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魚!”我看着門後半月不見的阿魚不由喜出望外。太好了,大家都平安。
“你們什麼時候到的?等了多久了?”我笑着邁進了大門。
“早就到了,在這悶死人的曲阜都快等出『毛』病來了。”阿魚笑着把兩扇黑漆大門開到了最大,“咦,主人呢?沒同姑娘一起來嗎?”阿魚看了看我身後疑問道。
“阿魚,搬東西——”巷子外傳來無恤的聲音。
“來了,主人!”阿魚嘴巴一咧,嗖地一下就衝了出去。
這時,從院子右邊的廂房裡突然走出來一個穿着藍『色』短衣布裙,頭上包着褐『色』頭巾的姑娘。她見我看向她,連忙放下手裡的竹簞(1),隔着老遠戰戰兢兢地同我行了一禮:“魚『婦』見過女公子。”
“魚『婦』?”我看着女子的臉,只覺得那兩道彎彎的細眉很眼熟,但對她這個人卻沒有什麼印象,“魚『婦』,我在哪裡見過你嗎?”我朝瑟縮在門邊的女子招了招手。
“地裡。”魚『婦』低着頭走到了我身邊,聲音小得像是夏日裡的蚊蟲。
我沒聽清她的話,想再問一遍卻又怕嚇到她,心裡正納悶,就見阿魚抱着三隻大包袱從從門外跨了進來。
“姑娘,這是我新娶的女人。魚『婦』,給姑娘見禮了嗎?”阿魚衝女子大嚷一聲。
“見過禮了。”女人連忙從阿魚手中接過了兩隻包袱,“夫郎,我來拿吧!”
阿魚居然娶妻了?這才過了多久啊,他從哪裡找來這麼水靈的姑娘?!
我心裡又驚又喜,忍不住又細細打量了一番這個自稱魚『婦』的姑娘。“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我們從野地裡搶來的女人!”當我看到女子下巴一道粉紅『色』的新傷疤時,立馬記起了她。
那日,無恤爲了『迷』『惑』陳氏的追兵,特地叫阿魚和劍士首在野地裡抓了一個庶民女子。她下巴上這道傷口就是當初掙扎的時候被阿魚割傷的。沒想到過了半個月,這姑娘居然嫁給了阿魚。難道他們這一路從齊國到魯國發生了什麼?可是,同行的明明還有劍士首啊?雖然那人看上去有點愣,但是相貌卻比阿魚好多了啊!
趁魚『婦』抱着包袱進了屋,我連忙湊到阿魚身邊小聲問道:“喂,你是怎麼讓她嫁給你的?你該不是拿刀『逼』迫人家了吧?”
“誰拿刀『逼』她了!姑娘你可別『亂』說話。”阿魚的臉微微有些漲紅,“姑娘,我今年都三十有六了,別人到這歲數都做阿爺了,姑娘還不許我找個女人生孩子啊!”
“誰當阿爺了?”無恤拎着在費邑買的七七八八的東西跨進了院門。
“沒人當阿爺。”阿魚連忙擺手。
“是阿魚,阿魚娶了新『婦』了。就是我們在野地抓的那個小姑娘。”我笑盈盈地對無恤說道。
“哦。”無恤把手上的東西扔到阿魚懷裡,擡頭問道:“路上都還順利嗎?”
“挺順利的,沒有遇上陳氏的追兵。最新小說更新燃文中文網在泗城外倒是遇上了幾個窮瘋了的匪盜,叫我和阿首兩下就打跑了。”
“這半個月有人來這兒找過我嗎?”
“有,魯國仲孫大夫派人來過……”
我見無恤和阿魚有正事要說,便自顧自在院子裡前後轉了一圈。於安和張孟談應該還沒到,無邪也沒有來,東邊的廂房裡有四兒的物什但裡裡外外卻不見她的蹤影。
“阿魚,四兒不在嗎?無邪沒來嗎?”我離了後院的庖廚,回到了前院,無恤和阿魚還站在那裡說着什麼。
“無邪兄弟不是隨姑娘走了嗎?你們路上走散了?”阿魚見我喚他,回頭應道。
“我們……”我不知道該怎麼和阿魚解釋無邪的事,無奈之下只能胡『亂』應道,“嗯,我們在甘淵走散了。那四兒呢?她去哪裡了?”
“四兒姑娘聽說今日市集有瓜賣,又想着姑娘這幾日也許會到,就同阿首一起去買瓜了。”
“紅雲兒,我想去巷口等四兒。”我看見院子角落裡晾着一套四兒平日愛穿的短衣襦裙心裡越發想念她。
無恤瞭解我的心情,柔聲道:“去吧,但就在巷口等,別『亂』跑。”
“嗯,知道了。”這時,魚『婦』運完了行李剛從裡屋出來,我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一個人等太無聊,讓魚『婦』陪我一起去吧!”
“嗯,剛剛我在巷口看到有人在賣舊書簡,你若覺得無聊可以去瞧瞧。我同阿魚還有些事情要交待,過會兒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