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貞觀十三年,發生一樁奇事。就是長安千里廊一帶,無端端的從天上掉下一顆龍頭!
當時正是十二點左右,吃過午飯的人們,或是在房中小休,或是三五成羣的在樹下閒聊。忽然間,一陣腥風血雨,血淋淋的龍頭嘭的掉在青石板上。嚇得不遠的人羣,紛紛抱頭逃竄。更有膽小者直接昏死過去。
官府得知後,速將龍頭請入皇宮,由秦叔寶、徐茂功等重臣提頭面聖。經過唐王、魏相的一問一答,衆臣才得知,原來那龍頭是長安城外的涇河龍王。
因其剋扣點數,犯了天條,所以被人曹官魏徵夢中斬殺。
長安北‘門’集市,龍頭懸掛。
瞧熱鬧的人們,紛紛從四面八方匯聚到此。一時間,並肩接踵,水泄不通,裡外進不來人。
“敢問大人,這涇河龍王所犯何罪啊?”
“問什麼?都在告示上寫呢。”
“唬殺我也!”
“別拉我。我還沒看清楚呢……”
“嘿嘿李兄,你說吃了龍血,能否長生?”
“我說前面幾位爺們,哪個識字念念啊!”
“涇河龍王……剋扣點數……違背‘玉’帝旨意……被魏徵斬於剮龍臺……”
……
“涇河龍王被斬,西遊也該開始了。到底要不要去?”
“要是去了,此行必是凶多吉少。我現在不過是個凡人,怎麼跟那些妖魔鬼怪廝殺?”
“難道……就白白‘浪’費這無量功德?這等機會,萬年不遇!”
人羣中,一位身着官服的‘侍’衛,緊握着手中千牛刀,目不轉睛的望着血淋淋的龍頭。
少時,只見那‘侍’衛目光凝聚如火,虎骨裡噴發出一種瘋魔般的氣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他孫悟空都能做得鬥戰勝佛,我爲何做不得!大不了在死一次!”
好一個狂骨男兒!四周圍觀的大衆,不自覺的讓開道路,目送着他朝西走去:
“這廝生的真如猛虎啊!”
“他是何人?剛纔也不見他拔刀,但身上那股勁兒,比刀還厲害!”
“王兄連他都不知道?虧你還住在長安城。”
“還請李兄指點。”
“他叫王鬆,沾了祖上的光,現在千牛衛府當差。以前可是個有名‘浪’‘蕩’公子。不知怎地,今年忽然改了‘性’子,戒了酒‘色’……”
話說他口中的王鬆,本不是這裡的人。他老家在地球上的陝西,八六年出生,沒上過學。小的時候,只跟村裡的先生讀了幾年聖賢書,練了幾年的真威萬獸拳。
這‘萬獸拳’中的獸字,本來不是這個,而是壽命的‘壽’。最早出自一個道人手裡。
那時候清末民初,正是兵荒馬‘亂’的時代。那道人爲了保護自己,就把萬壽拳改了招式。因招式狠辣,故將‘壽’字換成了‘獸’字。
一‘日’,王鬆的爺爺王九,看到那道人正在教訓當地惡霸。所用之拳法,狠辣無比,只做了‘駿馬落蹄’!就將那廝崩出三米開外,‘胸’口塌陷而死。
王九看後,生出了拜師的念頭。偷偷跟着那道人,來到一處僻靜之地,頭頂叩地,真心求拳。
道人自知在年老,打不來多久。索‘性’就收了王九,傳他萬獸神虎形,並告知秘法:“身似大山心坐虎,打人莫停如山崩。”
五年後,王九就出山了。做過土匪,當過軍閥,鬧過革命。到老了,還加入紅衛兵。這輩子,死在他手裡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許是造孽太深,他老伴早早的就死了。兒子嘛到有兩個,一個夭折,一個販毒。
販毒的兒子被槍斃後,將盡九十的王九,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剛出生的王鬆身上。
說道王鬆,不得不提一提那個‘鬆’字的由來。
話說他出生那天,天空狂風大作,雷雨不斷。村裡畜生不知怎麼的,全都被什麼東西,活活的嚇死。
這事一發生,就成了村裡的奇談,當地zhèng fǔ曾派人特意調查。最後也沒個什麼結果,只當是受到閃電驚嚇。
不過村裡老少爺們,可不這麼認爲。他們都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孽”!並將此事歸功於剛出的王鬆身上。
也難怪他們針對王鬆,他出生的時候風雷大作不說,還整‘日’的‘嗷嗷’大哭。那哭聲,就跟貓叫的一般,異常的慎人。
後來王九實在沒辦法,就抱着小王鬆去找村南的徐瞎子。那徐瞎子跟老爺子同輩,以前是把兄弟,自特殊時期之後徹底鬧翻了。之後的幾年,從未來往過。
剛走到‘門’口,徐瞎子就怒氣衝衝的走出來,大罵王九:“你個老王八!禍害我不夠,還帶着你家瘋崽子來!滾!”
王九現在有求於他,只好紅着臉跪地求他。
好歹也是多年的兄弟,徐瞎子也禁不住他一跪,對他說:“你家崽子是隻心虎,你想要救他,就放虎歸山吧。以後他犯了人命,也是你使得。”
王九明白後,又求瞎子給起個名字,想化解孫子的劫數。
一番軟磨硬泡後,徐瞎子不耐煩的起了個‘鬆’字。並送他一句話“王是虎,鬆是樹。虎在樹下‘舔’鬆‘露’。滾!”
果然,老爺子帶着她母子一上山頂,王鬆就安靜下來。這一住,就住了十五年。
後來王九死了,母親也改嫁了。只剩下十五歲的王鬆,在山林之中謀求生路。
十六那年,他打工回村。無意間看到表哥的老婆,在跟村裡的二狗子通‘奸’。一怒之下,使出‘神虎震銅鈸’!
所謂‘神虎震銅鈸’,是真威萬壽拳中,神虎殺招。
若用此招,必須‘念想神虎縱身,心思生死一線!’以粉碎萬物之勢,使用雙掌擊打對方的左右太陽‘穴’!
‘性’子果斷的王鬆,早就得了這招的‘精’髓。撲過去一拍,活活將二狗子腦殼拍碎!嚇得他嫂子當場昏死過去。
二狗子的家人知道後,帶着十七八個壯漢找他要命!結果沒有一個活下去的,全都被瘋魔的‘心虎’打殺。
當時恐怖的場景,就是前來辦案的民jǐng看了,也嚇得心中發冷。
三十天後,王鬆被抓獲。
槍斃的前一天,他才明白徐瞎子那句話的含義。
“王是虎,鬆是樹。虎在樹下‘舔’鬆‘露’。原來這是叫我入道啊!”
長安西街,一座清靜小院。
“小君,我回來了~”
剛走進大‘門’,王鬆就叫起老婆的名字。
那小君,大名叫做周婉君。出生在揚州的一個大戶人家,因生來乖巧伶俐,頗受父親疼愛。但自從母親病死,父親納妾後,她的苦‘日’子就來了。
卻說呂氏是個狠毒的‘女’人,心裡一直容不得她。每天每夜,都想着找機會把小君‘弄’死。
一次,那呂氏燒來一壺開水,將小君騙到廚房裡。二話沒事,狠狠地將開水倒在她頭上!燙的小婉君是——滿地翻滾,皮‘肉’脫落。
婉君的‘奶’‘奶’得知這件事後,一氣之下帶着婉君走出了家‘門’,在揚州城外的土地廟中度‘日’。
定是土地保佑。二人一來廟裡,就造化不斷。先是來了一個遊方郎中,醫好了她的傷疤膿包,又有好心人留下一百兩黃金。
憑着這一百兩黃金,婉君和‘奶’‘奶’在路邊開了個賣茶的小攤,每‘日’客源不斷。‘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十五歲那年,‘奶’‘奶’去世,走的時候託夢給她:
“乖‘女’,城南角有個錦盒。你挖出來後別看,好生帶在身上,只管去長安落腳。到時候會有個王鬆的納你過‘門’。”
“什麼時候,他要西去了,你再把錦盒‘交’給他。以後自有你的造化。切記……切記……”
醒來的婉君謹記着‘奶’‘奶’的話,趁着夜‘色’來到城南角,果然有一個‘精’雕‘玉’琢的錦盒在那!三天後,便跟着一對商人去了長安。
其中有一個商人,叫做王治,正是王鬆的叔父。他見婉君長端莊清秀,就替自家侄兒做媒,納她爲正妻。婉君得知他侄兒正是王鬆後,連忙應了下來。
本以爲要過上好‘日’子的她,卻不曾想那王鬆,是個有名的‘浪’‘蕩’貨。
常年‘淫’溺在酒‘色’中的他,根本就‘擡不起頭’。如此也就算了。誰知那王鬆還將此事,怪罪在婉君身上,每‘日’打罵不斷。
苦苦支撐四年後,婉君終於迎來了自己的真命天子,他就是另一個王鬆。
王鬆奪了‘浪’‘蕩’公子的身體後,一反常態的斷絕了酒‘色’,喝退一羣狐朋狗友。每‘日’不是去當差,就是在房裡溫養身體。這樣持續了半年,才把身體‘養活’了。
夫妻二人,首次同房後。幸福的婉君,很好奇夫君爲何‘性’情大變,便壯着膽子小心詢問。
從不拖泥帶水的王鬆,索‘性’把自己穿越的事告訴她。並將自己所有的事情,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聽得婉君好一陣不痛哭,怒斥“皇帝昏庸”。
之後,婉君也將自己的過去,告訴了自己的真命天子。王鬆得知後,暗中記下了呂氏的名字。次‘日’便去長官那裡,請了半個月的假期去了揚州。
半個月後,滿面鬍渣的王鬆一回到家中,就將手中的人頭擺在桌子上。
看到這裡,周婉君忍不住哽咽痛哭,抱着他問道:“婉君何德何能……”
王鬆溫柔的笑道:“小君對我好,我要對小君更好。以後誰敢動你一根手指,我王鬆就滅滿‘門’!”
這就是王鬆的‘性’格,做事果斷,恩怨分明!
再說周婉君聽到夫君的呼喚,連忙放下手中的針線,歡喜的跑出‘門’外:“夫君回來了!今天累不累?妾身去給你泡茶。”
“別急着去。我有件大事要跟你商量。”王鬆拉着她,來到一面石桌旁。
周婉君見夫君神‘色’嚴肅,忽然想到他以前常提的‘西遊取經’,開口問道:“夫君可是準備西去求經?”
“正是!”王鬆把她抱住懷中,坐下道:“今天你可曾聽說天上掉龍頭的事?”
“妾身聽聞王大嬸說過,就是沒有去看看。”說到這裡,周婉君忽然捨不得他,但想到自己夫君乃是‘天神下凡’後,也就掃去了男歡‘女’愛。
“夫君準備何時啓程?”
“怎麼?小君就這麼不待見我?現在涇河龍王剛死,後面還有很多事。至少要等半個月以後纔有機會。”
“不是……說真的,妾身捨不得夫君。不過妾身知道,夫君心向仙道,豈敢因自己的‘私’情,誤夫君大志!”
“好!果然是我的好妻子!我有了你,仙道就成了一半!”
王鬆深‘吻’着她正準備抱入房內,這時婉君嬌喘道:“夫君莫急……你可記得妾身提到的那個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