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蔚藍又陪着聞鬱歆檢查了身體,之後,陪着她在公園裡走了兩圈,午餐是在聞鬱歆的公寓吃的,在她的公寓裡呆了一下午,她只記得倆人說了很多,至於都說了些什麼,她記不清楚了,可能是因爲午餐間的那一小杯紅酒,腦袋一直昏昏沉沉的,到了吃晚餐的時候,她還有些辨不清方向。
“不能喝還非要逞強,現在舒服了吧?”
聞鬱歆扶住走路不穩的何蔚藍,連聲抱怨着,她真是後悔,就算她心裡再煩悶,也不該向最不會喝的人,而此刻卻
最想喝的人提議喝一杯啊!
看看,這後果!
一下午,她是又哭又鬧又笑又吐,快把她折騰死了!
她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酒量這麼差勁的人,只是一小杯紅酒而已,就醉得完全不省人事!
她腆着大肚子搖搖晃晃的將她扶到沙發上,倒了被熱茶給她,她接過來,口乾舌燥,她一口就喝了下去。
“怎麼樣,有沒有好點?”
何蔚藍用力的甩了甩頭,“還有點疼,不過好了很多。”
聞鬱歆看她的樣子,搖搖頭,“今晚就留在這裡吧,你這個樣子,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不用了,我可以的。”
何蔚藍忙站起來,下一刻,又躺了下去。
聞鬱歆不再聽她說話,權當她是說醉話,拿起電話,給李嫂說了一聲,便將她扶進房間裡。
“你再躺會兒,晚飯好了叫你!”
“聞姐姐。”
何蔚藍突然叫住她,她回頭,“什麼?”
“謝謝你!”
聞鬱歆一愣,隨即笑了,“以我今天下午爲你所做的一切,你的一句謝謝遠遠不足以報答,不過,既然你都說了,
我接受。”
第二天早上,在去醫院的路上,她心裡就隱隱透着不安,到了醫院只看到金嫂,這種不安更加深重,她趁琴姨睡着
的空當將金嫂拉出來問了幾句。
“家裡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啊,”金嫂如實道,想了想,又道:“家裡沒事,公司應該發生了大事。”
她一驚:“什麼大事?”
“這我也不知道,只是昨天晚上老爺很晚纔回來,神‘色’很憔悴,今早上又早早的去了,先生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何蔚藍的不安持續擴大,像是心裡突然漏了一個大‘洞’一般,不知道該怎麼填補,只能反覆不停撥着號碼,撥到手指
都發疼了,依然無人接聽。
她又換了一個,還是無人接聽。正着急要怎麼辦時,手機突然響了,尖銳的鈴聲出其不意的響起,她嚇了一大跳,
手機差點滑出手心。
她顫抖着打開手機,屏幕上閃爍着一個熟悉的名字,她心裡一喜,接通。
“明哥哥。”
何蔚藍依約來到地點,顧墨城已經等在那裡了,座位是隱藏在角落裡的,很隱蔽,她走過去。
“明哥哥。”
明軒謹慎的看了看周圍,問:“你來的時候沒人跟蹤吧?”
何蔚藍想了想,搖搖頭,“應該沒有吧,我是從醫院裡出來的,而且也按照你說的,在路上饒了幾圈纔到這裡的。
明哥哥,你找我有什麼事?是不是有佑的消息了?他在哪裡?我要見他。”
一想到就要見到他,她就控制不住的‘激’動緊張起來。
明軒拍了拍她的手,讓她放鬆,“我們不宜留在這裡很久,藍藍,你聽着現在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傳達佑的意
思。”
“爲什麼要你傳達?他怎麼不親自跟我說?是不是他不想見我?”
“藍藍,先別生氣,聽我把話說完。佑他不是不想見你,他有不能見你的理由。。。”
“什麼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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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軒深吸一口氣,嘆道:
“這個你不必知道。記住,從今天起,無論聽到什麼,看到什麼,不要擔心,也不要生氣,更不要相信。你要做的
就是等待。”
何蔚藍心覺淒涼,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虛幻的笑。
“等待?我一直都在等待,不是嗎?可是,誰能告訴我,我等待的到底是什麼?”
明軒一時語塞,回答不上來,想了想,笑問,那笑容太過牽強。
“你不相信佑嗎?”
何蔚藍的眼睛不知飄向何處,思維似乎也不在狀態,整個人看起來惶惶然然的,明軒擔心的叫了一聲,她纔回過神
來,悠悠說着,似是嘆息飄散在耳邊。
“我之所以能等那麼久,就是因爲我相信他啊!”
晚上回到別墅,剛進‘門’就見李嫂匆匆忙忙的跑過來,“小姐,你可回來了。”
“怎麼了?”她脫下外套,一副疲憊的樣子。
“杜先生在等您,已經等您很長時間了。”
“杜叔?”
她乍聽,一愣,下意識的扭頭看去,那邊杜遠已經站起身,朝她笑笑。
她笑笑,走過去。
自他們的事情被發現之後,雖然杜遠一直默不作聲,她也知道他是反對他們的,這個時候他出現在這裡,她心裡更
加不安了,只是容不得她選擇,無論是什麼,該來的是一定要來的。
“杜叔,好久不見了!”
他們本是熟人,卻說出這麼客套的話,只是她確實想不出該說什麼,一說完,兩人都有些尷尬,還好李嫂端了茶過
來,她接過來,遞過去。
“杜叔,請用茶!”
“謝謝!”
杜遠拿起來象徵‘性’的喝了兩口,笑着讚道:“好茶!”
何蔚藍知道他來的目的不會是隻爲了品她泡的茶,她身心俱疲,索‘性’直截了當的問出口:“杜叔找我有什麼事,請
直接說吧!”
杜遠也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的說出來,愣了一下,隨即正‘色’道:“老爺請小姐回去一趟!”
何蔚藍推開‘門’,一股濃重的筆墨書香氣息就撲了過來,砸得她一時覺得呼吸不暢,在心裡深呼吸了幾下,纔敢動
作。
她很少進入這個書房,但是每一次,她都會感到一種威嚴莊重的感覺,令她不由自主的就繃起神經,就像林黛‘玉’初
入大觀園那樣,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做錯了什麼。
她看到桌前的太師椅,陸老爺子正躺在上面休息,手裡握着一份文件,老‘花’鏡都垂到了鼻樑上了,看來是真的很累
了。她沒有打擾他,就站在一旁靜靜的等着。
幾聲輕咳將她跑遠的神兒拉回來,原來陸老爺子已經醒了,見她傻愣愣的站着,就咳嗽了幾聲。
何蔚藍覺得失態,臉一熱尷尬的低下頭道歉,心裡不停的埋怨自己,以前來這裡的時候,緊張得都不知道怎麼站
了,現在怎麼發起呆來了?
陸老爺子站起來,何蔚藍急忙去扶,他擺擺手,走到書桌前,攤開一張白紙,擡頭看了看何蔚藍,問:“丫頭,會
磨墨嗎?”
“會。”
何蔚藍走過去,倒上墨,開始細緻的磨,不一會兒,磨墨好了,她主動退出他身邊半步,低頭垂手沉默着。
陸老爺子拿起‘毛’筆,蘸墨,書寫,柔滑的感覺,均勻明亮的字體,讓他很滿意,他難得的笑了笑。
“很好,很漂亮。”
何蔚藍聽到了,但不知道是不是說給她聽的,扯了扯嘴角沒吭聲,心裡卻一直猜測着即將發生的事,緊張得手心都
冒出汗了。
“丫頭。”
陸老爺子突然叫道,她本能的擡頭,迅速的“啊”了一聲。
“你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你來陸家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從沒讓我們失望過。”
何蔚藍不知怎的害怕起來。
這是陸老爺子第一次語重心長的對她說話,話語見隱藏的嘆息,一聲聲的如一條很長很長的線,捆綁着她,令她動
彈不得,也呼吸困難。
陸老爺子停下手上的動作,看向他,‘花’白的鬍子微微翹着,顫抖着,略顯渾濁的目光裡透‘露’着些她不熟悉的情緒,
但依然威嚴凌厲。
“爺爺。”
她一張口,就是沙啞難聽的聲音,那是緊張過度的原因。
“你的到來,給陸家帶來了很多意向不到的東西,謝謝你!”
“爺爺,對不起。
她哽咽着,這個時候,她沒辦法不說對不起,不是妥協,是感‘激’。
陸老爺子繼續低頭寫字,不一會兒,又停下,道:“對於你母親,我很抱歉。”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到她的母親,一時之間,她還反應不過來,愣愣的看着他。
“如果當年我不是硬‘逼’着你陸叔娶你琴姨,或許,你母親也不會得離家出走,也就不會發生之後的種種。”
陸老爺子語氣沉重的說着,何蔚藍聽着心裡發酸,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也許你覺得我做的有些過分,但我真的不想將上輩子的仇恨延續到你們身上,所以,丫頭,不要再執‘迷’不悔
了!”
搖頭說不,哭着請求,現在她能做的好像只是這些了。
“爺爺,我愛他,是真的愛他,求求你不要讓我離開他,求求你……”
“可是,他不是在愛你,他是在利用你,你知不知道?”
陸老爺子的耐心似乎也一點點的消磨,語氣透着煩躁。
“不,他也是愛我的,我們是真心相愛的。爺爺,爲什麼,爲什麼您要這麼狠心?”
鐺的一聲,清脆尖銳,劃過耳際,她一頓,止住哭聲,愣愣的看着那‘毛’筆打在桌沿上,又掉了下來,黑‘色’的墨拖了
一地,鼻端是濃濃的墨香。
她不敢動,甚至不敢擡頭去望那個憤怒的人。
“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陸老爺子的聲音沉沉的,微微喘着氣。
“和佑只做兄妹,你依然是陸家的好‘女’兒。否則,就離開陸家,自你踏出陸家一步,就與陸家再無瓜葛,包括佑。
”
何蔚藍渾身一震,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癱坐在沙發上,臉‘色’蒼白如雪,嘴‘脣’哆嗦着,好久找不到自己的聲音,覺
得此刻該做些什麼的,卻什麼也做不了,眼看着陸老爺子推‘門’出去,眼看着他佝僂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她才猛然驚
醒,站了起來,因爲起得太快,又跌在地上。
“爲什麼……”
她甚至來不及說我不要,‘門’在她面前緩緩合上。
“小姐,起來吧!”
不知什麼時候杜遠走了進來,嘆息着彎腰去扶她,她趴着不動,臉朝下。
他知道她在剋制,那雙蒼白纖弱的手死命的扣着地板,他擔心這樣下去,她的指甲會全部斷裂的。不再管她願不願
意,他強制將她扶起,坐到沙發上,乍看她的臉,他嚇了一跳。那不是一種純粹的蒼白,是死灰般的白,毫無生機
的白,他終於心有不忍,說:“做出這個決定,老爺也很爲難,他是爲你們好,小姐,您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希望您能體諒一下老爺。”
見她沉默着不說話,像是癡了一般,他搖搖頭,沉默了一會兒,接着道:“您想想,如果老爺真的不是爲你們着想
的話,大可以在開始的時候就這樣做,爲什麼還要等到現在呢,實在是……”
他嘆了一聲,沒有說下去。
何蔚藍什麼也沒聽進去,更不用說去冷靜的思考了,腦子裡像是安了一個急速運轉的器件,轉得她頭暈目眩,眼‘花’
繚‘亂’,入眼的一切都在轉動。她閉上眼睛一會兒,感覺好了點,動了動,杜遠猜到了她的意思,在她看看歪倒前急
急扶住她:“小心!”
杜遠扶她出去。
“我送你出去!”
陸子宵在大廳裡,見兩人下來,走了過去,看到何蔚藍的臉,先是一愣,隨即擔憂的眼神劃過一絲痛楚,張了張
嘴,“藍藍……”
他‘欲’言又止,心裡懊悔又難過,他答應過一個人要好好照顧她的,可是現在呢,那個人應該在心裡責備他的言而無
信了。
何蔚藍的眼睛本來是盯着前面的地板的,聽到了聲音,好久,才慢悠悠的擡起眼皮,轉動眼珠,電影裡的慢鏡頭一
般,當她的目光終於落在一張寫滿擔憂心疼的臉上時,她微怔一下,隨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蒼白得近似虛無的笑容。
“陸叔。”
她的聲音沙啞,又像是被什麼堵住一般,發音困難。
陸子宵眼眶一熱,差點落下淚來,別過頭,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陸子宵端了杯茶上去,他果然還沒睡,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走上去,“爸,您的茶。”
陸老爺子接過來,喝了兩口,轉過身來,“她怎麼樣了?”
“不太好,杜遠已經送她回去了。”見老爺子轉過身子,他又加了一句:“藍藍是個識大體的孩子,她知道該怎麼
做。”
陸老爺子望着霧靄沉沉的夜‘色’,長吁一口氣。
“那麼好的孩子,真是難爲她了!”
“她早晚會理解的。只是佑……恐怕很難讓他停手的。”
陸老爺子沉‘吟’了一會兒,道:
“趁現在他還不知道,讓他停手或許會更容易些,如果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到時候就真的什麼也阻擋不了他了。
”
陸子宵點點頭,但見父親染白的雙鬢,心裡悔恨不已。
“爸,對不起,要不是我……”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當年,我也有錯。”
陸老爺子安慰的拍了拍兒子,“所幸的是,我們還有彌補的機會,不是嗎?”
陸子宵眼淚盈眶的看着父親,感‘激’的點點頭。
“佑還沒有消息嗎?”
陸子宵搖搖頭,“沒有,看來他是真的不想讓我們找到他。”
陸老爺子臉‘色’一沉,聲音帶着幾分慍怒。
“董事會議之前,必須找到他,我要他爲他的所作所爲做一個解釋。”
“是。”
陸子宵連忙點頭,想了想又道:“他一定是和楓兒在一起的。”
李嫂輕輕的合上‘門’,最後又回頭看了一眼,才嘆息着搖搖頭,走下樓去。
自那晚何蔚藍從陸宅回來,神‘色’異常,她就感到不妙,又不好問什麼。
杜遠臨走前千叮萬囑的要她好好照顧小姐,她也真的這樣做了,只是她幾乎使出渾身解數,拼盡全力了,也沒能讓
何蔚藍的情緒又絲毫的轉變。
不吃不喝,整天關在房間裡,一句話也不說,失魂丟魄般的活像一個傀儡。
期間,邡昀和聞鬱歆來過幾次,也曾試圖的勸說,甚至是大聲的打罵,但不見好轉,她就像是把自己隔離在各一個
小小的世界裡,嚴密封實,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不能穿透她爲自己聳立的高牆,一味的沉浸其中。
李嫂心急如焚,三四天了,不吃不喝,任是身體強壯的人也扛不住啊,更何況是身體一向脆弱的她呢?她實在是沒
辦法了,只好搬出陸承佑了,她肯定小姐之所以這樣一定與少爺有關。
誰知道,她剛提少爺兩字,後面的話還沒有說,何蔚藍就有了幾天來的第一個反應,顫着音嗚咽着一聲哥,淚水就
從那空‘洞’無神的眼睛裡流了出來,看得人心裡揪心的疼。
李嫂嚇住了,不敢再往下說,可她的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了。
李嫂心疼極了,小姐已經幾天沒有喝水了,怎麼還會有這麼多的淚水呢!
之後,李嫂就沒有再提過陸承佑。
每天晚上囈語着陸承佑的名字睡着,連在夢裡都在哭着喊着,我該怎麼辦,可想而知,她心裡的壓力又多大,痛苦
有多深。如果,白天能有那麼一時半會兒,她能夠忘記痛苦,也是好的啊!
哎,少爺,你在哪裡,怎麼都不回來看小姐一眼啊?
一場雨過後,天氣又涼了幾分。
李嫂走進屋子裡,屋子很暗,已經習慣了,她甚至不再嘆息,打開電源。
果然,何蔚藍正坐在窗戶前的躺椅上呆望着窗外,窗戶大開着,涼涼的夜風呼呼的灌進來,她快步的走過去,關上
窗戶,又拿了一件大衣披在她的肩上,手下的觸感的是涼涼,她仔細一看,她單薄的睡衣已經全部溼透了,甚至連
躺椅的墊子都溼漉漉的,再看她一副癡呆的模樣,她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既惱火又心疼,隨即眼眶熱了起來。
“小姐,您的衣服全都溼了,來,我們去洗澡,換件乾淨的衣服,然後睡覺。”
李嫂哄着她,何蔚藍不動。
“小姐,乖,聽話,如果您不想休息的話,那先去換件乾淨的衣服。”
“小姐,您身體不好,這樣很容易感冒的,要是不想換的話,把大衣披上好不好?”
“小姐,我求求您,您不要這樣,我看着心疼。”
……
“小姐,您這樣下去,身體是吃不消的,要是您有個三長兩短,那,那夫人怎麼辦?夫人現在還在醫院裡呢?”
李嫂情急之中搬出了文琴,她知道小姐對夫人的感情深,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管不管用。
等了一會兒,何蔚藍沒反應,李嫂氣餒,哭喪着臉準備起身離開時,一道細微的沙啞的聲音拉住了她的腳步,很輕
很遠,像是從另一個遙遠的國度飄來的一般。
“琴姨。”
李嫂欣喜不已,差點流出淚水,忙不迭的點頭。
“對,對,小姐,夫人好需要您照顧,所以,您要打起‘精’神來。”
何蔚藍的眼睛動了動,有些費力,有些空‘洞’,但終歸找到了焦點,望着她,喃喃着。
“琴姨、琴姨還在醫院,我,我要去照顧她……”
她說完就站起來,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小姐!”
還沒有打開‘門’,就聽見砰的一聲,是酒瓶摔碎的聲音。
杜遠搖搖頭,還好遲疑了一下,要是推‘門’進去,碎的就不是酒瓶了,而是自己的腦袋。
聽到裡面又傳來乒乓的聲音,他推‘門’進去。忍不住的就皺着鼻子,偌大的屋子裡,煙味酒味充斥着,東西到處都
是,尤其是空酒瓶子,幾乎滾了一地,他踢走幾個礙事瓶子,聲響惹得正仰頭灌酒的男人微微有了些反應。
他畢恭畢敬的叫:“少爺。”
陸承佑驀地握緊酒杯,只聽咔嚓一聲,杯子斷成兩截,他喝下剩餘的酒,一甩手,杯子落在地上,碎了。
“少爺?呵呵呵!”
他冷笑,搖晃着轉身,盯着他,充滿嘲諷憤怒。
“你眼裡還當我是少爺嗎?”
杜遠不卑不亢,似乎早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略微低一下頭,道:“您永遠是我的少爺。少爺有什麼需要,請盡
管吩咐,我一定盡全力爲您辦到!”
陸承佑咬咬牙,幽黑的眼睛衝血一般的紅,看了他好一會兒,又猛地轉過身。
“他要把我軟禁到什麼時候?”
“過不了多久的,少爺,請耐心等待!”
“每次都這樣說,我等不了了,我要出去。”
陸承佑轉身就要離去,杜遠一揮手,‘門’外走進來兩個保鏢,擋在他面前。
“讓開!” шωш▲тt kān▲c o
“對不起,少爺,請回去!”
陸承佑一惱,開始動手,雖然陸承佑身手了得,但此刻已經醉了,再加上兩個保鏢也是百裡挑一的,幾個回合下
來,陸承佑就被制服住,他掙扎着。
“放開我!”
保鏢見杜遠點頭,就放開他。
杜遠走上去,見他的手臂在流血,拿了塊‘毛’巾遞給他。
“少爺,您鬥不過老爺的,還是讓步吧!看在先生和夫人的面子上。”
“他們的面子?爲什麼,若不是他們的‘逼’迫反對,根本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他們是爲了你們好。”
陸承佑不屑的冷哼一聲,“冠冕堂皇!”
杜遠知道今天的說服又是一場空,忍不住嘆息一聲。
“佑如果你真的愛藍藍,就應該明白,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們好。”
在關‘門’離開前,陸承佑轉過身來,看着他,沒有一點酒意,一字一句,堅定道:
“我纔不管你們爲什麼要反對我們,但是,我是不會罷休的,只要是我想的東西,它早晚都會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