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來,光‘陰’似箭。
話說王鬆四人過了黃風嶺之後,一路無病無災。一連行了幾十天路程,三藏法師難得提出要‘歇歇腳’,喜得八戒撂下擔子高呼“師父慈悲。”
“呵呵~你這頑徒。”唐僧斂起長袖淡淡而笑,坐下後對王鬆道:“將軍看此山如何?”
王鬆環顧四周,見草木五‘色’,山林秀美,遠處百惱朝鳳,奇峰綿延,不覺點頭讚道:“好山,好水,好靈脈!若是不往靈山而去,這裡倒是可作爲傳道修行之地。”
“將軍與貧僧所見略同。”三藏含笑道:“你我一路經歷仙山無數,卻大多是重巒疊嶂,山勢險惡之輩。少有此山風骨。”
悟空翻身來到師父面前:“原來師父是看上這座大山了。若是師父喜歡,等取了真經俺老孫把他給你搬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修得無言‘亂’語!”法師臉‘色’瞬間變化,提指訓斥道:“貧僧多次教導過你,莫要逞兇逞能!你既然有排山倒海之神通,爲何被我佛鎮壓於兩界山中?”
“就算你搬得動此山,那豈不是斷了靈根靈脈?屆時,有定有無數生靈死於你手!”
“嘶嘶~氣煞我也,氣煞我也!禿驢太難伺候!”悟空叫他訓斥的無話可說,兩手在猴腮上撓來撓去。如果不是有緊箍咒鎖在頭頂,只怕一‘棒’子便清靜了。
王鬆見師徒又要大動干戈,打岔道:“道尋何在?”
江道尋起身應道:“弟子在。”
“嗯。我看山下二里處有一河小溪,爲師有些口渴,你且打些水來。”
王鬆剛說完,就聽悟空縱身道:“不勞煩師侄,他腳力哪裡有俺老孫來的快,我去我去。”說罷,不聲不響的取來紫金鉢盂飛下山去。
“哼哼。猴頭倒是賣‘弄’的好,現在怎樣?要不是王將軍相助,哼哼……”八戒目送悟空,轉身貪睡起來。一時林中清靜許多。
王鬆見唐僧還在爲猴子那幾句話氣惱,坐下道:“聖僧昔‘日’曾說:心生種種魔生,心滅種種魔滅。不知何意,還請賜教。”
三藏法師一聽將軍要與他討論佛法,斂袖笑道:“即,萬物由心。”
“哦?”王鬆舀起地上一顆石子捏碎道:“既然天地萬物皆有聖僧佛心,爲什麼還拴不住心猿意馬?”
“我……”此言一出,堵得唐三藏無話可說,神‘色’凝聚着一言不發。隨後合手唱道:“阿彌陀佛……”
“師父,聖僧這是……”江道尋指着閉目盤坐的法師道。
這時八戒轉頭回了一句:“道尋師侄莫要管他,老和尚‘歸西’了。你現在就是打他罵他,他都不知。你師父道心了得哩~”話完,又哼哼睡去。
八戒口中的‘歸西’,可不是說唐僧死了,而是說‘唐三藏現在進入了某種禪境’。既是諸佛菩薩口中的‘見真如’。
這‘見真如’說的不是佛祖,乃是直視自己的心,是一種非常高深的境界。
王鬆見他一口道出玄機,拱手一笑,拉着道尋來到一方僻靜之地,開始講解《‘日’月經》中玄妙之處。
話分兩頭,上文我們曾提到‘黃‘毛’老鼠‘精’‘玉’往東勝神州,投奔神馬大王。’這都過了一個多月,畢竟不知他下落如何,那神馬大王又是什麼角‘色’。
東勝神州,披霞山斷龍‘洞’。
只見‘洞’內霞光異彩,靈氣如煙,五十來丈的‘洞’府內,鍾‘乳’如林,鬼怪如木。
大眼一掃,就有數百隻牛頭馬面羅列兩旁。個個是——虎背熊腰九尺軀,鋼筋鐵骨面猙獰!
“什麼!!!賢弟死了?!你敢再說一次!!!”神馬大王一聲暴喝,震得山搖地動,天地無‘色’。
你看那妖怪,一身紅袍披肩,腰繫鬼頭‘玉’扣,‘胸’前明甲五龍盤,腳下剛靴六鬼藏。丈高的馬身渾如玄鐵鑄造,其面目也如黑‘玉’雕刻一般。
周身上下無絲毫妖氣,五氣懸空正是太乙玄仙!
黃鼠‘精’被他喝的魂不附體,把頭埋在襠下:“大王饒命~爺爺饒命~大王饒命……”
“夠了!”神馬大王舀手一抓提起黃鼠‘精’道:“你跟我如實說來,我家賢弟到底‘性’命如何?又是什麼人下的毒手!”
“是、是、是大王。”老鼠‘精’抖起膽子,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家大王的確是被那三個和尚用合力打殺。逞兇之人,一個是‘毛’臉雷公嘴的,一個是‘肥’頭大耳的,再一個是白臉的光頭。”
“‘毛’臉……‘肥’頭大耳……白麪光頭……”神馬大王聽後三思,再問道:“那你可知道他都叫什麼法號名號?”
“這個小的倒是不太清楚,只聽大王說那‘毛’臉的叫齊天大聖,‘肥’頭的叫天蓬元帥,白麪的……白麪的……”說道這裡,老鼠‘精’啞然而止,腦中全無印象。
“不知道就算了。下去等我發落!”神馬將其一甩,回到座位思量起來:“賢弟啊賢弟,你怎麼會趟這個渾水?你久居靈山多年,就不知那羣禿驢的算計……”
“……,唉~就算要嚐嚐鮮,爲何不與我商量商量啊!”
“不對!正所謂:萬事有其因,沒有無名火!那羣禿驢什麼算計,我家弟弟怎會不知?既然知曉爲何還遭毒手!莫非是弼馬溫……”
思量到此,神馬大王眯眼道:“左右何在!”
“有!”一牛一馬應聲出列,‘挺’‘胸’擡頭的看着前方。
“把那不仁不義的東西拖出去,舀頭來見!”
“嘭~”不等二妖擒舀,老鼠‘精’自己就先倒下了:“爺爺大王饒命啊,我何罪之有~何罪之有啊!!!”
本以爲此行能某個一官半職享享福,可他萬萬想不到,自己幸苦了幾十天居然入了閻王殿。現在腸子都悔青了,一個勁的磕頭求饒。
神馬大王見目的已到,散去二妖問道:“好,那我問你。爲何引來禿驢害我賢弟?”
“不是小的,不是小的,是大王非要吃什麼唐生‘肉’,才錯失‘性’命的!爺爺明鑑啊!”老鼠‘精’磕頭無數,拼命的解釋着。
神馬冷笑道:“笑話,賢弟要是想吃人‘肉’揮手便是成千上萬,豈在乎一個唐朝和尚?”
“這個自然,但是那唐和尚非比尋常,聽聞若是吃他一塊‘肉’,即可長生不老。我家大王就是貪圖這些,才聽信才‘玉’那廝詭計。落得‘性’命兩空哩。”
“才‘玉’又是何人?”
……
幾句盤問,神馬大王總算知道了前因後果,悲痛道:“賢弟啊賢弟,即便是那唐和尚乃金蟬子,但經歷五百年的轉世輪迴,與凡人有何兩樣?”
“若是吃人‘肉’可長生,哥哥我就不必苦修一萬七千年了~”
“也罷,也罷,事已至此,愚兄只能爲你報仇了。唉~”
老鼠‘精’見他面‘色’緩和後拱手拜道:“現在大王已知前因後果,不知道小的可否離去?”
“離去,你要去哪裡?我家弟弟黃泉路上寂寞,你還不去陪他?”
……
山間小路,駿馬嘶鳴。
三藏法師扯着繮繩,環顧四周,悟空跳上前道:“師父在看甚?難道有妖怪不成?”
“阿彌陀佛,並非爲師發現了妖怪,只是……”三藏搖了搖頭翻下馬道:“只是有些心緒不寧,像是將有災禍發生。”
“聖僧何時開始的?”王鬆凝神上前,一副謹慎的模樣。不是他太過小心,而是他冥冥之中也覺的心虎不安,元神跳動。越是往前走,越覺得有大禍降至。
俗話說:秋風未到蟬先覺,地涌殺機虎成瘋。
他們一個是佛前金蟬子,一個是山中萬獸王,雖不能趨吉避凶,但感應道的東西也是**不離十。
悟空上前笑道:“師父何時懂得先知先覺?俺剛纔已經看過,這方圓三百里內一無妖邪,二無猛獸,師父安心便是。”
“大聖。不止聖僧一人有所感言,我也隱覺有大難降至。自從進了這山中我那心虎便暴躁異常,三尸元神跳的厲害。”王鬆面目嚴肅的說道。
“哦?”悟空看他面‘色’不想在開玩笑,暗開火眼金睛厲掃四方:“賢弟元神境界不弱於我,如此一來怕是真有禍事了。”
“你們且在這裡等候,俺去打探打探。”
“正好,老豬俺也藉此歇歇腳。”八戒滿不在乎的放下擔子,兩手‘插’袖的坐在路旁。
悟空看着惱怒:“呔!禍到臨頭了還發豬呆,好生打起‘精’神,我若回來不見師父和賢弟,第一個將你‘抽’筋扒皮做成包子!嘶嘶!”
書說簡短,單說悟空一個筋斗縱容九霄,兩目‘精’光掃盡方圓千丈,卻不見任何妖邪。又行了十來裡,忽見大路上有一個七尺高的黑漢正在趕路。
只見他披麻戴孝,手握無常棍。也就是民間的孝杖。根本就是個‘肉’身凡胎。
看到這兒,悟空大鬆一口氣:“原來是個奔喪的來了。也不知他家誰人死了……”
“奔喪的?大聖可看清楚了?那廝的確身無妖氣?”王鬆一問再問,使得孫猴子多少有些氣惱:“俺老孫馳騁三界年久,斷不會看錯!”
“也罷。既然無事那聖僧就上馬。”王鬆話不再多說,託着三藏上馬後對小白龍耳語道:“敖兄,稍後若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