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以前,他一定馬上就羞得避開視線了。
這次卻只是閃了閃目光,眼神便暖暖地與她對視。
倒是她有點窘地移開了視線。
她償了償他炒的大腸,“味道跟我燒的一樣。四哥,你手藝真好。”
她的視線瞥到大腳盆裡所有處理好的豬大腸竟然全都切好了,“四哥……你都切了?”
他有些怕好心辦壞事,“不對麼?”
“對。只是怕太辛苦你了。”
“哪會。”
他微笑道,“你先吃飯,我把大腸都炒了。”
“好。”她微點頭。
蕭熤山拎着一大桶水進廚房。
廚房的水缸放到後院去了,是以,拎來的桶水,就直接放在廚房裡用了。
蕭清河已燒開了一鍋水,他把大腳盆裡的豬大腸分幾次進鍋裡焯一遍水,邊跟蕭熤山說話,“二哥,吃早飯了。”
蕭熤山冷峻的視線卻落在桌前的蘇輕月身上。
往天她看到自己,都會先打招呼的,現在卻跟沒看到一樣,她該不會還在生氣吧?
他也打了一碗粥坐在她對面。
她正好吃完了,舀了一鉢粥,夾了菜去主臥,“我端去給三哥。”
說着便出了廚房門。
主臥裡,蕭羽川看到媳婦進來,感動地道,“媳婦,你真關心我,親自給我送飯。”
她也就把飯放在了桌了,又出去忙了。
蕭熤山吃完了早膳,走到院子裡,看到蘇輕月站那,剛想說什麼,她率先道,“二哥飯吃好了?”
他點個頭。
她比了一下旁邊的椅子,顯然在等他,“坐那。”
他依言。
她在他跟前蹲下,拆掉他左腿上綁的竹板,把他腿傷上的舊藥輕刮掉,換上新的藥粉,又把竹片給他綁回去,“你的左腿千萬別使力,平時儘量駐着柺杖。”
他看着她悉心地爲自己換藥,耳旁聽着她關心的叮囑,心頭一熱,“月兒……”
她也沒問他想說什麼,換完了藥就站起身,“我去把咱家的籮筐洗了。”
“我去吧……”蕭熤山搶先一步。
她也沒跟他爭,“順便去附近的山上摘幾片大的芭蕉葉洗淨,墊筐裡,我還要兩片蓋表面的。包食物的大樹葉也要幾厚疊……”
“好。”
輕月交待完,回了廚房時,見一大鍋紅燒豬腸已經炒好了,香氣溢得滿屋子都是。
只是近八十斤的豬大腸,一鍋炒不完,分成兩鍋。
飯鍋裡的粥都喝完了,他把飯鍋洗了,竈上燒飯的那口大鍋也在炒着豬腸子。
蘇輕月站在門邊,看着他炒菜,給鍋里加鹽、加調味道……
他的每一個動作看起來都是那麼優雅,不緩不慢的。
光是看着他做活,都是一種視覺上的享受。
這就是一個人的氣質吧。
蕭清河是喜歡媳婦這麼瞧着他的。
只是被她看着,他緊張了起來,拿鍋鏟的動作都變得僵硬。
帶着病態蒼白的俊顏也悄悄染上了紅霞。
她意識到自己赤果果的目光,讓人家清秀的少年害羞了。
只是他身上總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讓人忍不住地光是瞧着他都覺得心脾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