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雨露接到小德的電話的時候,剛洗完澡躺下,掛斷電話,便火速的穿上衣服,下樓。
昏暗的燈光旋轉着,只有寥寥幾個人在舞池裡擺動着,明滅不定的燈光打在迷亂的臉上,更增頹廢的氣息。
小德一直注意着門口,見祁雨露進來,立即放下酒杯,迎上了上去。
“祁小姐。”
祁雨露看也沒有看他一眼,眼睛四處搜尋着,急切的問:“人在哪裡?”
小德的臉上閃過一絲受傷的表情,“5號包廂。”
祁雨露推開他,便朝5號包廂走去。
推開門,一股辛辣的酒味夾雜着刺鼻的菸草味兜頭罩了過來,剛摁亮電源開關,一道充滿憤怒和命令的冰冷聲音響起。
“關掉!”
祁雨露嚇了一條,立即關掉電源,頓時,眼前陷入一片黑暗,黑暗中那股辛辣刺鼻的味道更顯得強烈,刺激得她忍
不住咳嗽了幾聲,喉嚨疼了起來,藉助着厚重的窗簾縫隙間透過的微弱光線,她找到了他的方位。
陸承佑癱坐在沙發和桌子的中間,光線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見正他仰頭灌着酒,咕咚咕咚的下嚥聲,似是那酒與白水無異,桌上,地上,甚至沙發上都是歪倒的酒瓶,她每向前一步,都會發出鞋子與酒瓶碰撞的聲音。
“出去!”
陸承佑冷聲開口,聲音便如鏗然出鞘的利劍,生生頓住她的腳步。
祁雨露並沒有離開,而是堅定的朝他走去,待看到他的狼狽和不堪時,心裡是又怒又痛,蹲下身子緊緊的抱住他。
“不,我不走,我找了你一個晚上,終於找到了你了,我不走,我要陪着你。”
陸承佑厭煩的甩開她的手,想要站起來,無奈雙腿無力,站不起來。。
祁雨露抱住他的胳膊,頭埋在他的胸膛,鼻端聞到一股難聞的污水的味道,還有一股血腥味,她一驚,手便在他身上摩挲起來。
“你受傷了?傷在哪裡了?嚴重不嚴重?怎麼受的傷?”
陸承佑再一次的推開他,他站起來了,但是隻走了一步,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祁雨露走上去,去扶他。
“別碰我!”
祁雨露一愣,雖然心裡氣憤,也只有嚥下了,一迭聲的道:“好,好,我不碰你,也不說話了,你別生氣了,讓我
待在你身邊,我一定安安靜靜的。”
外面漏過來的那一道微弱的光恰巧落在陸承佑的臉上,雖不如亮光下那麼清晰,但祁雨露還是被他臉上濃得化不開
大沉重悲痛給震驚住了,認識這麼長時間,她是第一次見到陸承佑的臉上出現如此悲傷的表情。
悲傷?這個詞語和冷酷的陸承佑多麼的不協調,不搭配啊!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一定不會相信!
又是因爲那個何蔚藍嗎?
怒火在心裡躥騰起來,祁雨露必須握緊了雙手,才能控制自己發泄的尖叫。
她好恨,真的好恨,爲什麼他可以因爲何蔚藍如此傷心悲痛,而自己卻連在他身邊安慰他的機會都沒有?她對他的
愛不會比他對何以儂的愛少?爲什麼他心裡眼裡看到的都是何蔚藍?她到底那點比她強,比她優秀,可以讓陸承佑
將她忽略至此?!
陸承佑卻不領她的情,淡淡的話語裡沒有一絲溫度。
“滾出去!”
祁雨露的手指緊扣在一起,眼裡閃過狠毒怨憤的光芒,良久,她伸手撫上陸承佑臉,輕聲道:
“佑,既然你不想讓我留在這裡,我聽你的,但是你要記住,我始終在你身邊,只要你需要,我會第一時間到你身邊的。”
陸承佑隨手拿起手邊的酒瓶擲了出去,撞到牆壁上發出一聲響亮的碎裂聲,祁雨露驚了一下,在徹底惹怒他之前,
趕緊站起來,離開。
何蔚藍!何蔚藍!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祁雨露靠在門上,用力的握着拳頭,昏暗的燈光下那雙眼睛卻格外的明亮起來,帶着一股妖邪的狠毒。
杜宴楓聽到明軒的話,良久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看着*上的何蔚藍。
明軒見何蔚藍臉色雪白,小胳膊細腿都有不同程度的擦痕,心疼的嘆了一聲,怒聲道:“佑這傢伙根本就沒有人性!”
杜宴楓在*邊坐下,撫摸着和蔚藍的頭髮,一雙眼睛溫柔如水,充滿憐惜,只看到明軒心裡直打鼓。
媽呀,可千萬別是他想的那樣啊!
何蔚藍是在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睛的,還帶着一些迷濛,迷瞪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裡是病房,而昨晚的一切也一一在腦海裡閃過……
不知道是因爲身體上的傷,還是心裡的痛,她控制不住的痛吟了一聲,同時也驚醒了明軒。
“藍藍,你醒了,太好了。”
“明哥哥。”
明軒見她認識她,高興的點點頭,“是我是我,我還一直擔心會不會像電視上演的那樣,你醒來了,卻不記得我們了。”
何蔚藍虛弱的笑笑:“你*都在這裡?”
明軒點點頭,“我和楓一起。”
何蔚藍的小臉有些傷心,問:“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明軒捏捏她的小鼻頭,忽然想到什麼,臉色凝重的問:“昨晚上你從宴會跑出去後發生了什麼事?”
何蔚藍一愣,他這麼問,無異是知道了宴會的事,難道當時他也在場嗎?想到當時的情景,心裡驀地掠過一絲刺痛,她捏了捏手指,道:“沒有,是我太不小心了,太不聽話了,闖了紅燈。”
她的敘述聽上去沒什麼瑕疵,但是明軒總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兒,握住她的手,輕聲道:“藍藍,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不用害怕,告訴我真的什麼也沒有發生嗎?”
何蔚藍點點頭,“沒有,一切都怪我太不小心了。”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我當時的情緒太激動了。”
明軒看了她一會兒,問:“你喜歡那個凌昊澤嗎?”
何蔚藍愣住,只覺得一股熱流急速的朝眼睛裡涌,她轉過頭,看着陰沉沉的天,沉默着沒有說話。
明軒也從她的沉默裡得到了答案,嘆息着撫了撫她的頭髮。
“說了那些違心的話,你一定很難受。”
何蔚藍已經控制不住那股熱流,便閉上了眼睛。
明軒見狀,也不再問什麼了。
門外的杜宴楓聽到裡面沉默下來,正要推門進去,口袋裡傳來一陣震動,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猶豫了片刻,接通。
“楓,你知道藍藍去哪兒了嗎?張媽說她昨天*沒有回來,手機也打不通,可擔心死我了,可別是出了什麼事。”
杜宴楓看了眼病房裡的何蔚藍,知道這事也瞞不住的,索性說出來。
“琴姨,藍藍和我在一起。”
一聽此,文琴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真是嚇死我了!把手機給藍藍,我和她說幾句。”
“我們現在在醫院,藍藍現在還不能接電話。”
文琴心裡一驚,臉色立即就白了,“什麼意思?”
剛換了衣服下來的陸子宵見妻子臉色蒼白的坐在沙發上,一臉的驚慌失措,擔心的問:“怎麼了?”
文琴跑過去抱住他,嗚咽着抽泣起來。
“藍藍出車禍了。”
陸子宵的臉色一變,下一刻便朝門外跑去。
文琴一路心焦,快到病房了,腳下的步子更快,以致於身體搖搖晃晃的。
杜宴楓看到她,上前兩步扶住她,安慰道:“琴姨,彆着急,藍藍沒事。”
“真是的,我這才走幾天了,你們就讓藍藍出了這麼大的事!出來這麼大的事,竟然還不告訴我,如果不是我打電
話過來,你們準備瞞到什麼時候?”
杜宴楓自知有罪,但憑文琴抱怨着,一句話也不說。
文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何蔚藍,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好好照顧何蔚藍,他倒好,只顧忙自己的事,倒失衡了這邊的事。
陸子宵上來勸說:“好了,別怪楓兒了,他也又自己的事,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跟在藍藍身邊的。不是說了嘛,
藍藍沒事,你就別再抱怨了,進去看看。”
何蔚藍再醒來的時候,已是下午時分了。
文琴走進病房來,臉色極其難看,似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陸子宵走過去,扶着她坐下,問:“不是去洗手間了嗎?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不舒服嗎?”
文琴搖搖頭,拽緊了他衣服,眼睛卻直直的看着*上的何蔚藍。
陸子宵發現她哭了,頓感無奈的嘆息一聲:“好了,別哭了,你這樣哭,藍藍沒病也被你哭出病來了。”
文琴卻哭得更厲害了,身子都顫抖了,哽聲道:“我心疼嘛!”
陸子宵輕聲的勸了好一會兒,才把她給勸住,轉頭看到何蔚藍睜開了眼睛,喜道:“藍藍醒了。”
文琴騰的站起來,跑到*邊,抱住她,又開始哭了起來。
“藍藍,對不起,對不起,琴姨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受苦了。”
何蔚藍摟住她的肩膀,眼眶發紅:“是我對不起您們,又讓您們擔心了。”
無論陸家對她再好,她始終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個外人,一直以來她始終安安靜靜的,就是害怕給陸家增添麻煩,可是,即使再小心翼翼,她還是讓他們擔心了!
陸子宵見她們兩人因爲一個不必要的問題爭來爭去的,開口道:“好了,都別爭了,誰也不怪,怨我!”
文琴怪了陸子宵一眼,“管你什麼事!”
陸子宵笑笑,走過去撫摸着何蔚藍的頭髮,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щшш● ttkan● CO
何蔚藍搖搖頭,“我一直想念陸叔和琴姨,現在終於見到你們了,我沒有哪裡不舒服,很高興。”
一句話說得文琴的眼淚又出來了,心疼的摟住她。
“真是我的乖乖女兒!”
何蔚藍一聽說他們剛下飛機就來醫院了,說什麼也要讓他們回家休息,夫婦倆不想她擔心,又坐了半個小時,便回去了。
房間裡沒人了,何蔚藍難免又胡思亂想起來,也不足會掉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她猛地就坐了起來,扯到身上的傷,痛得她倒吸一口氣,又倒了下去。
陸承佑會不會誤會她又在尋死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一定會很生氣,他會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想到那段錄
在他手機的視頻,何蔚藍便如鯁在喉。
正在何蔚藍焦躁不安的時候,明軒推門進來了,笑得一臉燦爛。
“小丫頭,明哥哥又來了。”
何蔚藍這會兒可沒空和他說笑,立即道:“明哥哥,你知道哥在哪裡嗎?”
明軒臉上的笑容迅速的消失了,板着臉,問:“你問他做什麼?”
何蔚藍不能把實話說出來,支吾了一會兒,笑笑。
“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
明軒拿起一個蘋果開始削,語氣憤怒:“你就當這個人死了!”
何蔚藍看着他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你們鬧矛盾了?”
明軒想起昨夜陸承佑那冷酷的態度,心裡便躥騰一肚子火,不想讓何蔚藍心裡不舒服,笑笑:“沒什麼,我們經常
這樣,吃蘋果吧!”
何蔚藍小口的咬着蘋果,心卻遠不如臉上那般平靜。
明軒接到一個電話後,臉色看上去便不似那麼自在,何蔚藍想可能他有事又不好意思說離開,笑道:“你有事就先
走吧,不用擔心我,你不是給我帶書了嗎,我看書就行了。”
明軒把書遞給她,揉揉她的頭髮,“我明天再過來。”
明軒看着這個把酒當水喝的豪放女子,嘆了一聲,在她身邊坐下。
“你不是巴不得看不見我嗎?怎麼還主動給我打電話了,哎,說心裡話,你是不是口是心非,嘴上說不想見我,心
裡卻巴不得時時刻刻見到我。”
邡昀斜眼狠瞥了他一眼,“你可以走了!”
明軒嘴角抽了抽,一把奪過她手裡的酒瓶。
“好了,我看你也喝飽了,別喝了!”
邡昀又拿了一瓶,繼續仰頭灌,明軒也不奪酒了,直接拉起她。
邡昀掙扎着喊道:“我叫你來是……是陪我喝酒的……來……再喝一杯……”
明軒看了她一會兒,鬆開她,又坐下。
“好,我陪你喝。”
明軒說是喝,卻是一口也沒有喝,只是靜靜的望着她,邡昀幾杯酒下肚,便醉得更深了,趴在桌上,唸叨起來。
“小凌子真的好……好可憐,他是真的愛……愛藍藍……他還說……如果再……再給他選擇的話,他……他也會做一樣的選擇,他、他真的很愛藍藍……爲什麼……爲什麼藍藍要……要傷害他呢?”
邡昀絮絮叨叨的說着,說來說去就一個意思,只聽到明軒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扶起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邡昀。
“好了,大小姐,你已經說了十多遍了,我已經十分清楚的知道了,說了這麼多,就算小凌子有多大的冤屈,也該
沉冤昭雪了。”
邡昀趴在他肩膀上,又抽搭了兩下,悶聲道:“我不會原諒她的。”
明軒聽出她語氣裡的悲傷,伸手輕緩的撫了撫她的頭髮,嘆道,明明心裡在意,嘴上卻說狠話,如果你知道藍藍出
車禍了,不知道又會傷心成什麼樣子?
杜宴楓下了班,便直接來到深夜,走向5號包廂。
昏暗的包間裡,菸酒味沖天的刺鼻,他忍不住皺了皺鼻子,大步的走進去,拉開厚重的窗簾,窗外的光線不是很強,卻也足以照亮房間裡的一切。
偌大的包間裡,滿地的酒瓶,玻璃片,菸頭,殘餘的酒液隨着滾動的酒瓶逶迤的拖出道道水痕,點點菸灰散落其上,狼藉一片。
陸承佑正躺在那一片狼藉中,白色的襯衫污穢不堪,兩口掉了幾個釦子,襯衫的下襬浸在灑落的酒液裡,凌亂的發
絲覆蓋着緊閉的雙眼,薄脣緊緊的抿出一抹冷硬的弧度,下巴上已經長出來密密的青青胡茬,整個人看起來頹廢狼狽。
輕蹙的眉峰卻爲他冷肅緊繃的表情增添了沉重,也就是這似有若無的沉重,也讓人感覺得他身上環繞的悲傷和無法言喻的沉痛。
杜宴楓看了他一會兒,沉沉的嘆息一聲,走過去,正要扶起他時,視線被他虛握的右手吸引,他輕輕的抽住其中的東西,看了一眼,深邃的眼眸劃過一絲震驚的神色,他神色複雜的看着陸承佑,良久,把東西放入自己口袋裡,彎腰扶他起來。
陸家大宅。
客廳裡一片沉默,文琴靠在陸子宵的肩膀上,蒼白削瘦的臉上盡是悲傷和心痛,而陸子宵也是低垂着頭,沉默的嘆息着,儒雅的臉上一片凝重。
陸青雲在杜遠的攙扶下下樓,他看了看強顏歡笑的夫妻倆,沉聲道:“不用裝了,我已經知道了。”
兩人心裡俱是倒吸一口涼氣,文琴問:“爸,你知道什麼了?”
陸青雲喝了一口茶,重重的放下,道:“當然是丫頭出車禍的事。”
夫婦倆相視一眼,沉默着沒有說話。
陸青雲看了看兩人,突地,柺杖猛的敲在地上,厲聲叱道:“我還沒死呢!”
杜遠立即上前勸道:“老爺,您不要動怒,身體要緊!”
陸子宵接道:“爸,我們不是有意要瞞着您的,也是考慮到您剛下飛機,怕您身體吃不消,纔沒有告訴您。”
“是啊,爸,瞞着您是我們不對,我們也是爲了您的身子着想,不要生我們的氣了。”
陸青雲自然體諒兒子兒媳的一片心思,但是發生這麼大的事怎麼也要和他說一聲纔是,要不是他安插在佑身邊的眼
線告訴他,他們還不知道能瞞他到什麼時候呢。
陸青雲擡手阻止他們再說話,沉聲道:“我的身體無大礙,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客廳裡又陷入了沉默,就在這一陣沉默中,杜宴楓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陸承佑走了進來,幾乎是一瞬間,刺鼻的酒
味就充斥了整個大廳,惹得在場的四人均不悅的皺皺眉頭。
四人回首望着那個低垂着頭,身子幾乎全部掛在杜宴楓身上的人,凌亂的髮絲,污穢不堪的襯衫,臉色在震驚過後,變得各異,卻都是凝重的。
文琴站起來,走了過去,“他這是喝了多少啊?”視線落到他襯衫上,驚道,“那血是怎麼回事?該不是又和人打架了吧?”
生氣歸生氣,到底是自己兒子,開始在他身上摩挲,看有沒有哪裡受傷。
“他沒事,就是喝多了,我先扶他上樓。”
陸青雲沉沉的嘆了一聲,站起來,轉身上樓。
文琴坐在沙發上,又生氣又無奈的嘆道:“你說說他怎麼這麼不懂事,藍藍出車禍了,他不去看看也就算了,竟然還有心思去喝酒打架,我真是,真是……哎!”
陸子宵的眉頭也是皺得死緊,想勸又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嘆了一聲,輕輕的拍着她的肩膀。
杜宴楓把陸承佑扶到*上,給他換好衣服,正好張媽端着茶水進來,杜宴楓接過來,撬開陸承佑的嘴硬灌進去一杯。
張媽忍不住嘆息道:“楓少爺,你是不是也覺得少爺太過份了,小姐雖然不是他的親妹妹,怎麼說也一同生活幾年了,現在出車禍住院了,少爺不僅連面都沒有露一下,還跑出去喝酒!”
杜宴楓看着陸承佑,良久,淡淡一笑道:“咱家少爺的血是冷的還是熱的,你不知道嗎?他哪裡懂得什麼是關心。”
張媽無奈的搖搖頭,走了出去。
她在陸家待了十幾年,早就見識到了少爺的無情了,更何況,少爺一直以來又很厭惡仇恨小姐,怎麼可能會爲她擔心受怕呢?
杜宴楓站在*邊,動也不動的望着陸承佑,深邃的眸子幽暗深沉。
他的血是冷的嗎?
是的,陸承佑是冷的,寒的,無論是做事還是對人,這是別人對他的評價。
在人人都道他冷血的時候,是不是他自己也就認爲自己是冷血的,即使感到疼痛,那痛也在冰冷的血液裡凍結成塊,因爲沒有溫度,便不會融化,所以永遠存在!
愛是溫情的,是溫暖的,所以這樣一個冰冷淡漠的男人是不適合愛的,也是與愛無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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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適合愛的人真的就註定與愛無緣了?
不懂得愛,卻愛了,這樣的愛是沉重的,也是疼痛的,帶給雙方的註定是傷害!
或許,他的愛如同他的人,冷得令人心寒。
杜宴楓的手指觸摸到口袋裡的一件東西,幽暗的眸子一片沉思。