音,身體不受控制的抖了一抖,他可是見識過這小丫頭的厲害了,年紀輕輕手段卻是了不得。一想到昨天晚上,張強直覺渾身的疼痛再次席捲而來,不敢再多想,張強趕緊跪趴在地上開口道:“回,回皇上,奴才,奴才那日被府裡一個叫如意的丫頭迷了心竅,我們二人,二人……苟合之時,我不小心把要去丞相府保護丞相夫人的事情透露給了她,誰知她一聽便千方百計的勸說奴才,說財物都在倉庫,應該守在庫房那裡,奴才被迷了心竅,昨日多次提出大少爺去守庫房。所以,所以才釀成大禍……”
隆安帝本來還好奇蘇淮把這人帶進來是爲了什麼,直到當聽到“如意”兩個字的時候,才明白了蘇淮的用意。
“皇上,這如意乃是宮中之人,臣女不方便處置,還請皇上爲臣女以及臣女的兄長做主。”
“好一個膽大的侍女,朕竟不知這宮女竟如此品德不端,來人,速速去抓捕如意,朕倒要看看是誰給了她這熊心豹子膽!”
看來隆安帝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如意的身份,蘇淮心中冷笑,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能把自己摘的這麼幹淨,果真是厲害啊。
“至於丞相府的事情,蘇淮你方纔口口聲聲說你兄長與此事並無干係,那便由你來查出此案的真兇。朕給你三日,三日後你若是捉不到人,就等着給你兄長收屍吧。來人,將蘇明長押進天牢。”
原來在這等着自己呢。蘇淮蹙了蹙眉,怪不得自己剛纔覺得不對勁,原來隆安帝早就料到了這一切,正等着自己送上門來呢。
看着蘇明長被人帶走,蘇淮心下擔心不已,雖然只是暫且收押到天牢,可是天牢裡那幫人也是看人下菜碟的,保不準會不會讓自家兄長吃苦頭。
“嘶,”
許是跪了太久,阿和攙扶着蘇淮起身的時候,膝蓋處突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疼,一個沒站穩,差點就要摔倒。
“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
蘇淮搖了搖頭,藉着阿和的力量站直身子緩緩向門外走去,雖然她有記憶在,但是上一世她也並不知道那個兇手是誰,是以要真的想在三日內找到兇手,還是有些困難。
“小姐,你不要擔心,大少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出什麼事的。”
阿和扶着蘇淮,見蘇淮從出了宮門之後就沉默不語,只輕聲安慰了一句。可話是這麼說,阿和也明白大少爺在自家小姐心中的份量,若是一天不能將少爺救出來,小姐就一天放不下心來。
“嗯,我們先去永和當鋪一趟。”
蘇淮點點頭,心裡卻是一直在盤算,那人偷了那麼多的東西,定要想辦法處理掉,最好且最快的處理方法就是當掉,所以也許去當鋪會得到一些線索。
永和當鋪。
“哎呦,蘇大小姐大駕光臨,小的有失遠迎,還望恕罪,恕罪啊。”
當鋪掌櫃正處理一件剛收來的首飾,遠遠的就看見蘇家的馬車往這來,趕緊將手中的首飾遞給一旁的小廝,自己則趕緊迎了出去。
不等蘇淮下來,這阿和將將掀開簾子,就聽見當鋪掌櫃響亮的聲音,蘇淮跟阿和對視了一眼,心裡只道這掌櫃真是個人精兒,卻是趕緊讓阿和扶着自己下了馬車。
“不知今日蘇大小姐來到小的這當鋪,所爲何事啊?”
掌櫃微微躬着身子,臉上堆滿了笑,當然那笑裡有幾分真心,怕也只有掌櫃自己知道了。
蘇淮面上帶笑,只隨着當鋪掌櫃進了屋,方纔緩緩開口道:“我今日來,是想向掌櫃借一樣東西。”
“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