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蔚藍哭倒在他身上,陸承佑微睜開眼,幽冷的眸光同樣的迷茫困惑,手無意識的撫上她黑亮的秀髮,愴然道:
“我成什麼樣子你不用管,也不必理會,你只要幸福就好!”
第一次他正視自己的心,竟是這般的疼痛!
“幸福?你以爲在被你傷害成這個樣子後,我還能奢望幸福嗎?心裡的傷疤那麼重,那麼難看,沒有人再會愛我,只剩下孤零零的我一人,哥,你說,我會幸福嗎?你說,你說啊!”
陸承佑看着她悲痛欲絕的表情,憤怒於她的癡傻,也痛恨自己帶給她的傷痛,終於忍不住大喊起來。
“回到我身邊就能得到幸福嗎?”
何蔚藍狂亂的搖着頭,迷濛的淚眼裡藏着對他的指責,怨憤。
“不會,不會。”
“那爲什麼還要回來?”
“因爲我想活下去!”
一聲夾雜着憤怒痛苦的嘶吼聲後,瞬間沉默在昏暗的書房裡蔓延,只聽到兩人急促的呼吸聲,間或一聲哭泣的抽噎聲。
陸承佑的心像是被刺刀一捅到底,尖銳的疼痛火速的麻痹了全身,嘴脣動了動,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沉黯的眸子震驚的看着身子軟趴在地上低聲抽泣的何蔚藍,蒙上厚厚一層濃重的痛苦神色。
好久,大手擡起,又落下,輕輕的撫摸着黑緞般的烏髮,何蔚藍身體劇烈一震,緩緩擡起頭,紅腫的大眼裡,淚水滿盈,閃爍着瑩瑩碎光,顫抖的紅脣抖動着。
“哥,既然放不開,就緊抓住,好不好?”
陸承佑喉結一動,手臂猛的一縮,將她緊抱在懷裡,何蔚藍伸出雙臂緊摟住他的脖頸,滾燙的淚水熨燙着他的頸項。
陸承佑埋在她頸側,呼吸着她獨有的芬芳,心裡空虛的一大塊,似乎慢慢的有形起來,充實起來,滿足起來,喜悅起來,他渴望了多久,他等待了多久,他已經記不清,他只知道,他是不會再放手,永遠都不會再放手。
“這樣緊抓着你,不痛嗎?”
何蔚藍點點頭,脣角漾出一抹絕美的笑。
“痛,很痛,可是,至少我能正常呼吸,我能感覺到我還是活着的。”
杜宴楓在一座公寓前停下,下車,直奔三樓。門鈴響了好久,久到他陰沉的俊臉上染上不耐,門被打開了,聞鬱歆一臉冷漠的站在門口,詢問的望着他。
杜宴楓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擡步進去,卻被她攔住。
“我說過的,不准你再踏進這個門半步!”
杜宴楓瞟了一眼攔在身前的手臂,眸光閃了閃,繼續向前,聞鬱歆的臉色也變沉了很多,奮力的阻止他進來,可是,男女身體的懸殊,最終讓她惱恨的看着男人登堂入室。
“喂,你去哪裡?這麼晚了,你來我這裡做什麼?”
聞鬱歆見他堂而皇之的走進自己的臥室,臉上微微一熱,快步跟了過去,誰知剛走到門口,便被他大力的拉進懷裡,一個天旋地轉後,已然被壓在了*上,正對上他黑不見底的眼眸,心,不由自主的慌亂起來,小手推拒着他,躲閃着他如火的眼神。
“杜宴楓,你幹什麼,快放開我!”
聞鬱歆見他不僅不離開,反而越來越用力,尤其是他眼中跳動的火焰,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之花,心跳得幾乎就要破腔而出了,潔白的臉蛋霎時飛滿紅霞,可是,一想到兩人之前的種種,心裡的疼痛就無以復加,掙扎得更用力了。
“杜宴楓,你要是再敢碰我,我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啊,不要,放開我……唔……”
杜宴楓緊壓住她的身子,火熱的吻壓了下去,不顧她的吶喊#已屏蔽#,一路吻將下去,衣衫一件件脫落。
“杜宴楓,你混蛋,快放開我……”
即使無力反抗,她還是在做着最後的掙扎,直到聽到一聲抽泣,杜宴楓才恍然的從她雪白的胸前擡起頭,看到她緊
閉眼角流下的一行清淚,愣住了,而此刻聞鬱歆也睜開了眼睛,靜靜的望着他,神色冷漠。
杜宴楓胸口一滯,翻身下來,靠在*頭,拿起煙抽了起來,而聞鬱歆則轉過身子,拉起被子遮住自己。
好久,杜宴楓掐滅菸頭,仰頭吐出一個菸圈,微眯的眼看着菸圈上升,擴散,湮滅,臉上的表情似是無可強求的無奈,又似輕喟的釋然。
“我和藍藍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聞鬱歆聽到他的話身子僵了僵,這麼多年了,這是他第一次跟她解釋他和何蔚藍的關係,她沒有高興,只覺得心裡更憋得難受了。
“一直以來我都把她當親妹妹,想要保護她不受傷害,想要她快樂無憂的成長,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
可……”杜宴楓靠在*頭上,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幽沉的眼睛望着天花板的某處,一臉的沉思,“可,到最後她還
是想回到那個讓她痛苦的地方。”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
杜宴楓一徑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注意到她語氣裡隱含的賭氣埋怨,在她面前,他不需要任何的僞裝,於是,堵在心裡的話,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出來了。
“我不確定讓她回到佑的身邊是不是正確的抉擇。”
佑?難道是陸承佑?!
聞鬱歆的腦子裡浮現出陸承佑爲了不讓何蔚藍受傷而撲到在她身上任那些歹徒肆意踢打的場景,心裡一驚,不由得
轉過身子,疑惑的望着他,微黃的燈光下,他冷峻的側臉多了些許柔和的色澤,尤其是那雙眼睛,彷彿陷入了遙遠
的回憶,專注而悠遠。
杜宴楓像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也看向她,良久,道:“藍藍愛的人是佑。”
即便心裡已經猜測到了,但是聽杜宴楓這麼證實,還是有些震驚的,喃喃問出聲:
“他們是兄妹!”
“他們沒有血緣關係。”
杜宴楓好久等不到她說話,扭頭看了她一會兒,微嘆一聲,傾身躺下,剛碰到她的肩膀,將他拉進懷想要將她拉進懷裡,卻被她躲開,略顯疲憊的眼眸愣了愣,隨即閃過一絲陰沉,不顧她的掙扎,將她制止在懷裡,大手頗具佔有性的摟住柔軟滑膩的腰身,來回不停的摩挲着,修長冰涼的手指似是無意又似有意,所到之處,點燃簇簇火苗,酥麻難耐的感覺如觸電般流竄全身各處。
杜宴楓見她臉蛋泛紅,輕咬下脣的嬌羞模樣,嘴角揚了揚,俯身在她羞紅的耳邊,醇厚低沉的聲音,有着夜的魅惑。
“還在生我的氣?”
聞鬱歆羞惱着推了他幾下,反而被他摟得更緊,男性的氣息幾乎奪走了她的呼吸,便不再動彈,閉上眼睛。
杜宴楓低低笑出聲,在她嘴角偷香一下,看到她晶瑩透亮眼裡閃爍的火苗時,笑開了,潔白的牙齒在昏暗的燈光下閃得有些刺眼。
“我就喜歡你這倔強又嬌羞的勁兒!”
聞鬱歆渾身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板着臉推着他。
“你起來,別壓着我!”
“嗯?雲,你說什麼?嗯,你好香,用的什麼沐浴露,很好聞!”
杜宴楓卻是心不在焉的聽着她的話,自顧“勤奮”的,不依不撓的進行他的偷香行爲,惹得聞鬱歆又羞又腦,隨手抓起枕頭砸了過去。
“杜宴楓,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你以爲我還是那個迷戀你的小女生嗎?不高興時不理不睬,高興時就嬉皮笑臉的
哄哄?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我不想再看到你這張臉!”
杜宴楓用手擋開枕頭,迷亂的眼眸裡逐漸清明起來,沉沉的看着她。
“因爲不想看到我這張臉,所以就一聲不響的消失了?”
聞鬱歆的目光閃了閃,翻身躺下,好久,冷冷道:“我累了,想休息了,請你離開!”
杜宴楓霍地從*上站起來,走了幾步,又停下來,轉身看着*上的人兒。
“那晚的事情,我不會道歉的,還有,當年既然招惹我了,就別管今天有這樣的下場!”
說完繼續朝前走,在開門離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昏暗燈光下,被褥單薄剪影清瘦,他的心驟縮了一下,拉開門就出去了。
直到聽到關門聲,聞鬱歆才一點點的撥開被褥,露出的臉尚未清晰呈現,又被埋進了雙掌裡,輕顫着,偌大的房間裡,只餘微風吹動窗簾的沙沙聲。
杜宴楓將車停在路邊,打開天窗,仰頭靠在椅上,點燃一支菸,天色有些暗,依稀可見星光點點,夜風清涼如水,潮溼而略帶鹹澀,海邊城市特有的氣息。長長吐出一個菸圈,俊臉的輪廓顯得朦朧難辨,只是那雙幽亮的眸子,卻清亮如鏡,輕轉着淡淡迷惑和惆悵。
夜風徐徐吹來,飄過窗櫺,吹亂窗簾,絲絲縷縷嫋娜的纏繞着飄散着淡淡菸草味的空氣裡,帶着些許涼意和潮溼,打在光裸的肩頸處,忍不住打了個顫抖,雙手撫上胳膊,蜷縮在一起,可是,依然抵擋不住夜深露重的清寒,身子已經忍不住的輕顫起來。
記得小時候,她問過媽媽,爲什麼一到冬天,她就很冷,她還記得當時媽媽把她抱進懷裡,柔,美的容顏有着清淺的笑。
“還冷嗎?”
她搖搖頭,更往母親懷裡縮了縮。
“不冷,媽媽的懷抱就像太陽一般,暖和極了!”
何蔚藍笑着回答,似是想到什麼,又擡頭認真的問道:“媽媽會永遠陪在藍藍身邊的,是吧?”
“就算媽媽不會永遠留在藍藍身邊,但是,等藍藍長大了,找到了你的另一半,有他陪在藍藍身邊,藍藍也不會感
到冷的。”
“另一半?那他也是溫暖的嗎?像媽媽一樣?”
“是啊,我們藍藍這麼善良可愛,一定能找一個暖和和的好男人,他會愛你,疼你,冷時爲你就衣,餓時爲你添
飯,病時爲你吃藥,傷心時陪你流淚,不開心時逗你笑,開心時陪你笑,他是這世界上最愛你的人,爲了你,他可
以做任何事情。”
“真的嗎?”
何蔚藍睜大晶亮的眼睛,驚喜道。
“是啊,所以藍藍啊,你要快快長大,長大了才能去尋覓幸福哦!”
“嗯,”何蔚藍重重的點頭,抱緊媽媽的腰身,稚嫩的聲音隱含着堅決。
“媽媽,我也會很愛很愛他的,生病時照顧他,爲他做很多好吃的,也不會惹他生氣,這樣,他就會更愛我一些,
是不是?”
“是,沒有人會忍心傷害你這麼善良的人兒,我的藍藍一定會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何蔚藍縮在沙發的一角,長髮掩映了大半個身子,怔怔的盯着隨風飄動的窗簾,嬌小的白影如虛幻一般,單薄似一觸就消失不見,一徑陷入思緒裡的表情,有些呆愣,卻掩藏不了眉間籠罩的一抹清愁。
初遇凌昊澤時,他的溫暖和呵護,讓她以爲他就是她命定的良人,可是,一切最終敵不過命運,他與她終究有緣無分,即使曾經動情,那情也早已在重重傷害中漸漸碎裂,細微而輕小如雪花,卻不會融化,那曾經是一朵開在她冬季裡的冰凌花,美麗而清雅。
之後的日子裡,也許她會偶爾拿出來翻看一番,也許會心痛,也許會流淚,但那已與愛情無關,只是單純的想要回憶,回憶曾經出現在她青春歲月裡的一段青澀而懵懂的愛戀。
十六歲的年紀,她不知道算不算成人,可是,不管算不算,她已經是一個女人,一個渾身散發冰寒氣息的男人的女人。
陸承佑,冰一般的男子,風一樣闖入她的人生,飛沙走石間,迷亂了她的眼,也讓她深陷風中無法自拔。
或是尋尋覓覓,或是默默等待,又或是翹首企盼間,她最終沒有找到她溫暖的另一半,也許,在媽媽離開的瞬間,她也就失去了奢望的權利。
嘴角輕輕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何蔚藍微仰着頭,正好望到窗外墨般的夜空,幽靜的眸子似是望到了宇宙的深處。
“媽媽,你很失望吧?失望我這麼卑微的祈求一份罪惡的愛情,媽媽,對不起,明明知道會受傷害,還是要留下來,您一定很擔心吧?對不起!”
一抹黑影驀地從背後罩住她,密密實實的包裹住她,何蔚藍感覺到了,心頭一震,不知道他站在這裡多久了,會不會聽到她的話?慢慢的轉過頭來,因爲背光的原因,看不清他的容顏,依稀可見一雙冷沉幽然的眸子也在盯着她,兩人這樣看了對視了好一會兒,陸承佑蹲下身子,打開一瓶藥水。
“可能有點疼,不要忍着!”
果然很疼。
何蔚藍咬着下脣,緊抓着身側的靠背,看着他細心的爲她塗抹藥水,蟄疼感從膝蓋瞬間蔓延開來,令她忍不住哆嗦起來,尤其是膝蓋,更是顫得厲害,好幾次,因爲疼得受不了,差點從他手裡抽出。
陸承佑也猶豫了,手停在半空中,握着棉籤,上頭沾些黃黃藥水,眼看着藥水就要滴下來了,手卻遲遲沒有落下,只是定定的注視着那雪白滑膩肌膚上一抹青紫紅黃,拇指忍不住的輕撫其上,垂下的眸底處閃現着無盡的溫柔和悔恨。
何蔚藍遲遲感覺不到想象中的疼痛,反而覺得一抹完全不同於冰涼藥水的觸感,睫毛顫了顫,輕輕睜開,就着昏暗的燈光,她看到一雙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不知是不是她膝蓋上藥水顏色的襯托,那隻手,蒼白得近似透明,隱隱有光在裡流轉,挽起的袖口,露出一截胳膊,同色系的蒼白,更顯得其上血肉翻卷的傷口的可怖。
何蔚藍擡起眼,靜靜的看着他,兩人的距離很近,陸承佑完全陷入了沉思,沒有意識到她正在看他,這倒讓她有些緊張的心輕鬆了不少,仔仔細細,完完整整的將他看個遍。
此時的他,沒有任何冰涼的氣息,微怔的表情看起來像是一個疑惑不解的孩子,垂斂的眼皮,微蹙的眉頭,緊繃的脣角,依然是熟悉的樣子,卻不再無情淡漠,反而透着些緊張,心疼,冰涼的手指一接觸到她的肌膚,她就能感覺那與她同等頻率跳動的顫抖。
這麼冷的夜,這麼涼的手,其實,他也是冷的吧!
眼睛不知不覺就潮溼起來,伸手撫上他額際清楚可見的傷口,聲音已然顫抖哽咽。
“還疼嗎?”
陸承佑明顯的顫了一下,移動的手指停住不動,好久,直到一滴溫熱的淚水落在他的手背上,繼而是連續不斷的淚水,輕而軟的力道,卻砸得他心尖一陣陣抽痛。
“哥。”
何蔚藍哽咽的喊了一聲,祈求而埋怨。
陸承佑沒有擡頭看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只是緩緩將手伸到她的腰身後,輕輕一拉,將她摟進懷裡,長滿青色
胡茬的下襬擱在她微涼肩頸處。
何蔚藍咬了咬脣,緊緊抱住他的脖頸,眼淚流得更兇了,心裡很疼,也很甜蜜,卻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似是終於可以正常呼吸一般。
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抱着,傾聽彼此跳動的心跳,感受着彼此跳動的脈搏。
風兒似乎也害怕打擾這對人兒,悄悄隱沒起來,窗簾微微晃動幾下,靜止不動,只留一盞暈黃的*頭燈緩緩的流溢着微弱的清光。
機場。
文琴見到久未見面的何蔚藍,自然是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想死琴姨了。”
“我也想您。”
何蔚藍又向陸子宵問了聲好,然後三個人走出去,坐上車,文琴就開始和何蔚藍講述旅遊的事,這一說就停不下來
了,直到陸子宵出聲阻斷:“你再說藍藍都要睡着了。”
文琴這才發現何蔚藍的神色有些心不在焉的,立即笑道:“瞧我,太興奮了,說得停不下來了。”
何蔚藍忙收斂了飛散的思緒,笑着道:“沒有,很有趣,我喜歡聽。”
說話間,車子就到了陸宅。
文琴坐到沙發上,狠狠的舒展了一下疲乏的肩腿,“嗚,終於到家了,好累!”
何蔚藍見狀,立即坐下來,幫她按摩。
文琴微笑的看着何蔚藍,伸手撫了撫她的長髮,道:“晚上學校有課嗎?”
“沒有。”
“那晚上在家吃吧。”
何蔚藍愣愣,點點頭
“好。琴姨,離晚飯還有一些時間,不如您先去休息會兒,做好了我再叫您。”
待文琴上樓,何蔚藍走到外面,撥了一個電話,響了一會兒,才被接起。
“哥,是我。”
陸承佑淡淡的嗯了一聲。
“呃,我晚上可能晚點才能過去,你要好好吃飯。”
何蔚藍等了好一會兒,見那邊沒什麼反應,又解釋道:“我在家裡,陸叔琴姨回來了,我要陪他們吃晚飯。”
半響,陸承佑又淡淡的嗯了一聲,又問:“還有別的事嗎?”
“沒、沒了,你一定要好好吃飯。”
話剛落地,那邊就掛了電話,何蔚藍收起手機,深深呼吸了一口,轉身看到從屋裡走出來的陸子宵,笑着走過去。
“陸叔,您怎麼不去休息會兒?”
“我不累,出來透透氣,”說完,長嘆一口氣,“還是家裡的空氣好。”
何蔚藍笑笑,沒有說話。
陸子宵看了她一會兒,道:“學校裡的課業重嗎?”
“不重,比着高中的時候輕鬆多了。”
陸子宵笑笑,拍拍她的肩膀:“別太累了,多注意身體。”
“我會的,謝謝陸叔。”
正說話間,陸子宵的手機響了,何蔚藍也進屋準備晚飯了。
吃飯的時候,文琴突然提起了陸承佑,話是對陸子宵說的。
“你說佑不回家,也不在別墅,會在哪裡?”
“他能去的地方多了,不用擔心他會露宿街頭。”
陸子宵一句話堵得文琴的臉色很是難看,“我看你是巴不得他不回來!”
“說的是什麼話,他是我兒子,我怎麼會不想讓他回來?”
“那我說去找人去打聽,你爲什麼反對?”
陸子宵嘆了一聲,語氣柔了幾分下來。
“你又不是不知道佑的脾氣,就算是打聽到他在哪裡,他要是不願意回來,你還能綁着他回來不成?”
“那我心裡也放心了,至少我知道他安全無恙。”
何蔚藍沉默的聽着他們的話,心裡也在打着激戰。
要不要告訴他們哥沒事,省得琴姨擔心?
不行,如果這話有她說出來,他們一定會疑心的,再說,要是被琴姨知道哥受傷了,琴姨還不得更難過了!
瞞着的話又能瞞多久?
正左右思量間,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是公寓的座機號。
“那個,我出去接個電話,你們先吃。”
何蔚藍走出去,接通電話。
“李嫂。”
“小姐,少爺不吃飯,怎麼辦?”
“你把電話給哥。”
“我不敢,這樣少爺就會知道我向您打小報告了,少爺會生我的氣。”說完,又低低的加了一句,“小姐,我覺得少爺一直在等你過來呢。”
何蔚藍回到屋裡,對陸氏夫婦道:“陸叔,琴姨,學校裡突然有事,我要過去一趟。”
“正吃飯呢,吃過飯再去啊!”
“我已經吃飽了,我先過去了,你們慢慢吃。”
“藍藍,讓小王送你過去。”
文琴站起來追到門口,只見她已經跑好遠了,還不停的回頭朝她喊着。
“不用了,我做車過去就行了,琴姨,你們吃完早點休息!”
何蔚藍推門進來,陸承佑正在玩遊戲,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輕輕的走過來。
“哥,你爲什麼不吃飯?”
陸承佑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兀自的玩着遊戲。
何蔚藍愣愣的站了一會兒,見他始終不理自己,端起托盤正要離開,被他抓住了手腕。
“你給我做。”
何蔚藍看着他的眼睛,剛纔心裡的那股悶瞬間就被衝散開來了,她笑着點點頭。
“好,我給你做。”
何蔚藍重又做了幾樣清淡可口的菜,端進去。
“哥,吃飯了。”
陸承佑看了一眼她遞過來的筷子,沒有接。
何蔚藍愣了愣,然後在他身邊坐下來,夾了一筷子菜送到他嘴邊,陸承佑看了她一會兒,張嘴吃下去。
何蔚藍看着他如此乖順的模樣,臉微微一紅,心便如泡了蜜一般的甜。
陸承佑看着她臉上的一抹輕紅的雲,眼睛裡迅速的閃過一抹笑意,問:“你熱嗎?臉怎麼那麼紅?”
何蔚藍害羞的摸了摸臉,尷尬道:“有、有點,那、那個,我把碗端出去。”
何蔚藍剛站起來,就被他給拉着壓在了身下,何蔚藍望着他幽沉黑亮的眼睛,只覺得心跳得厲害,咚咚的似要跳出
胸腔,下一刻又覺得無法呼吸,緊張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顏,口鼻之間都是他的氣息,胸脯因爲急促的心跳而劇烈的上下起伏,摩擦着他堅硬的胸膛,小手下意識的緊緊的揪在他的手臂上。
“哥……”
顫抖的紅脣,吐氣如蘭,似嬌嗔又似祈求,水漾的明眸輕輕晃動着一池銀光,密長的睫毛如撩在他心尖上一般,奇癢難耐,終於,他低下頭,吻住了他思念太久的紅潤,輕輕吸允,慢慢廝磨,微微探刺,緩緩咬齧,黑眸卻始終沒有閉上,靜靜的看着那雙明眸,先驚恐,再緊張,至羞澀,最後只看得見輕顫的密睫,黑亮的眸子閃過一絲微弱的笑意#已屏蔽#。
何蔚藍昏昏沉沉的,猶如飄在空中一般,原先預想的粗暴疼痛沒有,反而有種她被珍惜的感動充盈在心尖,滿滿的,暖暖的,手臂不自覺間摟上了他的脖頸。
“叫我的名字。”
何蔚藍此刻的腦袋就是一團漿糊,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
“佑。”
她輕輕的叫出來,帶着微微的喘息聲,便如熔化的巧克力在他的心裡拉扯出一條條細長的絲。
陸承佑的脣更急切了,沿着她的脖頸一路吻下來,直到胸前感受到一陣涼意,混沌中的何蔚藍才猛然清醒過來,小手用力的推拒着他。
“不、不行……”
陸承佑聽到她的拒絕,動作停止,沾染*的眼睛裡依稀劃過一絲傷痛,慢慢的鬆開了她。
何蔚藍沒有錯過他眼裡的那一抹傷痛,在他徹底鬆開她之前,又猛地的抱住他,滾燙的小臉貼合在他的肩頸處,良久,悶聲道:“你身上還有傷。”
陸承佑沉暗的眸子裡頓時掠起一抹亮光,用力的抱緊了她。
她拒絕他是因爲他身上有傷,他還以爲她是不想他靠近呢,畢竟以前的經歷對她而言都是痛苦的。
他很用力,何蔚藍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要被他給勒緊骨子裡,她覺得有些疼,心卻是滿滿的,漾着絲絲甜意。
他們擁抱過多次,第一次,她覺得擁抱竟是如此的美好幸福!
陸承佑的胃明顯是被何蔚藍給養叼了,除非是她做的菜,否則絕對不吃一口,但是何蔚藍還要上課,不可能一天到晚的都在公寓裡,所以每次到飯點了而何蔚藍還沒有來的時候,李嫂就會急得滿頭大汗,不過好在大學的課程輕鬆,何蔚藍一下課就會直接來公寓,而在她的精心照料下,陸承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週末,何蔚藍可以全天在公寓裡照顧陸承佑,就讓李嫂回去休息了。
晚飯過後,何蔚藍把餐具清洗乾淨,又去浴室沖掉身上的油煙味,榨了杯新鮮的果汁端上去,還沒有等她把果汁放
穩,一道力量就將她拉了過去,她旋轉了半圈,最後倒在他的懷裡,她早已習慣他懷抱,微笑着閉上眼睛,隔着兩
層絲薄的睡衣,她可以明顯感受到她心口的跳躍,沉穩而有力。
陸承佑埋在她溫熱的頸窩處,深深的呼吸一口。
“好香!”
何蔚藍被她弄得很癢,扭動着不讓他再胡鬧,可是她在扭動也無法逃開他的懷抱,反而寬鬆的睡衣垮了下去,露出
白希圓潤的肩膀和胸前一片旖旎*。
陸承佑的眸子不由自主的就暗了下去,脣輕輕的貼在那一片溫潤潮溼的凝脂肌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