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羣星璀璨,月如明珠。
王家小院的西廂房內,紅燭尚未熄滅,依然忽閃忽閃的燃燒着。
燭光下,王鬆光着膀子,盤坐在輕紗紅‘牀’上,細細的看着手中的《天罡經》。呼吸時,‘胸’肌猶如蛟蟒纏身,時起時落,像是在修煉一種養氣的功法。
少時,婉君半‘裸’着身體,從被窩中鑽了出來,緊貼着他的後背道:“夫君看的如何?這經書是真的還是假的?”
“嗽!”王鬆肚子猛地乾癟下去,將肺氣壓縮成刀狀吐了出去。對面的紅燭應聲熄滅,啪的掉在地上。
“夫君入道了?”
周婉君斂起身上輕紗,把地上的紅燭撿起。擡指一‘摸’,感覺刃口平滑,如被利器斬斷一般。
“還沒有。不過要是照着這本書繼續練下去,入道不過是遲早的事。”
放下手中《天罡經》,王鬆揹着手臂站了起來,張口道:“天罡三十六變,修完位列天仙。‘玉’求三界真實,請君西后再見。”
“小君,看來有人蓄謀已久了。”
聽着夫君道出真經的開篇,周婉君放下紅燭,抱住道:“夫君的意思可是說,這並非是‘奶’‘奶’託夢給我的?”
“這倒不重要。”
王鬆輕輕斂起她的紅紗,打開窗戶道:“不管他有什麼‘陰’謀,都是我王鬆的恩人。有這本真經和金丹,以後西行的路上,也多了份保障。”
“夫君說的甚是。不如夫君趁着陛下還沒開水陸大會,先將仙丹吃下,修得道果後再西去。”
周婉君一臉擔心的說道。生怕他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見到愛妻不安的神‘色’,王鬆輕輕滑過那仰起的紅顏,低親‘吻’着。
“小君放下就是。我兩世爲人,多少也懂得一些趨吉避凶的法‘門’。”
“就是我死了,也會從十八層地獄中爬出來找你!”
聽到這裡,婉君再也按壓不住心中的愛意。扯下身上的紅紗後,癡癡的說道:“夫君~”
次‘日’清晨,天空剛剛翻起白肚。
這時,王鬆穿着一件寬鬆白袍走出廂房。來到院子後,稍微打量了一下天‘色’,將昨夜吞食的濁氣吐出。
“要是照書上所說。現在應該正是‘‘陰’陽‘交’泰’的時候。我就試試那‘三轉乾坤術’,看看有何好處。”
所謂三轉乾坤術,是《天罡經》的入道法‘門’。講的是‘如何借用天地靈氣,來洗刷神魂、溫養‘肉’身。’
“咕咕咕……”還沒乾坤術,王鬆的肚子裡先發出一陣,類似於猛虎低‘吟’響聲。
老爺子把這個,叫做‘老貓護食’。乃是真威萬壽拳中,打熬筋骨的法‘門’。對強健五臟六腑也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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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咔”隨着低‘吟’,王鬆周身骨骼,開始震動起來。發出一連串的脆響,如同放鞭炮似的。
片刻之後,他聲音越來越弱,身體也停止震動。半閉着眼睛,如同夢遊一樣後退一步。然後以剛纔站過的地方爲中心,正轉一圈倒轉一圈。
轉動之時,腳下灰塵在氣流的牽引下,化成一個正反雙重圓。最後隨着他的腳步化成一團太極圖。
走完S形後,王鬆雙手抱團,盤坐在太極圖正中。吐三口,吸一口,身體輕微的搖晃起來。彷彿天地都在跟着他旋轉,攪動着八方靈氣,紛紛匯聚於此。
這正是乾坤術中的引氣法‘門’,稱之爲‘三清一氣。’此處的三清,並非指指的是三位聖人。
真實意思是說‘通過吐氣三次,先把身體中的濁氣、戾氣、煞氣,統統清理出去。再以純淨之軀,吸納天地靈氣。’
其中有一段口訣,念做:“一轉天,二轉地,三轉乾坤盤天地。莫分神,三息氣,搖搖晃晃納靈氣。”就是這個意思。
一個時辰後,天空飄起朵朵紅雲,太陽慢慢從東方升起。
“呼~”深吐了一口濁氣,王鬆緩緩睜開雙目,滿面‘精’神的散了道印:“好道法!我煉了十年的‘神虎洗髓’,還不如轉一次乾坤!這衆妙之‘門’,果然不是凡人能夠窺視!”
“好香啊。”偷偷站在他身後的婉君,輕輕的抱住道:“夫君,爲何你身上有一種凝神的香味?”
“呵呵~小君不知。這香味,是靈氣洗刷‘肉’身後留下的。一會就散去了。”王鬆興奮的將她抱起,坐在石凳上。
愛意未消的婉君被他抱住後,面容又顯‘春’‘色’,趴在他‘胸’膛深吸道:“那妾室要好好聞聞~”
“這不稀罕。等你我服下那顆仙丹後,自然靈‘肉’生香。”
“夫君……要將仙丹分一半給我?不行!若是旁的,妾身怎麼說都依你。此丹乃夫君入道根本,妾身怎敢分食。”
聽到夫君話裡的意思,周婉君感動之餘,又生氣的站了起來。
“這丹‘藥’裡的靈氣太烈,我現在吃下,必定會體爆而亡。昨夜你又不是不知。”王鬆把愛妻重新拉入懷中。
話說昨晚他二人‘魚水’之後,王鬆用針挑了一點仙丹含入口中。這一吃下,頓時周身赤紅如火,元陽灼熱如炭。
滾滾‘精’氣猶如烽火狼煙,從他全身上下散發。血液好似河水一般,嘩嘩的作響,險些把不會引氣的王鬆給‘補’死!
好在他懂得‘陰’陽調和之道。一個餓虎撲食便滾在‘牀’上,藉着婉君元‘陰’,來調節自身過盛的‘精’氣。
“這個妾身自然知道,只是……”婉君昨‘日’也嚐到了好處,只是不敢誤了他的前程。
“怕什麼。仙道路長,非一粒丹‘藥’就能問鼎的。大不了多走幾步,路上有小君陪着纔好。”
見她被這話感動的眼中含淚,王鬆接笑道:
“就算我要吃獨食,非要修個百八十年才行。到時候仙丹落入妖魔口中不說,命也搭進去了。”
“倒不如你我夫妻吃了,藉助‘陰’陽‘交’合,一起踏入那仙道。如此,我西行取經之時,也多了個保證。”
“夫君說的甚是。不知那仙丹是擀成面,還是搓成粉?一次你我又服用多少?”聽君一席話,婉君茅塞頓開,心裡也順暢很多。
“小君問的好,這個我還沒想過。”沉思了半刻,王鬆轉頭看向院中那口水井。
“上善若水。水有養育萬物之德,正好用來化丹!”
“我現在就去大人那請幾天假。你拿銀子去集市上賣個澡盆,越大越好。再找人‘弄’個‘玉’碾子。”
長安南街,千牛衛府。
剛踏進府‘門’,王鬆就聞到一股‘陰’煞之氣,快步走入正堂後。見到幾位身着官府的同僚,全是無‘精’打採的坐在椅子上,東倒西歪。
“王弟來了啊~唉,你昨夜沒當值,可累死哥哥我了。”望着‘門’口,馬七連身子都懶得動。
“看來那涇河龍王,定是去找唐王了。”
坐到他的身旁,王鬆問道:“哥哥們爲何無‘精’打採,難道昨夜出什麼事了?”
“出什麼事?出大事了!”聽他詢問,躺在右側的趙雷猛地打起‘精’神:“想必昨個那龍頭,弟弟也看了吧。那廝‘陰’魂竟然來了宮中,要找陛下索命哩……”
“哦?哥哥此話當真?陛下如何?”王鬆聽完暗喜,走到他身旁再三確認。
“自然做真!哥哥什麼時候說過假話。我聽宮‘女’說,陛下被唬的神不附體……”趙雷話說的這裡,連忙起身對着‘門’口道:“大人!”
“嗯。都免禮吧。”秦道也是‘精’神不振的擺了擺手。他是秦叔寶的侄兒,三年前纔開始接掌千牛衛,現年不過三十。
“這事自己人之間說說就罷了,切記不要外傳。好了,兄弟們都累了,回府休息吧。”衆人聽後點頭領命。
衛府書房,王鬆和秦道併案而坐,各自捧着香茶,小口喝着。
少時,秦道放下茶杯道:“叔父與我爹爹同生共死,親如兄弟。你我之間也莫要客氣。弟弟準備請假幾‘日’?”
“我想請半個月,不知哥哥可敢許下?”王鬆也不繞彎子,直接問道。
“哦?”秦道以爲他家中有事,便問道:“弟弟家中可生了禍事?要是有事不妨跟我直說,我倒要看看是何人這麼大的膽子!”
王鬆見他真誠,頗受感動:“多謝哥哥,並非生了禍事。”
“那就好!弟弟只管回府。不過那些酒‘色’之徒,你莫再沾染了。”生怕他再回到老樣,秦道又多加叮囑一番。
“我知道。哥哥早些休息,小弟告辭了。”王鬆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書房。
回到家中,王鬆見院中放着一方三米長,兩米寬的桃木盆。拿手一掂量,約有一百多斤。隨手一拋,就扛在肩上走進了廂房。
“夫君來了!”正在繡‘花’的婉君見到他回來,連忙將桌椅板凳挪開。
“嘭”大盆重重的落在地上,王鬆吩咐道:“小君將那仙丹碾碎,我去打些水來。”
“妾身遵命。”周婉君從錦盒中取出金丹,又找來剛賣的白‘玉’碾子,碾壓起來。
半盞茶後,滿室丹香。
“仙丹靈氣太重,雖然只化了少許,但還不是你我現在能承受的。不如先等‘藥’‘性’散了一些,我們在下水。”
“現在趁着空閒,我先教小君《天罡經》中的天地‘交’泰法。”
說罷,王鬆將一絲不掛的美人,抱在自己的‘腿’上:“感覺到了嗎?”
“嗯~”滿面赤紅的婉君,猛地身體一顫,險些丟了元‘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