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蔥回到那個幾天不見的小黑屋,簡單換了幾件衣服,又出門了。她想這麼長時間,周航肯定等急了。
出門打車直奔醫院方向。
“再吃點,再吃點!”剛到病房門口,裡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害怕是周航的母親來了,心裡有些忐忑。
“不吃了,不吃了,別餵了。”周航拒絕着。
“快點,再來點吧。”細細一聽,原來是劉姐。
“劉姐!”李蔥推開門興奮地叫一聲,好多天沒見到她了,心裡有說不出的開心。
只見兩人被她嚇的瑟縮一抖,擡頭看她時,她已經站在牀前。
“你個小丫頭片子,差點嚇死我!”劉姐摸摸自己的胸口,故作害怕的樣子,“去哪了你,打水都要這麼久?”
“我剛纔去打水看見排隊太長了,沒打上,就想先回家換件衣服過來,隨便在家裡開了點水。呵呵”李蔥得意地笑着。
這時擡頭看下週航,像個犯錯的孩子,難道他生氣了嗎?也不說話。
“小丫頭,把你們周總一個人扔在這兒,自己跑了。你呀回公司上班吧,兩個人都不在,感覺你們部門都快空了。”劉姐說話就像命令一樣。
“你是不是想我了?我倒是想走呢,可是誰來照顧周總啊”李蔥撒嬌道。
“我來啊!”
“不用!”周航急忙阻攔道,“還是讓李蔥來吧,這兩天部門的事不太多,其他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您的事情挺多的,您忙去吧,不用管我。”
“嗨,客氣什麼啊?我不管你,你連飯都吃不上。李蔥回去上班吧,別在這兒了。”
李蔥看下週航,周航看下她,似乎是在乞憐,但是卻沒說話,弄不清楚是同意她走,還是不同意她走,她低微地看下了周航的表情,有點搞不明白他在想什麼,只是怯懦地問了一句:“周總,我回去?”
周航還沒來得及應聲,就被劉姐截住了“快回去吧,回家好好休息一天,明天上班去。”
李蔥看了看周航,他似乎已經放棄了留下她的想法,感覺兩人要說什麼的樣子,自己決定還是不打擾他們了,於是跟二人道別了。
出去病房,看看天上的太陽,彷彿找到了“久在樊籠裡,復得返自然”的輕鬆自在,“啊,我的牀!”
朦朧中,李蔥似乎聽到了稀稀疏疏的響聲,感覺像是貓在抓什麼的聲音,但是又一想,貓不是讓秦牧帶走了嗎?難道------?這時,她忽然清醒了,悄悄地轉身,透過被角一看,原來是楊陽回來了。
“你回來了?”
“嗯,我買了好多吃的,今天晚上我給你做飯吃。”
“你怎麼忽然母性大作?好奇怪!”
她繼續睡去,只聽見楊陽叮鈴咣啷地忙活起來。
轉眼間,一頓豐富的晚餐,擺在了簡陋的小桌子上,感覺像是過節一樣,搞得李蔥很興奮,但是轉身看楊陽,臉色似乎並不怎麼好看。
“美女?”李蔥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樣子道,“你怎麼了?”
“你看出來了?”
“切!我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你不知道啊?還想瞞我?”
“蔥!”楊陽顯得有些沉重,“我過段時間要搬出去住了。”
“啊?搬到哪裡?”
“我男朋友家。”
“怎麼從來都沒聽你說過男朋友,忽然就領到家裡來了?你們認識多久啊?”
“死丫頭,你哪裡管過我的死活。天天光知道加班,加班,自己都快變成老太婆了,還加班。我哪有機會跟你說啊。”
“那你說說,我洗耳恭聽唄。”李蔥故作輕鬆,其實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難受。
“他原來只是去我們家買傢俱的一個客戶,後來就聯繫上了。還幫我介紹幾單生意,我覺得他人挺好的,所以就接受了。”
“哪裡人?”
“本地人。其實我也是看到這點,他學歷不高,但是對我很好。而且他自己還有份穩定的工作,雖然掙的不多,至少夠我們倆個生活,大不了我養他唄,無所謂。”
李蔥默默地,不說話,其實這麼長時間以來,她不也是在糾結這些嗎?
“蔥,其實我最擔心的就是你一個人。你就接受周航吧,他真的對你很好,我要是有那麼個爺們喜歡我,我一定接受。不要再等待什麼愛情了,愛到最後還不是受傷嗎?不如找個對你好的,踏踏實實地,好好結婚過日子。”
結婚,每次聽到這個詞,她都有點不舒服,“楊陽,我已經答應他了。”
“真的嗎?”她有種喜出望外的感覺,“我開始還擔心,我要是搬走了,你一個人怎麼辦,這回好了,有人陪你了。做得好!”
“可是我心裡一點都不開心,不知道爲什麼。”
“因爲你不喜歡他唄。但是你喜歡的人,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嗎?周航雖然長得不好看,至少也是成功的男人啊。有能力,有背景,有事業,關鍵是他在乎你。你說你還想要什麼啊?”
其實,楊陽說的都對,李蔥也在心裡無數次地這樣問自己,但是她總覺得每次面對周航時,都有種難以言說的不快,“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沒有答應他時,面對他也很輕鬆,雖然知道他喜歡我,但是我還可以偶爾利用下他,但是答應之後,卻覺得心裡像壓着塊石頭一樣沉重。”
“那是因爲你在乎他了,不是嗎?”
“不知道,反正我現在挺矛盾的,有點後悔答應他,我害怕我選擇的是錯的。”
“李蔥,別想太多,勇敢地去接受。哪怕是錯的,勇敢地選擇一次。趁年輕時,找個潛力股去結婚,這就是女孩最好的歸宿。男人跟你結婚纔是真正的愛你,因爲他想對你負責,想對你承諾,那纔是真正的你的緣分。愛情對我們來說就像是LV,奢侈而華麗。代價太大,背在身上也沒人相信。”
“我都知道,可是我還是難受!命運爲什麼不給我一個喜歡的人?我不要房子,不要車子,不要戶口,我只要愛,愛我的,我也愛的,可是偏偏連這點夠不能滿足嗎?爲什麼?爲什麼?”李蔥藉着一點點酒勁,悲傷無法抑制地流出,眼淚不知不覺地掛滿了。
楊陽也哭起來。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淚流,聊着關於愛情的話題,喝到盡興時,兩人都對着天花板大呼“讓愛情去死吧!我不要LOVE,我要LV!”
生活的路上,能有人陪你哭,陪你笑,也是一種別樣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