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嬌女
暗暗搖頭晃腦的咂吧着小嘴兒,縮着腦袋烏龜似的自個兒傻樂,這麼着一想,張煙頓時覺得自己可以體諒老孃的,畢竟,歲月的那個如梭的呀吼吼!
就在張煙覺得自己hold不住,琢磨着要不要噴幾口白沫委婉的表達一下自己腦容量已經超過警戒線,再盛不下老孃名言的悲催境況,一邊兒看着自家小姐腿腳抽抽,身子微微搖晃,很有想要暈倒一下的意思,碧溪眉眼含笑的上前一步,面容柔婉,輕聲勸道:
“夫人,時辰差不多了,小姐再不去,怕是又要洛小姐等着了。關鍵是小姐如果藉機裝暈再賴上一賴,說不得今兒又得泡湯,得不償失啊夫人!
要知道,小姐上女學有關的種種壯舉,大家都是知道的,奸猾奸滑的,不能不防啊!
聞言,張煙立即一種“你是大好人,我瞅你像天使!”的眼神對碧溪行注目禮,全然不曉得那個笑的大方的丫頭,心裡頭已經將她同類狐狸的生物品行看齊。
果然,柳氏意猶未盡的長吁口氣,接過張之清殷勤遞來的茶,輕抿一口,擺了擺手,作不耐煩狀,道:
“趕緊走,趕緊走,瞅見你我就頭疼。”
這麼嫌棄,剛誰拉着我說個不停來着,果然,女人就是翻臉比翻書還快,都不帶有個過渡招呼的,張煙心中腹誹着,腳步卻不慢,對着桃子、墨竹等人使了個快溜的眼色,匆忙間不忘回頭給老爹一個鄙視眼神,就知道對着老婆諂媚,一點兒不顧及可憐的柔弱的閨女,真真是可惡透了,閨女我可俯視你了,造麼?
通過小門,一路帶着丫頭踩着點兒趕到隔壁府宅的一處精緻院落,這裡是洛世子叔專門教人修建出來給她和世子他妹做學堂用的,當然學生就她倆,呃,還有個特礙眼的世子叔。
悶頭進到屋子裡,剛跨進一腳,擡眼一看,好嘛!該來的沒來,不該來的倒是坐的穩當!
身體比腦袋反應的快,張煙立時便想退出去,可是端坐在那兒的洛凌淵雙目灼灼的盯着她,叫她動彈不得,更叫她有苦說不出的是,丫頭們趨利避害的能力太強,早在瞧見屋裡那個人影時,便利索的往外蹦,果斷的拋棄主子,順帶轉移目標的推了張煙一把,叫她一個踉蹌,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幾步,徹底落在洛凌淵的黑臉底下,好掩護她們捂着脆弱的小心肝兒離那個渾身戾氣翻涌的大殺器遠一些,再遠一些。
至於,她家主子,以桃子爲首的丫頭們,表示,堅強勇敢,英勇無畏的主子不解釋!
心裡頭暗暗詛咒,小人兒挨個掐脖子,天殺的,竟敢拿主子當擋箭牌的傻大膽丫頭們,回去後非得罰她們金雞獨立外帶頂個大海碗,好教她們漲漲記性,主子可不是好惹的,哼!逃跑時候不曉得拉她一把麼,一羣白眼狼,白費她把她們餵養的白白胖胖?
心裡頭恨的磨牙,面上卻條件反射的露出個羞澀的甜甜笑靨,硬着頭皮上前幾步,走到洛凌淵跟前,努力忽視自己頭頂那叫頭皮發麻的視線,乖乖巧巧的行禮問安,勾起脣角,笑道:
“洛叔好,洛叔真早哦!”一大清早躲到女子學堂,真是閒的那什麼疼了哼哼!
“嗯。”
洛凌淵脊背挺直,默然無語,只目光沉沉的盯着眼前用黑鴉鴉的頭頂對着他的小姑娘,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哪裡看不出來小姑娘不樂意瞅見他呢?
他此時坐在這裡,卻不是巧合。從小姑娘跨進小門那一刻起,便早有人通報他知曉,這纔有了屋子裡堵人這一說。
眼看小姑娘穿着甚和他心意,連表情神態也愈發的像只鬧彆扭的小貓,洛凌淵只覺得手心癢癢,真想給這個撅嘴兒的小貓順順毛。想到就做,下了決斷的洛世子被稱叔字輩的那個,果斷決定以輩分兒壓人一把。
眸子飛快閃過一絲詭異光芒,洛凌淵面色不動,只淡淡出聲道:
“過來!”
你說過去就過去,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心裡頭撓腮腹誹,沒膽又沒面兒的張煙終還是乖乖的磨蹭過去,只是這動作委實慢的很,愣是用腳尖丈量着一步步挪着,心裡頭不斷挑着洛凌淵毛病,哼,聽聽這聲音,霸道又冷清,和他人一樣黑沉沉、冷冰冰,一點兒不討人稀罕!
可憐洛世子,卻是冤枉的很,爲怕嚇着他的小貓兒,還特意將聲線放的清舒緩柔一些,可滿服忿忿的小姑娘不領情呢!
瞧着小姑娘實在敷衍,世子沉沉聲音,再次傳來:
“快些!”卻是比上回冷颼颼的,教人膽兒顫。
使得最是欺軟怕硬的張姑娘,立時改了烏龜習性,兩步跳到洛凌淵身前,兩人隔着半步不到的距離,擡手可觸。
此時洛凌淵眼中溫和盡顯,依着心裡念頭撫上小姑娘軟細青絲,動作輕緩的略過絨絨頭繩,對着縮着脖子的張煙,緩緩戲謔:
“今兒怎的來的這樣早,可是睡飽了沒有?”
顯見張姑娘往日做派皆是熟知於心,卻只當小姑娘臉皮薄兒害羞,全然沒料到張姑娘自尊受創。
這絕對嘲笑,是吧,是吧!就說這傢伙不是好人,只一個勁兒拿她逗趣兒,根本就瞧出她心底不樂意,偏自顧自己痛快,當真惱人!
心裡不忿,面上卻應答飛快,聞言只抿嘴笑着,軟軟應道:
“沒有洛叔早!”諷刺我睡懶覺,當咱們聽不出來麼?張煙不忿撇嘴。
還有,頭上您那爪子,怎麼回事?有完沒完,有完沒完啦?
“嗯,我確實比你早。”洛凌淵像是沒聽出小姑娘話中諷刺,徑直正經八百的點頭,理所應當的應道。
“……”你臉皮也比我厚!
頭上那隻大爪動作不停,尤其他還捏捏揉揉,張煙覺得自己再忍就妥妥的忍者神龜!反正她要切蕭四弟弟那麼兇殘的一面都讓他看到啦,哦,還有下毒,還有什麼不能超越的下限麼?
越想越覺得自己被耍了,明明他已經見過她的真面目,偏偏一副無知無覺的模樣,看着她表演,真是,真是——
“啪”張煙一巴掌打掉頭上作亂的大掌,臉上的笑容不變,只一雙瀲灩鳳眸微微眯起,看着不動聲色的洛凌淵,試探道:
“洛叔,你很有空嗎?”怎麼還不離開,真是討厭死了。
這是不裝了?洛凌淵意味深長的看着倏然長了老虎膽的小姑娘,漫不經心的看了眼被襲擊的手背,終究是個小姑娘,連打人都想貓撓似的,不懂不癢,眼眸轉動間,定定的看着張煙,竟然揚起一抹教人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的淺笑,輕聲開口:
“原是沒空的,不過煙兒若是有事,怎樣也要擠出時間來的。”
呵呵,我太謝謝你了!聽着這仿若調戲的話語,張煙眼角直抽抽,立即按捺下這種奇怪的想法,不去看那尤其瘮人的笑容,只專心盯着洛凌淵幽深雙瞳,表情誠懇萬分:
“我沒事兒,一點兒事沒有,您去忙吧!”說完,怕自己意願表達不夠明顯強烈,還特意點了點小腦袋,加上一句:“真的。”請看我真誠的雙眼啊親!
“哦!”洛凌淵慢騰騰的應了句。
然後——
一陣大眼瞪小眼後,張菸禁不住挑眉,不能卡殼呀親叔,下面該你退散,然後我恭送的劇本了,姑娘我眼睛很酸了,你不要折磨我了成不?
很顯然,是不成的。過了好一會兒,人家洛凌淵依舊做的穩穩當當的,半點沒有要挪動尊臀的意思,這,這是拿她開涮呢嗎?
心裡頭邪火蹭蹭往上直冒,覺得眼前這叔實在臉皮厚,對付這號人就該直來直往,乾脆破罐破摔,直截了當問道:
“您不走嗎,單個差事不要緊麼?”同樣是公務員,爲毛老爹那麼忙,他就能閒的發毛?
“嗯。”洛凌淵老神在在,閒閒倚在椅背上,眼底盡是小姑娘鼓起臉頰的可愛樣兒,本點被冒犯的趕腳都沒有,彷彿早就熟知小姑娘面具底下的真實模樣,不急不緩道:
“我,正在休假中。”他跟皇帝請了病假,來兗州打的就是養病的旗號,身體正虛弱呢,哪有能耐給人幹活。
張煙被噎了一下,扯出一個虛僞的笑臉,道:“呵呵,您真幸福。”
頓了頓,又有些遲疑問道:“您,身體欠安?”
沒聽老爹提起洛凌淵被貶謫的意向,那就只能是身體不成了唄!
果然,洛凌淵撐着下頜,懶懶的點了點頭,很木有誠意的哼出一個字:“嗯!”
嗯你個大頭鬼!張煙差點兒沒忍住衝口而出,眼睛不由上下打量椅子上的人,有這麼精神的病人麼?爲毛一點兒萎靡的跡象都沒有!
嘖!瞧這懶散樣兒,身子斜斜倚着,雙腿伸直往前伸着,只在腳踝處交疊,全無半點兒平日所見的肅然端正,倒想是個痞子似的,痞子?
“您病的真……”張煙滿眼譏諷,笑道一般,驀然間沒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