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我過來接你。”秦牧將李蔥送到公司樓下,又特意囑咐她一句。
李蔥開心地下了車,看着車子離去好遠,才戀戀不捨地上樓。
“李蔥小姐?”一聲輕輕的呼喚,猶如從天邊傳來。
李蔥回頭一看,原來是陳默,立刻上前道:“陳總,早!”
“早!”陳默禮貌地回了一聲,扭頭一看電梯到了,他便先讓李蔥進去,然後二人進了電梯。
侷促的空間裡,只有兩人,一前一後,一左一右,讓李蔥渾身不自在,想了半天終於搜尋了兩句話,正扭頭說時,卻看着陳默靜靜地盯着她看,一時又堵在了喉嚨邊上,沒有冒出來,於是只好尷尬地站着。
進了公司,李蔥直直朝自己座位走去,陳默本應該去會議室等着,卻也跟着李蔥過來了,恍惚間發現,嚇得李蔥渾身一哆嗦。
“我們的方案准備的怎麼樣了?”陳默邊拿起她桌子上的一本畫冊掀開看,一邊問道。
“其他的都好了,就是還有那個內刊上的漫畫腳本還在修改,我這邊還沒做。”
陳默點點頭:“那個不着急,關鍵是創意要好。”稍微停頓了下,又問:“你在哪住啊?離公司遠嗎?”
“不遠,我在望景花園那邊,也就二十多分鐘吧。”
“哦,原來跟秦牧一個小區啊。”說完,陳默轉身向會議室,“幫我倒杯咖啡吧。”
李蔥一邊應允,一邊走向茶水間幫陳默磨咖啡。心想他肯定早上看見秦牧送她上班了,不然不會這麼問,心裡一陣陣緊張。待出來時發現小王已經在座位上,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又生氣又後怕又後悔,又想出來先跟小王算賬。
本以爲她無故離開小王應該問一問她怎麼樣,關心下她,可是今天的她似乎情緒不高,李蔥走過時候,只見她趴在自己的桌子上,一動不動,反倒讓李蔥揣了個疑問,也沒敢打擾她,直接去給陳默送咖啡去了。
“陳總,您今天來的真早,比我們公司上班的人還積極呢。”
陳默噗哧一笑,用手接過了咖啡杯:“要不我也來你們公司上班?每天接送你上下班?”
“好啊,是寶馬嗎?寶馬我就坐。”李蔥一聽,故意開了個玩笑。
“只要你坐,我就開。”擡頭是時看着陳默很認真的眼神,一點玩笑都看不出來,讓李蔥忽然有恍惚,感覺像是自己挖了個溝跳進去一樣,只好哈哈傻笑兩聲:“萬一我被潑硫酸可完蛋了。”來不及陳默再說話,就趕緊出來。
幸虧她出來的快,不然接下來的話,可怎麼接?在她心裡後悔開那個玩笑,心想,李蔥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以爲世界上的男人都喜歡你啊?她這樣罵完自己,走到座位上。
本想試着引小王起來,可是大聲地走過去,小王毫無反應,只好無奈地拍了拍小王的胳膊:“你怎麼了?大早上起來死氣沉沉的,昨晚上喝多了?”
小王沒有擡頭,只是搖搖頭:“傷不起啊,傷不起”。
李蔥很少看到小王這樣,每天像打了雞血一樣的人,跟她說什麼都不會放在心上,今天怎麼忽然像得了病的水稻似得,耷拉着,沒有一點力氣,於是再推下她:“你怎麼了?查出癌症了?”
小王又搖搖頭,沒有說話。
“被攝影師甩了?”
“要是甩了就好了,我還巴不得他甩了我呢。”小王忽然擡起頭來,好像哭過,兩隻眼睛腫的跟魚眼似的。
“你到底怎麼了?”李蔥再三追問道,“不會是被攝影師欺負了吧?”她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情來,有些後怕,難道她也被------?
“唉,快別提他了,膩歪死了。整天跟個牛皮糖一樣,幹什麼都磨磨嘰嘰的,把我折磨的透透的。我這火爆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長的像秦牧那麼帥,我也就忍了,醜啦吧唧跟牛魔王似得,還跟鐵扇公主撒嬌,你想着噁心不?氣得我真想一腳踹飛他。”
“你能不那麼形容自己嗎?琵琶精多善良。”李蔥終於忍不住,罵了她一句,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這時,小王忽然一笑,自己倒卻像個牛皮糖似的,又纏了過來,故作嬌嗔地撒嬌,推着李蔥的胳膊說,“人家心情不好,你安慰安慰人家嘛!”
李蔥沒理她,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你又不說,我可沒功夫理你,沒看見陳總已經在會議室等了,一會兒要開會了。”
“我失戀了,我失戀了,我被人甩了,你要幫我報仇。”
“你剛纔不是說把人家踢飛嘛,這會兒有被甩了,難受?”
“不是他,不是他,是我家貝貝。”
貝貝,這個詞好久沒聽小王說了。曾幾何時,每次小王一說,都讓李蔥充滿了羨慕之情。兩人從高中到大學到現在,一起上學,畢業而後來到這城市裡打拼。
每到下雨天,總能看見她的貝貝在外等候的身影,每到週末,貝貝就會親自下廚爲她燒製可口的飯菜,特地給在公司加班的她送過來,那是何等的令人羨慕啊。
雖然無車無房,事業也在打拼階段,但是相親相愛,相濡以沫的情感常常讓李蔥總是在不自覺中感受着那份美好。
可是所謂的愛情,在誘惑面前總是脆弱的。小王終久還是選擇了離開。那時,她可能不知道,連一旁的李蔥也爲她抱着一份遺憾吧。
“不是你當初你提的分手嘛?”
“我就是想氣氣他,結果他就真不來找我了。而且昨天晚上我看見他跟一個女孩在一起。”
“你呀也有今天?”李蔥指着她的腦門道,“這就是你花心的下場。”
“怎麼辦?怎麼辦啊?”小王一邊喊着,一邊癱在桌子上,一副崩潰的樣子,李蔥也不理她,只顧着自己做事,不過在心裡卻也想,雖然當初看着很是灑脫的她,其實心裡也還是記掛着一個人,而且那個人是別人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即使他沒錢,沒房,沒車,不富有,都是他。
李蔥神秘地看着她,故意不說話,然後等小王稍微淡定一點,她冷靜地蹦出三個字“彈-琵-琶”。
小王又氣又笑在她身上亂撓起來:“討厭!你快說怎麼辦?”
“甩掉牛魔王,把貝貝找回來。”
“不回來怎麼辦?”
“跳樓給他看。”
“好!”啪,一個巴掌在李蔥面前亮亮地響起來,“我晚上去找他!不回來誓不罷休!”小王似乎忽然間想清楚了,也做了決定。
李蔥在一邊看着她,羨慕她的率性而爲,也羨慕她的直接和主動。她可以這樣爭取一下秦牧嗎?爲了自己的愛情,爲了自己的幸福,她可以嗎?雖然她知道,她現在的角色很尷尬,但是她不想放棄,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那麼喜歡他,愛他,她在冥冥之中總有一種預感,秦牧就是那個命中註定的他。
她不想放棄,也不能放棄,沒有他,她會死的。就像幾米說的,有他世界美好,無他,世界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