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了,李蔥一直在等着秦牧的電話,卻遲遲不來,腦海中時而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心頭隱隱不快。
“大美女,我先走了。”剛剛六點,小王就把電腦關了,像釋放了一般,眉飛色舞地走了。這邊李蔥卻連回應的心思都沒了。
她摸着電話,想給秦牧打過去,卻不敢,怕他太忙,或者有別的事情,所以儘量忍耐着讓自己做事以轉移注意力。終於又過了半個小時,辦公室的人不多了,她也再耐不住了,跑去露臺給秦牧電話。
電話那頭,半天沒有迴音,她焦急地打了第三遍,才終於聽見秦牧的聲音。
“我在酒吧街,你過來嗎?”話語裡已經有幾分醉意,雖然甚至還算清醒,但是李蔥已經明顯聽出了悲傷。他果然心情不好。
她邊答應着,邊收拾東西準備去找他。
下班時間路上堵的很,公交車私家車都在路上擠着,你不讓我,我不讓你,趕趟兒,李蔥跑到路邊想打的,卻過來幾輛都是滿的。她看着實在沒戲,只好轉去旁邊坐公交車。
這時,後面傳來幾聲喇叭聲,李蔥不由得回頭看了下。只看見陳墨從車上探出頭來:“去哪兒啊,準備?”
李蔥猶豫了下:“去酒吧街。”
陳墨臉上漂過一絲竊笑:“和誰去喝酒啊?我也正好去呢,稍上你?”
“真的?”李蔥滿臉歡笑,“謝謝陳總!”她高興地便去上陳墨的車。
陳墨看她過來,便幫她開了副駕駛的位置,結果李蔥卻匆匆跑到了後面的座位上然後做進去了,陳墨尷尬地一笑,只好又將門關上。透過後視鏡看了下李蔥,她依然很着急的樣子,有些不解。
“你去找誰啊?不會是秦牧在那裡吧?”
“就是他在那裡。”李蔥想讓陳墨去也好,說不定可以陪着他一起喝喝酒,也不錯。
“哦,真是他?他可一般不去酒吧喝酒的啊,今天是怎麼了?”
“不知道,大概是想喝吧。”李蔥滿臉的不快,心想,早知道這麼幸災樂禍,真不該上他的車來。
陳墨看李蔥不開心,只好將收音機的聲音擰大了些,然後靜靜地開着自己的車,時而看下後視鏡裡的她,心裡涌起一陣心酸,爲什麼每次看見你,都是去找他呢。
雖然自己知道不如秦牧相貌出衆,也沒有他後天努力,但是至少也還屬於中產吧?在你眼裡難道還不如秦牧?唉,陳墨啊,你也活該!那麼多女孩子喜歡你,誰讓你偏偏喜歡鐘情於秦牧的女孩呢?想到這裡,他在心裡自嘲地一笑,然後又看了下後視鏡,她靜靜地看着窗外,滿臉的憂鬱和擔心,讓他更加喜歡的不能自已。
這家酒吧是秦牧和陳墨的專屬地,不僅環境雅緻,而且時尚感和現代感十足。陳墨開着車到酒吧門口時,讓她下車,她驚訝地問:“陳總,你怎麼知道是這裡?”
陳墨歪歪一笑:“當然知道了,這是我們倆約會的地方。”
李蔥撇撇嘴,跟陳墨進去了。兩人到了酒吧的最深處,昏暗的燈光下,隱隱地看見一個悲傷的身影,李蔥急忙過去,果然是秦牧。她二話不說,直接坐在了秦牧的對面,隨後,陳墨也過去坐下。
秦牧看着二人進來,笑了笑:“你們兩個怎麼一起來了?”
“怎麼,吃醋了?”陳墨沖服務員招招手,點了兩瓶酒,“好久沒在這裡一起喝酒了,今天在樓下碰見李蔥來找你,不放心,就過來了。”
“既然來了,就一起喝幾杯吧。”秦牧招呼着服務員上水果,上點心給李蔥吃。
陳墨已經將自己的杯子滿上了。他沒有問爲什麼,因爲他早已知道他想和李蔥在一起沒那麼簡單,保準是孫薇給他出難題了,何況孫薇的父親是他的頂頭上司。
秦董那人可是圈裡出了名的霸道,誰要是敢惹他,那還不是死路一條,何況這回他甩了自己的女兒,他想,一定是秦董爲難秦牧了。
其實此刻,陳墨的心裡也很矛盾,他同情秦牧,但是也有一些竊喜,因爲他追李蔥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的。
兩人邊聊着一些不痛不癢的話題,邊喝着酒,李蔥在一邊靜靜地聽着,然後給二人倒酒。
眼看着一瓶下去了,秦牧和陳墨話越來越多,李蔥便勸說二人回去,秦牧和陳墨都不聽勸說,非要再點,李蔥騙二人去前臺拿酒,卻悄悄地把賬結了。
這時聽見後面一個熟悉的聲音:“李蔥小姐!”
李蔥一扭頭,只見一個男士似乎剛從衛生間出來,正往她這邊走着,走到這邊燈光稍微亮的地方一看,原來是“紋身男。”她心裡頓時一沉,想起了那晚的事,不覺有些不快。她不想再理他,於是直接回頭想回座位上叫秦牧和陳墨回家。
哪知這時忽然被一隻鹹豬手給抓住了肩膀,她動也動不了了。“怎麼,不認識了?”
李蔥只好回頭:“啊?我還以爲誰呢?真巧,又碰見了。”
“有緣分吧?”紋身男朝着李蔥去的方向一看,“今天跟誰一起來的,要不去我們那邊?”說着,他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座位,邀請李蔥過去。
李蔥擡眼一望,又是那攝影師,除了小王不在之外,其他又添了幾個人。個個都是一副非主流的裝扮,看都看夠了,別說去坐了。
“哦,小王不在,我就不過去了,我今天是來找朋友的,改天再一起喝酒吧。”
“還說小王呢,可把我家哥們給坑慘了,無聲無息地就去會奔她的老情人去了,害的我哥們天天酗酒。不過也好,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巧在這兒碰到你呢,你說是吧?”
紋身男似乎還沒有罷休的意思,正想說什麼,李蔥卻不想再跟他扯淡:“朋友在等着我呢,我先走了,改天見吧。”說着轉身而去。
秦牧看着李蔥過來,以爲有酒喝了,結果望眼一看,她好像根本沒帶酒過來:“怎麼這麼久啊?酒呢?”
“去了趟衛生間,你要的酒沒了,我就結賬了,咱們回去吧,太晚了,我困了,明天還得上班呢。”
秦牧戚然一笑:“你行!”李蔥已經由不得他再猶豫着不起,硬是拉着他起來要回家。
陳墨也只好配合着李蔥將秦牧攙扶起來,往外面走。剛出門,李蔥便看見馬路邊上肥瘦不均的一派人站在那裡放聲笑鬧,惹的過路的人一直看。她下意識地拖着秦牧和陳墨往另一個打車的地方走,想避開那羣人。
三人剛站在馬路邊上,一輛的車便過來了,司機師傅很禮貌地給他們開門,招呼着上車,陳墨正要過去,忽然後門被啪地一聲關上了,一個男人衝過來便從前門上去了。
陳墨忽然火冒三丈,上前就敲門:“唉!”
車窗拉開,一張男人的臉呈現眼前,眉宇間露着幾絲挑釁的神色:“怎麼了?”
“下車!”陳墨沒有好臉,厲聲喝到。
“這是你的車嗎?”男子很無理地回絕一聲。
“這是我打的車!”
“吆喝!”男子開了門從車上下來,直直地站在陳墨面前:“想不到,這位打車的哥們還挺橫的啊?怎麼,想找事是嗎?”
“找事不敢!”陳墨臉色陰沉,“哥我也不是找事的人!”說着便一拳戳在男子的臉上,只見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向後歪着跑了好幾步,才終於站定,起身時,已經換成一副狼臉,惡狠狠地便撲了過來,就衝陳墨扇一個巴掌,結果卻被陳墨一躲,一腳踹在了出租車上。
李蔥扶着秦牧,本來醉意朦朧,這時卻清醒了些。正要上去攔陳墨準備回去,結果遠遠地過來一羣人,像一片黑烏雲滾滾地壓了過來。李蔥定睛一看,竟是紋身男,心裡瑟瑟發抖。她下意識將手摸進包裡的手機。
秦牧這時已經來不及去攔陳墨,只聽見一聲乾脆利落的命令:“哥們們,上!”秦牧便被迫打架鬥毆了。
李蔥急忙躲在一邊報了110,回頭看見秦牧和陳墨一人被纏着兩三個人打,她已經被嚇得渾身顫抖,愣在一邊不敢動。這時,忽然看見旁邊小巷子裡全是雜物框子,她便跑了過去,一看是廢棄的酒瓶,顧不得三七二十一拎了兩瓶就來支援秦牧,結果到身邊時,才發現打秦牧的是紋身男。
她火冒三丈,不由分說地就上去要打,結果卻被旁邊一個男人給架住了胳膊,動也動彈不得:“妹妹,你就別湊熱鬧了,別傷了臉,以後嫁不出去了啊。”李蔥使勁地掙脫,卻被他攥得緊緊地,往旁邊的出租車上拖去。她害怕得大喊起來。
秦牧這時看見李蔥被人拖着,一看不好,猛猛地戳了紋身男幾拳,就要來救李蔥,剛跑到身邊,卻又被紋身男趕來,李蔥死命抓住秦牧的胳膊,就是不上車,那男人依然不放手,似乎已經認定了一條就是拖李蔥上車。
當然,秦牧也是不肯善罷甘休,想先收拾掉拖李蔥的男子,結果卻被紋身男纏住,又不得不回頭去應付。轉身之間,一個酒瓶啪的一聲砸在了秦牧的頭上,頓時濃濃的鮮血從腦袋上留下,秦牧只覺“嗡”的一聲,天旋地轉,正要回手時,紋身男又拿酒瓶破損的尖頭刺向秦牧的肚子。
“小心!”李蔥一聲大喊,將旁邊的陳墨給喊愣了。向這邊一看,原來秦牧已經倒下。拽着李蔥的男子看到這架勢好像也有點害怕起來,李蔥終於掙脫了男子的魔爪,跑向李蔥。
陳墨趕緊扶秦牧去車上,向醫院的方向奔去,遠方警燈呼嘯着而來,一羣肥瘦不均的之徒四散逃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