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過得不快不慢,李蔥每日在準備媒體發佈會的布展設計,上班,下班,看望周航,有時也會把工作的事情跟周航說一說,每天都照顧周航睡下,自己纔回去。
不是因爲別的,就是怕遇見秦牧,有時回家會看見秦牧的車停在樓下,有時不在。已經很多天沒有看見貓咪了,每次看見車時,她都想去上樓見下貓咪,可有時不知爲什麼又怕見他,矛盾着一日日地過着,終於捱到了周航出院。
今天是周航第一天上班,李蔥依然像往常一樣,早早地起牀出門了。
“李蔥!”剛出樓門口,就聽見有人叫她,回頭看時,路邊停着一輛車,擡眼望去卻是周航。
你怎麼過來了?
“接你上班啊。”周航輕鬆一笑,似乎是家常便飯而已,“做完這場發佈會,我幫你搬家吧?”
嗯?李蔥忽然一愣,“哦,還是算了吧。在這裡也挺好的。”
“那樣我們就能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你不願意嗎?”他一個神秘的眼神投射過來,讓李蔥的心同時產生着共振。
“也不是,我同學在,不方便,我不能把她丟下,一個人走,怪不好的。”
“你總不能跟你同學住一輩子吧。”周航看見她緊張得連安全帶都沒繫好,就側過身幫她系安全帶,李蔥突然不明狀況,做了投降狀,逗得他在心裡發笑,隨即吻了一下她,嚇得李蔥把立刻把眼睛閉上了。
過了好久,周航沒有動靜,她以爲結束了,慢慢地睜開眼睛,結果發現他正在面對面地盯着她看,臉上帶着幾分淺淺的壞笑,她莫名其妙地道:“你幹嘛?”
周航忽然笑起來:“覺得你好笑,就一下把你給嚇得,哈哈。”搞得李蔥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一個在默默地開着車,一個在靜靜地坐着,兩人似乎都在想着自己的心思,這是李蔥第一次坐着男人開的車子上班,感覺怪怪的,曾經無數次地看着院子裡的美女帥哥一起開車上班,心裡別提有多羨慕了,可是如今,自己也做着同樣的事情時,卻發現,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快樂。
到了十字路口,紅燈亮了。汽車一輛輛紛紛停下來。李蔥還是看着窗外,不說話。扭頭看下週航,他好像在對着後視鏡跟誰打招呼。
“誰呀?”
“秦牧!”
啊?難道他一直跟着他們嗎?悲催。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也許是源自這麼多天來沒有見面的原因,也許是自己想明白之後,正在漸漸地放手,從心裡徹底地放開。
雖然每次提到這個名字時,還是不舒服,但是已經少了很多幻想,也不會再做與他有關的夢。
到了樓下,李蔥看見同事正在忙碌着進出,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和周航一起上去,便對他說:“我先上去,你坐下趟電梯。”說完,便開了門,自己下車走了。
周航一進公司,就像動物園的猴子一樣,瞬間引起了圍觀。大家都七嘴八舌地問候着他的病情,只有李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沉默着不說話。
好了,好了,謝謝大家,在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裡,依然努力地工作着,回頭等這場發佈會做完,我請大家吃飯!
同事們都歡呼起來。
“小王,把這段時間需要簽字的文件整理一下送到我辦公室來。”
小王答應着,邊整理起來。
不一會兒,小王整理好文件,正準備給周航送去,忽然電話鈴響了,小王順手將文件扔在李蔥的桌子上“幫我給周總送去。”
李蔥瞥了一眼小王道 ,不管,依然繼續幹起自己的活來。可是當她剛剛拒絕的下一秒忽然就後悔了,小王一拿起電話來,她就知道肯定是攝影師打來的,說話聲音瞬息萬變,肉麻呼呼的,讓李蔥的牙都快酸倒了。
敗了,敗了,李蔥終於舉手投降,拿起文件直奔周航辦公室來。
“難道只有你難受嗎?我就不難受嗎?你以爲只有你的青春是青春,我的青春就不是青春了嗎?”
這聽起來好像是劉姐的聲音啊。她什麼時候進周總辦公室的?她在周航辦公室裡像在吵架一樣,把李蔥定在了門口。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我要重新開始。我現在很愛很愛她,就是愛她,我甚至想爲她做一切事情。”
“可是,你也想想,這麼多年來,默默地在背後爲你付出的那個人,她看着你喜歡別人,愛別人,是什麼樣的感受,難道你都視之無睹嗎?”
“不是無睹,是無奈,是生活交給我們必須放棄一些東西,才能得到一些東西,是時間打敗了我,我現在每天跟她在一起都很開心,我只能對過去說聲bye –bye。我願賭服輸。”
“啪!”一聲巨響傳來,將李蔥嚇得渾身一個哆嗦,立刻轉身想回去,但是已經來不及,於是只好先退出去裝作去衛生間。
這場爭論好奇怪!李蔥聽的一點頭緒都沒有,難道劉姐和周航以前?打死我也不相信啊。劉姐的老公和兒子不是都在國外嗎?怎麼可能跟周航。
但是轉念一想,她和周航從頭到尾似乎只有一個人反對,就是劉姐,還說要給自己介紹男朋友的,不也是她嗎。她獨自對着衛生間的鏡子消磨時光,這時劉姐卻推門進來。
鏡子裡的他優雅文靜,典型的知性美女,看見李蔥在洗手便禮貌地道:“蔥,早啊!”面容堆着自然的微笑,不曾看出一點點剛剛吵架的痕跡,難道她聽錯了嗎?不會吧,有那麼一秒鐘,她徹底將自己的思維清空,想什麼都不想,可是做不到,剛纔的對話都像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腦海裡。
劉姐,周航,到底是在說什麼?
轉身來到周航辦公室,一片繁榮安寧與祥和。周航將文件一一翻閱之後,簽字,結束時,他擡頭看了下李蔥:“你幹嘛呢?”
“嗯,等你簽字啊?”
“呵呵,我是想問你在想什麼呢?”
沒有!李蔥急忙反應道,準備接過來文件回去,卻被周航拿着文件夾拍了一下她的手“不準胡思亂想啊,知道了嗎?”
她不好意思地縮了一下,低頭嗯了一聲,又將文件夾接過來。
“等等!”周航又叫住她,“蔥,晚上一起吃飯。出去吧!”
來不及答應或回絕,李蔥已經被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